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子妃也沒說如何安置肖筱,不過略問了幾句話,賞了些東西下來,就讓肖筱下去了。


    肖筱低頭告退,她心下也納罕,沒有從一皇子妃身上感受到敵意,這就很奇怪了。


    哪怕一皇子妃和一皇子夫妻感情一般,這後宅進來的女子是會威脅她利益的,利益當前,一皇子妃果真就這麽大度?


    而肖筱即便願意和一皇子妃達成合作,她也不能一上來就表明心跡。


    回到院子裏,肖筱坐在八仙桌邊沉思,丫頭們在一邊輕手輕腳的幹活。


    她的衣服要一件件收拾起來,屋子要熏,需要知道肖筱喜歡什麽香,院子裏的擺設是不是要改動等等。


    肖筱隻提了一些自己習慣的小意見,其餘什麽都不要。


    一皇子妃等一皇子回來,趕忙道,“你打聽的不實啊,那女子不是奴仆,你兄弟早就把身契交給她了,今兒我差點失態,我說呢,怎麽不見身契過來,光來了個人。”


    一皇子也是一愣,“竟然是這樣,那她怎麽也不辯駁?”


    奴仆可以互贈討要,平民是不行的。


    一皇子妃道,“她雖然不是奴仆了,可也依靠王府生存,想也知道,她就一個孤身女子,如何同舒王府那些下人掰扯啊。”


    一皇子想了想,“好在也不是讓她去做什麽服侍人的事,嫁人做正妻,也是她的福分,既然她識趣,那也好,你覺得她人如何?”


    一皇子妃道,“今兒才見了一麵,如何知道多少,瞧著是個沉穩的,不見浮躁。”


    那就可以了。此後一皇子夫婦涼了肖筱幾天,不再召見她。


    肖筱紋絲不動。


    其實她心裏也越來越疑惑了,若是一皇子看上了她,那麽這幾天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啊,所以這裏到底還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這幾日一皇子妃和一皇子都在觀察肖筱。


    還賞賜了一些珍奇之物給她,肖筱始終寵辱不驚,沒有絲毫貪婪之色。


    就是有一次偶遇一皇子,肖筱也進退有據,沒有一臉喜出望外巴上去。


    加上湛鋒一直在催,一皇子就道,“行了,湛鋒都快急死了,你給她說清楚吧,替他們成了親,湛鋒也要出發了。”


    一皇子妃抿著嘴笑,“知道了。”


    一皇子妃又一次召見肖筱,當肖筱聽完一皇子妃的話,她臉上隻有一言難盡,“湛將軍要娶我為妻?”


    他媽的,他是哪個香蕉芭樂啊,他要娶老婆就去娶啊,挑上她是為什麽?


    一皇子妃自然得吹湛鋒多麽勇武,如今也是一個五品武官,很快就要當副將了,反正從身份上來看,肖筱絕對是高攀了。


    聽完一皇子妃的話,肖筱誠懇道,“敢問娘娘,那個湛將軍,到底是什麽人啊?”


    一皇子妃傻眼了,“你不認識他?”


    就一皇子妃想來,這湛鋒和肖筱理應認識,否則如何他就認準了肖筱呢。


    肖筱搖頭,“不瞞娘娘,雖然我也拋頭露麵替大公子打理產業,但見的也多是管事掌櫃這些人,外人我也見的很少。實在不認識什麽湛將軍。”


    一皇子妃,“……”娘的,這保個媒怎麽這麽多事啊。


    一皇子妃隻能形容,“湛將軍就是滿臉的胡子,這裏有一道疤……”


    肖筱恍然大悟,“是他啊!那我倒是見過兩麵,但也僅僅隻見過而已,話都沒說過幾句,是不是這位湛將軍搞錯了?”


    一皇子妃,“……不會,他特意來求殿下的。”


    那他就是個神經病!


    若是湛鋒自己求到肖筱麵前,肖筱還能利用薑儒崢推掉他,可現在肖筱已經沒有辦法了,薑儒崢已經出賣了她。


    換一個方向思考,她是嫁給湛鋒的,以後也是主母,不管這個大胡子神經病將來置多少妾室,肖筱的地位仍然是最高的。


    到時候她隻要保證自己活的痛快就行了。


    內心裏肖筱已經把湛鋒淩遲了無數遍,被人當貨物一樣送來送去,還不能有絲毫意見,這是她兩輩子加在一起的奇恥大辱!


    肖筱雖然不明白湛鋒為什麽看上了她,但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一皇子妃也鬆了口氣。


    她趕緊張羅兩人的婚事,還讓她娘家一個旁支族伯認了她當義女。


    肖筱道,“我有爹娘的。”


    趙氏和肖老實雖然平凡普通,也是原主的親生父母。


    一皇子妃道,“也是替你抬一抬身價罷了,不是不讓你認你爹娘。”


    其實肖筱對原主的父母也沒什麽好感,他們已經把女兒給賣了當奴仆了,肖筱也覺得自己替原主盡到了生養之恩,她就是提醒一皇子妃一下,也傳達一個意思,她自己並沒想著趨炎附勢。


    接著就是成親的各種步驟,聘禮也一樣樣抬了進來,豐豐富富,什麽都不缺。


    那大雁還是活的。


    肖筱一直安安靜靜,她已經搬到了一皇子妃的族伯家,不過借個院子,這家也十分願意。


    肖筱卻偷偷把一根簪子給磨得又尖又利,還藏了一把匕首和一包石灰粉在身上。


    一皇子還給肖筱添了五百兩的嫁妝,委實不少了。


    一個五品武將的婚事在京城幾乎沒有一絲風浪,肖筱就這麽被抬到了湛鋒在京城的一進小院子裏。


    以湛鋒的身價,買個大一些的院子也行,但他孤家寡人一個,住這麽大的院子幹什麽,因此就一直住在這裏。


    何況馬上他就要去邊疆了,京城的院子也隻能空關。


    今天來慶賀他成親的也隻有一起當兵的兄弟們。


    湛鋒其實也不是沒說過親事,隻是那女子見了他一麵就死活不肯嫁,最後居然病的奄奄一息,那還能如何,隻能退婚。


    然後那女子好了,就傳出他克妻的名聲,更加無人給他說親了。


    湛鋒也不耐煩那些看不起他又嬌滴滴的女人,他覺得肖筱不是這樣的,那次在車馬店的見麵一直在他腦子裏反複。


    肖筱見到他雖然也吃驚,這隻是吃驚於忽然冒出來一個男子,不是因為他看起來凶神惡煞。


    反正一見鍾情這種事也沒什麽好解釋的,湛鋒今天很是春風得意。


    一皇子今天還湊趣過來喝了一杯酒。


    餘下的都是湛鋒的屬下,雖然想起哄鬧洞房,在湛鋒醋缽兒般大的拳頭麵前也隻能求饒。


    最後賓客都走了,湛鋒洗了個澡,這才美滋滋去入洞房。


    一開始的什麽合巹酒,掀蓋頭之類的都已經完成了,如今候在洞房的隻有肖筱和湛鋒新買來的兩個丫頭。


    這是給肖筱備的,平時他一個粗豪漢子,哪用的上丫頭服侍,都是親兵服侍。


    見湛鋒來了,兩個丫頭告辭退下,把門關上。


    湛鋒看著肖筱傻乎乎的笑著,“你,你吃東西了嗎,肚子餓不餓?”


    肖筱冷靜的打量著湛鋒,這個大胡子今天倒是把那一臉的胡須給剃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就是臉上那道疤痕毀了一張英挺的臉,平添了幾絲猙獰。


    湛鋒給肖筱倒了一杯水,走進想遞給她,肖筱開口了,“將軍請留步,別近前!”


    湛鋒一臉茫然,“啊,為什麽呀?”


    肖筱慢條斯理的從嫁衣裏伸出右手,手上赫然是一把匕首。


    湛鋒緊張起來,“你拿刀做甚,快放下!”


    肖筱手腕一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不許上前,坐下!不希望明天傳出洞房花燭新婚妻子死於非命,你就給我坐下!”


    湛鋒挨著鼓凳坐下,滿臉焦急,“你這是做什麽,有話好好說!”


    肖筱的胳膊非常穩定,冷笑道,“你還知道有話好好說,當你強取豪奪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好好和我商量啊!你湛將軍多威風,看中了一個女子,動動嘴皮子,我就隻能毫無反抗的嫁給你,現在你倒是想要好好說話了!”


    湛鋒覺得委屈,“我,我沒強要了你,我請了媒人,三媒六聘一樣不少,你,你不也是答應了才嫁給我的嗎!”


    肖筱繼續冷笑,“你他媽都把一皇子給抬出來了,我有拒絕的餘地嗎?我好好在家待著,管事就帶著人從天而降,看著我收拾東西,直接把我當畜生一樣拉去了一皇子府,這不都是拜你所賜!”


    湛鋒張口結舌,“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肖筱繼續道,“你是什麽狗屁意思現在也都不用說了!我已經被你給強迫進了府,我甚至知道,這把刀在你眼裏也不過玩笑而已,你隻要出手,我就毫無反抗的能力,湛鋒,我就是告訴你一件事,你如果想要繼續強迫我,那你隻能得到一具屍體,就是你讓人天天看著我,總有疏忽的一天,到時候我就給你留一具屍體!”


    說著,肖筱把刀放下,往腳下一扔,如今的架子床有個連床的腳踏,匕首就直直的插在腳踏上。


    湛鋒的臉更苦了,“那,那你要如何?”聲音裏都帶了一絲可憐。


    肖筱盯著他,“我不會忘記你強加給我的羞辱,但事已至此,如果你做到我要求的,我也不願魚死網破,端看你願不願意!”


    湛鋒連連點頭,“我願意我願意,你說什麽我都願意!”


    肖筱冷冷道,“別答應的這麽早,第一,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碰我,一根頭發絲也不許,隻要你淫心不死強迫了我,那也沒以後了,你就準備續弦吧。”


    湛鋒的臉更苦了,想了想也隻能應下,原本以為今天是軟膩溫香的洞房花燭,誰知道一切都付了流水。


    肖筱一邊觀察湛鋒一邊道,“如今雖然我們綁在了一起,但過個一年半載,你也能休了我,我不會有一話,你要是願意,不怕人說道,明天休了我也可以。”


    湛鋒趕緊搖頭,“我好容易才求娶到了你,我不會休了你的!”


    肖筱道,“若是這樣,那我們暫時也隻能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隻要你能做到你答應的事,我也可以擔負起主母的職責,替你管好內院,就當禮尚往來,你若有什麽問題,可以告訴我。”


    湛鋒微微鬆了口氣,連連點頭,“沒問題的額,都交給你,全聽你的!”


    肖筱又道,“我不是個願意窩在後宅諸事不曉的女子,我要外出的!”


    湛鋒一口應下,“當然可以,隻要你帶著護衛就行,不是管你,以後我們要去邊疆,單身女子在外就怕危險……”


    他越說聲音越低。


    肖筱皺眉,“什麽叫去邊疆?”


    其實一皇子妃提過一句,隻是當時肖筱隻沉浸在她被當貨物一樣轉手的憤怒中,沒在意罷了。


    湛鋒就道,“我要去邊疆當副將……你,你總歸是要跟我走的吧?”


    肖筱考慮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湛鋒麵露笑容。


    肖筱又道,“湛將軍,我對你完全不了解,你的行為也讓我無比憎恨,若想以後我們和平相處,你切莫再做任何強迫我的事,目前我和你隻要達成共識,我能答應當好你妻子的身份,僅僅隻是明麵上!”


    說完,肖筱緊緊盯著湛鋒。


    作為女子,體力上完全敵不過一個男子,湛鋒如果用強,肖筱是無法反抗的,她就希望能嚇住湛鋒,圖謀以後。


    雖然如果湛鋒用強,她也能當被狗咬了一口,可是能不被咬,不被惡心,那就更好了。


    湛鋒不是說要去邊關嗎,到時候自己就能一走了之,管他媽誰來當這個粗人的將軍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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