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話語微頓,抿唇:“嗯,紋身,其實那個我一開始就知道。”


    “你知道啊?”


    “嗯。”文徵也不知道怎麽說,道:“沒事,你繼續。”


    “反正,我話就是這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宋南津真就沒什麽惡習了,我也不了解他,他十來歲就去洛杉磯了,誰了解他呢,每次說起都說沒我這個妹妹,可每次又心軟。我爸媽不給我零花錢的時候他就給我轉賬,因為他有錢,我老感覺他玩得花呢,可後來又覺得,其實他挺專情清醒的一個人。我沒想過他會喜歡你,但其實想想也是情理之中。難怪他那麽在乎你呢,回國前,還打電話問過我你的近況。”


    文徵驚訝:“問過我?”


    “是啊。說實話,知道你們結婚那一瞬間我還有點吃醋呢,宋南津誰也不告訴,說結就結了,再叛逆的人也沒他這樣不通知家人一聲吧。可又覺得,或許他真是太喜歡你。”


    黎纖聳聳肩,說這話時還有點小怨念:“說實話,我有時還會覺得你分走了我哥哥的喜歡呢。我從沒見過他對誰那麽特別,他有些話會刺我,可從不會和你說,他麵對我也會冷著臉講一些話,可一旦你在,他就不說了,原來想想還覺得奇怪,後來知道你們在一起我驚訝了一下又覺得釋懷。難怪,難怪他每次麵對你那麽奇怪呢,他喜歡你啊。”


    這一連串話說得文徵心緒都有點泛漣漪。


    她說:“我還羨慕你呢,因為你們關係好,總覺得你們之間才是真正的兄妹。”


    “天啊,那你要是換成我你可不會得勁了,宋南津壓根不care我好嗎,問我兩句成績,給兩個錢,就是在意我啊?你要是真想做這個妹妹,我願意把身份給你,就怕你不樂意,他平時可毒舌可會懟人了。”


    文徵是徹底靜不下心來了,放下胳膊,歎一聲氣。


    “但他幾天沒和我說話了。”文徵說:“事實上,是七天零五個小時,自從上次吵架就是這樣,他也沒怎麽回來過。當然我也沒給他發過消息,我們是閃婚,本就是搭夥過,我原本是這麽想,可事實上現實和計劃好像有變,我無法按計劃顧及我們的生活和他的情緒,有些事還想和原來一樣,沒在意他感受,他生氣了。”


    “你沒去哄嗎?”


    “我哄什麽。”文徵想到那天的事,她心情也不怎麽好。


    “也就是小事,說不定他回來我們吃一餐飯又說兩句話就好了,哪對夫妻不是這樣,偶爾吵兩句,晚上又好了,他生氣,但也不是真的那種生氣,可能就是心裏不得勁。”


    黎纖都聽笑了。


    文徵問:“笑什麽?”


    “笑你,你自己沒感覺出來嗎,你和宋南津之間真是生氣吵架嗎,你倆這算啥,就是兩個人之間的情調小鬧,你很了解他,甚至知道他的生氣是什麽性質的,那還不好哄,你就是不想哄。”


    文徵有些臉熱地玩了玩手裏筆:“那也確實是他不搭理我。”


    “好,那你現在給他發個消息,看他回不回。”


    文徵打開微信列表看了看,又沒敢。


    “看吧,你自己都不發,你信不信你現在給他發個消息他立馬秒回。”


    文徵抿唇:“算了。”


    文徵感覺自己想得差不多了,說:“我想好了,回頭會和他繼續聊聊,但還是那句,你先別告訴任何人,因為我和他隻是形式婚姻,他說過了兩年就會和我離婚的,所以,不好外揚。”


    黎纖聽著文徵娓娓道來,神色怪異。


    兩年離婚。


    文徵真單純。


    她真想看看到那時候,宋南津還會不會同意。


    晚上兩個人一起去便利店買了晚餐,黎纖沒回去,直接跟著文徵回她家說晚上一塊看電視,但沒想沒到九點外麵就傳來車引擎聲。


    文徵說:“宋南津好像回了。”


    據宋南津的司機說,宋南津今天在飯局上有些喝多,商業飯局,他向來不會多放縱自己,起碼會保留基本思緒處理公事。


    今天算是一個特例。


    反正兩人出去時麵對人助理就是這麽說,司機扶著他,助理努力向兩人解釋這情況。


    “所以打擾一下,宋太太在嗎?”助理的視線猶疑地在兩人身上過。


    文徵愣了,黎纖更是。


    “什麽宋太太,我媽?”黎纖說:“我媽不在這啊。”


    “不是。”助理說:“是宋南津的妻子,宋太太。宋先生親口說的,說要我們把他送回他太太那兒。”


    黎纖眼瞪大,瞬間神情有點微妙。


    而文徵看著靠那兒低著頭,發遮了眼看不清神色的男人。


    心頭良久不息。


    原來,沒什麽東想西想。


    沒有什麽質疑兩個人合不合適的。


    在他心裏,從他們領證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宋太太,他的太太。而文徵兩個月了還沒從這個身份裏出來,一直覺得他們是平常那樣,是一種約定、合作。


    “是我,我來吧。”


    文徵過去扶住宋南津。


    他好像確實是真喝醉了,腳步有點虛,頂著他的身高,文徵扶他有些艱難,黎纖本來想去幫忙,可看他倆那樣想到什麽,說:“我進去準備醒酒茶和熱水!”


    司機走了。


    黎纖也一溜煙跑進屋。


    文徵扶著宋南津進屋,讓他坐到沙發上。


    黎纖說去弄醒酒茶,可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麽的,上去就沒了聲。


    她隻能自己去倒水,倒了一杯白涼開過來,要喂他喝。


    可水撒了些到他身上。


    文徵去解他領帶,呼吸微微帶點顫,手指也是,不太熟悉地把他紐扣一顆顆解開。知道他真的喝了酒,但其實味道不難聞,真的。她忽然記起以前他倆的肢體接觸裏好像也是和酒精有關的,那種上頭的爽感她到現在還記得。


    手突然被捉住。


    他睜開了眼。


    微微帶了點濕漉味的,漂亮的眼就那樣和她對上。


    文徵眼神撞入他眼的一瞬間。


    人突然被他拉到懷裏,文徵幾乎是直接跌到他身上,根本來不及反應,下巴被捏住,他的吻就那樣夾帶酒精,夾帶他個人的呼吸、欲望撲頭蓋麵地砸下來。


    什麽都忘了。


    什麽結不結婚的,關不關係的,其他男人,全忘了。


    甚至是屋裏還有別人也都管不上了。


    他狠吻著她,想要她,沒別的。


    他們呼吸雜糅,他們互相低喘,壓抑的呼吸中都好像表達出的都是對互相的渴望。


    文徵也有點狼狽地回應著,到最後呼吸都快窒息了,想退出,他又去親她脖子,手指一顆顆解她衣服。


    被她摁住:“不行。”


    他的手又擱到她大腿上。


    文徵有點清醒了,她記起黎纖還在,他們不能直接在客廳亂來。


    她想說話。


    宋南津卻先開口:“兩年前,我去了芝加哥。那場冬天,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


    “漫天大雪,那是我在美國這麽多年見過最大的一場雪,我自殺過,嚐試過離開,都沒做到。”


    “其實知道你和張寄在一起的那天我心裏真的很難受,喘不過氣的那種難受,我感覺我好像要死了,我在那邊每天度日如年,我覺得自己真的活不下去。”


    文徵愣了下。


    可他還在自顧自繼續。


    “你曾經對我說過多過火的話不要緊,你做了什麽也沒關係,我不在乎,我誰也不在乎,我隻在乎你。其實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可以得到你,可以和你有夫妻關係,哪怕這可能隻是人生很短暫的。”


    “你不是問我嗎,那我現在很認真地回答你。”


    “我不是因為姑母,不是因為什麽補償,不是任何人,我想和一個人結婚,想和一個人在一起,我想娶文徵,僅僅因為她是文徵,因為她是我愛的人,不是別的。”


    “你之前拿那些話來刺我,我心裏不難受嗎。”


    “我們現在是不像夫妻,但也可以這一刻開始好好變得像,你說是嗎。”


    作者有話說:


    上章的紅包已發完,麽麽噠。


    話說一親熱你們就好熱情!!


    哈哈哈這是為什麽!!女人們,我看清你們了!


    (但是真的要開始走劇情了,不可以總是這樣沉浸在親熱裏了,嚶嚶嚶)


    本章繼續掉落紅包,麽麽噠~感謝支持~


    第45章


    那年冬天鵝毛大雪。


    芝加哥風很大, 這座城在人們印象裏總是很隨性的,懶散的,主觀印象裏好像永遠冰冷陰鬱, 犯罪率很高。


    事實上在宋南津印象裏也不怎麽好。


    他唯獨還記得的一個畫麵是徵徵睡著, 他躺在她身旁, 捋著她頭發,他其實並不知道那天她為什麽突然會向他提出那個請求。


    好像在水下憋氣太久的人朝周圍發出最後的呼救。


    她竟然要他的親吻。


    他對她的態度總是很冷,漠不關心。


    他好像從不多看她, 不在意她。


    他給人的印象總是這樣的, 難相處。


    或許有時想想他在文徵印象裏應該也不怎麽好。


    有點冷漠的哥哥, 性子不怎麽好的人,圈子很花周圍朋友仿佛能聚一整個遊艇的有錢子弟。


    可其實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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