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接下來的劇情還迎來個轉折,在一次跟著太婆婆婆婆去上香的時候小姑娘認識了一個書生。


    看到這裏成香就想吐槽,為毛這種故事裏總有那種落魄寄居在廟裏的書生出現?


    好吧,吐槽歸吐槽,這書生因為和小姑娘是老鄉,於是就聊了幾句。


    然後事情的發展就有些詭異了,書生居然和小姑娘慢慢熟絡了起來,然後還有了書信來往,深宅大院裏的小姑娘自然不可能自己去和書生接觸,於是丫頭扮演起了紅娘的角色,小姑娘認字不多,書信都是丫頭替她讀的。


    再後來書生的書童傳信給小姑娘,說是自家公子病了,快死了,想要見小姑娘一麵,著急忙慌的,小姑娘就想偷偷溜出去見那書生最後一麵。


    成香看到這裏嘴巴長大了,不要去啊,這明顯就是陷阱!你去了就完蛋了,還得被潑上偷人的罪名!


    這時候她的視線拉高,居然看到背後鼓搗這一切的是小姑娘的丈夫柳七郎!


    柳七郎風流倜儻,怎麽能忍受有個愚不可及的軍戶妻子,因為她,他成了個笑話,以前他還幻想過琴瑟和諧,紅袖添香,見到了那個臉蛋上兩坨紅,連字都不認得幾個,更別說詩詞歌賦的妻子,他就知道自己的希望破滅了。


    朋友同窗,甚至於那些花娘,都有意無意嘲笑過他,有個朋友甚至開玩笑想把自己的妾贈送給他,“好歹雪兒也會吟詩作對,不至於讓你乏味。”


    這個妻子,是他的恥辱!


    有人問,男人狠起來會怎麽樣?回答是,男人狠起來會要命。


    小姑娘是祖父報恩的象征,不順、無子、嫉妒、惡疾、多言、盜竊都按不到她頭上,唯有一個淫,能讓他擺脫掉這個本就不想娶的女人!


    看,他略施小計,那個愚蠢的女人就按捺不住了。


    成香心裏湧起一股憤怒,隻是她什麽也做不了,她想阻止小姑娘去,可她辦不到。


    眼看著小姑娘穿好衣服,披上鬥篷,就要跟著丫頭出門,成香就想大吼一聲,“傻瓜,不要去啊!”


    眨眼間,成香好像陷入了旋渦裏,她拚命掙紮,然後就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呼喊,“夫人,七少夫人,你怎麽睡了呀,快醒醒!”


    然後一陣搖晃,就把成香給搖晃醒了,入目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架子床,博古架,梳妝台,還有幾個花架錯落擺放,而她正坐在鼓凳上,趴在一張八仙桌上。


    搖晃成香的那個丫頭成香居然認識,“水仙?”


    那不是夢裏勾結柳七郎,要把小姑娘置於死地的丫頭嗎?


    水仙手裏拿著一個暗色鬥篷,“七少夫人,快起來,要不來不及了,我已經和後院守門的劉婆子說好了,趕緊去,看一眼就回來。”


    成香有些呆呆的,這個夢還沒醒嗎?


    水仙又在催促,“快些呀,夫人。”


    看水仙著急的樣子,成香定了定神,現在不是考慮她為什麽在這裏的事,而是得把眼前的難關給過了。


    成香順從的站起來,“那這院子裏其他人呢?”


    大戶人家院子裏不可能除了主人就一個丫頭。


    水仙道,“李嬤嬤早就睡了,臘梅和海棠不當班也睡了,芍藥回去看老子娘了,小丫頭和粗使婆子也不在咱們這裏,咱們得快點。”


    成香任由水仙給她披上鬥篷,看了看桌上的茶壺,等水仙回頭去開門,成香拿起水壺一把砸在水仙腦袋上,水仙發懵,回頭驚訝的看了成香一眼,成香看她還不倒,又加了一下,水壺破碎,裏麵的茶水流了水仙一腦袋,淋淋漓漓滴下來。


    這下子水仙徹底倒了。


    成香踢了踢水仙,看她真是暈了,趕緊去翻箱倒櫃,把那個書生寫的信都翻出來,放進懷裏,然後直奔李嬤嬤的房間。


    李嬤嬤是太婆婆給的人,就是來教導小姑娘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後宅婦人,平時在這院子裏權威很大,小姑娘也很怵她。


    成香並不害怕李嬤嬤,現在這位是她的一個助力。


    成香把李嬤嬤搖醒,第一句話就是,“水仙要害我,我要去見太婆婆!”


    李嬤嬤也在發懵,不過成香是不想等她清醒了,一臉堅毅,“嬤嬤要是不願去,那我就一個人去!”


    李嬤嬤道,“現在水仙人呢?”


    成香道,“我把她砸暈在我屋子裏,嬤嬤可以帶著她一起去見太婆婆,今兒見不到太婆婆我就吊死在院子門口!”


    李嬤嬤嚇了一跳,手忙腳亂起來穿衣,見到水仙果然暈著,猶豫一下,“要不還是先見夫人,這麽晚了,老太太想必也睡下了。”


    成香一臉悲憤,“不,我要見太婆婆,你是太婆婆給我的,有了事你卻讓我去見婆婆嗎?”


    李嬤嬤又是一驚,其實成香這話裏沒什麽聯係,但乍一聽,卻又覺得有道理,加上李婆子現在有點昏頭昏腦,就被成香牽著鼻子走了。


    她匆匆叫了兩個粗使婆子進來,把水仙拖起就走。


    一行人趕到老太太院子門前,成香上前就拍門,把大家夥兒都嚇了一跳,這種有失體統的舉動也就七少夫人做得出。


    不一會兒裏麵就有婆子過來應門,很是不耐煩,看到成香也沒收斂,“七少夫人啊,這天都晚了,老太太和老爺也都睡下了,什麽事不能明兒個說,鬧得老人家不得安生!”


    成香一副哭腔,“我的丫頭水仙要害我,我找太婆婆給我做主!你說我打擾了老人家,那我就報官去!”


    開門的婆子也嚇了一跳,仆害主這可是大事,鬧的人盡皆知也是丟臉的事,趕緊把門打開,放人進來。


    今兒是十五,柳老爺宿在老妻這裏,丫頭婆子硬著頭皮進來稟報老太太,老爺子也醒了,聽聞是大兒子家的七郎媳婦過來哭訴丫頭要害她,兩人都是驚疑不定,柳家乃仁善之家。從未有過仆害主這種事。


    穿戴好了到了大堂,隻見成香眼皮紅腫坐在那裏,一見到兩個老人,成香硬著頭皮噗通跪下了,“驚擾到祖母和祖父是我的錯,可今兒我要是不來,怕是沒命了!”


    柳老太太皺著眉頭,她一向是看不起這個孫媳婦的,但也不會讓家仆把她給害死了,“你站起來,好好說話,究竟是怎麽回事!”


    都跪下了,成香才不起來,她幹脆跪坐在地上,“請祖母讓閑雜人等退下吧!”


    這種算家醜,鬧得人盡皆知也不好看,柳老太太就讓一些丫頭婆子退下了,留下的全身心腹。


    等這些人下去,柳家老太爺也發話了,“七郎媳婦,你說你丫頭要害你,她是怎麽害得你,可有證據。”


    水仙此刻已經暈暈乎乎的醒來了,也在一邊跪著滿眼驚疑不定,她想分辨自己沒害主子,卻被柳老太太院子的婆子堵了嘴。


    現在輪不到她開口呢。


    成香側頭想了想露出一副苦笑,“這話就長了,得從我爹把祖父救下說起,祖父知恩圖報和我爹定下親事,讓我嫁入柳家,我爹我哥嫂,甚至我們軍屯裏的鄉親,哪個不說我福氣大,我爹娘給我預備了三百兩的嫁妝,一百兩的壓箱底銀子,這些嫁妝在我們那裏已經是上上等,可在都城,那是不入眼的。”


    柳老太太打斷成香的話,“別扯那有的沒的,說要緊事,水仙如何要害你!”


    成香看著柳老太爺,“這不是有的沒的,這就是起因!我的嫁妝簡薄這是事實,柳家來迎親的時候,就有人暗裏笑話過我,說我家小門小戶配不上柳家,連嫁妝都不像樣子,這些話我可以當沒聽見,畢竟他們都是下人。”


    “後來我進了柳家們,相公並不待見我,因為他根本不想娶我,隻是因為祖父的吩咐,他不得不娶,我進了柳家們,原以為進了福窩,可現實不是如此,我同這裏格格不入,姐妹妯娌也看不起我,不是嫌我沒見識,就是嫌棄我土氣,祖母您和婆婆平時也不願見我。”


    “就是我院子裏的下人們也看不起我,每次去廚房提飯菜,給我的總是冷的剩下的,還吃不飽,我略說幾句,李嬤嬤就說我吃太多,我尋思著嫁了人怎麽連飯也不給吃飽呢,那吃不飽就吃不飽吧,好歹也不算餓著。”


    柳老太太怒了,“你這是大晚上到我這裏抱怨來著,抱怨我們柳家苛待了你!”


    成香苦笑了一聲,“我哪敢啊,我不過一個孫子媳婦,我隻是把我在柳家這小一年來的生活告訴給祖父聽罷了。我軍戶出身,也沒怎麽念過書,不過略認識幾個字,相公才高八鬥,詩詞歌賦樣樣都懂,我是配不上的,我連賬本兒也看不全呐。”


    “即便配不上,我已經進了柳家門,就是再苦再難,我也沒吭一聲,想著哪怕我熬死了,也得成全祖父知恩圖報的義舉!”


    這話刺的柳老太爺動了動身子,他臉上已經沉了下去,倒不是全衝著成香,一小半也在生老妻的氣,聽著就知道這個孫媳婦一肚子怨氣,要是老妻平時多關照一些,那這孩子也不至於滿肚子怨憤。


    成香繼續道,“可我是沒想到,相公厭惡我到何等地步!他處心積慮要我去死,祖母,祖父,你們柳家就是這樣報答救命之恩的嗎!”


    柳老太太臉色難看之極,“你一會兒說是水仙要害你,一會兒又說是七郎要害你,又抱怨我們家苛待了你,我看你嘴裏是一句真話也沒有,你們成家是如何教養……“


    柳老太爺打斷老妻的話,“七郎媳婦,你說七郎害你,可有證據!”


    成香抬頭道,“當然,四個月前,我同婆婆和太婆婆去城外法華寺燒香,偶爾遇著一個和我同鄉的書生,就略說了幾句話,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道這人卻托水仙給我寫了書信。一開始信上也沒什麽,但我心下存疑,這人怎麽如此孟浪不懂禮,我是個後宅婦人,他給我寫信已是極大的不妥,而水仙居然願意給他傳信。”


    “柳家後宅幾道大門,這信能這麽輕鬆就進來了?可我不知道那人是什麽意思,水仙為何要替那人傳信,於是我就按兵不動,看他們兩人要如何。”


    水仙急了,又開始掙紮,看著她的婆子重重的往下按她。


    “慢慢的信上就有了一些曖昧詩詞,可我又看不懂,都是水仙念了給我聽的,然後那人又以生活艱難為由,問我要銀子,我可哪來的銀子,一針一線全是柳家供養,水仙給我出主意,把我暫且不用的首飾拿去當了,這些也都是她經的手。”


    “這時我已發覺這丫頭怕是要害我,我願想告訴婆婆和太婆婆,隻是後來我拿起這些信看了看,卻發現了端倪,因著我不能同相公談詩詞歌賦,相公一直冷落我,我就想好歹自己也學著點,能讓相公多看我一眼,我就偷偷拿了相公的字當字帖練字,我最熟悉的就是相公的字,可這些信,有一半的字是那麽熟悉!”


    “我心裏害怕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今天,水仙又來傳話,說那書生病了,要死要活的,想見我最後一麵,水仙攛掇著我趁夜色出去私會,那人也寫了信過來,這字可真熟悉啊!”


    “我想了又想,才不得不承認,相公為了不要我,設下這等毒計害我,我是以祖父知恩圖報的名義進的柳家,相公再不喜也不能胡亂休了我,唯有扣我一個偷人的罪名,祖父才會同意他休棄我!”


    成香淒涼的一笑,“可是我若背負了這個名聲,如何還能活的下去?我爹娘,我哥嫂,我弟弟,他們的臉都會因我而丟盡了!但是,我們成家,我成香究竟做錯了什麽,就是因為我爹救了祖父,然後就得讓你們柳家如此對待嗎!知恩圖報,嗬嗬,我竟不知道報恩原來是這樣報的!”


    柳老太爺緊緊抓住椅子扶手,鼻孔裏喘著粗氣,柳老太太還待怒斥成香,柳老太爺開口,“你閉嘴!”


    又對成香道,“信呢!”


    成香把懷裏的信件交了出去。


    柳老太爺一封封看過去,麵色沒見變好,柳老太太小心翼翼道,“不是七郎寫的,是不是,就是這賤人汙蔑!”


    柳老太爺冷冰冰看了老妻一眼,望向成香,“那人約你何處見麵?”


    成香不假思索,“水仙說在帽子胡同,門前有一排槐樹,門口掛著兩個燈籠,燈籠上寫吉佳兩字。”


    柳老太爺站起來,“我們就去看看。”


    柳老太太也惶然站起。


    成香這才爬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故事上線!看在我和小蜜蜂一樣勤奮的份上,收藏留言來一波!


    第184章 第六界二


    柳老太太院子裏下人多, 挑兩個身量同成香和水仙差不多的丫頭很容易,又換了她們的衣裳,然後一群人就出了柳家。


    到了帽子胡同, 柳老太爺帶著人藏在一邊, 兩個替身一個全身裹在鬥篷裏,一個低著頭也看不出麵容,兩人到了成香說的那一家, 然後上前按三長兩短的節奏敲門, 很快門就開了, 兩個替身進去了, 不一會兒, 裏麵就傳來喧嘩聲。


    柳老太爺沉著臉, “進去吧!”


    一行人闖進了這個院子,直撲後院, 後院燈火通明,柳七郎帶著人堵在院子裏, 正指手劃腳, “……你別以為你不開門我就不知道裏麵是你,成香,你這次躲不掉的!”


    柳老太爺開口, “七郎, 你在這裏幹什麽。”


    柳七郎驚訝地回頭,成香看到一張過分年輕的臉龐,對了,柳七郎今年也不過才十六,原主是個剛十五的小姑娘,他們其實都是才初中生的年紀。


    柳七郎不知道祖父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不過這一次他能擺脫那個粗俗的女人了,祖父在也好,正好讓他親眼看到,然後把那個粗鄙的女人錘死。


    柳七郎就道,“祖父,我得知您的孫媳婦,我的妻子”這兩個字他說的咬牙切齒,“在這裏私會外男!”


    柳老太爺看了孫子一眼,“哦,人贓俱獲了?”


    柳七郎道,“那是當然,這賤人和奸夫就在那屋子裏!”


    柳老太太閉了閉眼,想這回要給孫子請哪家的大夫治傷,恐怕她和七郎的爹娘也得吃掛落。


    柳老太爺一揮手,就有人上去把門砸開了,兩個替身出來,低著頭跪在一邊,‘奸夫’也縮在一角。


    柳老太爺不辨喜怒,“哪個是你媳婦,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你指一下。”


    柳七郎蹦到穿鬥篷的替身麵前,成香都想捂眼,這蠢的!


    柳七郎一把把替身的鬥篷揭開,還道,“祖父,你看,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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