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燙得像火,緊繃而熾熱,手臂將她緊緊圍住,瘋狂的吻她。她的小腹覺察到了他的異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竟然有些怕。


    雖然之前曾有過一次,可那是在她醉酒的情況下,具體過程她根本就不記得,腦海裏隻有零星片段。所以事後,她可以要求他,將已發生的當成沒發生過。畢竟沒有記憶,也不會如此尷尬。


    她的確決定不再拒絕他,但臨到此刻,才發現似乎辦不到。


    擁抱和親吻可以,但發生關係……這種事換成任何一個男人,甚至是岑寂,她都能夠接受,唯獨紀亞是不同的。


    這麽多年,家人的概念已根深蒂固,更別提她一點點看著他成長,如何能輕易改變?


    他似乎是覺察到她的抗拒,皺眉之後更加深切的吻她,用力分開了她的雙腿。


    “紀亞……”她在他唇舌間模糊的低喚,感覺的手指正在摸索著尋找,心頭一陣戰栗。


    進入前的瞬間,他突然停止吻她,微微抬頭,緊緊凝視她的漆黑的杏瞳,“又恩——”他喚她,眼神從未如此認真深邃,“我愛你——”


    什麽?她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神色陡變,腰身用力往前一挺,深深埋入她身體。


    她忍不住低呼出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仿佛在抗拒突來的入侵。


    他在上方重重喘息,開始在她體內動作。


    她抵著他肩膀,慌亂而迷茫的看他。仿佛仍未接受,此刻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卻泛著她陌生的情欲。


    難以言述的感覺讓他亢奮而激烈,他吻住她,瘋狂動著,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的占有……


    她被這種激烈而野蠻的方式衝擊得頭暈目眩,終於閉上眼,停止了一切思考,低吟出聲……


    ……


    他的時間並不太長,似乎真如他自己所說,在她喝醉那晚,是他第一次。他還不太懂,不知道如何控製,動作太過激烈,身體太過興奮,一下就達到了巔峰。


    他大汗淋漓的倒在她身上,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哪知他卻緊摟住她酥軟的身體,不肯放開。


    “紀亞……”她開口,聲音比她想象的更嘶啞,“起來,讓我去衝個澡……”事情發生的突然,她沒有避孕準備,隻能用沐浴代替。


    “不要……”他將呼吸埋在她脖間,低喃,“還沒有結束。”


    “什麽?”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撫著她臉頰,抬頭對視她,眼底還帶著深深情欲,“你讓我忍了這麽久,別想一次就結束!”說這話時,他語氣裏帶了點賭氣意味。


    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的跳,“好了,別鬧,讓我去洗個澡。”


    “你不相信?”他赫然在她上方撐起身體,有些頑皮的笑,“那我現在證明給你看!”最後一個字,淹沒在他落下的唇間。


    他的舌舔過她嘴唇,滑入她口中,尋找熟悉的柔軟舌尖。她的氣息靜淡微甜,仿佛春天的花朵,讓他著迷。他撫著她光裸細滑的肩膀,緩緩朝下滑動。


    她握住他的手指,側頭躲開他的唇,“紀亞,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學,我也得上班,我們——”


    “不喜歡身上有我的痕跡?”他緩緩收斂神情,瞳底閃過一絲異樣,“所以才非要去洗澡,是不是?”


    她有點無語,“你真會想。”她很尷尬,但還是慢慢說出了原因,他愣了愣,逐而抿起唇,起身抱著她走進浴室。


    他在木桶裏坐下,讓她背靠在自己身上,隨後開了籠頭,讓熱水一點點漫過他們身體。


    “一起洗。”他自身後咬著她耳垂,呼吸粗重。浴室角落亮著一盞小小的夜燈,燈光昏暗,剛巧可以看清對方的肌膚與輪廓。


    他這一舉讓她十分窘迫,哪怕是在從前,和亞然結婚後,她都沒如此親密的與他共浴過。亞然是個傳統的人,他們的夜晚雖也激情,但不會這樣。


    她還在神遊,他卻已摟著她,讓她在自己身上轉過身跨坐。他扶著她腰肢,克製不住的吻上她胸前的圓潤,她低呼,“你又想幹嗎?”


    “你說呢?”蒸騰熱氣中,他頗為狡猾的笑了,壓低她的頭,逼著她不得不與他接吻糾纏,身體摩挲,直至他再一次熾熱,低喘著沒入她身體。


    他握著她腰身,在狹小的空間裏上下動作。


    她扶著他肩膀,咬著下唇艱難忍耐,不過兩次,他似乎已清楚她身體的敏感位,手指極盡挑撥之能事,仿佛要她為他沉醉、失控、瘋狂……


    見她咬著唇不肯出聲,他立刻前傾著吻她,兩人的呼吸在唇舌間交纏,她身體內猶如被放了把火,整個人接近沸騰。她在朦朧中微微睜眼,視線掠過他發絲下的眉眼,最終落在他左耳的耳釘上。


    兩個小小的耳釘,緊緊扣在耳垂之上,去年春天他回國時她第一次見到,總覺得眼熟。


    現在她想起來了,這兩個耳釘都是她的,幾年前去倫敦陪他時,曾有兩次不見過耳飾,因為並不太值錢,所以她未在意,隻當是丟了。卻沒料到,是被他拿去,並戴到了現在。


    她想著他在進入前突然說的那句話,隱隱感覺事情似乎正朝一個她無法控製的局麵而去。


    紀亞,他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或者說,他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有多少是虛假,有多少是真實?


    “又恩……”他圈緊她腰肢,在她耳旁低吟,那麽灼熱的氣息,幾乎快將她融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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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還是在她床上睡到了天亮。


    早晨醒來,她側身朝外,人卻依然在他手臂中。


    她動了動,背後立刻傳來輕笑,他吻了吻她的後頸,“早,又恩!”


    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想起昨夜後來的瘋狂,她突然尷尬到極點,拉高被子,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幹什麽?”被子被他掀開,晨光中,他的笑容格外俊朗帥氣。


    “你——快去上學!”她伸出食指,點上他額頭,“再不去會遲到的!”


    “我今天上午沒課。”他捏過她手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倒是你,不是說今天要上班嗎?”他看看鬧鍾,“已經九點多了哦!”


    藍又恩悲哀的發現,自己居然錯過了鬧鍾提時,無奈之餘隻能打給自己的小助理,說車子半路拋錨,可能要晚點到。


    掛上電話見紀亞還側撐著頭,一臉曖昧笑容的看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將他踹下床去,“不上課也要起床,下去做早餐!”


    “遵命,女王!”他伸出手指,頑皮又寵溺朝她飛了個額禮。


    藍又恩拖著酸軟的身子起床梳洗,照鏡子時自己都嚇了一跳。身上除了吻痕,還布滿了淤青,感覺像是被人輪著蹂躪過。


    她挑了件高領的薄毛衣,以蓋住青青紫紫的脖子,下樓時他已做好早餐,她匆匆吃過,取包就要出門。


    “今天按時下班嗎?”他在門口拉住她。


    “還不知道。”


    “好吧。”他有些失望,“路上小心開車!”說著,他低頭在她前額一吻,依依不舍的放開了手。


    近兩個月沒有上班,藍又恩一到pl就被範青仁和鍾倪拉去設計室看夏裝的稿子。


    一整天時間,她都在花花綠綠的圖稿中度過,好不容易選定了這一季的新款,卻發現已到傍晚。


    午飯三個人隻簡單啃了幾塊三明治,工作順利完成,鍾倪提議請吃飯,順便祝賀又恩腿傷痊愈。


    她正笑著答應,紀亞卻來了電話,詢問她有沒有下班,說要和她一起吃飯。


    “我今天拿薪水,請你吃大餐!”他聽見她忙完了,催促她趕緊下班。藍又恩無奈,隻得和鍾倪他們說改天再聚。


    “男朋友?”鍾倪很八卦。


    她再度笑了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範青仁用手裏的圖紙拍了拍他,讓他少八婆。她離開設計室,回辦公間取了包和外套,正要離開,小助理卻追上來說岑總要見她,讓她現在趕緊去。


    她看看時間,眉頭一皺進了電梯。


    意外受傷入院後,她一直沒見過岑寂。


    道理上,那天是他救的她,她也應該和他道個謝,隻是心裏想著岑定國的事,這個謝字一直不願說。


    頂樓的辦公室內,岑寂正在酒吧後麵倒酒,見她敲門進來,又取了個高腳杯,倒半杯紅酒,推往她的方向。


    “岑總,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她提著自己的外套和包,在吧台前兩步站定。


    他稍稍抬眉,看她一眼,一語不發,隻是示意了下吧台上的紅酒。


    空腹喝酒真不是個好習慣。她在心裏歎口氣,執起杯子,朝他緩緩道,“岑總,這杯算敬你的,那天多謝了。”她仰頭,將酒紅色液體喝盡。


    他端著杯子,視線自細長睫毛下透來,帶了點審視,“既然有心謝我,為什麽等到現在?”


    她提唇一笑,將酒杯擱在吧台上,“我前天才去拆了石膏,之前找不到適合機會,還請岑總不要見怪。”


    他目光一凝,連著酒杯將她的手握住,指上用了十分力氣,她掙脫不開,心下生氣,臉上的笑容卻仍保持著,“岑總,這又是幹什麽?”


    他眉間浮了暗色,似是看透她的表裏不一,頗為不滿。


    握著她的手仍分毫不鬆,她實在不想僵持,終於落下笑容,“岑寂!”


    “我以為,你能堅持的更長一些。”他勾起薄唇,鬆開手指。


    她立刻抽手,轉動發痛的手腕,“你到底有什麽事,直說吧!”


    “還記得這瓶酒嗎?”他目光一轉,落在紅酒之上,“那年,我們第一次單獨去吃西餐,你說很喜歡這個年份,隻可惜很難找到。這瓶是我一個月前從別人手裏高價買來的,今天剛剛開,怎麽,你之前沒有喝出來?”


    “舊人舊事,我都忘了。”她淡淡道。


    “忘了?是啊,你對於遺忘總是如此得心應手。可對那個人,無論過去多久,隔了多少世事,卻是永遠記在心頭。”


    “我一輩子也不會忘。”她靜靜回視他,“今天叫我上來就是為了喝酒嗎?岑寂,不介意的話聽我一句。這瓶酒,你不應該和我喝。或許是你更善於遺忘,那麽我來提醒你。如果不是亞泰琪,我不會來pl,我們的立場是對立的。從你運用計謀讓我從手裏散了部分羅麗達的股份開始,我們就再沒有一起喝酒的可能。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而你隻是岑總,所以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得走了。”


    他眸底有冷意,銳利而強勢,可她不在意,拉開門時似乎想起什麽,又回頭朝他一笑,“忘了說。其實我對紅酒一竅不通,之所以會喜歡這個年份的酒,隻因為那年是我和亞然第一次見麵。這瓶酒,是屬於我和他永遠的留念。”


    門在他眼前關上,他執著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緊,直至手臂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光鮮高級的西服之下,隱藏著醜陋的傷口。


    那是那晚,為救她而留下的傷痕。


    危機來臨那一刻,為了那個女人,他的身體居然背棄了他的頭腦。


    他應該早就覺醒了,應該早就清楚她的殘酷,可為什麽?


    太不值得!


    寂靜的室內哐啷一聲,那瓶紅酒靜靜碎在她離去的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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