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如今很熟悉塗山暮了,見是她來,早就在村口都安置好了遮陽的棚子和桌椅。


    塗山暮隻負責看診,至於要不要在她的醫館買藥,一直都是不強求的。


    “暮大夫,你來了就好!”裏正搓著手趕忙迎上前,麵色焦急的說:“我們村裏的獵戶前些日子上山,說是被山上的動物咬傷了。結果這傷口一直不好,今早過去看他,人還昏迷不醒了!”


    甜水村雖然是離遙水鎮最近的村子,可周圍多山,村民除了部分田地之外,主要以打獵和養蠶織布為主。


    如今村裏最有經驗的獵戶成了如今這樣,這些天他們也不敢輕易上山了。


    “帶我去看看。”塗山暮收拾好藥箱,對阿紫說:“你在這裏給老人和孩子診脈。”


    別看阿紫平日裏貪吃又好動。


    阿紫跟在塗山暮身邊之後,就一直跟著她學習藥理和醫術,醫館到如今也隻是請了幾個人來處理藥材,還能有條不紊,一點也不慌亂。


    就是因為阿紫的醫術也不差,給塗山暮分擔了不少壓力。


    阿紫認真的點頭,坐在桌後小臉緊繃:“小姐放心。”


    塗山暮又看了眼一直跟著自己的黑鴉,說:“那你就跟著我一起吧。”


    甜水村不大,整個村子也就居住了五十多戶人家。


    裏正口中的獵戶是村裏如今最有經驗,也是最勇猛的獵戶陶大勇。


    如今陶大勇都成了這樣,鬧得村裏人心惶惶。


    大家都不放心去山裏。


    可不去山裏,他們的田地不多,光靠著養蠶織布,那也不是辦法!


    一行人趕到陶大勇家。


    陶大勇的妻子和老母親都在堂屋擦著眼淚,孩子懵懂的坐在院子裏,看到塗山暮後,連忙起身朝著屋內跑去,小奶音拉得長長的:“娘,暮大夫來了!”


    塗山暮跟著裏正進屋,免去了麵上的寒暄。


    剛掀開被子,就聞到一陣惡臭。


    塗山暮隻一眼就看出陶大勇腳踝上的傷口上縈繞著妖氣。


    不僅如此,妖氣還順著傷口衝入陶大勇的體內。


    正是因為如此,傷口一直不能痊愈。加上妖氣的衝撞,才導致陶大勇的昏迷。


    “他這是因為傷口一直不能愈合,引起了高燒昏迷。隻要傷口處理好,就會沒事的。”塗山暮看到這個傷口,心中已經有了治療方案。


    又問陶大勇的妻子:“他這是什麽時候受得傷?”


    “四天前。”陶大勇的妻子抹著眼淚,“前兩天的時候,他還說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可昨天又突然潰爛得嚇人,到今天就這樣了。”


    塗山暮取出銀針,利落的紮在陶大勇的傷口附近。


    又用一把柳葉小刀刮去了陶大勇傷口附近壞死的腐肉。


    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塗山暮更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除了黑鴉,就連陶大勇的妻子都不忍多看。


    “恩。那陶大勇有說過是什麽樣子的野獸嗎?”


    塗山暮不僅可以平靜的做完這些,甚至還有心思去問陶大勇的妻子。


    黑鴉守在她身後,看著塗山暮,雙眼發直。


    他從來怎麽不知道,暮大夫拿著刀子動起手來的樣子這麽熟練?


    想起昨天晚上尊主說,看著暮大夫很凶的樣子。


    黑鴉突然就明白了,“很凶”到底是個什麽概念。


    陶大勇的妻子不忍心看,側過頭想了想,說:“說過。他說像是雜毛狐狸,可尾巴特別大。”


    “他是想著抓了那狐狸,再扒了皮送去鎮上賣了。冬日的時候還能給娘和孩子買身好些的棉衣。”


    塗山暮割去腐肉的手稍頓,很快又恢複過來,繼續動作。


    人能殺野獸,妖怪也會殺人。


    這世道就是如此。


    如果陶大勇的妻子表述沒有錯誤的話,那咬傷陶大勇的狐狸,肯有可能就是跟著塗山妙來的小妖怪了。


    處理了傷口,上了藥之後,又給開了一張補身的藥方,說:“這是藥粉,每日換一次,傷口要用燒開過的水清理。如果有烈酒就最好了。三日的量,若是三日還沒有好,就送到醫館來。”


    將藥瓶交給陶大勇的妻子,取下銀針。


    傷口上的妖氣已經淡了許多。


    這妖氣,塗山暮不認為其他人能看到,自然不覺得有什麽。


    在陶大勇妻子等人看來,也是塗山暮的醫術高超,傷口明顯就比方才看起來好多了。


    可站在身後的黑鴉,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他是不是沒有睡醒?


    這是在做夢吧?


    暮大夫的銀針還能拔除妖氣?


    塗山暮起身,就看到黑鴉站在自己身後一臉癡呆的樣子。


    因為黑鴉在醫館的時候也是這樣,就沒有多想。


    隻將藥箱不客氣的塞給了黑鴉,隨後又叮囑了陶大勇的妻子幾句,這才離開。


    黑鴉腦子雖然不靈光,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往村口走的路上,低著頭小聲的嘰裏呱啦,反複又快速的念著那幾句話,就是等著見到了閻魄之後,將這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他。


    口中念了幾句,就感覺走在前麵的塗山暮突然停住了腳步。


    黑鴉好奇的抬頭:“公子?”


    穿著瀾衫,頭戴綸巾的閻魄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手裏還拿著從村裏人那裏買來的幾株禾苗,在他旁邊圍了一圈穿著學子服的小少年。


    塗山暮看著閻魄,好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這人不是在學堂教書的嗎?


    閻魄早就看到了這兩人,直到黑鴉喊他,才抬起頭,裝出一副好巧的樣子。


    笑著說:“今日惠風和暢,我想著這些學生終日在學堂裏讀書,便帶他們出來看看。”


    隨後又補充,以證明自己絕對不是追著塗山暮來的:“這些孩子也走不了太遠,就隻好與娘子一個地方落腳了!”


    塗山暮額角抽了抽,明明就是聽阿紫說了,他們來甜水村!


    還狡辯!


    閻魄覺得自己應該很有誠意了吧。


    塗山暮應該不生氣了才是。


    隻是現下她的這個反應,著實讓閻魄有些看不明白,茫然的坐在大石頭上。


    這是消氣了吧?


    應該……


    塗山暮懶得搭理他,又看向一旁的深山。


    眼角帶著一絲小得意。


    閻魄來了,又不代表她不能走!


    自她登上妖王之位後,就規定了妖界與人界不得互相侵擾。


    塗山妙那群小妖,避開了妖界的把守,潛入人界。


    如今留下一隻小妖,也能對這附近的百姓造成不小的傷害。


    這件事情總歸是因她而起,不能不管。


    “阿紫,我想起我們還有些草藥不夠了。今日你坐診,我去山上看看。”


    她就不信了。


    那麽多孩子,閻魄還能丟下那群孩子不管?


    想到這裏,塗山暮忍不住扶額,這閻夫子就不能多多看重事業,重視孩子教育嗎?


    居然黏人得一刻也不能分開?


    真是……


    塗山暮抿著唇,輕哼著提起背簍就往山上走。


    閻魄見了,眼底帶著焦急。


    這暮大夫當真如此生氣且傷心嗎?


    他昨夜真的沒有出去鬼混,不過是去宰了幾個小雜毛而已。


    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閻魄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自己還能以什麽理由跟上去。


    他本意是擔心同心果的影響。


    可兩人這番互動,看在村裏大娘小媳婦的眼中,那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作者有話說:


    追在馬車後麵的小閻(聲嘶力竭):“阿暮!阿暮你別走啊!阿暮,沒有你我怎麽活啊!阿暮!”


    ——


    對自己外貌都十分自信,並且深深覺得對方肯定是看上了自己臉的表麵夫妻!


    第008章 沒有!


    塗山暮踏入山林,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後,全身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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