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盧子鈺瑜伽練的很好,但防身無用。


    不過她有個客戶愛好冷兵器,尤其喜歡各種弩/槍,中外都有,還喜歡自己研製,盧子鈺為了拿下這個客戶,又去學習弩的知識,還去學習過射擊。


    老板替她報名的時候咬牙切齒,“拿得下獎金不少你,拿不下這學費從你工資裏扣!”


    盧子鈺還陪著這個客戶去參加過私人組織的弩/箭比賽,所以她對弩還是熟悉的,但是要讓她自己製造一張弩出來也不容易。


    就是盧子鈺自己畫圖讓匠人製作,隻要這匠人不是她的人,也就沒人會理她。


    她想了好久,想起那時候有一種玩具弩,發射牙簽的,後來被禁了,這個玩意結構倒也簡單,做大一點,發射打磨後的鐵釘,防身效果應該不錯。


    於是盧子鈺窩在家裏給自己搞防身武器,她花了不短的時間,給自己做了一張比較稱心的小弩。


    這玩意平時可以收在車內暗格裏,也能放在包袱裏,這是盧子鈺自己琢磨的,沒有專業人才參與她做不出更厲害的來。


    這期間她也去過杭州,現在這是她最重要的產業,當然不能出錯。


    白鹿書院得知盧子琅已經是秀才,先生很高興,還給盧子鈺幾本寫了備注的書,讓她帶給盧子琅。


    用男子身份出行,盧子鈺體會到了自由,女子的話,十七八已經是老姑娘了,家裏人早就著急了,可男子是無礙的。


    白鹿書院的先生聽聞盧子琅還未定親,也笑道,“不用急,過了鄉試且正好呢,若是等一等,過得了會試,京裏貴女也娶得。”


    時下當官的,世家子弟等社會地位高的男子,就是七八十也能娶到花樣年華的女孩子,先生說的也不是笑話。


    隻是先生看著盧子鈺道,“子琅不急,你怎麽也不娶親?”


    盧子鈺異常謙遜,“小子四處奔波,就怕冷落了妻子,要是我長期不在家,紅杏出牆怎麽辦?”


    先生,“……”你這話居然讓我無言以對,連想給你做媒都不好開口了!


    先生氣笑了,“那你就一輩子不娶了?”


    盧子鈺道,“怎麽會呢,等兄弟有了好前程,我也不用四處奔波,那時候也會考慮定下來。”


    先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還差不多!”


    先生也明白,盧家兄弟的姻緣得看盧子琅的前程,如果盧子琅考中進士,娶個世家女也不是不行,當然嫡支嫡出是別想,旁支庶出沒問題。


    到時候當哥哥的想要娶妻,妻子質量也不會低。


    隻有年輕女子一開始才會對婚姻充滿憧憬,男子們看事情一向從利益出發。


    盧子鈺從書院離開,甚是感慨。


    這次過來盧子鈺想把穆婉的奴籍取消,穆婉想了想,“暫時還是不要了,省了好些羅唕。”


    奴仆的婚姻歸主人管,穆婉脫了奴籍就會有官府來詢問婚配,江南還是好的,並不強迫,就盧子鈺去過的那個平安城,年十五未婚配的女子,官府直接就給你配人。


    什麽自由戀愛,婚姻自由,簡直異想天開,老百姓所有的行動都被管的死死的。


    穆婉隻要是奴,她的婚姻就在盧家手裏,配不配人,都是主家說了算,旁人不能插手。


    盧子鈺也是後來才知道,知道後她三觀稀碎又重組,所以現在也知道穆婉的顧慮,於是並未強求。


    如果穆婉不知道盧子鈺的性別,她怕是求之不得,畢竟她從未想過為奴,現在倒是不在意了。


    在杭州這段時間,盧子鈺去了自己的工匠莊子,這裏被穆婉管理的還不錯,李平也忠心耿耿。


    然後依照盧子鈺那張弩,又做了幾張出來,盧子鈺給了穆婉一張,純屬防身,穆婉居然愛不釋手。


    杭州的事料理清楚,盧子鈺啟程回去,她現在隻有雅頤居可依靠,其他隻能小打小鬧,想要做大做強,得等盧子琅出息了。


    否則就得她尋著一家投靠,然後靠著別人吃些殘羹剩飯,這個盧子鈺絕不願意。


    雖然聽起來很操蛋,現如今世情就是如此,否則也不會有宗族世家存在了。徽商胡雪岩,紅頂商人,巨富,可他還得依靠左宗棠,最後左宗棠護不住他,他就一敗塗地。


    盧子鈺早就想好了,要是盧子琅科舉不利,她就守著雅頤居小富即安,若盧子琅能取得功名,那麽自己也能再發展一下。


    隨著盧子琅學習深入,盧子鈺也自愧不如,她可看不下去那些儒家典籍,還要不停的學典找典,她能做的就是偶爾和盧子琅探討一下聖人言的另外一些意思。


    盧子琅雖然被盧子鈺影響過,本身還是一個真正的古人,他的思想也更接近現在的主流思想,隻是,怎麽說呢,他被盧子鈺影響的‘功利’了一些。


    君臣父子在他眼裏沒那麽神聖,因為盧子鈺和他講過二十四孝裏那些明顯的悖論,郭巨埋兒奉母的真實意圖,臥冰求鯉裏麵的深意,湧泉躍鯉那薑詩沒見幹什麽,都是他老婆幹的,最後老婆還要被他趕走,妥妥一渣男,盧子琅聽後總是沉思良久。


    轉眼到了鄉試之期,盧子琅很是沉穩,這幾年除了念書,他還被姐姐逼著鍛煉身體,沒有一副好身體,參加考試,考到一半被抬出來的也有。


    從科舉成立以來,每逢鄉試都是極為隆重的日子,州府這裏人流也多了起來,茶館酒樓裏都在談論這一次的考試。


    主考是何人,同考提調又是誰誰誰,人人津津樂道。


    盧子鈺當然不會在這個關頭離開,她也在等待,並且內心也有些焦急,其實盧子琅這科不中,下一科再考也才二十二,還很年輕呢。


    過來參加鄉試的人裏青年學子是有,年紀大的也不少,白發蒼蒼的盧子鈺都看到了好幾個。


    一進貢院門就鎖上了,火災都不會開門,考生要在裏麵待九天,盧子鈺想想都覺得受不了,挺替盧子琅擔心的。


    好在她替盧子琅備的吃食頗為豐盛,肉鬆肉幹等也不易腐壞,她還仿照方麵便調料,給盧子琅做了好些油料塊,裏麵有菜蔬肉幹,用水一煮就是一碗好湯,泡著幹餅吃,味道也很不錯。


    盧子琅還被姐姐進行過貢院生活訓練,所以他倒是悠哉的很,逢著吃飯了一個煮湯泡餅,吃的有滋有味。


    那油料包賊香,香的左鄰右舍對著自己的幹糧食不下咽,肚子裏把那個吃獨食的罵的狗血噴頭。


    九天考試結束,貢院門打開,腳步虛浮,麵如菜色的學子們紛紛搖搖晃晃出來了,一股子難聞的味道散開。


    盧子鈺沒有在人群裏擠來擠去,她包了個酒樓包間,和盧子琅說好的,出來後找過來就是。


    看到了弟弟,人有些憔悴,精神尚好,眼睛也清亮,盧子鈺也有些迫切,“如何?”


    盧子琅道,“解元我是不想了,上榜沒問題,等放榜吧。”


    好歹他在杭州書院深造過,比這裏的學子學的更多更好也是事實。


    如此就先回去,吃飯洗澡睡覺。


    盧子琅結結實實睡了一整天,這九天也確實耗費心神,就像高考後的孩子一樣,隻是盧子琅要更進一步的話後麵還有個會試呢。


    等榜的這幾天盧子鈺也沒拘著他,給他二十兩讓他出去交際去,要把自己的文章默寫出來給先生看,估摸能不能上榜。


    如不能的也死了心,如能的,那就激動了,也要聽先生分析一下自己的水平來年會試是否有希望。


    那年盧文青就不被看好去參加會試,隻是他不願聽,非要離開家去京城,然後一去不複返。


    終於到了發榜日,盧子鈺一早就讓包勇包壯兩兄弟帶著書舟去看榜了,盧子琅心裏也很忐忑,不過看姐姐時不時張望著門,兩隻手都攪在一起,他又安慰盧子鈺,“就是這科不中,下一科繼續,下一科必定能中,先生都說我的文章火候到了呢。”


    盧子鈺不耐煩,“閉嘴!”


    盧子琅灰溜溜閉了嘴。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書舟飛跑進來,“中了中了,公子中了!”


    盧子鈺雙眼發光,“確定?”


    書舟氣喘籲籲,“確定啊,馬上報喜的就要來啦!”


    盧子鈺狂喜,“好!賞!”


    下人們紛紛上來恭喜,盧子琅這回矜持的很。


    盧子鈺看著弟弟,就像看一個金元寶,她此刻徹底了解範進老娘的心了,艾瑪太高興了!


    很快報喜的就一路喊著來了,盧子鈺早就準備好了,不光賞了報喜的人,還讓包勇包壯抬了一大筐的銅錢撒出去,這可是大喜事,撒的都是喜錢。


    左鄰右舍紛紛過來賀喜搶錢,有的人內心十分遺憾,盧家兩兄弟是好多人眼裏女婿的上佳人選,隻現在他們攀不上了。


    盧子琅已經是舉人老爺,就是盧子鈺也跟著弟弟水漲船高呢。


    州府這裏中了舉的人家個個歡天喜地,飯館酒樓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盧子鈺也帶著盧子琅去給母親和祖父母上墳燒紙,告訴他們盧子琅出息了。


    盧子琅雖然不是解元,卻也進了前二十名,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祭告祖先完畢,盧子琅去州府換身份信息,還要酬謝老師,和同學交往,商量來年進京趕考的事。


    如今進京趕考也不容易,路費都是自己籌措,雖然中了舉之後也有錢糧拿,甚至還有小地主帶著錢財田畝舉家過來依附,隻這趕考的路還得自己走。


    又不是世家大族,行路有管事家丁負責,寒門舉子進京趕考靠的也是自己,或者是幾人同路,結伴而行。


    盧子鈺這幾年走南闖北經驗足夠,帶著弟弟上京肯定比其他人,就有人想附他們的隊一起走,盧子鈺也都答應了。


    她還給穆婉寫了信,讓她給工人們發賞錢,讓大家知道,主家層次提高啦!


    她的商業計劃也可以啟動了。


    舉人雖然可以避稅,也不是無限製的,大概有一百多畝地的稅能免,現在盧子琅名下一畝地都沒有呢。


    這也是為什麽宗族製繁茂的原因,一個族裏有功名的多了,免稅的田地也就多了,家族自然能發展起來。


    如果盧文青還在,和盧子琅兩人就享有兩百多畝地的免稅,一家子活的舒舒服服完全沒問題。


    果然,很快就有人來接觸盧子鈺了,就是想投靠過來,來人殷勤小心,還奉上了極厚的禮,五百兩銀子!


    盧子鈺以為隻是要掛田畝免稅,後來交談後才知道,並不是,人家這是來投資盧子琅的,期待盧子琅將來做官了,帶著他一起發財!


    舉人本就可以當官,縣令主簿之類都行,就看你又沒有人脈,而當官的也不可能單蹦一個人上任,得有自己的團隊,師爺文書管事什麽的都要,來人就是謀這個位置。


    盧子鈺神色變幻,投資是為了收益,沒人會拿銀子打水漂玩,可拿了這個銀子,將來盧子琅就得帶著他上任,然後他借著盧子琅的名義斂財,盧子琅能如何?


    就像賈政,自己清高自傲,架不住奴才自有主張,背著他撈錢撈的不亦樂乎,賬全算在他頭上。


    要是盧子琅身邊圍著的全是這種人,他不貪也不行,寒門出巨貪也就不難想象了。


    盧子鈺也愛錢,可她從不想借著盧子琅的手去搜刮民脂民膏,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是盧子鈺的追求。


    隻是過來投靠的這種人盧子鈺也不能得罪,這種人是小人,得罪君子沒事,得罪小人,目前盧家還沒底氣,小人成事或許不行,壞事還是有一手的。


    於是盧子鈺圓滑的把人糊弄走了,五百兩沒有全收,收了一點,這樣也就皆大歡喜了。


    盧子鈺告訴來人,弟弟有望明年的會試,家中實在不想讓他分心,且盧家雖不是巨富,也不缺銀子。


    等弟弟中了進士,這和舉人又是截然兩樣,到時候才會考慮自己的班底,如果合適,到時候在合作。


    等於告訴來人,你雖然急著下注,可我們的身價也不低,還有望再提高,你這注下的少了。


    這種談生意的態度讓來人明白盧家兄弟不好糊弄,可人家也沒得罪自己,當然是交好甚過交惡了。


    雖然會試在明年,盧子鈺已經開始整理行裝。


    路途遙遠,早點到了還能尋摸好地方安置,去晚了就怕客棧都找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2-03 21:40:49~2021-12-04 20:47: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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