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菓翻找了燙傷藥,幸虧她總是動火做飯,燙傷藥是常備藥,立刻就給找來了。


    章渝清洗過被燙的手指之後,米菓小心的給他塗上燙傷藥。


    章渝木著臉,本來覺得挺倒黴的,而且很丟麵子。但是米菓握著他的手,給他上藥的那一刻,章渝臉色刷就變了。


    一股暖流從米菓的指尖傳導過來,章渝又感覺到了治愈的力量。


    他驚訝的低頭去看米菓,米菓正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塗抹藥膏,章渝並未聽到她加速的心跳,但是米菓這會兒心跳應該是很快的。


    的確,米菓給章渝嚇了一跳,自然受到了一些刺激,心跳比平常快了很多。


    米菓想著,請章先生吃烤肉而已,萬一給章先生燙壞了怎麽好呢,尤其是這雙手這麽好看,燙壞了簡直罪過,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章渝燙的有點嚴重,但是米菓觸碰到他的時候,被燙傷的地方已經鎮定下來,根本不會覺得疼。


    米菓仔細的上了藥,正要抽手,卻一把被章渝給握住了。


    “章先生?”米菓驚訝的抬頭看他。


    章渝下意識想要鬆手,但是又很是舍不得,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


    章渝一本正經說:“多塗點藥,有點疼。”


    米菓立刻點點頭,又給章渝再塗了一遍藥膏。


    這回章渝沒有借口了,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米菓離開。


    米菓將藥膏收好,和章渝一起回了飯桌前。


    剛坐下,米菓就吸了吸鼻子,說:“好奇怪啊,怎麽有一股烤小章魚的香味,咱們今天也沒烤小章魚啊,食堂裏的小章魚都用完了,聞的我好想吃烤小章魚啊。”


    章渝:“……”


    章渝感覺自己被燙傷的手指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剛剛的確有一隻小章魚被烤了,米菓的鼻子還挺靈敏的。


    章渝不接話,米菓也沒當一回事,兩個人繼續吃烤肉,然後聊著各種話題。


    當然,章渝高冷的厲害,一般話都很少,都是米菓在說。章渝坐在旁邊,心想著看在這一大桌美食的份兒上,米菓聒噪一點也沒什麽了。


    “對了,章先生。”米菓有點欲言又止,咬著筷子尖猶豫了一下,問:“邢先生的哥哥,真的會死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米菓還在想著邢天豪和邢冀明的事情,之前米菓覺得邢冀明看起來陰森森的有點可怕,但是聽了邢天豪的故事之後,又覺得邢冀明很可憐。


    章渝淡淡的說:“辦法是有,找人代替邢冀明進行第三次生祭。”


    “找人代替?”米菓睜大眼睛,聽起來怎麽不靠譜呢?


    章渝說:“這種辦法過於危險,邢冀明仍然有被反噬的可能性。而代替邢冀明進行第三次生祭的人,則必死無疑。”


    “這……”米菓苦著臉說:“這叫什麽辦法,我說的辦法是不死人的那種,不是換一個人死啊。”


    原本不是邢冀明死就是邢天豪死,現在變成了其他無辜的人,怎麽聽都不叫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章渝搖頭:“再無他法。”


    “唉……”米菓說:“那也太可憐了。”


    章渝聽著沒有說話,筷子稍微停頓了一下,顯然是在想事情,臉色有些陰霾。


    邢冀明之前讓人調查過米菓,米菓根本不知道,但這事情章渝知道。米菓的生日有些特別,體質也變得稍微有些特別,是非常適合生祭的祭品。


    所以邢冀明之前肯定動過心思,想要讓米菓代替他生祭。如此的話,那麽邢天豪和邢冀明都有可能活下來,但死的必須就是米菓。


    章渝想到此處,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凡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隻在意自己身邊的東西,會毫不猶豫的去破壞他認為不珍貴的東西。


    活著……


    邢冀明顯然也是想要活下來的,否則絕不會去調查米菓。但是他似乎又更加在意邢天豪的性命。所以在章渝威脅過他之後,邢冀明倒是沒有再來打米菓的主意。


    章渝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打算將這事情告訴米菓,就算米菓知道,也不過是多了些煩惱和害怕,無法改變什麽。


    章渝見米菓吃的這麽開心,也就不忍心打破她的好心情。


    一頓烤肉吃的非常熱鬧,時間晚了,章渝站起身來:“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米菓來不及多說其他,章渝已經轉身出了小食堂,消失了。


    米菓奇怪:“章先生走的好匆忙啊,可能是還有急事吧。”


    章渝走的的確匆忙,因為他發現米菓打了兩次哈欠,看來是困了。


    這一天先是受了驚嚇,又是跑了一趟醫院,然後又忙前忙後的準備烤肉,米菓的確有些累了,不知不覺就覺得困倦。


    章渝離開,米菓才能早些休息,好不容易停業一天,米菓可以在午夜十二點之前入睡,難能可貴。


    章渝離開小餐廳,熟門熟路的繞到後麵,準備從窗戶翻入米菓的臥室。


    他來到窗口,正要進去,突然嚇了一跳。


    原來米菓比章渝先回來了一步,這會兒已經在臥室裏了,而且掛著窗簾正在換衣服……


    章渝差點就撞見了不該看的場麵,隻好站在窗戶外麵,做賊一樣等著,等米菓先換完了衣服自己再進去。


    米菓一邊換衣服,一邊哼著歌,忽然就笑了出聲,自言自語的說:“哎呀,章先生有點可愛,沒想到有人吃洋蔥都能哭得這麽慘。”


    窗外的章渝:“……”


    章渝站在大風呼呼的窗外,就聽到米菓歡快的吐槽聲。這愚鈍的凡人,以為本座聽不到嗎?


    米菓今天又發現了新大陸,原來不能喝酒的章先生還很害怕洋蔥!米菓本來覺得章渝這個人很神秘,而且很強大,強大到不像個人的樣子,鬼怪都害怕他,那麽章渝應該沒什麽弱點。


    誰想到這麽強大的章渝,弱點是酒和洋蔥……


    米菓想想就覺得挺好笑的,開心的換了衣服之後,去前麵的小廚房繼續洗碗了。


    ……


    自從邢天豪“恢複記憶”已經過去了兩天,米菓翻了翻日曆,今天就是24日了,也就是第三次生祭的日期。而一切都靜悄悄的,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也什麽都不會改變。


    邢天豪沒有再出現,邢冀明也沒有再出現,隻有章渝每天都來小食堂光顧。


    邢天豪不想再連累其他人,他沒有出現不代表他已經放棄,隻是過了今天之後,一切就都是無用功。


    還不到小食堂營業的時間,米菓托著腮,忍不住歎了口氣,想到這複雜的故事,她就覺得有些鬱悶。


    米菓將銀質的手鏈拿出來,那是姥姥的遺物,但是不知怎麽回事,就突然丟了。


    米菓依稀記得,當時姥姥忽然去世,好多大人們聚在一起分著姥姥的遺產。有人忽然大聲說少了一條手鏈,怎麽少了一條手鏈。


    銀質的手鏈而已,不值多少錢,但是就算是一分錢,他們好像也要平均分開來才行。


    大人們都在找手鏈,但是哪裏也找不到,米菓站在角落,迷茫的看著他們。


    有一個小男孩指著米菓說:“是她拿走的!我看到了!”


    米菓睜大眼睛,說:“我沒有。”


    “就是她就是她!”小男孩跳著腳的說,見到米菓著急的樣子還哈哈大笑。


    大人們圍了過來,讓米菓交出銀質手鏈。


    “小小年紀,怎麽偷東西呢?”


    “還學會騙人了!”


    “再不拿出來打你,信不信!”


    米菓隻能說“我沒有”,但是大人們都不相信,仍然圍著她指指點點,對她大聲嗬斥。


    “告發”她的小男孩害怕了,見到事情不妙轉身就跑,躲得遠遠的不敢過來。


    那之後,米菓聽到小男孩害怕的揪著他媽媽說:“媽媽,我……我開玩笑的,就……就沒有看到米菓拿走手鏈……”


    原來小男孩隻是開玩笑,他平日欺負人欺負習慣了,隨口說說而已,米菓根本是被冤枉的。


    小男孩的母親罵了一句:“學會說謊了?是不是該打?”


    說完之後卻又小聲的說:“算了,下次不要說謊,這事情就算了吧,反正手鏈丟了,誰知道是不是米菓拿走的呢。”


    銀質手鏈丟了,米菓沒有拿走,但是手鏈不翼而飛,一直都不知所蹤。


    米菓沒想到,這條手鏈還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但竟是一年後穿越來的邢天豪給她的。


    米菓很迷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有人告訴邢天豪,自己可以幫助他和邢冀明,這要怎麽幫忙呢?


    米菓想不通,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閑了,所以才會開始胡思亂想。她幹脆站了起來,準備到巷子裏收拾一下紙箱,最近小食堂生意很好,又積壓了一些空箱子,巷子裏都快要堆不下了。


    米菓穿上大衣,就往深海食堂的後巷走去,開始忙忙碌碌的整理紙箱子。


    “刷——”


    巷子口的位置傳來了什麽聲音,米菓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因為是白天,所以能看的很清楚,一輛商務車停在了巷子口。


    商務車很大,巷子又窄小,被車子堵住的嚴嚴實實的,別人根本別想通過。


    商務車的車門打開了,有四個人從上麵走下來,一直順著巷子往裏麵走過來。


    米菓心裏一突,總覺得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這條巷子到米菓這裏就是盡頭了,根本是個死胡同。而那四個男人卻一直往這邊走過來,一個個麵無表情,看著就很凶的樣子。


    米菓感覺有點害怕,放下手中的紙箱子,想要離開巷子。但是那些男人見到米菓動了,立刻跑著衝了過來。


    “你們幹什麽?”米菓來不及大喊,其中一個男人立刻捂住了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出聲。


    米菓萬萬沒想到,這大白天的,居然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綁架,而且綁架這種橋段,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四個男人都非常高大,米菓根本掙紮不了。她被捂住口鼻,別說是大喊了,簡直不能呼吸,差點憋的昏死過去。


    “啪嗒——”


    米菓費盡全力,將手腕上帶著的銀質手鏈解了下來,扔在了巷子口……


    “帶上車去!”其中一個男人吩咐。


    其他人根本不多話,立刻將米菓綁住了,然後推上商務車,“哐當”狠狠將車門關閉。


    “夫人,就是她。”


    車上還有人,米菓乍一聽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好像在那裏聽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米菓立刻抬頭,登時大吃一驚。是邢冀明的那個秘書!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坐在車裏,他戴著眼鏡,看起來很老實的樣子。米菓見過他幾次,都是在邢冀明身邊瞧見的,是邢冀明的貼身秘書。


    隻是車上沒有邢冀明,反倒是有一個穿著奢華的貴婦,是邢冀明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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