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這條長街上才進行了一場戰鬥,現在青石板地麵上,沒有一點血跡殘留,早已被清洗幹淨。隻有街道兩旁仍有些戰戰兢兢的住戶,無比清楚的記住昨日發生了什麽。


    馬車駛過長街,停在皇宮前,換作轎攆,抬入宮中。


    雲皎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守衛嚴密,過了長長的宮道,是朱牆綠瓦的豪華宮殿,雲皎睜圓了眼,心中驚歎。


    轎攆停在一處殿前,蕭朔掀開轎簾,牽雲皎出來,見後麵楚笙也出來了,帶她們走入殿內,“這是我與兄長少時居住的淵華殿,後來我去了邊關,兄長封了太子,這裏就空了出來,你們在外我與兄長不放心,且先在這落腳。”


    雲皎點點頭,“你住哪邊?”


    “西殿。”蕭朔捏了捏雲皎的手,同楚笙道:“兄長住東殿,我帶你去看看。”


    楚笙道:“你帶雲皎去,我自己去就行。”


    蕭朔頷首,帶雲皎去他少時住的西殿逛,他少時不太貪玩,也沒什麽特殊的東西留著,忽然,他似想起什麽似的,帶雲皎看完後,從最角落的櫃子裏搬出一個箱子。


    “這裏邊,都是兄長贈我的小玩意。”蕭朔擦掉灰打開,雲皎湊上前看,各式各樣的魯班鎖,九連環,竹蜻蜓,虎頭帽,雲皎拿起撥浪鼓晃了晃,發出清脆的咚咚聲,笑問:“怎麽連這個都有?”


    蕭朔道:“兩歲前逗我的?”


    雲皎失笑,拿起魯班鎖看了看,輕輕咦了一聲,“你看這兒是不是有個牙印啊。”


    蕭朔看了眼,沉默了一瞬,“不是。”


    雲皎笑了笑,一點點翻了看,蕭朔盤腿坐下,手臂勾著雲皎坐他腿上,靠著她道:“這些東西,我懷疑都是兄長玩膩了才送我的。”


    雲皎:“嗯?怎麽說?”


    “五歲還六歲時,我發現他有一箱子小玩意兒,比我的好玩多了,當時我問他要一個他都不給我,後麵忘記過了多久,才給了我一個……”蕭朔頓了下,伸手在箱子裏找了找,拿出一個竹編的小獅子頭,活靈活現,動一動還會眨眼睛,“這個,他給的。”


    雲皎笑了,“兄長還是在意你的。”


    “來,給你玩。”蕭朔把獅子頭塞雲皎手裏,“近些日子忙,多有顧及不到的,你有事就讓宮人去尋我,嗯?”


    雲皎抱著獅子頭,往後靠上蕭朔胸膛,“我知道。”


    蕭朔沒有久留,不到兩刻便走了,走之前將淵華殿的宮人叫至殿前,讓他們事事伺候好兩個主子,不得怠慢。


    宮人極有眼色,知道該如何做。


    蕭朔去見蕭翊,蕭翊忙得焦頭爛額,見他來了,同他道:“沈明遠跑了。”


    蕭朔皺了皺眉,沈明遠丟下蕭澤逃跑並不令人意外,“何時跑的?”


    “昨日上午,有宮人昨日早上見著他了。”蕭翊道。


    蕭朔思及昨日欲劫持蕭澤的那批刺客,快速理出一條線來,“他應該是午時前後離開,他走不遠。”那時皇宮內外混戰,各城門把守嚴密,城外亦有他們的人,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留不下,“我去尋他。”


    父皇仙逝之事,蕭朔蕭翊懷疑與他有關,自然不會讓他就這麽跑了。


    蕭朔回淵華殿同雲皎說後,當日就帶人去查。


    功夫不負有心人,次日便查出了些線索,道在城中某處官家別院中,見到幾人出來。那別院久未住人,瞧見有人出來,行跡頗為異常,便多注意了些。


    蕭朔帶人將別院翻了個底朝天,沒發現什麽異常,直覺告訴他不對,蕭朔去要來了十幾隻獵犬,派人去沈明遠府上取了他用過的物件給狗聞,帶著獵犬又翻了遍。


    這還真讓他發現了東西。


    獵犬停在書房書架前,汪汪直叫,蕭朔仔細檢查了遍,將最邊上的那本書往裏一摁,書架移開,露出一條暗道。


    獵犬衝裏麵直叫,蕭朔往裏看,密道口有朝外的雜亂腳印,應當就是這裏了,蕭朔帶人進入,一直往裏走,待到達終點,看到荒涼破敗的宮殿,蕭朔目光一凝,踏出宮去,看清宮殿名稱。


    蕭朔奔勤政殿而去,他到時,蕭翊正在見宗族,一群上了年紀的親王在同他訴忠腸,蕭翊煩不勝煩,蕭朔來的恰好,他將人送了出去,問蕭朔何事。


    蕭朔將暗道的事說了,蕭翊眉頭一皺,派人去封了。


    已經尋到一點線索,抽絲剝繭,定能找出沈明遠的藏身之地,因著蕭朔挖的深,倒讓他知道了一件事,沈明遠派人去救沈西泉。


    沈明遠待沈西泉真是父子情深,蕭朔想了想,也不費盡心思去尋了,他將計就計即可。


    蕭朔留在宮中,協助蕭翊準備登基事宜。


    那日蕭朔帶了兩個女子回宮的消息走漏了風聲,漸漸的不斷有人來旁敲側擊,探口風。


    不管誰問,蕭朔都直言:“我成親了。”再有人糾纏,再補一句:“皇兄賜婚,主婚。”


    他態度擺明了,也沒什麽人來觸他眉頭,轉頭向著蕭翊去了。


    蕭翊還未登基,現在是監國,每日上朝,不斷有臣子明示暗示蕭翊可有中意的太子妃、側妃,還有臣子道,皇族子嗣不豐,太子繼位後可開始選秀事宜,早日充盈後宮。


    蕭翊中意的太子妃,他有中意的皇後。就是不知他中意的人樂不樂意。


    臣子的提議蕭翊全給駁了,還不敢讓楚笙聽到半點風聲。


    蕭翊想了又想,托雲皎替他探口風。


    雲皎得了這艱巨的任務,留下蕭朔獨守空房,同楚笙一起睡,夜裏窩在一個被窩中說悄悄話。


    “阿笙,我聽蕭朔說,近日有臣子提議皇兄登基後開始選秀……”雲皎一開口就把蕭翊賣了,神情又愁又鬱悶,暗中觀察楚笙的神情,神情雖未有變化,但眼神似乎更冷了,雲皎補救道,“不過皇兄給駁了。”


    楚笙神色稍霽,“他沒同我說過。”


    “應該是怕你生氣。”雲皎道,“蕭朔同我說,皇兄即將登基,後位空置,那些個大臣各自都打著自己的小心思,想將自家女兒送入宮中,近來都和皇兄提過多次,皇兄也都沒采納。”


    楚笙抿了抿嘴角,當初在富州之時,也是如此。


    雲皎抱著她,順她後背,“我與你直說吧,皇兄讓我來探你口風,你願不願意當他皇後。”


    楚笙瞟了她一眼,撓雲皎癢癢,“你誰這邊的?”


    “你這邊的你這邊的!”雲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楚笙才做罷。


    楚笙問:“他怎麽不親自來問。”


    雲皎又湊上去抱楚笙,“應該怕你不答應。”


    楚笙黑臉,“你回他話,讓他親自來。”


    “好嘞。”


    翌日,雲皎得到的答案托蕭朔帶給了蕭翊,蕭翊下朝後,屁顛屁顛就來了,完全不知道雲皎把他賣得徹徹底底。


    雲皎有心看熱鬧,但啥也沒看到,隻見到蕭翊離開時,嘴角破了一塊皮。


    當日,蕭翊便下了道旨意,封後大典同登基大典同時舉行,著欽天監算日子給他挑,又著內務府準備聘禮。


    這可炸了大臣的窩,激出一群臣子來打探到底是誰?!


    蕭翊沒理會,命人傳信,讓接林妙娘回京的人加快腳程,快些帶人回京。


    半月後,林妙娘抵京,蕭翊為其已故的丈夫追封了侯爵,提親下定。


    老臣諫言,掌鳳印者應該溫婉嫻淑,有正宮的氣概,楚家女行為舉止皆粗魯,沒有容人之量,難以服眾啊。


    蕭翊聞言氣笑了,他登基靠的不是這些個臣子,靠的是自己,靠的是蕭朔和柳長風手中的兵權,輪不到那些個臣子置喙他的選擇。


    蕭翊力排眾議,“孤與她同甘共苦,既認定了她,便不會更改。孤的後宮隻有她一人,不需她有容人之量。”


    楚笙若有容人之量,氣死的人應該是他。


    無論臣子如何勸諫,蕭翊渾然不管。日子過得迅速,很快便到了登基之日,亦是成婚之日。


    京中掛滿了紅燈籠,喜慶極了,蕭翊心情愉悅,為表對楚笙的看重,親自接親,迎出楚笙。


    帝後同座轎攆,自楚府入了皇宮。


    成親在前,登基在後。


    兩人先拜了堂,再進行了繁複隆重的登基大典,封後大典。


    待大典完成,蕭翊牽起楚笙的手。


    百官跪拜,山呼萬歲。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啦,後麵會寫幾個番外,隨榜單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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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篇文沒意外的話,是寫預收欄裏的《我在古代當爹那些年》


    文案:


    楚韶之穿越了,從剛出社會的小菜鳥搖身一變成了富可敵國的楚府大家長,年齡直接翻了個倍,一群兒子媳婦全都是些大孝子,天天盼他早死分家產。


    楚韶之一口氣差點沒續上,他連戀愛都沒談過,就已經兒孫滿堂,真特麽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


    早死是不可能早死的,他要活到一百一,多活一天賺一天:)


    後世盤點史上長壽之人,楚韶之必排第一,緊隨其後的,是他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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