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在旁邊看著。


    再看看一旁雲淡風輕的塗山暮。


    顫抖著伸手捂住上半張臉,低聲問黑鴉:“尊主在夫人麵前都是如此的嗎?”


    黑鴉點點頭,看多了也不覺得閻魄這有什麽不對。


    還反問黑焰:“怎麽了?尊主和夫人多恩愛啊!”


    他們也是剛才幻境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幾日尊主和夫人都是在演戲。


    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畢竟,李懷星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不可能隻是為了遙水鎮百姓的性命而已。


    要真是這個原因,還挑選在塗山暮和閻魄的眼皮子底下,那才真是愚蠢至極。


    黑焰嘴角有些抽搐,幹笑兩聲,還不忘為閻魄挽尊:“尊主這樣,挺好的!看起來活潑!”


    就是沒那麽有男子氣概……


    看起來十足的小嬌夫。


    看看人家妖王,看看他家夫人。


    手持白骨鞭纏住了那李懷星,隻站在原地的樣子多麽威風,多麽胸有成竹。


    再看那邊舉著絕世名刀卻愣是劈出了斧頭架勢的自家尊主。


    黑焰:……眼睛疼!


    難怪這個李懷星從前那麽崇敬尊主,在得知尊主真麵目之後會氣得冒出這麽危險又腦殘的想法。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花顏。


    花顏更是對自己都產生了懷疑。


    她當初就是被這樣的一個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麵具後的魔尊是個殺伐果斷,冷厲狠辣的形象,花顏或許還會覺得自己輸得明明白白。


    可這個每一次揮刀都仿佛在糟蹋飲血刀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幾次都能和老妖王打成平手的年輕魔尊?


    “狐主,您……”花顏也不是質疑塗山暮的品味。


    就是單純的不太能理解。


    男人,不該是為女人支撐起一片天的雄偉形象嗎?


    塗山暮緊握著白骨鞭,讓李懷星沒有半點可以還手的機會。


    也察覺到了花顏真正的意思。


    隻笑容如春風一般的看著閻魄,聲音裏藏著幸福和歡喜,說:“難道不覺得這樣很好嗎?本王何曾需要一個擋在前麵的人?本王可以與他並立,也可以守護他。隻要開心和幸福,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


    “愛情,從來都不需要拘泥於某個形象。或者設定成某種模式。它就是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來的情感。沒有特定的形狀,沒有任何來由。就像野外荒原,任你風吹火燒,隻要春風撫過,它始終都在。”


    花顏愣怔的看著塗山暮。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狐主。


    安靜,祥和。


    對這個世界不再充滿排斥。


    哪怕看著一片葉子也仿佛隔著兩個世界。


    花顏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那邊的閻魄。


    她想,魔尊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耍寶滑稽。


    可魔尊好像是在看見了狐主臉上的笑意後,愈發使勁兒了。


    意識到這一點,花顏也忍不住笑起來。


    這一次,並不是對閻魄的忍俊不禁。


    而是發自內心的認可閻魄,以及感激閻魄。


    這個揮刀滑稽的男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成為那個拉著狐主的風箏線的人。


    讓狐主從此有了依靠的地方。


    有了真正的家。


    ——


    李懷星從前就不是兩人對手。


    之前在皇宮那次還有還手之力。


    隻是他這次因為這段時日在雷獄受傷還沒有完全恢複,加之在奪取了閻山內丹之後,又沒有料到鎖龍殿陣法崩壞得那麽快。


    以及最信賴依靠的陣法都被閻魄破陣了的情況下,李懷星簡直是一步錯,步步錯。


    根本沒有可以再來的機會。


    眼見著人都快被閻魄的刀砍得血淋淋,閻魄幹脆以刀背狠狠敲在李懷星的丹田處。


    李懷星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意襲來,四肢五骸都仿佛被扭成一團。


    不等他反應,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修為在不斷崩散,力量在快速的抽離他的身體。


    這些年因為修煉而一直保持著青春模樣的李懷星。


    隨著修為散盡,一直保持著青年模樣的李懷星竟然也漸漸開始變老。


    眼角滿是細紋,鬢邊也染上白霜。


    不僅如此,李懷星的身體也逐漸佝僂起來。


    不過幾個呼吸。


    從前那個陰鬱的美青年直接變成了這滿是滄桑的樣子。


    李懷星雙手被白骨鞭纏住,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逐漸變老。


    驚恐之下,李懷星忍不住發出嘶吼。


    他依然不後悔自己做的事情。


    卻不想承擔自己失敗的後果。


    李懷星死死的瞪著塗山暮和閻魄。


    如果不是他們。


    自己不會如此!


    “嗤!你還不服氣?”閻魄著實想不明白這樣的人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


    當然,他也不願意去想。


    隻是看著李懷星這個樣子,忍不住道:“本尊封存了你身上的一絲絲修為,這樣的話,你就不能以凡人之身避開在雷獄受罰的可能。”


    閻魄是不可能把李懷星關去魔界的。


    塗山暮更是不願意李懷星再與妖界有任何聯係。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天界。


    更何況,李懷星這次可是從天界逃出來的。


    天帝難道就不要給他們一個答複?


    將遙水鎮剩下的事情交給黑鴉阿紫等人。


    塗山暮和閻魄則再一次出現在天界大門口。


    因為懷孕的緣故,兩人這次就沒有泡茶了。


    白骨鞭也從塗山暮的手裏,轉移到了閻魄手裏。


    白骨鞭的另外一端,就是沉默著倒在地上的李懷星。


    兩人這次開始下棋。


    塗山暮的左手邊是點心和蜂蜜水,右手邊是棋子。


    天帝自然知道這夫妻倆來是幹什麽的。


    尷尬趕來後,看到這一幕又笑了。


    正要說話,就被閻魄攔住。


    “這人,我們已經幫你抓來了。但是,這件事情還是你們的責任,這你承認吧?”


    天帝哪裏有不承認的呢?


    人間這段日子的不安穩,其實都來自於李懷星。


    殺了那麽多人,害死那麽多無辜妖魔,這才導致人間煞氣四起。


    又因為是皇帝,直接影響到龍脈。


    如今李懷星不再是皇帝,龍脈是保住了。


    煞氣可就要人間正道玄門去慢慢化解。


    “這……這吾是知曉的。吾亦未曾想到,這李懷星竟然早就設下陣法,竟然還從天界逃走。”


    天帝稍稍有些臉紅。


    他其實也不是沒有發現李懷星。


    隻是之前他看到的預言裏便說過,這件事情本就是要閻魄和塗山暮來解決。


    他隻是順應天命罷了。


    塗山暮托腮,手指捏著棋子,隻說:“恩恩。人交給你了,但是之後的事情,你總要給個交代吧?”


    塗山暮沒有提自己,而是說了遙水鎮無辜枉死的那些人。


    “不說今日。就是之前也有死於陣法之中的百姓。他們完全是被李懷星所害。而他能夠成氣候,天帝也別總怪到本王的夫郎頭上。閻魄的確無意插手的緣故,改變了李懷星的命運。可天界這麽多年,也未曾去撥亂反正。之後李懷星的幾次作亂,閻魄也因為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負責了。”


    閻魄是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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