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做天在看,奶奶出事後沒多久,他也跟著意外車禍失明,這才暫時遏製了他的狼子野心!”


    薄立輝幫腔配合,“各位,不是我偏袒我的親生兒子,有件事情我想要順帶澄清一下——”


    “冠成絕對不是沉迷女色的性子,他之前那件事情是遭人下藥暗算的,他第一時間就去做了體內藥物檢測,已經遞給警方立案了。”


    這話自然是編的。


    “之所以忍著不說,是因為還沒徹底出調查結果,隻能讓他白白受盡嘲諷和委屈。”


    薄立輝的目光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薄越明那邊瞥,指向特別明顯。


    有偏向薄氏大房的股東打配合,“董事長,你說話也忒留麵子了!”


    “前段時間冠成一出事,正副總經理的位置就成了二房兄妹的,這眼睛又是早好了,天底下哪裏有這麽湊巧的事?”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名堂,在場各位股東都不是傻子,看得出來!”


    暗中挪用公款還傷害了老夫人,結果一朝車禍失明影響了他的上位計劃?


    等到眼睛好轉後就聯合二房將薄冠成掰下了總經理的位置!


    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對準“董事長”的位置,對準整個薄氏集團了?


    偌大的會議廳裏,議論紛紛。


    薄越明感受著眾人投來的目光,或焦急、或不解、或質疑,心中寒意四起——


    第74章


    感受到脖頸傳來的涼意,再合著這聲帶著哽咽意味的道歉,裴意的心像是被揉碎成了兩半。


    短短幾個小時,薄越明是對他被綁架一事自責又壓抑到了什麽程度?


    才會變得那麽瘋狂、脆弱又不安。


    “二哥,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和我道歉。”


    裴意學著薄越明以往安撫他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輕揉著戀人的後頸,“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是我不讓你去找我的。”


    “我應該去的。”薄越明回得很輕,擁抱的力度沒有放鬆。


    “我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明明前兩次宴會就該吸取教訓了,但我還是掉以輕心了。”


    裴意哄他,也帶著一絲逗趣,“好了,我現在就原地原諒你了,請薄總下次注意就好了,好嗎?”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誰能料到薄冠成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心思找人對他動手呢?


    得虧平日的日常接觸少、偶爾碰麵的呆傻偽裝也算給力,信息差造成的鬆懈讓裴意得到了逃跑的空隙。


    薄越明從戀人的擁抱中重歸理智,總算從那種陰鷙的偏激中回過神,“我剛剛對他下手很重?”


    裴意輕拍了兩下他的後背,“是啊,我要是再不來,你都快打死他。”


    薄越明鬆開力度,心中的戾氣還沒完全散去,“就該打死他。”


    薄冠成的下作手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往的車禍設計、下藥汙蔑——


    薄越明為了大局都能硬生生忍下來,可是今天對方觸及到了他的最後底線,他實在忍無可忍!


    “那不行,你要是打死他就成了過錯方了。”裴意吻了吻薄越明的唇,卻說出最恨的話,“我們就該讓他坐牢,坐得越久越好!”


    像薄冠成這種過慣了優渥生活的大少爺,送他進監獄才是生不如死的教訓。


    薄越明深呼一口氣,“別說了他,你讓我好好看看,哪裏受傷了?”


    裴意心虛,“沒受傷啊。”


    薄越明揭穿戀人善意的小辯解,“你瞞不過我,剛才視頻通話的時候,你故意將手機拿得很近,就是怕我看見、怕我在會議上分心。”


    “……”


    薄越明帶著他坐在沙發上,“外套是秦總的?”


    “嗯,我今天猝不及防被綁出來,身上穿少了……”說著說著,裴意就記起一件要緊事。


    他神色驟變,抬手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隻可惜,沒有出口的問話忽地轉了一個調,“——嘶啊!”


    受傷的右手臂隨著動作的牽扯一陣痛麻,讓裴意沒能控製住地變了臉色。


    薄越明頓時緊張,“怎麽了?”


    裴意忍疼問事,“不是我,凱叔!凱叔還暈著呢!”


    薄越明解釋,“我已經讓老傅趕回去了,他就是暈了一陣,有點輕微腦震蕩,緩幾天就好。”


    “你的手臂怎麽——”


    他小心翼翼地脫下戀人的外套,關切的話語才出了一半就錯愕止住了。


    裴意的右邊衣袖蹭破了一片布料,小心掀開就能發現是整片的擦傷,紅腫混著淤青還滲著血,看上去十分嚴重。


    對比之下,手腕和腳踝上的勒痕倒顯得很輕了。


    “怎麽回事!”


    薄越明心痛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脈,眸底才消退下去的紅色再度彌漫,“他們虐待你了?怎麽受得傷?”


    裴意垂眸低哼,“不小心摔倒的。”


    “別想著騙我!”薄越明的聲音因為過度的擔憂拔高了一瞬,又迅速軟下來哄道,“小貓,說實話。”


    裴意就知道瞞過戀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隻好大致說了一下自己被綁的經曆,最後才模糊重點——


    “我實在沒辦法從正麵逃跑,又不能讓他們帶到另外的地方去,所以就從三樓廁所跳窗,躍、躍到了對麵二樓的小平台上。”


    裴意小心翼翼觀察著戀人的麵色,越說越沒底氣,“沒、沒站穩,側摔了一下。”


    “……”


    薄越明額間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麽,眼眶紅得離譜。


    “哎呀,我都說了沒事。”裴意溫熱的指腹點過薄越明的眼角,故意笑話,“你是二十六七歲的小朋友嗎?怎麽還哭呢?”


    薄越明強忍著情緒攏住他的手,想碰又不敢碰地追問,“疼嗎?”


    “疼啊。”


    裴意幹脆不再遮掩。


    他鑽進薄越明的懷裏,既是撒嬌,也是安慰,“我要你抱著才能好。”


    薄越明盡可能地避開他受傷的部位,吻了吻他的發絲,“是想要去醫院處理?還是想要回家喊私人醫護處理?”


    “嗯,去醫院吧,我大哥也擔心了一路了。”


    原本裴意就打算趕到薄氏集團後,再進行傷勢處理,隻是剛到門口——


    他就看見執法人員帶走了幾乎暈厥的成仰山,以及麵如土色的薄立輝,唯獨沒看見薄冠成的身影。


    不知怎麽,裴意本能牽掛上了薄越明,於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恰好就看見了之前的那一幕。


    戀人發了狠勁、下了死手地揍著毫無反擊之力的薄冠成,後者都已經快昏死過去了。


    裴意不解地問,“對了,薄冠成怎麽沒被帶走?”


    薄越明回答,“前段時間,我和鍾奕姐暗自查過了公司近一年以來的陰陽賬,無一例外都是通過薄立輝簽字的財務流水和項目。”


    有可能是成仰山和薄立輝是留了一手,保護著薄冠成不讓參與。


    也有可能是薄冠成算準了東窗事發的危險性,所以提早撇清了自己。


    裴意想起薄冠成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猜測偏向了後一項——


    薄冠成將成仰山和薄立輝的自私自利的基因刻在了骨子裏,甚至有過之無不及,他才是爺孫三人裏最能慫恿策劃、也最懂明哲保身的那一個!


    裴意追問,“老夫人那邊的意思呢?她打算對薄冠成網開一麵嗎?”


    畢竟對方是她曾經看重的孫子之一。


    薄越明搖了搖頭,“奶奶是個幫理不幫親的性子,我的車禍和你的綁架都是薄冠成所為,隻要我們能掌握證據,她不會偏袒的。”


    “那就好。”


    既然如此,他們就沒什麽需要客氣的了。


    接下來的牢飯,必須也要有薄冠成一碗,讓他們成氏爺孫三人團團圓圓。


    薄越明看了一眼牆上的電子表,“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裴意沒有拒絕,“好。”


    兩人走回到總部大廳時,正好撞見有人將失血暈厥的薄冠成送去了醫院。


    秦以舜看見自家弟弟的身影,第一時間靠近,“小意。”


    裴意小聲嘟囔,“哥,你的手下怎麽還送那家夥去醫院啊?”


    “這要是不送去醫院,萬一出了嚴重後果,誰擔著?”


    秦以舜瞥了一眼“罪魁禍首”薄越明,繼續補充,“我會派人盯著薄冠成的,隻要那三人在警方那邊招供,他肯定逃不過製裁。”


    薄越明自知不冷靜得失了分寸,真心感謝,“秦總,今天多虧了你。”


    秦以舜還擺著“大舅哥”的架子,故作冷淡,“客套話別說,我是為了小意,不算是為了你。”


    “謝謝哥!”


    裴意抓住一切機會求和,還偷偷追問,“哥,你沒幫我打他呀?”


    秦以舜握拳掩唇,帶著一點點“做壞事”的不自在,“趁著幫他上擔架的時候補了兩招,在骨不在皮,有他受的。”


    裴意頓時樂出聲,偷偷用沒受傷的左手比了一個大拇指,“厲害!不愧是我哥!”


    他想到薄冠成醒著被人揍,昏了還要被暗算的吃癟樣——


    嗯,爽到了!


    秦以舜的眉眼因為自家弟弟的笑容緩了不少,“行了,去醫院。”


    薄越明保持同一陣營,“是得先去醫院,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你的傷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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