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又一道道天雷打下來,寧綰這一次順利晉升到煉虛境了。


    她沒有停下,繼續擴大神識,覆蓋整個魔域。


    當然,並不是說,煉虛境修士的神識真就如此強大,隻不過寧綰平時不能修煉,她閑著沒事幹,就隻能悄悄修煉自己的神識強度了。


    忽然,她發現了一幕,眉頭皺起。


    那是在一個十分華麗的房間裏,寧綰居然看到了遊鬱的臉……


    搜魂術是利用屍骨與主人之間曾經有過的那種神魂與□□交融的羈絆,去搜捕神魂的蹤跡,搜捕到的時候,必須立刻退出,否則會讓神魂警覺到。


    所以寧綰看到遊鬱的臉,感受到神魂之主的目光要朝著自己落過來時,就趕緊停了下來。


    如果她沒算錯時間的話,雲想想和遊鬱的大婚,就在這幾日之間。


    遊鬱那樣深情繾綣看著的人,隻會是雲想想。


    可她卻在這個房間裏,搜捕到了沉月的神魂。


    這說明什麽?


    想到遊鬱臉上那個心花怒放的笑容,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即起身對祁殞說道:“前輩,我們得去趟魔門。”


    祁殞一抬眉:“她在魔門。”


    寧綰點點頭:“嗯。魔門門主的女兒這幾日大婚,我會來魔域,原本也是應她的邀請,前去她的大婚觀禮的,隻不過出了點意外,被人暗算,才到了浮屠海。”


    祁殞聞言,唇角不由得意味深長地一勾:“我倒是很好奇,誰能暗算得了你。”


    寧綰禮貌地笑著,暗暗磨牙。


    當然是那個出其不意的也同樣不好好走劇情的男主了,她竟一直沒發現,蘇霜遲什麽時候跟邪神搞上了。


    作者有話說:


    道祖:放我出來!我要走劇情


    寧綰:開掛真爽。


    第25章


    魔門在魔域深處, 極北之地。


    寧綰把祁殞還有那兩具骨頭架子一並塞進乾坤袋裏。待夜行萬裏跑了兩天,終於到了魔門所在的魔都,打聽了一番, 得知今晚就是雲想想和遊鬱的大婚。


    城中可以見到許多正道修士的身影。


    寧綰一直以為, 自己失蹤這麽多天,柳琴淵和曲凝煙一定都很著急擔心,可這會兒,她就忽然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正立在一家花店麵前,認真地觀賞魔域品種的魔花, 看得十分沉迷的樣子。


    這不是柳琴淵和曲凝煙,還能是誰?


    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著急慌忙地四處找她, 而是十分悠閑地在這裏看花?


    柳琴淵不是說他對花沒興趣了嗎?


    那現在看得這麽入迷的人, 甚至還詢問起價錢打算買下的花癡是誰?他的鬼魂嗎?


    果然男人的話沒一個能信的。


    “我是不會答應給你做幹女兒的。”這時候, 寧綰有些生氣,悄無聲息地靠近柳琴淵,湊到他耳邊忽然幽幽說道。


    她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曲凝煙嚇了一跳。


    柳琴淵則隻看她一眼挑了挑眉, 繼續淡定買花。


    “小師妹, 你果然沒事!你、你居然都煉虛大成了?”曲凝煙一見到她, 立即很高興地上前拉住她的手, 一時又驚訝地道。


    “哼, 師姐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人家嘛!”寧綰還有些不高興地使了下小性子。


    “我當然擔心啊, 不過你不是找人送了信過來, 說你沒事嗎?”曲凝煙笑著道。


    “哦,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寧綰抬手點了點眉心, 之前她有拜托祁殞幫忙送信的。


    都是最近為了祁殞的事情, 忙得昏天暗地的,把這個都給忘了。


    “對了,蘇霜遲呢?”寧綰忽然道,她寫的信裏是有說過蘇霜遲沾染邪氣的事。


    “他斷了一臂,逃了。”買完了花的柳琴淵,這才有功夫跟寧綰說話。


    “那日飛舟尾斷,你掉下去,蘇霜遲汙蔑說你沾染邪氣,想拉著所有人同歸於盡,沒想到被他發現阻止,說你逃往魔域了。”


    曲凝煙說起這個,就是冷哼一聲,“不過我和師尊都不信他的話,師尊當場向他出劍,斷了他一臂,隻可惜給他逃了。我就說,他不是個靠得住的男人!”


    說完,想起寧綰和他之間的婚約,又有些擔心寧綰會執迷不悟地沉迷於他。


    而寧綰則直接被這個走向,給打擊到了。


    沒救了。


    這劇情真的沒救了。


    反派們沒有黑化,男主卻黑化了……瑪德。


    看來,狗老天說的是真的,這個書中世界出問題了,有人隻手遮天改劇情,還切斷了狗老天對這個世界的掌控。


    誰這麽大本事啊?


    難道邪神當年真的沒死透?


    寧綰有些害怕。


    她還能拿回自己的滿級大號嗎?


    雖然說,她這個小號也已經練得很大了,可她總還心心念念,想要回去把合歡宗那幫欺騙她感情的狗東西們給捅了。


    幾百年受她庇護,坐上修真記第一門派的寶座。


    結果卻在她飛升的時候搞背刺?


    寧綰想起這個就來氣。


    希望他們在她不在的這十幾年裏,長命百歲,堅持到她回去。


    “你這幾日都待在魔域?經曆了什麽?怎麽一下子,從化神突破到了煉虛境?你爹要是再不努力,就要被自己的女兒給超越了。”柳琴淵一手抱著花盆,一手背在身後,很是氣定神閑地拉踩了一下寧蕭夜。


    “經曆得可多了,你們在哪家客棧歇息?過去說吧,有很重要的事情。”寧綰道。


    柳琴淵聞言,背在身後的手抬起,長袖一揮。


    寧綰隻覺眼前一晃,再站定,便是在一家客棧的房間裏了。


    柳琴淵已經隨手布置了防止他人偷聽的結界。


    可寧綰不放心,又布了一層加一層,不斷加厚,確定厚到想偷聽都不可能了,才拍拍手,坐下來,開始說起她這幾日的經曆,以及她搜捕沉月的魂魄,卻搜捕到魔門的事。


    “前輩,這百年間,或者更早一點,你有聽說過關於邪神複活的事情嗎?或是有邪修幹出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說完以後,寧綰就立即問道。


    “大約五百年前有過一次,據說那是自萬年前那場大戰之後,邪修最活躍的一次。”柳琴淵平靜地陳述起這一樁過去已久、卻令人印象深刻的往事。


    五百年前,有一個村子靠挖礦為生。


    他們背靠一座靈礦。


    而靈礦所在的山上,有一個叫清風宗的門派,原本也是離火道盟庇護下的一個小宗門,就是他們,雇傭山民挖礦。


    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


    修真門派所在的山頭若有靈礦,會找當地山民挖掘,算是造福百姓,給他們一個賺錢的機會。


    這一回,卻鬧出了人命。


    有一個年輕的山民,在礦洞裏挖出來一隻手掌,那手掌像是從底下隻伸出來,掌心中捧著一顆青色的寶石,寶石熠熠生輝,散發光彩。


    山民想將寶石偷偷藏起來,可誰知道,他才將寶石拿在手裏,整個礦洞忽然劇烈搖晃,而後坍塌,將礦洞裏正在幹活的上百山民全都給埋了,無一人存活。


    這麽大的事情,百來條人命,清風宗負責監工的長老,卻因為害怕會被追究責任,給隱瞞了下來。


    他們將這一起事故,偽裝成魔修作惡,甚至為了圓謊,不惜屠村,又抓了一個落單的魔修,將所有罪過都推到他身上,將他焚燒致死,以為這樣就可以做的天衣無縫。


    然而,這裏發生的所有罪惡,都被道祖的神識給察覺到了。


    道祖當晚就道心不穩,引發了一次天雷劫。


    綾華宗察覺出不對,派弟子下山巡視各座靈礦,清風宗位置偏僻,等綾華宗的弟子發現端倪時,大錯已經鑄成了。


    那個被掩埋在礦洞裏年輕山民,被邪修的殘魂附體,並借著清風宗屠村,吸收了許多魂魄之力,還有這是魂魄枉死的怨力,戾氣衝天。


    他在那個被清風宗屠村的村子,設下祭壇,召喚百名邪修殘魂,組成了一個邪修大軍,將清風宗給屠了個滿門。


    而後,這些邪修奪舍清風宗從上到下的宗主、長老、弟子,暗中發展清風宗負責守護的一個鎮子裏的百姓,修煉邪功,不過短短月餘,就有了一千多的邪修,四處害人。


    綾華宗派過來的弟子,察覺出不對的,想要傳遞消息給宗門,然而消息還沒發出去,當場就被邪修給誅殺了。


    那段日子,修真界幾乎每天都在流血,邪修的隊伍也越發壯大。


    最終,是離火道盟幾大掌門集體出手,才鎮壓滅絕了這幫邪修。


    “自此,世間再無清風宗。”最後,柳琴淵聲音平靜地說道。


    “所以,五百年前道祖道心不穩引來天雷劫,之後就爆發了邪修的事情,五百年後,也就是前些日子,道祖也道心不穩引來天雷劫,接著蘇霜遲就把我推下船,又有了我發現沉月魂魄在魔門的事情,隻怕這又是在醞釀著一個可怕的陰謀,說不定,是比清風宗那一次還要血腥殘忍的。”寧綰這麽分析著。


    如此說來,自從千年前道祖開始出現道心不穩的情況,說不定就是從那時起,邪修就開始死灰複燃了。


    “現在離晚上的大婚還有多久?”寧綰問道。


    “不到兩個時辰了。”曲凝煙道。


    “那我得現在就去一趟魔門,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寧綰說做就做,立即起身。


    “我陪你一起。”曲凝煙不放心她一個人。


    但寧綰自然不可能讓曲凝煙跟著她一起冒險:“曲師姐,你等下就隨前輩一起,前去拜訪魔門門主,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異常,劍宗是遊鬱大師兄的娘家人,你們提前去,商議婚事細節,或是聊點他們婚後生活安排,都行。”


    柳琴淵也點頭同意:“小煙,你就跟著我。”


    曲凝煙有點不願意:“可是小師妹一個人去,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豈不是沒有人幫她?”


    寧綰聞言,幹脆就把乾坤袋裏的祁殞給放了出來:“我有幫手的。”


    柳琴淵一眼就認出了他。


    兩個強者之間進行了一下眼神交流,彼此都沒有開口寒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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