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孫子·謀攻》


    戰略是上帝,細節是魔鬼。


    很多人都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少了一枚鐵釘,掉了一隻馬掌,掉了一隻馬掌,丟了一匹戰馬,丟了一匹戰馬,敗了一場戰役,敗了一場戰役,丟了一個國家。”


    這是一首古英格蘭的著名民謠,源自於發生在英國國王查理三世身上的真實故事。


    1485年,理查三世準備與裏奇蒙德伯爵決一死戰,戰前,查理讓一個馬夫去給自己的戰馬釘馬掌,鐵匠釘到第四個馬掌時,差一個釘子,鐵匠便偷偷敷衍了事,不久,查理和對方交上了火,大戰中忽然一隻馬掌掉了,國王被掀翻在地,王國隨之易主。


    五個陰獸的失敗並不在於念能力的強弱,而是一開始就輸掉了戰爭中的細節。


    戰鬥結束,伊爾謎毫發無損,連汗都沒有出一滴;


    五個陰獸的下場就慘多了,蛭左腳腫大的和他的腰圍一樣粗,梟的脖子已經歪成了像是落枕一樣的角度,病犬的下巴被梟的頭硬生生撞得掉下來了,與蛭相愛相殺的蚯蚓則欲哭無淚地頂著兩個紫黑色的熊貓眼。


    最慘的是蝙蝠,戰鬥中第一個倒地,混亂中,身上被其他人踩了四十多腳,右手尺骨、橈骨完全折斷,肱骨龜裂,肋骨有三處完全折斷,全身上下共十二處骨折,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沒有傷到內髒,已經用繃帶和夾板進行了急救處理。


    “好了,你們五個傻瓜集中注意力,現在進入訓練的第三個階段——兵棋推演。”達摩不是南丁格爾,也不想當特蕾莎修女,別看現在這幅慘相,以這五個牲口的身體素質,別看現在是死蟲,讓瑪奇用念能力治療一下,隔幾天又是五條活龍,當然,治療不會是免費的。


    達摩用念能力,具現化出一個200格x200格的地圖,每個正方形格子邊長0.5cm,按照1:200的換算比例,對應現實長度1m,計算得出地圖的模擬麵積正好是與整個地下拳擊場實際麵積大致吻合。


    接著具現化了五個陰獸——梟、蛭、病犬、蚯蚓、蝙蝠與伊爾謎的人偶,同樣縮小為1:200的比例,放在地圖上作為推演棋子。


    達摩他現在做的是兵棋推演,在眾多軍事將領與謀略大師中廣為流行的一個小說,被譽為導演戰爭的“魔術師”。


    最原始的兵棋可以說是沙盤模擬,它的曆史可以溯源到4500年前的東方,那時的中國人就已經開始使用石塊和木條等在地麵上對弈的方法演示陣法、研究戰爭。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埃裏希·馮·曼施坦因元帥最喜歡通過兵棋推演進行真實戰爭的模擬,在這位“帝國之鷹”帶領下的德國陸軍幾乎橫掃了整個歐洲大陸。


    達摩指著代表五個陰獸的棋子說:“現在來推演分析一下你們五個這場比賽的敗因:


    一開始,你們在局麵上的優勢非常明顯,五個念能力者對陣一個念能力者,這種數量上的差距讓你們擁有了巨大的心裏優勢,然而這並沒有什麽卵用。


    首先,第一次進攻,你們和對手的距離為25格,換算成現實情況就是25米,五個人都沒有選擇不擅長的遠程攻擊,而是希望拉近距離展開正麵貼身肉搏,選擇了全體集中突擊,在戰術的選擇上太理想化,而且突擊過程毫無技術含量,連陣型都沒有;


    而伊爾謎教官很清楚人單力薄的道理,雙拳難敵四手,他采用了遠程攻擊戰術,因為你們的進攻毫無陣型可言,相當於是一個愚蠢的賭徒在賭場中失去理智的下注,梟在使用念能力防禦的過程中沒有照顧到身邊的隊友,反而因為移動方位影響了蛭的視覺範圍,讓他看不到念針的方向,被對手利用一支念針先一步輕鬆解決掉你們五分之一的戰力,你們得到的戰果是僅僅推進了10格左右,和對手的距離為15格。”


    達摩將五個陰獸的棋子往前移動10格,將代表“蛭”的棋子用一根小指推倒。


    他繼續說道:“其次,第二次進攻,受到打擊後,你們仍然繼續選擇之前的戰術,全體集中突擊,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稍微像了點樣子,至少使用了三角進攻陣型,正常情況下,以這套三角戰術構建的進攻與防守體係讓你們可以解決掉絕大部分的對手,至少不會輸得太難看,但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你們五個傻瓜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掉入了伊爾謎教官設計的陷阱中;


    伊爾謎教官的念針能夠控製你們的身體行動,這是操作係念能力很普遍的特點,中招以後的蛭卻並沒有察覺自己左腿的運動中樞已經被控製,而你們其他人也卻並沒有提高警覺,戰場上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兄弟,但絕不能交給會背後捅你一刀的內奸,被蛭的突然叛變對梟的突然襲擊,完全破壞了你們原有的三角進攻陣型,梟的臨場反應一塌糊塗,在遭到攻擊的時候完全失去了冷靜,反過來質問對手‘為什麽’的行為是非常愚蠢的,伊爾謎教官等於利用一支念針又解決了你們五分之二的戰力,你們得到的戰果是繼續推進了10格左右,和對手距離為5格。”


    達摩將五個陰獸的棋子的位置組合成三角的形式,往前再次移動10格,將代表“梟”的棋子用一根無名指推倒。


    繼續:“再次,超過30%的戰損率,再加上斬首戰術的加成,失去了梟這個精神上的領袖,你們這支軍隊的軍心已經崩潰了,剩下的三個人已經失去了戰鬥節奏,方寸大亂,沒有繼續組織第三次進攻,而且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你們距離目標已經隻剩下5格的距離,如果拚死一搏的話,不說一定能戰而勝之,但至少有機會可言,而你們大多數人在混亂的戰局中已經失去了理智的頭腦,進退無度的情況下丟失了前兩次進攻形成的全部戰果;


    當時的情況下,你們如果可以保持冷靜的話,本來可以察覺隊友被念控製的情況,然後進行有效的應對,但是伊爾謎教官將站在懸崖邊上的你們再推了一把,他利用念針控製了蛭和梟兩個人與你們中的病犬、蚯蚓進行戰鬥,在這個意外炸彈的衝擊下,讓你們再次陷入崩潰,實際上,這個時候,是你們兩方在這場戰爭中第一次在局麵上站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三對三,但是一直保持心理優勢的你們在巨大的逆轉下,心理已經失衡,看不到勢均力敵的客觀現實,將敵人無限巨大化,這次伊爾謎教官等於解決了你們五分之四的戰力,你們的戰果是零。”


    達摩將棋盤上代表“蚯蚓”和“病犬”的兩個棋子分別用中指和食指推倒。


    總結道:“最後,隻剩下蝙蝠一個人,這裏要特別提出來,確實是值得稱讚的表現,戰場上的意識始終保持清醒,並沒有受局麵的混亂影響,雖然大局觀較差,缺乏領導者的魄力,但洞察力和判斷力都很優秀,擁有見微知著的眼光卻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是你沒能夠挽救戰局的原因,不過就算如此,你還是這五個人裏麵唯一一名表現基本合格的戰士;


    伊爾謎教官顯然也很重視你的存在,最後的殺手鐧就是專門為你設計的,的確,作為這五個陰獸中智囊一樣的存在,你的智慧與謀略確實十分突出,但實際戰鬥能力方麵還是太差,比其他四個人都差很多,雖然對手的攻擊方向是你的視覺死角,但一支速度緩慢的念針換成其他四個人最多隻是疼痛,但卻可以輕鬆擊倒你,身體方麵的訓練還差得太遠,最終結果就是伊爾謎教官眼睜睜看著你們五個人全軍覆沒。”


    達摩伸出倒立的大拇指,用這個表示失敗的手勢將最後一個代表“蝙蝠”的棋子摁倒。


    “一個人橫掃五個人,伊爾謎教官從開始的第一步就想到了最後一步,他向你們展示了什麽才是勝利的方程式,從你們犯下第一個錯誤開始,形勢就急轉直下到已經無法挽回的地步,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的破綻,卻讓他發展成了致命的陷阱,伊爾謎教官不僅善於布局,而且更加善於擴大戰果,他的戰術環環相扣,讓你們一步步輸掉整個戰爭。”


    他伸出一隻手上的五根手指,猛地握拳向下一揮,整個具現化出的棋盤煙消雲散。


    “你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敵人,打了一場錯誤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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