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褚的手搭在她的後腰上,輕輕的揉著,“還難受嗎?”


    許念聲音有些啞,順勢在他臂上輕咬了一口,抬起的眼睛有些可憐,“你說話不算話,明明答應了我,隻要我喊停,你就停下的。”


    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答應的。


    可後來每當她要出聲時,他就會凶狠的吻了上來,堵住她所有的話,讓她隻能在歡愉之中不斷的起浮。


    “小姐那時候要我停,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他湊近她耳畔,聲音低沉迷人:“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聽小姐的話。”


    許念就憤憤拉起他的手背,又咬了一口。


    牙齒鋒利,落下了印,齊褚也不管,由著她來,還尤為滿足。


    他摩挲著她的後頸,喚了一聲“念念”,把這兩個字念得纏綿悱惻。


    像是又回到了昨夜情意深綿時,他動情忘我時的呢喃,聽得許念臉漸漸燒紅了。


    許念直起了半個身子,抬手蓋住了那雙擾人心弦的眼睛,“你再這樣,就沒有下一次了。”


    齊褚睫翼扇動,撓得她手心癢,人卻是乖了下來。


    許念就說:“阿姐一直見不到我,定然不會就此罷休。”說著她鬆開了手,撒嬌的看著人,“我知道你也不是真的要關我,不若我們一起去見見阿姐可好。”


    齊褚抬手為她攬發,眸光幾經轉動,卻沒說話。


    怎麽辦,他好像是個極為小氣的人,小氣到一點也不想要答應下來。


    許念又軟下了點聲來,抱抱他,親親他,“好不好?我們一起去。”


    齊褚就彎唇笑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好”。


    忤逆本性,卻也心甘情願。


    許念休息了一上午,終於是午時恢複了些許活力。


    齊褚非要給她梳發,許念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幾次想要出聲,又觸及到他那無比認真的目光時,又給停住了。


    “好像沒有弄好”,齊褚有些挫敗。


    許念伸手摸了摸,透過銅鏡看見他還想要再試一次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沒關係,以後都給你練手,練到你滿意為止。”


    “不要”,齊褚出乎意料的否了,“我拿自己練,等會了時再來給念念梳發。”


    許念覺得他此時糾結的樣子過於可愛,把人按坐在了鏡前,齊褚頻頻想要回頭看她,卻被許念給威脅住了。


    他的發烏黑稠密的順在身後,許念挑起兩縷,編了兩個俏皮的小辮,一並給束了上去。


    齊褚在透過鏡看她。


    清雋端雅。


    許念微微彎起了唇角,可不止要見阿姐,還有阿爹阿娘。


    馬車在國公府的門口停下了。


    齊褚站在她身旁,側眸看著她。


    小姑娘的眼睛裏亮堂堂的,許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整個人從內到外都是輕鬆愜意。


    “阿爹,阿娘——”


    齊褚給她的聲音給喚回了神。


    他回過眸來。


    許家夫婦本是在院中說著話,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聲音,目光全都定在了門口進來的人身上。


    齊褚微微皺眉。


    這超出他的應對範圍。


    小姐喊父母時語氣裏的喜悅,是他從未有過的東西。


    家人對於他來說,是個極為陌生的詞,其中充斥著爾虞我詐,是生來就帶著鮮血的詞。


    他會因為不擅長,怕做錯了什麽說錯了什麽,擾了她這份喜悅。


    他處理不好,甚至可能還會讓小姐難做。


    所以他停住了。


    他大概永遠做不到像她那樣坦蕩,像她那樣提起家人朋友間眉目間滿是神氣,更不能像她一般心懷美好。


    她想要見家人也好,見朋友也好,他會答應她。


    熱鬧那種東西天生就是與她相配的。


    他可以站在一邊等著?婲她。


    隻要一切結束之後,她還會回到他身邊就好。


    怔愣間,許念卻拉上了他的手。


    她回眸笑時的樣子,溫柔又有力量,“我想要把所有珍重的一切都分你一半。”


    齊褚反握上她的手,握得那樣用力,想要緊緊握一輩子。


    許念知道他一直以來都很怕自己會突然拋棄他,怕她不愛他。


    他好像站在了薄冰上,表麵再雲淡風輕,內心也是惴惴不安的。


    “齊褚,他們不是來搶走我的。你要相信,阿爹阿娘和我一樣,會很喜歡你的。”


    那交握的掌心比上了世間的一切安心。


    齊儲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身旁。


    許念又說:“你不要那麽沒信心。在喜歡你這件事上,我堅定執拗得可怕,無論任何時候,都想要像現在這樣,正大光明的與你站在一處。”


    “其實——”


    “我也害怕你被其他人搶走。”


    齊褚握住她手的力道又緊了緊。


    不會又怎樣,他可以學,他可以讓他的念念教她。


    一起在國公府內的用了飯,就像許念說的那樣,許家夫婦都很隨和,甚至在飯後,許國公還找了借口,把這個拐騙走自己女兒的家夥給留了下來。


    倒也沒做什麽,就是一邊閑談著,一邊給人灌著酒。


    主要是他養在跟前十多年的女兒,轉眼要成人家的人了,現如今,心裏總有那麽點不大舒暢。


    齊褚主動出聲時較少,偶爾附和上幾句無足輕重的話。


    對於對麵人的心思,隻當做不知,任由酒醉迷人眼,許國公終於滿意了。


    阿爹走後,許念才悄悄的探出了頭。


    醉了的齊褚更乖了。


    他不常醉,就是許念兩世也隻見過這一次。


    走近了,才發覺他眼裏有淡淡的緋色。


    “會不喜歡嗎?”


    “什麽?”


    “這樣的我。”


    “或者你喜歡什麽樣的”,漂亮的眼眸朦朧,“我去努力”。


    許念摸摸他的臉頰:“就喜歡你這樣的,不用改。”


    齊儲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眸色深深,對著她放空的笑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恍惚看見了一副模糊畫影,街頭擦肩而過的少年駐步,看向那人群之中言笑晏晏的姑娘。


    他們遙遙。


    於是,少年抹去頰邊血珠,轉身,抬眸,離去。


    他背後,淺笑盼兮的姑娘正提裙奔向家人,歡聲笑語相融。


    那是眾多夢境中的一景。


    而現在,那姑娘就在他眼前。


    ……


    許念讓人備了醒酒湯,一轉身就見許思薑目光欲言又止:“阿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當真決定好了,不後悔?”


    她隻有這一個妹妹,於是格外的認真了一些。


    許念道:“他們都說他是錯的。可祁順十餘年間,人們對於虞王的讚譽是偷了他的,他沒有不好,代換一下,若是有朝一日你和阿爹也像是那般逼我殺我,我何嚐不會與你們同歸於盡。”


    “他在我心底,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而此時回廊處,正找尋來的人,目光移不開,眉目間透著的淺淺笑意,久久不散。


    *


    大婚定在了新元之前。


    那是大魏史上最喜慶熱鬧的一年,萬民矚目之下,紅鬃馬上的少年,迎著喜轎,踏著來年春風,對轎中人伸出了手。


    朝拜天地,共飲合巹。


    而此時鼓瑟吹笙,燭影搖紅。


    作者有話說:


    刪刪減減磕磕絆絆後,決定正文到這裏結束啦,後麵就是番外啦。


    感謝大家一路的支持和陪伴,每當我堅持不下來的時候,總有小可愛及時出現推我一把(嗚嗚嗚哭,真的很感謝),近一個月的更新不太穩定,給大家帶來了不好的閱讀體驗(°:3」∠),也給大家說聲對不起。因為把自己拉黑了,還沒出黑名單,回複不了評論區,但大家的評論都有認真看,番外大概是婚後(日常孩子啥的都有)+前世(會有if線),就這兩部分啦。


    【然後是,因為這周一直在外見習,碼字不太方便,番外隻能周六回來更新了,需要暫請幾天假,大家可以十六號再來看呀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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