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想和宋昀川相處,但不能太過頭。


    自己在他心目中隻是‘妹妹’的形象,那如果想要留在他身邊的話就得安分一些,一口氣是吃不成一個胖子的。


    宋昀川給她回了兩條消息:[也行,回去好好休息吧。]


    [等十一過後,再來蹭飯。]


    這算是變相告訴自己他回江鎮的時間了,周衾眼珠轉了轉,回了個笑眯眯的表情包過去,然後把手機收了起來下車。


    從回去到回來看似隻用了一天多,但這時間基本上全折騰在路上了。


    周衾脊梁骨都坐的有些酸疼,回家後洗漱後就躺在床上補眠,睡的天昏地暗,等接近傍晚的時候,才幽幽轉醒。


    嗓子都幹的發澀,周衾摸黑爬起來喝了好幾口水,使勁兒抻了好幾個懶腰才感覺活過來了。


    她打開床頭燈,摸過手機一看,未接來電裏沒有趙黎繼續打來的電話,少女無所謂的一瞥,毫不意外。


    趙黎對她的所謂的關心和耐心都是轉瞬即逝,一竿子熱度過後還是漠不關心,周衾早就習慣了。


    倒是宋昀川又給她發了兩條微信——


    [你要是待著無聊,就去找秦肅他們玩兒。]


    [修車廠比較沒人性,不放假。]


    ……


    沒人性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不愧是老流氓。


    周衾抿唇笑了笑,頰畔的梨渦若隱若現。


    她看了眼窗外暗下來的天,覺得確實挺無聊的。那不如就聽他的話,去找人玩兒好了。


    想著,周衾就爬起來穿衣服。


    江鎮的氣候要比京北暖和許多,女孩兒穿了件鬆鬆垮垮的米色短袖和牛仔短褲就出了門,腳下踩著人字拖,頭發綁成一個寬鬆的丸子素麵朝天,青春又清純。


    就是頗為不修邊幅,像是下樓散步遛彎兒的。


    周衾去車棚裏取來自行車,一路騎著到了修車廠,一路上沒什麽風,她慢悠悠的騎,等到了頭發都沒亂。


    “周小妞,你咋來了?”正在前台位置上玩手機的秦肅有些意外:“川哥回京北了,沒在這兒。”


    “我知道啊。”周衾歪了歪頭:“是他讓我找你們來玩兒的。”


    “啊?”秦肅一愣:“為啥。”


    “他說我無聊來就行。”


    ……


    敢情他是一個解悶兒的玩意兒?


    秦肅聽著都石化了,一旁的白一贏聞言也忍不住笑,問她:“周小妞,你想玩什麽啊?”


    周衾抿著唇角思索片刻,想到了之前丁時漾和她說的八卦。


    “我聽人說,他其實開的是賽車場,他把那幾層樓的所有權直接買下來了,然後在擴了地下改成車場。”


    “樓上修車,樓下開車,好多三教九流都去他那兒呢。”


    本來周衾是不太信的,但昨天過後,她清晰知道了宋昀川的確是在賽車這方麵有投資而且他也會開。


    那麽,修車廠地下真的是賽車場麽?


    的確是有一個地下的,但她從來沒下去過,今天有點兒好奇了。


    “想坐車。”周衾看著白一贏,小聲問:“我聽說你們這裏地下是賽車場,是真的麽?”


    “嗯?”白一贏一聽就樂了:“你聽誰說的啊?”


    “就一些八卦。”周衾搪塞過去。


    “所以你聽說了這個,就想坐車?是不是川哥跟你說的啊?”白一贏自問自答著:“可我們沒有川哥開車那水平啊,咋帶你體驗賽車的感覺?”


    其實周衾也不是真的想坐車,她就是想確認一下丁時漾說的八卦真假,知道了之後,立刻借坡下驢。


    “那算了。”她看了一眼懸掛在牆上的鍾表,轉移話題:“七點多了…我請你們吃飯啊?”


    十月初,她的卡裏又有錢了。


    周赫明不知道怎麽想的又把她的生活費恢複到了之前的水平,周衾也不太在意他的想法,隻知道又有錢可以花了而已。


    不過這次她也不敢像之前那麽大手大腳的隨便,多少還是得攢著點,萬一之後周赫明又不開心給她降低了呢?


    現在生活命脈握在別人手裏,就是這麽被動。


    不過周衾思維比較隨性,也沒有那種絕對不用他們的錢的想法——他們把她生下來就得養著,她才不會那麽‘貼心’的想著幫他們緩解生活壓力呢。


    “嘿,那敢情好,我們還沒吃呢。”秦肅樂開了花:“周小妞,你挺大方啊。”


    “那是。”周衾笑了笑:“走吧。”


    在白一贏這個資深吃貨的介紹下,三個人七拐八拐的,去了江鎮一家藏在胡同裏的烤鴨店。


    “這家可好吃了。”他老神在在的推薦著:“跟京北的有一拚。”


    或許是為了印證白一贏所說的,不怎麽大的店麵裏人坐的滿滿當當,老板隻好在外麵的地盤上支了幾張桌子招待源源不斷的顧客。


    三個人排隊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一張外麵的座位。


    不過晚間的風也不涼,坐在外麵比坐在屋裏還舒服,周衾拿出手機掃了桌子上的點餐碼,然後遞給他們:“你們點吧。”


    她說了要請客的,自然要先緊著他們。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白一贏這個來過的人自然是當仁不讓,刷刷的點了一堆,他不忘問了句:“周小妞,你能吃辣不?”


    周衾搖了搖頭:“不太能。”


    “唔,那就來個雙拚口味的鴨子。”白一贏點了些,又遞給秦肅讓他選了點。


    周衾拿回手機看了看,才發現他倆點的都挺客氣的。


    “不用給我省錢。”她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們:“你們這些能夠?”


    就秦肅那食量,平時在修車廠都得吃兩盒盒飯呢。


    “沒事沒事,這家也不便宜。”白一贏謙虛的說:“我們也沒那麽能吃。”


    ……


    周衾徹底無語了,她放棄勸說他們,幹脆自己又加了一堆的菜。


    看到酒水欄,還特意問了句:“你們喝酒麽?”


    “我們…就算能喝,也哪好意思在女孩子請客的時候喝酒啊?”白一贏和秦肅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哭笑不得的反問:“難道你會喝酒?”


    “之前和你們吃螃蟹的時候是第一次喝。”周衾誠實地說:“算會麽?”


    “你那不是喝了半罐就醉了麽,算會個鬼啊。”秦肅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我們這種,才叫會喝的。”


    周衾:“那你能喝幾瓶啊?”


    秦肅想了想,不確定的回:“咋的也能喝三四瓶?”


    “…聽起來也沒多厲害嘛。”周衾算是明白什麽叫大言不慚了。


    白一贏年紀要大個兩三歲,聽到周衾和秦肅這仿佛倆小孩鬥嘴的對話就笑的停不下來了,當即錄了一段視頻給宋昀川發了過去。


    並附字:[川哥,你招來的這個小妞可真是個活寶。]


    遠在千裏之外的宋昀川正被家裏人按在桌子上參與無聊的聚餐,手機一響正好找個借口出來抽根煙。


    然後他就看見視頻裏周衾和秦肅智障一樣的對話畫麵。


    搞什麽鬼?他笑出了聲,想都沒想的給周衾發了一條信息:[不許喝酒。]


    周衾其實人菜癮大,看著桌上幾瓶帶著冰碴子的啤酒正有些蠢蠢欲動呢,就被宋昀川這條信息澆了一盆冷水。


    她抬頭看了一眼對麵吃得滿嘴流油的兩個男生,心想不知道是誰這麽欠告訴宋昀川的。


    但小姑娘隻好悶悶的回了一句:[好。]


    宋昀川:[怎麽跟他倆一起吃飯去了?]


    周衾:[不是你說的嘛,無聊可以去找他們玩兒。]


    說完這句,對麵沒有回信息,大概去忙了。


    周衾收起手機,拿著桌上一張薄薄的餅慢條斯理的包著鴨肉,假裝不經意地問:“你們一直都在修車廠上班嗎?”


    她今天來這一趟也不是白來,是想打聽一些東西的。


    “哪兒來的一直,車廠還沒開到兩年。”白一贏聲音含糊,毫不設防的說:“我是跟著川哥從京北一起來的,秦肅本地人。”


    這些周衾都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那你和他在京北就認識?”


    白一贏:“是啊,川哥一直都是我大哥。”


    周衾沒細問他們之間怎麽認識的以及關係糾葛,而是轉了轉眼珠,問:“那你們為什麽會從京北來這兒啊?”


    江鎮是個適宜居住的,很舒服的小城市,但可不適合想要大有所為的年輕人發展。


    宋昀川在這裏,就像是麒麟被困在池中一樣。


    “宋老爺子身體不好,生病了,川哥就回來照顧他了。”


    這不是什麽說不得的秘密,周衾問,白一贏也就說了:“當時宋老爺子做手術住了快半年的院,然後就一直養著,川哥想著在江鎮找點事情做順便照顧他,然後就盤了一個塊廢棄的大樓。”


    “本來我們修車廠那樓不是做這生意的,都是後來改的。”


    那看來,之前宋昀川告訴她來這兒是來陪老人的,並非騙人。


    周衾咬著大白銥嬅梨飲料的吸管,默默地想。


    正若有所思的放空著,肩膀就被人從身後拍了拍。


    周衾回頭,意外的看到丁時漾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


    “周衾,你不是回京北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丁時漾大大的眼睛彎了起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有點事,去了又回來了。”周衾見她是一個人,連忙從桌下抽出一把椅子讓她坐下:“吃了沒?一起吃點。”


    “還沒有,剛補課完準備回家呢。”丁時漾皺了皺眉,軟綿綿的抱怨:“放假也得天天補課,我媽真是沒人性。”


    這話真的是上學時期最常見的抱怨台詞,白一贏和秦肅聽到都有些陌生的熟悉,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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