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騫。”宋騫伸手。


    “徐重光。”徐重光和他交握。


    關於池翮的話題,就此終止。


    *


    宋騫在頭等艙。


    薑臨晴和徐重光都在經濟艙,徐重光換了座位,坐到了薑臨晴的旁邊。


    薑臨晴問起:“你之前有去觀賽嗎?”


    徐重光:“沒有去現場,不過我的節目都看完了。”


    “你覺得這檔綜藝怎麽樣?”


    “和我理解的音樂不一樣。但是,向蓓能進入決賽,我很高興。”


    “向蓓很努力追求她的夢想。”


    “我知道。”徐重光的後半句,像是低喃,“我從初中就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向蓓的話衝了點,你不要放在心上。”


    “說起來,可能是我的話更衝。”徐重光的聲音略低,“我跟向蓓說,尤月舞的嗓子條件太差了。我沒想到,她倆的人氣這麽高,是我狹隘了。”


    “是不是向蓓邀請去觀賽的?”


    徐重光點頭:“是。”


    “她既然邀請你,她就不會介意你那些意見。她很豁達。”


    “薑臨晴,謝謝你。”徐重光有些感歎,“初中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沒說過話。沒想到現在續上了同學的緣分。”


    薑臨晴:“初中班上似乎很多獨來獨往的人。你啊,我啊,哦,還有錢永安也是。”


    “錢永安?”


    “他當了醫生。我去醫院掛到他的號了。”


    徐重光:“你去他的科室看病?治得如何?”


    “錢永安說得比較嚴重,我去其他醫院複查,暫時沒有大礙。”


    徐重光點頭:“以後別去那裏了。”


    第69章 故事


    薑臨晴聽出什麽:“怎麽了?”


    徐重光:“我有個親戚, 肺部有一個小瘤子。他平時常去錢永安家的超市,得知錢永安是醫生,就去他那裏看病, 將要安排住院的時候,他遇到一個患者家屬, 聽到些事,就走了。”


    “什麽事?”


    徐重光抬抬眼鏡:“這個患者家屬說,錢永安故意誇大病情,過度治療,把患者醫壞了。正在打官司。無風不起浪, 還是慎重吧。”


    薑臨晴大吃一驚。


    錢永安對病情的說法,她之前覺得沒有太離譜。他知道她的母親因病去世。可能基於此,他才得出,她隻剩不到一年時間的診斷。


    徐重光的話卻揭露了什麽。


    *


    三個人各自訂了酒店。巧合的是,是同一間五星級酒店。


    當然不是薑臨晴訂的, 是池翮美其名曰說, 用大金主的紅包給她升級的豪華套餐。


    晚上就是比賽,向蓓、尤月舞忙著彩排, 沒有出來。


    宋騫慷慨地請了午餐, 之後三人各自休息。


    薑臨晴回到房間, 跟池翮說了錢永安的事:“徐重光說,錢永安是有官司在身。”


    池翮卻沒有意外:“我已經讓柳秘書去查了。”


    薑臨晴:“你怎麽知道錢永安不對勁?”


    池翮:“我是覺得,一個醫生貿然給一個病人說起死期, 而且是在初診階段, 這有違醫德。我讓柳長旭去問了, 等之後的結果吧。”


    她歎了一下:“我是誤打誤撞了, 否則遇不上你啊。就叫因禍得福吧。”


    池翮笑:“酒店住得怎麽樣?”


    “好得不得了。”薑臨晴問, “你的宴會什麽時候開始?”


    “傍晚。”


    “那個時間我也要入場了。等節目結束了,我再聯係你。”


    “好。”


    池翮這個時候還沒有去家宴。他窩在小公寓,挑了麵白牆,開了一個簡單的視頻會議。


    直到呂薇打開電話催促:“你人到哪裏去了?”


    池翮:“伯娘,我今天有會議。剛忙完,一會過去。”


    這就是一場呂薇早就籌備的宴會。但她的心境和當時卻不同了。


    池翮的狀況不穩定,呂薇覺得,秦家不會欣賞這樣的女婿。不說秦家,誰家也不想接手一個不定時炸/彈。宴會的風,在她紅娘心切之時就放出去了,現在隻能當這是一場簡單的宴會。


    秦以筠穿了條鑲鑽的露背細肩晚禮服,她提起裙擺,慢慢過來:“呂阿姨。”


    “以筠,今天真漂亮啊。”呂薇麵上親切地笑,心思卻更加地繁重。


    眼見一個好侄媳就要溜走了。


    *


    池翮不覺得自己是宴會的主角,他的伯娘才是。


    他在角落裏轉了很久,到了自助餐區。


    所謂的青年才俊,有些是他的朋友,但既然是朋友,多的是見麵的機會,不是非得在杯觥交錯中敘舊。至於某些人,他懶得結交。


    秦以筠的目光追著池翮。


    他回頭時,望見她,麵上掛著慣常的笑,卻移開了眼睛。


    他連這角落也不願再待,直接向外走。


    他去的不是對外的院落,沿著窄長的人工溪流一路走,盡頭是一幢木式觀景亭。


    再向前,能到池家人的居所。


    但池翮在這裏停下了。


    夜色裏,一個人影出來了。高跟鞋踩到鵝卵石上,不大好走,她沒有摔,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有些話,是要講清楚的。池翮回頭。


    秦以筠的晚禮服鑲了滿片的鑽石,明亮的月光下,也不遜色。隻是被淡黃的路燈柔和了色調。她眼裏有和鑽石一樣的光,直勾勾盯緊了池翮。


    “秦小姐。”池翮的態度很冷淡,“我不知道你懷有什麽心思,可是你打擾到我了。”


    “我的心思還不明白嗎?”秦以筠彎起可愛的笑臉。


    池翮淡淡地說:“我有女朋友了。”


    秦以筠訝異:“你有女朋友,我沒有聽呂阿姨說過。”


    “你也不是事事都向家長匯報吧?”


    “可是,我的家長卻都知道,我相中了你。”


    “我沒有相中你。”池翮雙手插袋。


    “因為你沒有和我真正認識過。你對我的了解,都是來自呂阿姨吧。”秦以筠昂起頭,“其實那是外人眼中的我。”


    “我是外人之外的,我對你沒有興趣。”


    秦以筠那雙圓圓的大眼睛卻彎了起來:“但是我對你有很大的興趣。”


    “那你就留著對我的興趣,繼續待著。”他可不奉陪了。


    “池翮,我們這樣的家世,是沒辦法選擇結婚對象的把。”


    “什麽時代了,講求戀愛自由。我們池家沒有那麽多規矩。”


    秦以筠笑著點頭:“那可真好。”


    池翮轉身要走。


    秦以筠提起裙擺,又上前一步:“我說的我們不了解,指的是,我們都有一段故事。”


    “秦小姐的故事,我不想聽。”


    秦以筠的聲音低下去:“你自幼父母雙亡,是由池巍池叔叔養大的。”


    這不是大新聞。但那段往事太遙遠,少有人提及。池翮麵上的笑容變得冷了。


    “你聽不聽故事?”


    “不聽。”


    “我講一個你聽到開頭就有興趣吧。從前有個小孩,目睹了父母的慘死。”秦以筠停住,等待池翮的反應。


    池翮斂起了笑,眼神冰涼。


    秦以筠對上他的眼睛:“這個小孩當時年紀小,但是當年的場景,卻是一輩子也忘不了了。”


    月光下,她看見了沉著陰霾的池翮。


    秦以筠:“小孩回到了爺爺家,不過犯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不得不長期進行心理幹預。小孩會失眠,會噩夢。幸好,小孩有親愛的家人,健康地長大,學會了麵帶微笑。而且,這個小孩特別優秀,能繼承家業了。”


    秦以筠往常的聲音比較清脆,但這一段很是沙啞。如果池翮距離遠些,他甚至聽不見她的話。


    她問他:“你覺得這個故事熟悉嗎?”


    他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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