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霄道,“你怕什麽呢,這件事總要有個人倒黴,不是你就是淩貴妃,我覺得還是你倒黴比較好,因為貴妃從無害人的心,你卻很下得了手。”


    蕭賢妃喉嚨裏幹巴巴的,她吞咽了幾下口水,“陛下,陛下…臣妾,臣妾冤枉,臣妾沒有想要陷害貴妃娘娘,陛下,您不能胡亂給臣妾定罪!”


    慕容霄無趣了,“敢做不敢當,胡蔚,上證據,讓蕭賢妃看明白些。”


    一樣樣證據給蕭賢妃過目,她徹底癱了,哭求道,“陛下,陛下,我是二皇子生母,請陛下看在二皇子的麵子上……”


    “有你這種母妃難道是他的榮幸嗎?我來猜猜,你為什麽要對淩貴妃下手,淩貴妃明明都沒有孩子,她沒妨礙你吧?你是不是覺得淩貴妃屬意大皇子,對你和你的孩子造成了威脅?”慕容霄清清淡淡道。


    接著他又道,“於是一切阻礙你成為太後的人就都是你的敵人,現在是淩貴妃,將來弄不好就是我了,畢竟我不死,你也當不了太後。”


    蕭賢妃瞪大眼睛看著慕容霄,猶如看一個魔鬼,這是她內心最隱秘的秘密,卻被慕容霄輕描淡寫全揭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在慕容霄麵前不是赤/裸,而是連皮肉骨血都被剔幹淨了。


    慕容霄輕笑了一聲道,“你怕是不知道,大皇子我原本就想給貴妃照顧的,隻她不願意,她麽,懶得很,我就隻能另找個人照顧大皇子了。”


    蕭賢妃臉上居然是疑惑和不信,因她實在想不通淩霜的行為。


    慕容霄道,“看,你都無法理解……算了,給你個選擇,你是想頂著偷情的名頭被我賜死呢,還是自己病逝。”


    蕭賢妃如墜冰窟,明明大殿一點都不冷,她卻抖的止也止不住,“我,我……病逝……病……還請陛下善待我兒,他也是你的孩子。”


    慕容霄淡淡道,“郭氏,呂氏的孩子現在也都好端端的,二皇子當然也是我的孩子,你下去吧,半個月後給你發喪。”


    蕭賢妃是被人架下去的,她已經完全走不動了。


    至於那個侍衛,情妹妹當然是同名同姓了,後來知道重了蕭賢妃的名諱,還改了名,很快就和侍衛成了親。


    蕭賢妃病重的消息也一並傳了出去。


    袁妃和莊妃都冷笑了一聲。


    淩霜後來也知道了,她隻能歎息一聲,她不可能替蕭賢妃求情,隻是覺得有些悲涼,二皇子又不是沒機會,即便當不了皇帝,將來也是王爺,她一個有子的妃嬪無論如何過得也不會太差,想來想去還是貪念作祟。


    淩霜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的以後,如果她比慕容霄走得早,那沒什麽可擔心的,她肯定生活順遂,如果慕容霄比她走的早,作為貴妃,她也不會潦倒落魄生活無依。


    宮裏目前三位皇子,大皇子沒了親娘,蕭賢妃已經落敗,慕容霄告訴淩霜,蕭賢妃將病重不治,那麽二皇子很快就要沒娘了。


    而大皇子的養母和三皇子的母妃與淩霜都無矛盾,關係甚至還算不錯,應該不存在孩子一上台就把她滅了的事。


    她一個對誰都沒威脅的後妃又不礙著誰,平安生活基本無虞。


    其實淩霜心裏更清楚,她依靠慕容霄更多。


    白澤看著圖形波動,終於放了心,放在沒有淩霜的時間線,慕容霄會把蕭家一並殺光,現在他隻是動了蕭賢妃一個人,還做了掩飾,是個正常皇帝的舉動了。


    蕭賢妃病逝後,二皇子成了沒娘的孩子,慕容霄也不試探淩霜了,淩霜也沒半點要養二皇子的意思。


    不等袁妃心動,慕容霄問莊妃可願接手,莊妃看著慕容霄,“陛下為何不給貴妃?”


    慕容霄道,“貴妃不喜歡孩子。”


    莊妃,“……”


    你怕不是在胡說八道。


    慕容霄道,“你要不要。”


    莊妃深吸一口氣,“臣妾願意!”


    有個孩子,深宮也不會那麽寂寞了。


    袁妃知道後愣了一會兒,然後苦笑,以前她年輕氣盛,總覺得自己什麽都能行,現在才知道,她什麽都不是,當年母親讓她抱養公主,她卻想要個皇子,最後什麽都沒撈到。


    後來她才明白,慕容霄對有家族支持的後妃十分警惕,無論如何都不會把皇子交到她手裏,這次把二皇子交給莊妃,也是因為莊妃是個孤家寡人,皇帝更放心罷了,隻是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


    袁妃嘲諷似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慕容霄。


    這天慕容霄問淩霜,“給你晉封好不好?”


    淩霜警惕的看著他,“我已經是貴妃了,你想給我提升到什麽位置?我不當皇後啊。”


    慕容霄無奈道,“為什麽啊?”一個不想當皇後的妃子你不正常!


    淩霜道,“我不管宮務啊。”


    吃力不討好的活,她是懶覺不香還是好日子到頭了,去管宮務,還要接待外命婦,她就是一條鹹魚,白澤的保證就像護身符,淩霜膽子肥了不少,也有些胡攪蠻纏了。


    慕容霄鼻子裏噴氣,“皇貴妃,外命婦你還是要見得!”


    淩霜看慕容霄沉了臉,隻能嘟著嘴道,“好吧”。


    不過慕容霄不抽就不是他了,他安排的還是晉皇後的儀式,淩霜用的都是皇後的禮服和儀仗,慕容霄還讓人全程瞞著她,沒人提醒,淩霜這個二愣子壓根不知道她的禮服是皇後的鳳袍。


    隻是當她看到大紅色底色明黃刺繡的華麗精美鳳袍時覺得奇怪,於是問了出來,過來教她晉封禮儀的嬤嬤麵不改色道,“皇貴妃等同副後,禮服顏色和一應儀仗全都參照皇後而來,隻是減少一些罷了。”


    淩霜就釋然了。


    彩雲和彩霞死死低著頭,就怕露陷,她們知道主子於禮儀上其實頗為粗疏,但是連鳳袍都認不出,這還是讓她們十分無語。


    等到一整天莊嚴籠罩的典禮結束,淩霜讓人揉著僵硬的脖子緩解酸脹,還道,“皇貴妃的儀式都這麽隆重,皇後的儀式怎麽撐的下來,我這頭冠怕不得二十斤重,皇後的要三四十斤吧,沒個好脖子還真不行。”


    慕容霄忍笑忍的分外辛苦,等兩人上了龍床,宮人們退下,過了一會兒,大家就聽到淩娘娘尖聲大叫,“你騙我!”


    接著陛下又開始叫,“哎哎哎,你輕點,你別擰我呀……”


    大家默默再後退兩步,主子們的話我們聽不到。


    慕容霄晚年時有人獻丹藥,言長生,淩霜大怒,直接下令把人打死了,慕容霄無奈道,“我又不信!”


    淩霜眼一瞪,“你不信這丹藥如何到了你麵前?還長生,那他怎麽就被我打死了,我就不信他自己不吃,既吃了,又死了,還長生個屁,不過想從你手裏謀富貴權利罷了,下三濫的玩意!也不知道那藥是拿什麽醃臢東西做的,你吃啊,吃了拉肚子就笑死我了!”


    慕容霄摸著鼻子不敢開口,那藥也就扔了,此後再無方士敢進這種藥。


    大臣們得知後紛紛稱讚淩霜為賢後,太子都鬆了口氣,感念淩霜的很,他也勸父皇,可他不敢。


    慕容霄在位五十三年後禪位給大皇子,他和淩霜晚年居於行宮和苑,淩霜八十九歲無疾而終,臨終前淩霜神誌清醒,她突然對慕容霄道,“慕容霄,我要是告訴你,我這輩子從未愛過你,你會怎麽樣?”


    已經是雞皮鶴發的老太太一枚了,淩霜早不怕慕容霄賜死她了,她就是好奇。


    慕容霄握著她的手,淡淡道,“不愛就不愛了,那些口口聲聲說愛慕我的心裏哪個不盼著我早點翹辮子,你不愛我又能如何,不還是陪著我過了一輩子,你又無處可去。”


    兩人相伴多年,彼此都熟悉對方所有的行為,知曉所有的愛好,粗俗點就是你抬一抬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放什麽屁,此刻還來計較愛不愛已經沒了意義。


    淩霜笑了,“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豬蹄子!”她含笑而逝。


    慕容霄親自給淩霜置辦陪葬品,除了那些規製上的,他還讓工匠用金玉珠寶做了很多惟妙惟肖的菜蔬果品,還用絕頂好木料雕刻了好些淩霜喜歡的吃食,有一碗豬蹄還是慕容霄親自動手雕刻的。


    他的女人一輩子其實隻喜歡吃,那麽這些陪葬品她肯定喜歡,置辦好淩霜的葬禮,慕容溘然長逝,追隨淩霜於地下。


    已經登基的太子接到父皇最後一份詔書,大體意思就是皇家陵墓他的身邊隻能有淩霜,旁人不許陪葬,不管是太子的生母還是養母,都不行,如果太子在他死後提了生母養母的位份,然後想要葬在他身邊,他做鬼也不會放過太子,詔書還遞到了內閣手裏。


    大臣們覺得慕容霄一如既往的抽風,不過這些事也不是大事。


    新帝問過養母想不想將來陪葬在慕容霄身邊,已經老態龍鍾的養母杜太後瞪圓了眼睛,“我不要,皇帝是好心,可我寧願葬在妃陵,就是你的生母怕也不願跟著先帝!皇帝啊,先帝已經說了除了淩後不想有人陪他,你也不能抗旨,何況沒有淩娘娘當年仗義執言,你也當不上皇帝,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


    當年慕容霄有三個皇子,情況都差不多,立誰當太子都一樣,朝臣們也吵鬧過,慕容霄問淩霜,淩霜打著哈欠,“不是說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麽,或者你心裏想誰就是誰嘍,反正也不會立我。”


    慕容霄無奈的看著淩霜,一個腦瓜崩過去,“胡說八道!”


    不過就此定下,大皇子上位。


    大皇子其實也就是一問,他當然不敢背著不孝的名頭無視慕容霄的遺詔,要不然他會被罵上千年,史書肯定會記上一筆。


    所以慕容霄偌大的陵寢裏隻有他和淩霜兩人。


    在那個辦公室裏,白澤看著數據反饋,她滿意的笑了,把完成信息發出去,然後伸了個懶腰。


    這時候猙火燒火燎的竄過來,“救急!幫幫我白澤,這個世界我的補丁老是打不好,他麽的關鍵人物總是死了又死,放銀行保險庫都保護不了他!再完成不了,我又要扣業績了!拜托拜托!”


    白澤皺眉,“我好容易空閑下來,還想度個假呢。”


    猙頓時許下好多報酬,白澤無奈道,“拿來我看看。”


    猙感激涕零,很快把一個不停閃著紅光的世界推送到白澤麵前,白澤看了一下,嗬了一聲,開始在自己的鍵盤上劈裏啪啦打起了字。


    第82章 第三界一


    周若男把一份遊戲測評報告用郵件發給公司, 然後站起來去廚房煮了一碗麵,加了香菇牛肉醬,還煎了一塊雞排, 然後捧著碗回到電腦前。


    她獨居一個四十平左右的房子,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家中裝修簡單利落, 還是冷色係,如果不知道是個女孩子的房間, 單看屋內布置, 會以為是個男孩的房間。


    周若男一頭短發,眉眼冷峻, 她正大口吃著麵,湯汁不小心飛濺了出來,對於濺到自己衣服上的湯汁她絲毫不在意, 但對於濺到一張相框上的湯汁她就很重視。


    她趕緊抽了濕巾把相框擦的幹幹淨淨, 相框裏是她和一個年輕男孩的合影,兩人頭靠頭很親密, 男孩似乎不太習慣身上的西裝, 整個身體有些僵硬,不過還是留下了燦爛的笑容。


    周若男的拇指輕輕在男孩臉上撫過去,低聲道, “小濤, 姐姐現在能養活自己了,要是你也在,我也能養你,給你買房,給你娶媳婦……你為什麽走的這麽早呢……”


    周若男兩歲時父親意外沒了, 母親和她被奶奶趕走,說她們娘倆是喪門星克死了父親,母親隻能帶著周若男回娘家。


    其實是叔叔伯伯想要周若男父親蓋的房子和名下的地,周母懦弱,不會爭取,就被趕走了。


    周母老是嘮叨為什麽周若男不是個男孩,她要是個男孩,婆婆就不會趕走她們,她也就不用回娘家受白眼,於是給她給女兒改名為周若男,懵懂的周若男那時候什麽都不知道。


    一個被趕回娘家帶著孩子的寡婦,也不是不好嫁,很快周母就帶著女兒改嫁了,還嫁去了縣城。


    繼父是跑長途運輸的司機。


    托爾斯泰說過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周若男覺得人生也是如此,幸福的人生也是相似的,不幸的人生也是各種不幸串聯起來的。


    跟著母親到了繼父家,原本以為生活能平靜下來,隻是命運似乎一直在和這對母女開玩笑。


    繼父平時還好,可他喜歡喝酒,應該是酗酒,大早上他都得喝掉半瓶白酒,休息在家裏更是整日醉醺醺,喝醉了他要是挺屍倒還好,頂多母女倆一起收拾被他搞的一塌糊塗的家。


    問題是喝醉了他要打人,母女倆就成了他天然的沙包,繼父離過婚,前妻就是受不了他打人才跑的,周若男看到繼父就止不住害怕。


    再婚半年,母親懷了孕,別以為懷孕了她就能免遭暴打,就是頻率少了些,但是母親挨打少了,剩下的份額就到了周若男身上,她每天都鼻青臉腫。


    義務教務不包含幼兒園,所以周若□□本就沒上幼兒園,在家裏同母親一樣做家務伺候繼父,小小一個人,燒水煮飯打掃衛生,幾乎什麽都做。


    母親是被繼父打早產的,生下來是個男孩,母親非常高興,覺得自己應該苦盡甘來了。


    繼父一開始也高興自己有了個兒子,可他管不住自己不喝酒,也管不住喝了酒就要打人,孩子哇哇哭更讓他心煩,母親身上的傷痕也從未徹底消失過。


    周若男從小就照顧著弟弟江濤,聽到繼父回家的聲音她就哆嗦,抱著弟弟藏在衣櫃裏,輕聲道,“噓,噓,小濤乖,不要哭,不要哭!”


    等到弟弟四歲,周若男可以上小學了,弟弟依依不舍的拉著姐姐的手,“姐姐不要走……”


    其實繼父原本都不想讓她上學,隻小學初中是義務教育,不上的話居委會天天找上門,還說要去繼父的廠裏找領導說話,這樣周若男才得以上學。


    放學後給周若男開門的也是弟弟。


    姐弟倆如同兩個受驚嚇的小動物,在家裏躲避著繼父這個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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