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摩度目睹此景,臉色驟變,宛如親曆至親離世之痛,口中反複呢喃:“天亡我也,一切盡毀!”其絕望之情溢於言表。


    身側大將見狀,急切呼喊道:“大人,局勢已不可為,當務之急乃保全自身,速速撤離!來人,速護大人撤離!”言罷,便有士兵上前欲背其逃遁。


    然而,突騎施雖顯敗象,其核心精銳尚存,高景軒深知不可輕敵。他敏銳捕捉到敵方混亂之機,果斷下令:“輜重營,持續發射伏遠弩、臂張弩,封鎖河道;第一營,於兩岸以箭雨壓製;其餘各營,即刻登陸,分頭追擊!”


    “遵命!”


    令下如山倒,輜重營堅守陣地,箭矢如雨;其餘各營則迅速轉換陣型,棄弓持刃,分別從左右兩岸登陸,如猛虎下山般撲向敵群。


    突騎施亂軍,在兩岸唐軍不間斷的箭雨逼迫下,隻能沿原路潰逃。冰麵濕滑,加之唐軍特製的枯草綁足,行動自如,反觀突騎施人則步履維艱,每進一步皆是艱難。


    隨著唐軍逐步逼近河岸,與第一營騎兵匯合,形成了更為強大的追擊力量。高景軒不失時機地調整戰術,命第一營以戰馬為憑,化步為騎,沿河岸展開追殺,誓要將敵人趕盡殺絕。


    戰場上,突騎施人數雖眾,卻已難成氣候,隊伍拉長,首尾難顧。河麵上,箭矢紛飛,哀鴻遍野;兩岸間,殺聲震天,血染冰原。


    約莫一刻鍾後,突騎施大軍徹底崩潰。高景軒見狀,即刻頒布重賞令:“擂鼓、吹號,全軍以什為單位,全力追擊!斬獲敵軍,無論生死,皆有重賞!斬都摩度者,賞錢五百貫,生擒者,賞錢一千貫!”


    此言一出,軍心大振,唐軍將士如狼似虎,紛紛解散軍陣,以什為單位組成精銳小隊,誓要將敵軍一網打盡。高景軒更是身先士卒,策馬揚鞭,親自率軍衝鋒陷陣,其勇猛之姿,激勵著每一位將士。


    戰至酣處,高景軒與麾下百餘扈從,以烏力寶馬為引,穿梭於敵群之中,箭無虛發,所過之處,敵寇紛紛倒下。第一營騎兵緊隨其後,沿河岸疾馳,對潰逃之敵展開無情獵殺。


    半個時辰後,戰鬥漸息,撥換河畔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突騎施勢力幾乎被一掃而空。高景軒滿身血汙,卻目光如炬,他深知戰爭雖勝,但餘孽未除,百姓仍麵臨威脅。


    “楚歌!”他高聲呼喚。


    “將軍!”楚歌應聲策馬而來,拱手待命。


    “傳我將令,所有騎兵,包括你我,務必繼續追擊,務必剿滅所有殘餘突騎施人,保我邊疆安寧!其餘人等,速速清理戰場!”


    隨著命令的下達,唐軍騎兵再次踏上征途,誓要將和平的曙光帶給這片飽受戰火蹂躪的土地。


    “諾!”這一聲應答,在士兵們口中竟多了幾分俏皮與歡快,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勝利的喜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幽默感。騎兵們像是被賦予了無限動力,繼續他們的“獵兔行動”,而步兵和輜重隊則變身成了戰場上的“清道夫”與“寶藏獵人”,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偶爾還能聽見他們之間的輕鬆調侃,讓這肅殺的戰場邊緣多了一抹溫馨。


    一個小時後,當鄭三一臉嚴肅卻難掩得意地向高景軒報告戰果時,高景軒輕輕點頭,大手一揮,豪邁地說:“傳令下去,讓咱們的追風騎士們繼續他們的‘賽跑’遊戲,步兵和輜重營嘛,就負責把這批‘特殊貨物’和戰利品安全送回家!”


    “諾!”士兵們再次應聲,這回,連聲音裏都藏著一絲笑意,仿佛他們正參與一場盛大的慶功宴預演。


    夜幕低垂,高景軒率領著滿載而歸的隊伍緩緩接近撥換城,城樓上,陳彪那副恨不得用高音喇叭宣告喜訊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即將見證曆史時刻的“報喜鳥”:“將軍凱旋啦!快開門,放鞭炮,告訴全城,咱們的大英雄回來啦!”


    “將軍凱旋,全城歡慶——”這消息瞬間像插上了翅膀,飛遍了撥換城的每一個角落,百姓們紛紛湧上街頭,仿佛等待一場盛大的節日慶典。


    城門大開,磐冷冷帶著一群官員急匆匆趕來,臉上的笑容比城樓上的燈籠還要燦爛幾分,一番恭維之詞說得高景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高景軒深知,幽默的時候已過,正事要緊,於是話鋒一轉,直接切入主題,提議加強防範,防止逃逸的突騎施人成為潛在的威脅。


    這時,一位官員仿佛突然開了竅,機靈地接過話茬:“將軍,咱們不如來個全城總動員,來個‘突騎施捉迷藏大賽’,各城鎮設獎懸賞,看誰抓到的‘逃犯’多!”此言一出,眾人皆笑,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


    磐冷冷一聽,連聲讚同,心中暗自慶幸有高景軒這樣的得力幹將,不然自己可真得頭大了。他立刻拍板決定,不僅要加強巡邏和盤查,還要發動群眾的力量,讓突騎施的殘餘勢力無所遁形。


    於是,一場別開生麵的“追逃行動”在姑墨州悄然拉開序幕,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位在戰場上冷靜果敢,私下裏又不失幽默風趣的高景軒將軍。


    見事情已安排妥當,高景軒瀟灑地站起身,笑道:“哈哈,磐大人及諸位大人,咱們就分頭行動,上演一出‘全城搜捕大冒險’吧!本將軍在此靜候佳音,記得哦,是要帶著好消息凱旋而歸的!”


    眾官員會心一笑,躬身行禮,異口同聲:“下官等遵命,告辭!”隨後,一行人帶著滿心的幹勁與期待,離開了守捉府。


    送走他們後,高景軒悠然自得地享受了頓豐盛的晚餐,還不忘自嘲:“這戰場上的血與沙,終究還是比不上餐桌上的美食佳肴來得溫馨。”


    夜深人靜,張強、張猛等人的捷報如同冬日裏的一把火,迅速點燃了守捉府的夜。傳令兵氣喘籲籲地跑來,一臉興奮:“將軍,魏校尉和王校尉那邊又添戰果,三百餘人頭落地,不過嘛,他們說這夜黑風高,俘虜太多難照顧,幹脆就‘減負’了,留下一百二十六個‘特別關照’的,嘿嘿。”


    高景軒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幫小子,倒是會找樂子。你去告訴他們,本將軍已布下天羅地網,剩下的漏網之魚跑不遠的。讓他們繼續追,天亮前務必回城,本將軍親自為他們擺下慶功宴,牛羊管夠,讓他們吃個痛快!”


    “諾!將軍英明!”傳令兵領命而去,心中也暗自期待那即將到來的盛宴。


    次日清晨,騎兵們滿載而歸,雖未擒得都摩度,但那三百餘顆人頭足以彰顯戰果。而都督府與城主府的捷報更是讓高景軒心中稍安,盡管都摩度依舊逍遙法外,但他深知,這狡猾的狐狸遲早會露出尾巴。


    於是,他親自下令,關卡不撤,巡邏不息,更向周邊州府發出協查通報,誓要將都摩度揪出來。這一夜,高景軒幾乎未眠,心中既有對都摩度的憤恨,也有對士兵們的擔憂與期待。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高景軒正準備繼續他的日常訓練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喧鬧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猛地坐起,大聲呼喚:“來人!”


    兩名披甲帶刀的扈從匆匆而入,麵對高景軒的詢問,他們麵露難色,支支吾吾。高景軒眉頭一皺,威嚴頓顯:“別磨蹭,快說!”


    “將軍,城主府長史赫古阿多求見,說……說咱們騎兵昨夜搜查時,不小心‘誤傷’了幾戶百姓,現在百姓們到城主府告狀去了,赫古阿多要求咱們交出肇事士兵,李校尉正在外麵應付著呢。”


    高景軒聞言,哭笑不得:“這……真是‘搜捕’變‘搜刮’了?也罷,我親自去會會這位赫古阿多大人,看看他如何給我上演一出‘百姓喊冤記’。”


    言罷,高景軒迅速穿戴整齊,大步流星地走向廳堂,心中暗自思量:“這仗打完了,看來還得處理一下‘戰後綜合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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