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或者不病,就是兩種可能。


    生病,是她一早已經接受的。


    曾經,她聽著同事開玩笑地喊“生無可戀”,擊中了她的心。有段時間,她常常幻想臨終的自己。


    可惜的是,撒手人寰了,也沒人為她收屍。光吃藥,她不見好轉。錢永安的出現,反而成了希望之光。


    如果沒有生病,她就繼續跟池翮一起。不談感情的二人,又能走多久。


    到頭來,仍然是一個人的。


    *


    薑臨晴在寺廟求了一張平安符。


    這裏的平安符不需要生辰八字,隻要姓名。


    主持提筆寫了“池翮”二字。


    薑臨晴揣起了小小的紅袋子。她在寺廟外見到一個賣倫教糕的婦人。


    薑臨晴買了兩斤,還給池翮拍了照:「今晚吃這個。」


    池翮過了很久才回她:「留我一份。」


    薑臨晴:「你出差明天才回來,都不好吃了。」


    池翮:「吃你。我這邊忙,先不說。」


    公司同事有了新話術,這位太子爺很有魄力。薑臨晴每每聽到,忍不住地笑,仿佛是她被誇了。


    朋友圈裏,尤月舞發了一張自拍。


    照片裏乍看隻有她一個人。不過薑臨晴從鏡子裏見到了宋騫的側臉。尤月舞也許是故意的……


    她在照片上附了幾個字:「今天天氣真熱呀。」


    望著這對俊男美女,薑臨晴評論說:「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尤月舞很快地回複:「晦氣。」


    尤月舞又說:「你也是宋大少爺的好友之一吧,小心他見到你的評論,懷恨在心。」


    宋騫果然在評論裏回複了:「?」


    薑臨晴沒有回答。


    尤月舞:「祝宋大少爺和未來妻子,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宋騫也是無聊:「我未來的妻子在哪裏?」


    尤月舞:「豪門千金這個時候在哪裏呢?」


    尤月舞是一個清醒的女人。


    她的清醒提醒了薑臨晴。宋騫,池翮,這是普通人高攀不起的大少爺。他們的感情,是要和利益的另一半捆綁的。


    薑臨晴這樣想,突然半路拆了一個倫教糕。


    倫教糕,又叫白糖糕,一口咬上去,當然是甜的。但心裏怎麽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


    一個晚上,薑臨晴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夢裏是慘白的,是母親生病時醫院的顏色。


    她差點上班遲到。她匆匆過去,在候梯廳遇到了劉倩。


    一台電梯正在維修,等候電梯的時間長了一倍。


    劉倩轉了轉頭,不經意地見到走來的兩人。她撞了一下薑臨晴:“是大老板夫人。”


    一個中年女人以及一個年輕女人,一同向這裏走來。


    薑臨晴沒有見過呂薇:“你怎麽知道的?”


    劉倩:“我在新聞上見過大老板和她的合照。”


    薑臨晴:“哦,旁邊的呢?”


    劉倩:“沒見過,不知道。”


    呂薇兩個人也到了電梯前。


    劉倩和薑臨晴互望一眼。


    呂薇極少在公司出現,大多數員工不知道她是誰,如果劉倩貿然打招呼,就表示她清楚高層的家庭關係。


    電梯門開了之後,薑臨晴和劉倩還是讓呂薇二人先進去。


    呂薇掃了一眼她們的工作牌。


    薑臨晴和劉倩不敢在電梯裏聊天,各自站到角落。


    說話的是呂薇:“以筠,池翮的工作太忙,好久沒回家了,也就是今天我有事到公司來,才能見他一麵。”


    薑臨晴豎起了耳朵。


    秦以筠笑了一下:“呂阿姨,我跟著過來是不是太唐突了?”


    “不會啊,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去逛街,我把事情談完了,順便再和你一起走嘛。”呂薇說,“你也好久沒見池翮了。”


    秦以筠:“是啊。”


    薑臨晴在腦海裏順清這二人的關係。


    女孩叫呂薇一聲“阿姨”,說明她不是池家的人。呂薇提起池翮,可見這女孩和池翮有什麽關係。


    電梯停住,薑臨晴和劉倩先到了。她們走出去。


    電梯門一關,劉倩悄聲說:“那個女人也是富貴人啊。”


    薑臨晴:“啊?”


    “你沒注意到?她從頭到腳全是名牌。”劉倩說,“當然了,我們大老板夫人也是。”


    薑臨晴:“哦。”這或許是上天提醒她。池翮身邊是有門當戶對女孩的,是一個漂亮的人。


    *


    池翮今天回來得很早。


    薑臨晴開門,見到裏麵有光,倒是愣了:“你不是說今天忙嗎?”


    池翮:“對啊,把所有的事情都趕在白天做完,忙得要死。”


    “怎麽啦?”她放下包包,“晚上想休息是吧?”


    他嗤笑一下:“大金主,我今晚特別有時間,不給我賞幾個紅包嗎?”


    “大金主沒有現金。”


    池翮到她麵前,將自己的兩百元塞到她手上:“來吧,用錢狠狠地甩我。”


    她笑著把兩百塊拋給他。


    池翮抱住她,低頭吻了過來。


    她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兩步,背抵到牆。


    男人像是一頭狼,咬著她的唇:“晚上給你騰出時間。”


    “哦。”她的話音模模糊糊,因為被他含在嘴裏。


    他和她咬耳朵:“我給你買了一件新衣服。”


    “什麽樣的?晚禮服嗎?”


    池翮:“你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哪有什麽機會穿晚禮服。你上次那條裙子,隻能在我麵前穿。”


    “你送了什麽衣服?不會也是這樣的襯衫吧?”


    他的手就在她的襯衫裏,解了裏麵的扣子,他罩上她的一邊:“你之前穿童裝的時候,這裏多大?”


    她軟濡濡的:“誰注意這些。”


    “幸好養回來了。”他已經很有技巧。


    不一會兒就能將她逗得情動,她攀住他的肩。幹柴烈火之際,她想到陽台沒拉窗簾:“門還開著。”


    “怕什麽?”他的手在她的衣服下,“別人隻知道我們在做,又見不到你。”


    “再做下去,不就見到了。”


    “一會兒再做,我現在解解饞。”池翮笑了一下,“是不是金主自己想要了。”


    她推開他:“我在外走了一天,灰頭土臉的。”


    “有嗎?”他捧著她的臉,“還是大美人。”


    “你見過尤小姐,還能對我說這樣的話?”


    “她?”池翮笑,“她是宋騫的款。”


    薑臨晴理了理衣服:“你說宋先生他遊戲人間,就沒有收心的打算嗎?”


    “我哪知道。他搞女人又不關我的事。”


    “說起來,你跟他不是一起的嗎?他搞,你怎麽沒搞?”


    “我巴不得天天搞你。”


    薑臨晴跟池翮一起的時候,人生特別有希望,她要好好的,奔赴未來。但見不到他的人,她就覺得,二人終究沒有未來。


    矛盾起伏,一會兒樂觀,一會兒悲觀。


    池翮突然拿過一個盒子。


    正正方方的,還是暗紅色。交織了暗金反光。


    盒子的紋路特別地……她想到“銷/魂”這一個詞。


    他從中拎起一件衣服來。


    薑臨晴瞪眼:“這就是你買的?”


    “是啊。”這是一件紅色的古風肚兜,巴掌寬,蓋不到腰。下麵配一條開衩到大腿的薄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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