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馨得知皇帝並沒有怪罪盧子鈺,頓時就放了心,然後開始替盧子鈺張羅孕婦一應物件和注意事項,但是過來認真聽的人不是盧子鈺而是盧衛,何馨真是覺得無奈極了。


    隻要楊銳對盧子鈺的性別不介懷,其他人的意見根本就不用在意,盧子鈺照樣幹自己的活,就是盧衛現在很討厭,手裏老是拎著一個食盒,動不動,“還要不要吃點東西?”


    盧子鈺多半也是會吃的。


    現在不經過盧衛同意,連一隻貓都不能靠近盧子鈺身邊。


    目前所有知道的人都沉默著,何馨抓著小玉講孕婦注意事項,以及很快要舉行的婚禮要注意些什麽。


    小玉躊躇了一下,問道“到時候是我家伯爺坐在洞房裏蓋著蓋頭,還是盧衛坐在洞房裏等著?”


    何馨卡殼了,好半天,“這個你問子鈺吧。”


    小玉去問盧子鈺,盧子鈺和盧衛道,“既然是咱們成親,也不用搞這麽複雜,我同其他人不一樣,到時候肯定要出來應酬,你給我挑了蓋頭以後我和你一起應酬好不好?”


    盧衛就沒有不答應的,連連點頭。


    於是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真正的重磅/炸/彈就是楊銳下了賜婚的聖旨,把所有人都炸懵圈了。


    盧伯爵賜婚他的侍衛盧衛?


    陛下這是搞什麽?倫常都不顧了?


    雖然如今男男並不少見,可這種賜婚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大臣們紛紛上書反對,讓楊銳愛惜羽毛,不可做出此等讓人千古詬病之事。


    楊銳奇道,“盧子鈺乃女子,她為何不能嫁人?眾位愛卿的言語才是阻礙人倫吧。”


    什麽?!


    大臣們被炸的昏頭轉向,紛紛去看盧子琅,盧子琅老神在在,什麽話都沒說。


    等下了朝,人們圍著盧子琅,問他實情。


    盧子琅道,“陛下不是說了麽,我大姐為何不能嫁人?”他直接甩袖走了。


    證實了盧子鈺是女子,大臣們開始第二輪發力,首先是說盧子鈺欺君,第二就是要把盧子鈺趕回家,女子出來做事像什麽樣子!


    楊銳出麵回應,第一件事,他已經罰了。第二件事,他用什麽人替他管內務是他自己的事,大臣們無權過問。


    盧子鈺得到消息後,跑去噴這些道貌岸然者,她道,“你們不過是一群連我這個小女人都不如的廢物!以前拿我沒辦法,現在就像螞蟥一樣盯上了,把我趕走你們好接手陛下的內務嗎?做夢去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一個個不孝不悌不仁不義,好意思讓我回家待著,就你們這慫包樣,配不配鑰匙啊?你們不配!”


    把人罵的麵色發紫,這些人當然到楊銳麵前抗議去了,結果就是盧子鈺再罰三個月俸祿。


    但是皇後娘娘的賞賜源源不絕,之前不是說本宮和盧子鈺有私情嗎,現在怎麽不說了?


    盧子鈺隻是罵人,盧衛才真是絕,他一一去拜訪這些人,把他們收在隱秘地方的各種物件都找了出來,一並交給了楊銳,裏麵的內容從公公爬灰到貪汙受賄應有盡有。


    楊銳一張臉像便秘一樣,不過有了這些東西,楊銳毫不客氣處置了一批人,這讓很多人醒悟了,不要認為盧子鈺是女子就好揉捏,她一路走來靠的可不是身份性別!


    不能認為知道了她是女子就覺得盧子鈺軟弱好欺了,這隻會崩了自己的牙!


    不管怎麽說,盧子鈺成親那天是相當熱鬧的,人們就是不看盧子鈺和盧子琅的麵子,看在楊銳的麵子上都會削尖腦袋想要參加。


    不過盧子鈺並沒有宴請多少人,也就何馨娘家來的人多了些,盧家基本上是沒多少人的。


    成親後盧子鈺還和以前一樣,隻是她的服飾增加了女性風格,有時候也會遇著迂腐之人,見著盧子鈺就以袖子掩麵,盧子鈺翻個白眼,大搖大擺從人麵前走過,盧衛陰陰的盯著這人。


    沒過幾日,這人偷下屬之妻的事就被宣揚了出來,罷官免職,不光丟人,連前途也丟幹淨了,還連累家小。


    不知道的人隻感慨幾句看不出來,了解內情的人對盧子鈺更加忌憚了,給她按了一個睚眥必報的名頭。


    盧子鈺的心胸狹窄還是小事,當了五年皇帝的楊銳開始真正發飆了,他是從貢品入手的,楊銳不是說了麽,貢品不再從百姓手裏免費獲取,他都下撥了銀子,現在一查,發現各地官員依舊從百姓手裏強索貢品。


    這是什麽行為?欺君貪汙,還要把貪婪的帽子扣給楊銳戴。


    楊銳怎麽能忍得下,武寧五年,注定是腥風血雨的一年。


    有些官員或許隻是被裹挾,但在這檔口已經沒人管你是不是自願或是被迫,一串串的人被枷進京,牢裏都放不下了。


    審問出來的東西讓楊銳勃然大怒,然後也不等秋後問斬,人一批批被拉出去砍頭,京城裏酒樓戲院茶樓花樓等場地生意都大幅度減少。


    這幾年楊銳也在儲備官員,一邊把人砍了,新官就能上任,這些人上任前被敲打過,雖不能保證他們一直清廉,想必短期內還不敢伸手大撈特撈。


    從貢品開始,楊銳動手清掃頑固派,何閣老乞骸骨了,楊銳連挽留都不曾就允準了。


    何閣老回家後就稱病,實在是沒臉啊。


    何閣老都倒下了,內閣又被楊銳抄家抄掉兩位大員,罪名皆是巨貪,這可不是汙蔑,他們聯手掏空了謝樵在時的京城三大糧倉。


    這一次朝廷動蕩是從上到下的。


    楊銳甚至出動了軍隊,剿滅西邊馬賊匪徒,順便把當地勾連在一起的官員世家一並鎖拿進京。


    他這麽大的手筆,自然觸動了無數人的利益,好些世家聯手雇了江湖上宗師級別的人來刺殺楊銳。


    盧子鈺要盧衛去保護楊銳,楊銳可不能死。


    盧衛十分的不耐煩,他想看妻子安全生產,可不願去宮裏蹲著。


    於是盧衛就主動去找這些宗師的麻煩,短短一個多月,江湖上宗師級別又接了暗殺任務的高手幾乎被盧衛屠戮殆盡,朝廷上的官員或許不知道,盧衛鬼梟的名頭終於又打出去了。


    而且盧衛已經不是什麽宗師,他甚至都超越了大宗師級別,他發話,不想在京城見到任何一個江湖人,見一個他殺一派。


    這樣一來,不要說刺殺楊銳了,這些人連京城都不敢去。


    楊銳也終於揚眉吐氣,朝廷上下現在總算不把他當傀儡看待了,趁此機會,楊銳把鹽政一並整頓了一下,盧子鈺的曬鹽法開始推廣,多餘出來的鹽戶楊銳問六部大員可能解決,他們個個搖頭。


    於是又是盧子鈺接手,她巴不得呢,這麽多人,用來修路多好啊,她成立了路政司,路是修不完的,隻有路好了,經濟才能發展。


    如今朝廷隻管官道,其他的路不會去管,盧子鈺也做不到把全國的路一下子都修好,她向楊銳提出了特區的概念,劃分為特區的地方就會特事特辦,第一個特區就是遼州。


    遼州盧子鈺修過路,但也沒普及到各處,現在就行了,可以大大方方的全修過去。


    盧子鈺修路是給工錢的,吃喝全包,這些原本的鹽戶一開始覺得愁雲慘淡,後來才發現修路比以前煮鹽好多了,累是一樣的累,畢竟都是苦力活,但是以前煮鹽不過勉強糊口,現在修路吃得飽還有結餘,肯定是現在的日子更好。


    於是有人想利用鹽戶叛亂的目的就胎死腹中了,鹽戶們也不傻,管事天天在他們耳邊嘀咕,告訴他們現在吃皇糧了,不管別的人如何忽悠,他們實打實每天都有餅子吃,月底有錢拿,不安分幹活,去造反?我們腦子有病嗎?


    鹽價終於降了下來,有人還等著私鹽販子鬧事,誰知道一點風波都沒有,這幾年楊銳暗地裏已經把其他大的私鹽販子都幹的差不多了,現在最大的私鹽販子就是他自己,剩下小打小鬧他也不用管。


    當官鹽的價格和私鹽差不多,甚至比私鹽還便宜的時候誰還去買私鹽?


    其他且不論,百姓們真心實意讚頌起了楊銳,吃得起鹽了,這可是幾代人都沒想到的大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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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第四界三十四


    武寧六年秋, 盧子鈺生下一個女兒,取名盧瀟,她成了全家的掌珠, 盧衛不錯眼盯著, 隻奶娘喂奶時才放手, 其餘時間都是盧衛自己帶。


    何馨覺著不像樣,這是個姑娘不是個小子,當爹的怎麽能這麽巴著不放,盧子鈺卻覺得沒什麽,奶爸多萌啊。


    她還給盧衛整了幾個嬰兒背篼,盧衛就這麽兜著女兒來來去去,全然不管旁人的眼光。


    賀皇後三個都是兒子, 見了盧瀟喜歡的不得了, 各種賞賜又是源源不絕,現在旁人連酸都不敢酸了。


    現如今何馨在何家已經是大姑奶奶的存在, 何閣老退下後何家已經一落千丈,要不是有盧子琅在, 何家差不多都不在人們眼裏了。


    楊銳下手可一點情麵都不講,話說, 這些老臣和楊銳也沒什麽情誼存在,不管是當初楊家遭難還是楊銳上台,老臣們基本都沒出什麽力。


    現在何家是靠著盧子琅才有那麽一點存在感,何馨當然就成了娘家最重要的人了,何父一邊是家族走下坡路的哀傷, 一邊又是女婿大出息的自豪,心態總是忽上忽下,見到何馨就拉著何馨一定要她照顧娘家, 說隻有娘家才是何馨的依靠。


    何馨的母親卻拉著女兒道,“別聽你爹的,何家煊赫了這麽多年,這一次又不是一敗塗地,不過是沒了以往的權勢罷了,比起那時候的謝家不知道好多少倍,你和女婿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你爹是糊塗了,你女婿和大姑雖然得陛下信任,帶挈著何家可不行,別和子琅生分了,看你如今多好的日子,房裏人都沒一個,兒女雙全,別為著娘家把自己日子過糟了!”


    何馨早也不是懵懂的少女,她點點頭道,“我知道,我家老爺也和我說過,何家能安然落地,得虧當初沒對楊家落井下石以及沒有太大的罪名,陛下也是看在我大姑的麵子上才對何家網開一麵了,要不然絕對沒這麽簡單,看看葉家和熊家就知道了,同何家差不離的人家,他們都抄家了!”


    何閣老也沒五兒子這麽天真,他知道自己已經承了盧家的情分,何家想出頭也不在此刻,得看兒孫了。


    所以何閣老手腕就高杆的多,他把自己手裏的還存在的政治資源全都無償交給了盧子琅,助盧子琅更進一步。


    但這樣一來,盧子琅也不會對何家不聞不問,何馨兄弟們的孩子就是何家興盛的關鍵一代人了,到時候盧子琅隻要穩紮穩打,就能給何家不小的幫助,盧家畢竟人丁單薄,姻親的重要性也就是體現在這一方麵。


    武寧七年開年,從外地押解進京不少人,這些人又一次把牢房給塞滿了,京裏也來了不少托關係走門路的人,加上今年又是會試年,京城又開始熱鬧起來。


    盤踞西平州多年的土皇帝嚴家也被一網打盡,嚴家掌事的人紛紛被抓了,依靠嚴家維生的人也作鳥獸散,但是也有嚴家姻親來回奔波,就為了多救下幾個人。


    嚴紅梅帶著丈夫盧文青進京奔走,她是嚴家女,可已經出嫁,就是抄家滅族也波及不到出嫁女,所以哪怕嚴紅梅出嫁後依然待在娘家,嚴家倒台,她倒是逃脫了。


    但嚴紅梅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親人就這麽沒了,她一路來到了京城。


    盧文青這些年靠的全是妻子和嚴家,嚴家一倒台,他頓時也六神無主了。


    那年他卷了家裏一大半的財產進京趕考,走出沒多遠就遇到了一對進京投親的母女倆,那女兒身世淒慘,剛成親丈夫就沒了,然後被婆家趕了出來,娘家也隻一個老娘,沒奈何母女倆隻能去投奔親戚過活。


    那小寡婦生的水靈,一雙多情眼看了盧文青幾眼就把盧文青的魂給勾走了,結伴走到沒多遠,盧文青的錢財就被這母女倆全卷幹淨了。


    他就被撂在半路上了,沒了盤纏,進京不可能,回家也不行,有人告訴他,那種女人就是騙錢的,好色貪花的人更容易上當。


    盧文青以文曲星自居,哪好意思因為被騙光了錢灰溜溜回家,而且他身無分文也回不了家。


    不過舉人老爺憑著身份文書從路過的衙門裏還是能借一下盤纏,盧文青是媽寶男,又是舉人,哪怕因為自己貪花被騙光了錢,也沒讓他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他去借錢也要擺自己舉人的架子。


    當地縣令老爺一開始倒被他唬住了,殷勤招待,一打交到就知道盧文青是繡花枕頭,且沒家族人脈,於是縣令老爺就不理他了,給了他幾百文錢就把他打發了。


    盧文青開始覺得處處不順利,偏他還病了,此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要是沒人援手,盧文青就這麽去了也有可能。


    他的運氣倒也不錯,躺倒在客棧裏,客棧掌櫃正頭疼,這個好歹也是個舉人老爺,扔出去不敢,不扔自家一天天都在倒貼銀錢,正沒奈何,客棧裏來了一大波客人,一看就是世家富戶出行。


    這夥人就是嚴家人。


    嚴紅梅的老爹不是嚴家嫡脈,是嚴家四房庶出,她本人也不是嫡女,是庶女,但是姨娘得寵,且對嫡母十分恭謹又隻一個女兒,所以在嚴家的生存環境還不錯。


    嚴紅梅長的嬌俏,性子很像紅樓裏的夏金桂,在嚴家她雖然不算出挑,在外頭,她是正宗嚴家小姐,不知道多少人巴結她。


    嚴紅梅的生長環境讓她養成了對上掐媚,對下跋扈的性子,好在她是個女子,折騰不起太大的風浪。


    但是,嚴紅梅一時不謹,和姨娘姐姐的兒子偷吃了禁果,那家是很想把嚴紅梅娶回家的,畢竟能巴結上嚴家,可嚴紅梅的姨娘說什麽都不願意,她的姐姐不過是個小商戶,自家金尊玉貴的女兒嫁給小商戶?她願意,嚴家也會嫌丟人!


    可現在閨女不爭氣,紙都快包不住火了,這可怎麽辦?


    恰好遇著病倒在客棧的盧文青,姨娘聽到了掌櫃的抱怨,心下一動,這人好歹是個舉人,要是將來成了進士得了官,女兒也就是官太太了,就是中不了,舉人出身也說得過去,讓嚴家給他謀個一官半職,女兒的日子也能過下去,總比當個商家婦要好。


    於是姨娘熱心的張羅著給盧文青請醫問藥,又言談間套話,問他可有妻兒,嚴紅梅這時候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害怕被父親責罵,嫡母嫌棄,然後把她隨便一嫁了事,於是就聽了姨娘的話,對盧文青態度極好。


    盧文青是狗改不了吃屎,先頭被一對假母女坑了,轉頭又紮進了溫柔鄉,他覺得自己這一次很謹慎,這對母女確實是嚴家人,這個可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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