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爺誠摯的邀請了他多次一起喝酒、一起吃飯、一起踏秋等約會, 孫良宜不好意思再拒絕, 所以同意了。


    他倒是不知道徐大爺還約了宋國公府和趙王府, 但既然到了跟前, 卻也沒有抬腳就走的道理。


    徐大爺道:“孫先生是個大忙人, 我請了他許多次才將他請出來, 不介意他跟著我們一起吧?”


    孟季廷和青槿自然不介意,趙王因為孫良宜拒絕他堂妹昌萍郡主的親事,加上昌萍郡主到現在還追著他跑,現在看孫良宜不順眼,因此有點介意,但他也不好直接當麵說,隻好微微有點不客氣的道:“這來都來了,我們還能將人家趕回去。”


    徐大爺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孫良宜,又轉過身來拍了拍趙王的肩膀,悄聲對他道:“別這麽小心眼,這親事講究你情我願的事,孫先生又不是負了昌萍郡主,人家隻是不喜歡她而已。”


    趙王撇了徐大爺一眼,“哼”了一聲,先往前走了。


    大約是清過場的原因,今日往登飛來峰來的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


    徐善善早就忘記了還住過孟家還見過孟季廷等人的事情了,與孟毓心又像是新認識的朋友,不一會兒兩個人就好得挽起了手,嘰嘰喳喳的說起了話走在前麵,一時要去摘樹葉,一時低頭看螞蟻,一時又停下來交換玩具玩。趙沐和她們走在一起,邊和她們玩邊照顧兩個年紀小的妹妹,她們身後跟著小心照看和照顧她們的下人。


    後麵孟季廷和趙王等人則邊說話邊沿著階梯往上走,孟季廷怕青槿抱著孩子會累,將孟承業抱了過來,然後孫側妃和青槿便就手挽手的走在了一起,走在了後麵。


    趙王看著抱著孩子的孟季廷,見他時不時的低頭與一臉好奇四處張望的孟承業說話,指著外麵的草、樹、花告訴他是什麽東西,不由說道:“我說老孟,我看你現在賢妻美妾有兒有女,一臉萬事足的樣子,性子溫和了不少,銳氣也少了不少。”


    接著又一臉哀歎的道:“果然是溫柔鄉英雄塚,我說老孟,現在讓你上戰場,你還提得動劍嗎?”


    孟季廷折了一枝樹枝扔到他的身上,對他道:“你要不試試看?”


    趙王連忙向他擺了擺手,表示不試了。


    一行人到了山上,山峰處是一處平整的草地。下人在草地上鋪了布,擺了一些吃的東西還有酒。


    趙王詩興大發,執著酒杯喝了幾口酒,然後作了幾句詩,然後問孫側妃他作的詩怎麽樣。


    秋風簌簌,周圍景色蒼寥,總是讓人會有一些惆悵和傷感,孫良宜喝了兩口酒,詩癮發作,也跟著念了幾句,抒發了下心情。


    孫側妃聽著趙王那些連平仄韻律都對不齊的詩句,和孫良宜說的那幾句對仗工整、押韻上口、意境深遠的詩句一比較,顯得十分像小醜獻藝,不由嫌棄道:“我說爺還是不要賣弄你那點墨水了,一開口全露怯了。別人說獻醜那是謙辭,您說獻醜那是有自知之明。”


    徐大爺聽著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身側的趙王,道:“聽到沒有,讓你少賣弄你那點墨水。”


    趙王自覺丟了臉,不滿的看著孫側妃道:“阿喬,你不是和莊氏弟妹要好嗎,你就不能學學人家是怎麽賢惠溫柔的,不要動不動就拆自家爺們的台。”


    青槿低頭喂孟承業吃點心,聞言抬起頭來,而後聽到孫側妃道:“學不來,你愛過過,不愛過就把我休了得了。”,不由的笑了笑。


    徐大爺一見他們要吵起來,連忙打圓場:“好了,這作詩有什麽意思,我們這群人裏,除了孫先生,大家肚裏都沒幾滴墨水。不然這樣,如此好山好水,又有美酒在手,我們玩點別的遊戲怎麽樣?”


    玩遊戲趙王喜歡,於是問:“玩什麽?”


    “現在時興一種新的酒籌令,我這裏帶了一副象牙酒籌,一共七十支籌簽。就跟普通的酒籌令一樣,行令時先搖筒,大家各抽一支籌簽,各位要按照各自所抽簽文上的要求做一件事,否則就要酌酒三杯,如何?”


    “這遊戲有意思。”趙王對這個十分感興趣,挽起袖子道:“來來來,大家都不準不參與。”


    徐大爺讓下人將象牙酒籌找出來,趙王直接從下人手裏把裝著酒籌的竹筒拿過來,搖了搖,讓大家開始抽簽。


    孫良宜對這個不感興趣,卻也不好掃大家的興,隨著眾人掣簽。


    趙王抽到的是唱歌一首,於是當眾表演了一個五音不全。孫側妃抽中的是做件事逗笑席中眾人,她也不扭捏,當眾講了一個她從別處聽來的吉安伯府公公扒灰庶子媳婦結果被正室夫人當眾抓奸的事情,惹得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徐大爺笑道:“他們府上這般沒有禮義廉恥,也難怪會落魄到要靠典當族產過日子的地步。”


    孟季廷抽中的是親吻身邊心愛的姑娘,他於是轉身攬過青槿,當眾在青槿臉頰上親了一下,青槿在眾人的起哄下紅了臉,推開了他。而青槿自己抽中的是念一首你所知道的豔詩,青槿選擇了自酌三杯。


    孫良宜抽到的是當眾表演翻筋鬥,他是斯文人,做不來這樣的事情,最後也選擇飲酒三杯。


    徐大爺抽到的是讓他說一說與心上人的故事。


    他笑了笑,開口道:“我和我夫人的故事沒有什麽好說的,她是我外祖家那邊的遠房表姐,我少時去外祖家,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長得漂亮。我跟她說我長大後娶她,她那時隻拿我當弟弟,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後來她及笄後,家裏開始為她相看親事,而我才十二三歲,怕她嫁給了別人急得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後來,我想辦法折騰掉了她好幾門差點要成的親事,直到我終於長大了,然後急忙讓父親去她家裏去提親。她一開始不同意,說對一個比她小的弟弟下不了手,我求了她甚久,她才同意我的求娶。”


    而後眾人又玩了幾輪,籌簽上所刻事情五花八門,眾人抽到了籌簽之後,有選擇喝酒的,也有選擇依令行事的。那支要說與心上人的故事的籌簽,後麵還分別被趙王、孫良宜抽中過。


    趙王則說了他和孫側妃的故事,在他口中兩人情路坎坷,兩情相悅卻遭人棒打鴛鴦,但曆經千山萬苦,終於成了眷屬,孫側妃在旁聽得卻直翻白眼,跟眾人表示他是強取豪奪,她是一直都不肯嫁給他的。


    孫良宜抽到後,正準備如前幾次一樣自酌三杯,結果卻被趙王拿走了酒杯。


    趙王想起自家被拒絕後傷心難過,卻仍對他念念不忘的小堂妹,有心想為小堂妹報個仇,對著孫良宜皮笑肉不笑的,故意道:“孫先生到目前為止,一直喝酒,未曾行過一次籌令,也太掃興了些。”


    “先生如今也有二十□□了吧,將近而立之年,卻一直未曾娶親,看樣子以後也不打算娶親,是否心中有一段難以忘懷的□□,所以才一直選擇獨身?不如趁此機會,說出來聽聽。”


    孫良宜喝了不少酒,此時臉上微酣,大約是秋天的天氣容易令人哀傷悵惘,又或者是有些事情在心裏壓抑得久了,他也想要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笑了笑,身體靠在身後的巨石上,直接拿了旁邊的酒壺,飲了一口酒,頓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姑娘,很漂亮的姑娘。我十二三歲時,因家中變故,一路乞討至江南尋親,結果餓暈在路上,是這個姑娘救了我。後來,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常偷爬到她家院子的牆頭尋她說話,給她帶外麵的東西,而她也會在她家的院子等我,我們一起度過了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我少時發過誓,成年後要娶她為妻,給她快樂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她家中出了變故,遭人暗害,父母因此而亡,她和其他親人一起落入奴籍,吃了好一番的苦頭,最後被一個好心的人家買下救下,成了他們府上的丫鬟。”


    “我為了尋她,找了好久好久,最後終於找到了她。再次重逢,她想起這些年遭受的苦,對著我哭了一場,但我們也都很高興。後來,我們互表心意,約好了等她還完主人家的恩情就成親,去看盡人世繁華的風景。”


    青槿聽他說著,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緩緩的低下頭去,裝作在照顧孩子。


    孫側妃聽他說自己的故事聽得頗為傷感,一邊為他和那姑娘之間的情深所感動,一邊又想知道他們後續的結局。她想,這位孫先生至今仍是一人,難道那個姑娘是遭遇不測了嗎?


    她忙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


    孫良宜又喝了一口酒,頓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後來,她伺候的小姐要嫁人,她作為陪嫁一起去了小姐的夫家。那小姐的夫婿後來看上了她,要納她為妾,她便做了他的妾室。當家的主母是她自小伺候的小姐,視她為姐妹,對她很好,那男子對她也很好,她生了一個聰明又可愛的孩子,自此無憂無災,幸福的生活著……”


    他像是有些醉了,靠在石頭上,閉上了眼睛,眼角處有令人無法察覺的晶瑩水光,臉上卻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真的看到了心愛的姑娘有了幸福的生活,為此他也感覺到了幸福。


    青槿鼻子微酸,突然有些明白孫良宜這些年在靠什麽活著。


    他沉浸在他們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是她一直活得很好很幸福的幻想裏,然後依靠著這份幻想和自我欺騙,獨自活在這世上。


    她有些忍受不了,避開伸過來要來握她的手的孟季廷,將孩子交給他然後站起來,忍著眼眶處的眼淚,對著眾人笑了一下,道:“我去看看孩子們。”


    說完像是不忍再留在這裏,轉頭離開了這裏。


    徐大爺看了看孫良宜,又看了看離去的青槿的背影,好像是明白了點什麽。


    孫側妃為孫良宜和他心愛的姑娘抱不平,憤怒道:“搶奪□□,那小姐的夫婿真是令人作嘔。那位小姐也是,明知道人家已經有了心上人,還為了籠絡夫婿將人送給自己的夫婿為妾,也不是什麽好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沒道理以後她的孩子要匍匐在出身不如他的弟弟跟前,更沒道理,她要一輩子被孟燕德壓在底下


    踏秋回來後, 徐大爺讓下人先把徐善善送回了武安侯府,自己跟著孟季廷到了宋國公府,一副有話要跟孟季廷說的模樣。


    孟季廷讓青槿帶著兩個孩子先回東跨院, 然後領著他到了外院書房。


    一進門, 徐大爺便拍著孟季廷的肩膀道:“我有話要和你說。”


    “什麽話, 你說。”


    “你不覺得孫良宜說的他那位心愛的姑娘,像是你身邊那位莊小夫人嗎?”


    孟季廷本是在脫外衣,聞言轉過頭來, 看著徐大爺,像是在看一個腦殘。


    徐大爺沒發現他的目光,繼續道:“今天孫良宜說起他那段故事的時候,你那位莊小夫人的表情就一直不對勁。孫良宜說的肯定是真假參半,但是你仔細想想就發現, 他那位心上人的許多線索都與莊小夫人對得上的。比如自小家庭變故落入奴籍, 後被救下在恩人府裏當丫鬟,又比如他最後被男主人看上成了妾室,又比如她最後生了孩子, 男主人對她寵愛有加如今幸福的生活著,這些是不是都跟你身邊的莊氏十分像。”


    至於不像的那些, 肯定是他為了掩人耳目故意虛實參半另外加上的的。


    “最重要的是, 我記得在你兒子身上看到過一塊平安扣,你和我說過那是你兒子的姨娘送給他保平安的, 那一模一樣的平安扣, 我偶然在孫良宜身上也看到過。世上哪有那樣的巧合, 一模一樣的平安扣會出現在毫無關係的兩個人身上, 說不定那就是他們以前的定情信物。”


    宋國公府門禁森嚴, 他倒是不相信莊氏和孫良宜能作出什麽越矩的事情來, 但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裏想著別人,那也是夠令人心酸的。


    徐大爺又拍了拍孟季廷的肩膀:“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應不應該提醒你的好,但不提醒你又擔心你被蒙蔽在了鼓裏,以後才發現更加傷心。孫良宜雖然對我有恩,但你和他,我肯定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孟季廷繼續看著徐大爺,目光十分複雜,過了好半天才開口道:“徐翊,你能坐穩武安侯世子的位置,大約真的要感謝你爹隻有你一個嫡子。”


    “你這是什麽意思?”


    孟季廷冷哼了一聲,繼續將脫下來的衣裳掛到了衣架上。


    在孫良宜說的故事裏,他們初遇時孫良宜十二三歲,那時青槿不過四五歲,哪裏能和他無話不談。孫良宜和青槿,虧眼前的這個人想得出來。


    孟季廷不喜歡別人把青槿和別的男人牽扯到一起,對徐大爺道:“你少胡亂聯想,也少胡說八道,破壞了青槿的名節,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還有,你現在滾出我府裏,我不想看見你。”


    “喂,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孟季廷抬腳準備踢他,徐大爺閃身躲開,對他道:“你真是不識好人心,算了算了,你的事情我不管了,就當我狗拿耗子瞎操心。”說完轉身走了。


    孟季廷在他走後,又想了一下他說的那些話,仍是無語的嗬了一聲。


    另外一邊,趙王在馬車裏也有些出神。


    孫側妃聽完孫良宜說的故事,到現在都還有些為他和那姑娘的愛情落淚,有情人不能成為眷屬,那是多麽悲痛的事情啊。


    她拿帕子抹了抹眼淚,感懷道:“孫先生也算是情深義重的一個人,心裏想著那位姑娘至今不肯娶妻。”


    說完見趙王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推了推他,不滿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趙王道:“聽著呢聽著呢。”


    孫側妃盯著他道:“你到底在想什麽呢?”


    比起徐大爺來,趙王想得更多一些。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應該能猜到孫良宜心中的姑娘是誰,但又一時難以清晰,總覺得漏了一個點,他覺得那個姑娘應當是他熟悉的人,至少是他聽過的。他覺得孟季廷肯定知道,但他一定不會告訴他。


    過了一會,他對孫側妃道:“你帶著沐兒先回府吧,我有點事情要去趟簡王叔家。”


    孫側妃拉住他,好奇道:“你去簡王府幹什麽?”


    “去勸勸昌萍妹子,那個孫良宜心裏有人,讓她別把心思都浪費在他身上。她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家,又是郡主身份,找什麽樣的人找不到,幹什麽把心思浪費在一個年紀比她大了近十歲,還永遠不會把心放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上。”


    孫側妃聽著點了點頭,覺得這倒是對的,孫良宜再好,那也不是昌萍郡主的良人。


    她對趙王道:“那你去吧。”


    另外一邊,皇宮,雲光殿裏。


    崔賢妃正在跟自己的兄長崔獻說話。


    崔賢妃垂著眼,看著茶盞裏的茶沫,像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她才將手裏的茶盞放了下來,沉聲問崔獻道:“這消息確定沒錯,孫良宜與莊青櫻當年真的互許過終身?”


    “娘娘,您放心吧,這個消息絕對沒錯的。”


    “娘娘還記得宋國公夫人的兄長延平郡王胡惟瑞嗎?我這消息就從他這裏得來的。宋國公府雖然將府裏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打發走了,沒有打發走的也都是宋國公府信重之人,宋國公府給他們下了封口令後他們打死也不會往外傳,但昭順宸妃與孫良宜的事情,也不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了。從前我們沒發現,那是因為一個內院的丫鬟、一個外院的教書先生,我們從來沒有往這處想。”


    “宋國公夫人身邊有個姓袁的媽媽,在宋國公府幾十年,宋國公府裏的事情裏裏外外幾乎沒有她不清楚的。宋國公夫人歸寧時,和這個姓袁的媽媽私下裏說起四皇子時,偶然提起這件事,不巧,讓胡惟瑞不小心聽到了,他覺得這件事用來對付孟家和孟貴妃或許有用,於是告訴了我。”


    “我早就說過,孟家雖然與延平郡王府鬧掰了,兩家斷絕往來,但胡惟瑞是宋國公夫人的兄長,有這層關係在,胡惟瑞這個人以後一定有用處,讓父親一定要將這個人留著。你看,這可不就有用處了。胡惟瑞如今視孟家和孟季廷為仇敵,能扳倒孟家的事情,他一定會樂於參與,不用擔心他告訴我的是假話。”


    “還有那個孫良宜,娘娘曾經多次向他暗示,想讓他做三殿下的老師,他都拒絕了。若他也拒絕做其他皇子的老師倒也罷了,還能說他不想牽涉進皇儲之爭裏,但他最後卻又做了四皇子的老師,娘娘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些嗎?孫良宜倒好像是專為了四皇子而來的。”


    崔賢妃沉默了一下,靠在榻上閉著眼睛想了想,最後道:“這件事還是要再仔細查一查,弄清楚再說。莊青櫻人已經死了,她如今在陛下心裏自然是千好萬好。萬一這是孟家做的一個局,故意將我們套進去,那些事情若不是實情,我們告訴了陛下,他隻會認為我們在故意汙蔑莊青櫻,不會給我們好臉色。”


    “就算這件事是真的,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莊青櫻心裏沒他至死想的都是別人,陛下知道後就算震怒,對將這件事鬧出來的人也不會有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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