天才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當然,但是如果沒有那百分之一的靈感,世界上所有的汗水加在一起也隻不過是汗水而已。——愛迪生


    “光是用語言是不太好理解,要不要咱們切磋一下,讓身體來感受一下差距吧!”一旁的貓老大興致勃勃地說道,最近它為了出場機會也是蠻拚的。


    伊爾謎眼中寒芒一閃,雖然上次在餐廳裏被貓老大和瑪奇兩個製服,但是他一直認為是因為自己戰術上的誤判,並不是自己的能力問題,在他心裏貓老大這個寵物的實力在團隊中是排在最末位的,但是現在連這個吊車尾都有自信擊敗自己,當然讓他心裏十分不爽。


    深夜11點,來到這個城市最奢華的海濱酒店私人海灘上,一人一貓拉開架勢,準備好了大幹一場。


    貓老大已經變身成為初次見麵時身高2米,貓頭人身的模樣,仍然是嚴格遵循黃金分割比的身體比例,隻是臉上的六根貓須明顯更長,如同人類的胡須一樣,眉心紅痣的範圍更大了,逐漸顯現出一個類似眼睛符號的雛形,杏仁色的雙瞳不再是充滿以前那種毫無理由的自信,而是多了一種狡黠多變的妖氣。


    按照《古生物學圖鑒》上介紹妖怪貓種族的內容所說——這些特征的變化,是貓老大進入成熟期的標誌。


    沒等比賽開始,貓老大就使用了自己的特質係念能力“冥府守門者”,低吼一聲:“恭迎貓族第四十八代貓老大——‘百變之王’麵具·巴斯特。”雙手捏爆具現出的一尊黑色貓形雕像,一道貓的虛影進入它的身體,臉上憑空多了一個漩渦紋的黑色麵具。


    燕國曆史書上提到過這位堪稱宮廷裏史上最強化妝師的貓老大,曾經三宮六院的無數妃嬪都願意用眾多的珍奇異寶來取悅它為自己化妝,以期獲得迷人的外表來博得君王的恩寵,“貓女”這個詞匯也從那個時候開始變成了可愛、誘惑、魅力女人的代表。


    “故弄玄虛!”伊爾謎冷哼一聲,麵露不屑。


    貓老大腳步保持著一種特有的節奏,輕巧之中帶著韻律感,如同一支優雅的探戈舞曲。在它的身影並不快速晃動之間,竟然留下一個個殘像,並且慢慢從四麵八方向伊爾謎的方向逼近。


    “利用腳步的緩急造成殘像以迷惑敵人的移動技巧,這和我們家族暗殺術中的‘肢曲’如出一轍,毫無新意。”伊爾謎麵無表情地評價道,雙手擺出手刀的架勢,好整以暇地等待貓老大攻上來。


    不過就在此時,他毫無防備的背後突然冒出一個旋渦狀的黑洞,貓老大的爪子從中探了出來。


    不過伊爾謎絲毫不見慌張,輕描淡寫地說:“這種程度的聲東擊西,也想轉移我的注意力?!”


    隻見他蓄力已久的雙腳蹬地,淩空而起,雙手高速移動形成風刃氣流,施展出暗殺術秘技——蛇活。


    貓老大也反應敏捷,身形旋轉卷起沙土風暴遮蔽上方伊爾謎的視線,不過還是躲閃不及,被伊爾謎搶先一步,劃開了自己臉上麵具,不過看到麵具後真容的伊爾謎卻大驚失色。


    因為看到的竟然是他父親——席巴·揍敵客。


    他強行中止武技的後續動作,不過每秒劈出八下的手刀產生的慣性過大,實在無法抵消這股反作用力,讓伊爾謎完全失去了身體平衡,麵對露出這麽大破綻的對手,貓老大當然毫不客氣,一掌擊中他的頸部要害,讓伊爾謎陷入昏迷。


    等伊爾謎醒過來,貓老大擠眉弄眼地說:“操作係的就是愛吹牛,講大道理,咱的戰術技巧早就今非昔比了。”誰說貓臉上沒有喜筋,這貨嘴都快笑裂了,兩邊的貓須一根根朝天彎起,一副小貓得誌的賤模樣。


    貓老大剛才使用麵具·巴斯特的秘技,將自己化妝成之前見過一麵的揍敵客家族家主席巴·揍敵客的模樣,利用伊爾謎輕敵的心理特征,故意使用常規的“聲東擊西”戰術,讓對手以為自己落入了陷阱,當一切都按對手劇本上演的時候,在最後讓對手看見自己易容後的臉,趁對手心神失守的情況下,完成最後的反轉。


    “貓老大這次的戰術就是源自於他最近玩梭哈的經驗,牌桌上牌麵相當的雙方,如果不翻開最後的底牌,沒人知道誰勝誰負,進化的過程並不是從無到有,別人的道路隻能借鑒,你要從自己的過去尋找方向,要知道,自然界裏沒有飛躍。”達摩最後總結道。


    這句話是法國微生物學家路易斯·巴斯德用滅菌實驗證明的格言,也是達爾文進化論的核心,19世紀早期,人們認為細菌之類的微生物室自然生成的,食物放久了會變質,其原因就是細菌的自然生成,巴斯德用實驗否定了這一傳統說法,他將肉湯注入容器,然後加熱至沸騰以達到殺菌的效果,然後他密封容器使其與空氣中的細菌隔絕,結果發現這樣長時間保存下的肉湯並不會變質,人類也因此多了罐頭食品這一產業。


    這個故事說明萬事萬物的產生都有原因,不存在憑空而生的東西,靈感並不會從一無所有的大腦中誕生。伊爾謎的才能並不平庸,實際上能夠在他這個年紀掌握念能力,他的資質可以說是百萬裏挑一的,頭腦絕對不比任何人差,但是跟達摩這一夥人在一起的他卻總是感受到強烈的挫折感,不僅是剛剛跟貓老大的比賽落敗,之前的競速比賽中,他使用念針刺激肌肉群超過極限狀態使用暗步,到現在雙腳大腿也還沒停止的一陣陣久違的酸痛感都正在提醒他跟身邊這幾個怪物的差距有多大。對手還僅僅是在遊戲而已,卻讓伊爾謎的自信心遭到了一次又一次沉重打擊,不過讓他更在意的是之前達摩和瑪奇的那幾句話,給了他一種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的靈感,仔細想想的時候卻又始終看不清楚的自己的想法,仿佛霧裏看花但卻能很真實的感覺到答案似乎就近在咫尺之間的感覺。伊爾謎接受達摩的提議用冥想訓練來刺激思路,


    深夜11點11分,在距離陸地12海裏處共和國的領海邊緣,隻剩下五個個小小的身影,靜靜地停留在在距離海平麵一百米左右的人體極限位置上,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周圍每平方厘米就有10kg水壓,相當於身處在一層層鉛塊的包裹中,遠離塵世中的種種喧囂,在這個絕對靜默的水下世界裏,四個人和一隻貓正在進行深層次的冥想。


    雖然是團隊裏的新人,然而這種極限訓練對於伊爾謎來說並不陌生,在揍敵客家族的訓練中,水刑與電刑同樣是家訓的一部分,是全世界最殘酷的刑罰之一,原因無他,呼吸——是人類生存的最基本的需要,而這種刑罰就是剝奪你與生俱來的這個權利,讓一個人身處與死亡無異的處境之中,但他也從來沒有體會過像這種深度的潛水,置身其中仿佛與大海融為一體,如同進入了一個無盡深藍的異次元。意大利自由潛水專家恩貝托·皮裏茲說過:“自由潛水是進入另一個世界,沒有重力,沒有顏色,沒有聲音,是一次進入靈魂的跳遠。”


    一開始潛入海底,人體會產生不良反應,會感到惡心甚至全身抽搐,其實,這並不是海水淹溺,隻是身體處於適應期階段暫時出現的體征假象,脾髒正在向血液裏的紅細胞釋放更多氧氣,我們的身體用遠比我們想象得更快的速度在適應著這種低氧環境。其實人類的遠祖本就源於海底,隻是長期生活在陸地上讓人類自我封閉了水下生存的本能,而現在達摩等人正是在推開這一扇身體內部塵封已久的大門。


    在超過約10米的海平麵以下,重力會逆轉,每平方厘米就有1kg水壓,身體不再受浮力定律向上,而是被拽向深海,所以念能力者必須在冥想中保持氣量的高度的集中,否則就會失去方向感,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永恒的藍夢。


    這幾個人中,精神最集中的就是伊爾謎了,在揍敵客家族,三歲就開始玩以生命為賭注的捉迷藏,對於遊戲的執著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現在,他已經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寒冷深海之中度過了30分鍾,的確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不能聽——


    “三識”皆閉


    色不辨、聲不起、香不聞、味不察、觸不知——“五蘊”俱藏


    無上無下,無念無想,三千煩惱也在不知不覺中化為無形,自然而然在冥想中達到“清靜唯我”的至高境界。


    當身體的器官都無法正常運轉的時候,大腦的運動區受到限製,感受區的細胞就會異常的活躍,正常人也有這樣的經曆,當蒙住眼睛的時候,過一段時間,聽覺就會變得特別敏銳,達摩等人也是用這種方法,自我封印顯意識的官能,刺激潛意識的思維。


    當然,修煉到達摩這種“眼、耳、口、鼻”四識通明的程度,已經可以無視客觀環境的需求,隨時隨地都能進入這種超然忘我的境界,這次是為了照顧其他幾個人才來到深海訓練冥想。


    第一次挨鞭子、第一次試毒藥、第一次受電刑……人生裏記憶深刻的片段就像走馬燈一樣在伊爾謎的腦海裏掠過,讓他開始看清楚自己成長歲月裏每一步所得到的經驗,智慧本就源自於經驗的累積,腦海裏那個不清晰的線索開始越來越明白,終於,伊爾謎睜開了雙眼,看看身邊早已結束冥想,但仍陪著他的幾個人,伊爾謎平生第一次明白了“同伴”的含義,盡管眼前仍是一片無處可逃的海水,但是他卻覺得有了一條光明的出路,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最強的能力,而且他不再隻是一個人。


    無盡的黑暗舞台上,一條流淌著萬千星光的璀璨銀河橫貫其中,如同一幕亙古不變的太空歌劇,四個人和一隻貓漂浮在海麵上靜靜觀賞著這二萬六千光年外的光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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