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不,應該說是兩人一狐,就這樣站在壇前,我和我師父同時看向麵前的這個老者,但是這個老者的鬥篷依舊是壓得那麽低,看不見他的任何表情,也看不見他得麵部。


    我師父和老者就這樣麵色平淡的互相對視,而我就如同一個局外人般,隻能將目光在我師父和老者的身上不斷的來回掃視著,來判斷他們此時的內心心理活動。


    高手過招,沒有那麽多廢話,也沒有那麽多戲精上身,雖然二人都如同被點穴一般站立不動,其實已經互相試探上了,身上的磁場,身體表層,毛孔裏散發出的能量,瞳孔裏散出的光亮,都可以來過招。


    對視了十分鍾,這一人一狐的磁場都沒有被打亂,此局為平手。


    :“你叫什麽名字”。我師父的嘴微微動道。


    還是我師父率先開口,打開了僵局,不過我師父的語氣很平淡,甚至有些冰冷。


    那老者一直屹立不動的身軀,此時也是微微搖晃了一下,散去了功力,然後開口說了一個字:“你。”


    停頓了幾秒鍾之後,老者繼續說道:“沒必要知道。”


    一開口,便是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還含有不屑的因素在裏麵。


    我師父此時的眉毛往上一挑,噗嗤一樂,表情有些略帶著玩味的意味,說道:“誒呦,可以啊,能開口講人話了。”


    我之前在仙家界的等級劃分裏講述的很清楚,所以的上方語,其實就是那些動物還沒有開喉骨,隻能講它們還在當動物時候的畜生語,然後美其名曰叫上方語。


    區分一個仙家的水平最直觀的判斷,就是這個仙家能不能開口講人話了,因為仙家能開口說人話,那至少要六百年的道行,才可以。


    也就說一直跟著我的這個仙家,最少也有六百年的道行了。


    但是啊,仙家是最忌諱自己是動物出身的,它們修行就是為了渴望修成人身,它們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和人一樣的生靈,很多仙家其實特別嫌棄自己的動物出身。


    外人看著聽我師父的意思可能是說,哎呀呀,您真厲害,道行真高,喉骨都開了,但是內行人一聽你就明白我師父什麽意思,就是說你別裝逼,就算你有人型,能開口說人話,你終究出身在那擺著呢,你也不是人,你也隻是個畜生。


    別跟老子裝高深莫測那一套,老子跑江湖走南闖北什麽沒見過,你這套嚇不住我。


    :“把鬥篷摘了吧,你們胡家不都是一直以驕傲,正人君子著稱麽,怎麽還不敢以正臉見人呢?”


    一開始我並不明白我師父為啥要讓這個老頭把鬥篷摘了,後來我知道了,摘鬥篷是為了摸清楚對方的真實道行底細,雖然說開了喉骨,能開口講人話,這樣修行就很高。


    但是比喉骨更難化的,是頭骨,隻有千年以上道行的仙家,才可以完全化為人形,我師父讓它摘掉鬥篷,就是為了看它的頭是否也已經是人頭的樣子了,如果是人頭的樣子,證明道行就及高了,我師父就沒有太高的把握,但是是人身狐臉,就證明道行還不到千年,我師父心裏就有底可以鬥得過。


    我師父這麽說,其實就是激將法,為了摸清對方的真實實力。


    所以說,無論是不是修行人,自己自身什麽實力,就是什麽實力,莫要半吊子在那招搖撞騙,內行人隨便一摸探,就能探出你的底細。


    清清白白做人,坦坦蕩蕩做事,這才是正道。


    那老者聽了我師父的話後,哼哼哼的譏笑幾聲,那笑聲裏明顯透露著不屑,意思是說,我知道你什麽意思,莫要激將老子的意思。


    不過譏笑幾聲過後,老者一甩頭,鬥篷自動脫落下來,這也是我第一次看清這個老者的臉,雖然之前在夢裏夢見了很多次,但是我都沒有看清楚過它的臉。


    我這回終於仔細看清了這個老頭的臉。


    從人中那個地方開始,為分界線,人中下麵,是正常人類的臉,有著人類的人中,嘴巴,下巴,牙齒,胡子,人中上邊開始則是狐狸的樣貌,有毛發,狐狸的鼻子,耳朵,眼睛,等等。


    就像一個一個人將一個半張臉的狐狸麵具鑲在了臉上一樣,非常真實,沒有痕跡,沒有縫痕,非常自然。


    怪不得他一直都把鬥篷壓得很低,隻讓人看見他得嘴和胡子,從來不露人中以上的位置,原來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


    隻露半張臉,別人會以為它是完全化為人形的狐仙,道行千年,但是半人半狐,說明道行還不足千年。


    不過,也已經馬上突破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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