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背對著他當鴕鳥的少女,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了,臉頰微紅道:“不要老是說那麽下流的話……”


    他本來還想繼續說點什麽,卻是微微一怔。


    這會兒少女麵對著他,被窗戶切割出的一小塊月光碎片正巧落在了她的臉上。清幽的微藍亮色靜謐地給她添上一抹蒙蒙的光暈,那雙斂著的眼睫下,是惹人憐愛的羞怯。


    “……好,不說了。”


    哪怕他實際上還能再說出無數個話題逼她開口,但看到這一幕,除了乖乖聽話以外,他竟然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麽。


    “你……該把眼睛閉起來了。”她道,“不要一直這麽看著我呀。”


    ……好。


    他很懷疑,自己也許是被蠱惑著陷入了某種類似催眠的狀態,否則怎麽會聽話到這種地步。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在她的視線中,他幾乎毫無自我可言——偏偏對於這一點,他竟感覺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喜悅感。


    在視線陷入黑暗後,他突然聽見了窸窣的衣物摩擦音。


    緊接著,清淺的呼吸聲越來越近,直至吹拂到他的頰邊。


    冰涼柔軟的觸感輕輕地印在了他的臉上。大概是想盡快結束,帶著點橘子香氣的唇瓣一觸即分,如同一隻匆匆跳開的小兔子。


    她的聲音強忍住慌張:“隻是為了、祝你身體健康……唔……”


    在被按住肩膀的那一刻,她大概會後悔,為什麽要打破那道“空氣牆”的界限。


    但是,她已經無法表達出類似的意思了。


    ——能夠說出拒絕之語的器官,被完完全全地“攫奪”了。


    第78章


    係統:[我就說壓根就別搭理這龜犢子啊——!]


    這不是完全被他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蒙蔽住了嗎!


    剛才他還俯首聽命、一派馴服的模樣, 仿佛怎麽作弄都隻會委委屈屈地“哦”一聲,頂多發絲蔫蔫地垂下來,像是一隻得不到主人關注的可憐小狗。


    除了眼巴巴地等待著主人施舍的一丁點垂憐, 他什麽也做不到。


    倘若不理睬他, 小狗就隻能在孤苦中獨自心碎而死了。


    但現在, 係統隻想說——


    就應該讓他心碎!讓他流淚!讓他死一邊去!


    果然,那可憐的樣子不過是欺騙獵物的一層外皮。現在計謀得逞, 他則是裝都不裝了!


    有這演技, 咋不去當影帝啊!


    *


    別、這麽近……會壓著手……


    她條件反射地微微弓起身, 想避開他受傷的地方。


    ——可惜做了無用功。


    傷患本人渾然不在意這一點, 她退一些, 他就毫不猶豫地侵占上去,直至讓二人的距離恢複到不留一絲空隙的狀態。


    大腦陷入輕微的缺氧狀態, 她嗚嗚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嗓間溢出支離破碎的音節。


    “唔……可、以了……哈啊……別……”


    這不是單純無害的節日祝福, 而是一場針對她精心籌劃的絞殺。


    呼吸的權利被盡數剝奪,比上一次還要令人眩暈,密密的齧咬從唇瓣上一直延續到舌尖——那種細致到每一點細節的照顧幾乎要讓她恨不得將自己團成一團。


    ……結束了吧?


    該結束了吧?


    唇瓣麻得幾乎要喪失知覺。


    “千葵,祝你身體健康。”


    他總算是鬆開了她, 輕柔地貼了貼她的眼尾——她才發現, 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又流出了生理淚水。


    結束了……


    就在她以為這場甜蜜的酷刑就此終結時,林暮晃接下來的行為令她意識到, 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怎麽可能僅僅到此為止?


    他想要的, 遠比她能給的更多。


    *


    “林暮晃, 你到底想幹嘛……”


    在她惱羞成怒的責問下, 是想試圖掩蓋住的……細細碎碎的抽氣聲。


    “想讓千葵開心一些啊。”


    他埋頭蹭著少女的脖頸, 尖銳的虎牙在她秀氣的鎖骨上細細地碾著。


    並不是很重的力道, 但一層層疊加起來的麻痹卻是讓她咬緊了下唇。


    本就微紅泛腫的唇瓣在這會兒提供了輕微的刺痛感,讓她的理智不至於潰退得太快。


    但很快,隨著他逐漸轉移了陣地,那微不足道的痛感全然被更強烈的觸碰所取代了。


    鎖骨、頸窩、耳根,滾燙的熱度最終停在小巧的耳垂上,引得少女嗚咽著顫抖起來。


    “喜歡這樣嗎?”他含糊的聲音啞得驚人,全然沒了平時的清亮明澈。


    她捏著被子的手指抓了又放,又抓得更緊:“不、喜歡……”


    水下時那種心髒怦怦跳的虛軟感又再次回來了,仿佛靈魂從身軀裏被盡數抽走。


    手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隻能完全任由他擺布。


    他毫不氣餒,繼續努力著:“那這樣呢?”


    糜麗的梅花紅痕,斑斑點點地在白紙上一路淤開。


    “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他像一個勤奮刻苦的學生,一寸一寸地反複鑽研實驗,隻為了得到老師那一句發自內心的誇獎。


    隻可惜,這位老師,似乎有些過分挑剔。


    那他隻好加倍認真地挖掘,一直到她潰不成軍為止。


    “可以了,林暮晃——!”


    耳尖被他磨得充血,他的聲音才模模糊糊地傳過來:“不行啊,我真的太笨了,沒有一樣是能讓千葵覺得喜歡的,還得再學習,多訓練……你會幫我的吧,我的‘搭檔’?”


    少女揪著他腰側的衣服,指尖緊繃得發白,宛如海上溺水的人緊緊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


    “或者……把你喜歡的人告訴我?”他誘哄道,“隻要把他的名字說出來,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好不好?”


    “我、沒有啊……”


    將少女的回答理解成了對“他”的保護,林暮晃的呼吸一滯,隨後泄憤般咬了下她的耳尖。


    ……果然是他的意圖太明顯,被她發現了。


    他應該更沉住氣一些的。


    但是……


    在她的麵前,似乎他總是無法保持冷靜沉著。


    ——幸好,這一點,她似乎也是同樣。


    “為什麽……?”她好像不能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怒意,但很快,她就被迫遺忘了這個小小的迷惑,被他強行拽入了新一輪飄忽的沉浮中。


    她急促地喘著氣,卻還在時斷時續地追問:“你在生氣……什麽?”


    他避而不答,隻輕聲道:“叫一下我的名字吧,千葵。”


    太醜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他心想。


    強烈到難以言喻的嫉妒心幾乎要將他燒毀了,除了凝視著少女因著他而臉頰暈紅的失控模樣,他幾乎想不到其他能控製住這股戾氣的途徑。


    然而,即便讓自己維持輕鬆微笑的模樣,但在她一次又一次刻意的回避下,他……快偽裝不下去了。


    為什麽沒有早點和她相遇,為什麽要給她愛上其他人的機會,以及——


    為什麽……不能成為她唯一的“寵物”呢?


    從來沒有這般渴望過得到“某種事物”。仿佛將一桶水倒進了滾燙的油鍋,腦中除了劈裏啪啦炸響的火花外,其他的思緒皆被焚燒殆盡、蕩然無存。


    “林暮晃……?”


    纖細柔軟的腰肢被按住,貼上了他的腰腹——她是顯得那般毫無防備,完全依賴。


    但他卻並非如此坦蕩,或者說,是誠心想讓她明白——


    他絕非她一直以為的“好人”。


    他輕聲道:“千葵,救救我吧。”


    比起使用異能的時候,此刻的他反倒更接近於“暴走”的狀態。


    理智在即將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


    她倏地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他。


    *


    在黑夜中,少年的瞳孔像是攝了血一般,化為明亮的赤色。


    [他怎麽興奮到異能都控製不住了,這小子想幹嘛?]係統大驚,[親和抱都做過了,還沒滿足的話,那……]


    它果斷道:[葵葵,我們‘強製脫離’吧——送他個屍體差不多得了。]


    ……不要在這種時候開玩笑啊!


    “千葵又走神了,是在跟誰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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