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微張的嘴一合,愣了愣,忽然發現圓不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如果早知道是場烏龍,她剛才也不會胡編亂造了那些話。


    但是話都已經出口了,現在要是慌裏慌張的推翻剛才的說辭豈不是顯得很欲蓋彌彰。


    許念眼睛動了動,稍一做思索,堅定道:“反正就是他。”


    藏彌沒聽懂,不解道:“誰?”


    齊褚側眸,語氣平靜的問他:“書翻完了嗎?”


    藏彌對上他隱含威脅的視線,不帶任何猶豫的搖頭否認,收斂起好奇,慌裏慌張的轉身先走一步。


    要殺人的眼神了,說不定他就沒有猜測,就是他惡劣混蛋到了極致幹出來的事情。


    現在支開他,是準備威脅還是殺人滅口。


    小姐太可憐了,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真麵目,藏彌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但是腳步卻不敢停,等到脫離他的視線,才恨恨的回頭朝那屋裏看了一眼。


    許念整個人都往下縮進被子裏,隻留下一雙眼睛看著他,“你為什麽不相信我說的話?”


    她自認為是毫無紕漏,可他從剛才起就好像沒信。


    難道都到現如今了,他終究是還是信齊褚,所以對她這番話呈懷疑態度,這才不信?


    許念在心底默默想:怪不得前世你輸了,終究還是對人心險惡知之甚少。


    齊褚看著她的眼睛在動著,思量考究,時而還皺下眉,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他說道:“小姐,你太奇怪了。”


    他從前也覺得她奇怪,但也隻是心裏思索到底是哪裏奇怪,這是第一次問出口,並不抱有能找到答案的希望。


    “你才奇怪”,許念狐疑的盯著了他一瞬,“我剛才的那一番話就是說給我阿爹阿娘聽,他們都要信,你憑什麽懷疑我沒說實話。”


    還好真不是有個孩子,否則真要被他逼問的露了餡。


    反正說也說了,出口的話沒有回頭路,現在隻要她不鬆口,那就是真的。


    況且也算不上是假的,齊褚做的不比那輕,隻比那更過分,她還說委婉了呢。


    齊褚忽然笑了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陸知隻是覺得小姐太過於輕信於人,怕小姐被人給騙了,這才多問了幾遍。”


    說得平靜,剛才他可不是這樣好說話的。


    許念心裏想,要說輕信於人,那也是你最輕信於人,她說了這麽多,沒信半分就算了,還懷疑她撒謊。


    看來你終究還是相信自己血脈至親多一點。


    “反正欺負我的人就是他,不管你是信還是不信,你都答應過我,會幫我殺了他的”,許念凝重道,“他不是個好人,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了。”


    齊褚不動聲色道:“他讓小姐這樣耿耿於懷,直接殺了他豈不是讓他太輕鬆了。”


    許念略一思索,覺得有道理,試探道:“那折磨一下再殺?”


    齊褚剛勾了一下唇,又見她馬上兀自搖搖頭,否道:“不行,這樣太夜長夢多了。”


    齊褚從她的話中察覺到點東西,尾調微微上揚,問:“小姐你很怕他嗎?”


    竟然還會擔心夜長夢多,是怕死灰複燃燒得更厲害些嗎。


    許念想要點頭,又覺得這般實在沒出息了一些,含糊道:“他是個很危險的人,還記仇,如果你一次沒成功,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聞言,齊褚笑了一下,瞳中蕩著點點愉悅道,“小姐對他還挺了解的。”


    許念覺得他這般模樣甚為古怪,還沒來得及仔細想,就聽他說出了後半句話來:“所以小姐當初剛收留我時,時常看見我就發愣,是因為見著了我這張跟他相像的臉,讓小姐覺得恍惚是不是?”


    齊褚想起那時候她看自己時那複雜的神情,倒是能解釋得通一大半了。


    許念看向他,精的時候精,固執的時候固執,就是都沒用對地方。


    她由衷承認道:“以前是有點,但是你放心,現在我看你甚為順眼,不會把對他的偏見帶到你身上來。”


    齊褚微一挑眉,確認最後一件事,“他是欺負小姐的人,所以小姐對他恨之入骨,非殺了他不可?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許念十分肯定的點點頭,目光中全是交托,恨不得讓他馬上就去把人找出來了斷了。


    不放心的叮囑道:“切記不要手軟,他心思深沉,狡猾多端,一定要一次性做好,不能打草驚蛇了。”


    這就是她扭轉命運的關鍵啊,重生的希望啊。


    齊褚麵色不動,抬眸,看向她,“小姐相信我就對了,小姐先休息,等陸知的好消息就是了。”


    看著人轉身走了,許念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


    雨拍石階,瓦滑珠落,春末的最後一場雨來勢洶洶。


    茶館包廂之中,烏錚抱手稟告道:“屬下已經查了,近半年來,與許家二姑娘接觸次數最多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賀府小姐賀嘉——”


    齊褚推開窗欞,雨珠滴落在窗沿上,牌匾上的許府二字卑衝刷得明亮。


    “另外一個呢?”


    話問了,可烏錚卻消了音,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察覺到齊褚回頭看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另一個就是殿下您。”


    齊褚沉默了一陣,烏錚也不敢說話,直到片刻自後,他略過了這件事,隻問:“齊玹沒有出過宮?”


    “沒有”,烏錚道,“最近宮內傳來了太子病重的消息,想來太子也成了棄子。”


    雨勢小了些,淅淅瀝瀝的,遠處的青山卻還朦朧在雨霧之中,齊褚的視線收回,再次落回在了許府門上。


    他忽然問:“她從前有出過堰都嗎?”


    “不曾”,烏錚不知他為何忽然這樣問,猶豫開口道,“殿下是還懷疑國公府和齊玹有所勾結?”


    可若是懷疑國公府,那也應該從許思薑和許州章入手查起。


    “不查她了”,齊褚略一沉思,轉回身來,“安排一下,我要見齊禹一麵。”


    小姐有一句說的很好,他睚眥必報到了極致,沒那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人。


    ……


    昏暗的長枝宮內,齊禹正悶聲咳嗽,他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間就這樣了。


    太醫都說他是倒塌的房子壓太久了,沾染上濕氣,染上了疫病。


    可明明前幾日他還試圖拉住那個人為他的死墊背,短短幾日,怎麽可能虧損成這般模樣。


    口渴氣燥,喉嚨撕扯疼痛,他想要喝水。


    他耗盡氣力,試圖喚人過來,可此時寂靜的行宮之中,沉寂的好像隻有他一個人。


    人都被叫走了,況且疫病,如今誰也不敢來伺候他,迫於無奈,齊禹勉強坐起身來,身後去夠旁邊桌上的水。


    “吱呀——”一聲,久閉的大門被人推開,腳步聲成了安靜殿中唯一的聲音。


    齊禹狐疑,有氣無力的問道:“誰進來了?”


    隻有靠近的腳步聲,去無人答話,風吹起了紗簾,透過窗外的月色,能看見身影走到燈邊。


    卻是隻有個背影,辨別不出來人。


    “大膽!”齊禹拖著無力的身體走出了幾步,“你是哪裏當差的,有沒有規……”


    燭燈亮了起來,齊褚抬起那盞燈,轉回了身,光影把輪廓照應得忽明忽暗,齊禹也瞬間怔愣在原地。


    他睜大了眼睛,一邊後退,一邊喃喃道:“我肯定是還在夢裏……”


    錯覺,一定是錯覺,他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齊禹,上一次我就當你已經認出來我來了”,齊褚在桌邊坐定,不緊不慢的說道。


    “不是錯覺……”齊禹驚恐的看著那個身影,“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回來了他怎麽能回來他不應該回來!


    齊褚輕笑了一聲,抬手給他倒了一杯水,遞到了他麵前。


    齊禹看著他,就好像是看到了那日夕陽落下時,那位遞他的那杯茶一般,他慌亂的後退著,碰倒了身後的花瓶,那巨大的碎響刺耳又驚人。


    “這裏住的還喜歡嗎?”遞出的水沒人接,齊褚也不惱,站起身來,抬眼環視了一圈這宮殿。


    他越是這般不動聲色,齊禹就越是覺得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你敢來,你竟然敢跑到宮裏來,我要去跟皇兄告發你。”


    齊禹挪動著步子,焦急緊張的看向門口,隻希望有人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齊褚冷笑一聲,開口道:“我不是你的皇兄嗎?”


    他鬆開手指,那碗水便是落在地上,又是一陣清脆響聲。


    齊禹覺得他瘋了,齊玹到處找他,可他卻跑進了宮來。


    他不去找齊玹,來找他做什麽!


    他不敢想了,隨著他靠近的腳步,緩緩往後退去,可他原本就是帶病,此時根本沒有什麽力道,桌椅被撞的直響,怎麽還沒有人過來?!


    ……


    黑夜裏,長枝宮的火光一躍而起,猩紅吞噬著一切,一隻手從中伸手,極力想要抓住點什麽,卻隻能被火舌攀附上後背,拽進火海。


    齊褚擦了手,轉身未再回頭,像是從來來過一般,消失在夜色盡頭。


    與此同時,皇後生辰宴上,攬袖寫字之人微一頓,“長枝宮走火?”


    他讓人調開了那裏的宮人,要的就是熬死齊禹,倒是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一種死法。


    “查查怎麽起的火”,齊玹放下了筆,略一思襯,道,“還是我親自過去看看。”


    ……


    草藥敷在眼睛上,涼涼的還挺舒服,許念任由熱氣籠罩自己,她身心輕鬆,覺得今夜必然能睡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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