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一些吸毒分子會將毒品混入其中,自己high還不夠,還會將這種煙遞給他人,以販養吸。


    卷煙玩法多樣,吸毒也是如此,揮霍得起的有錢人,甚至會專門找生物醫藥的“專家”來調配合成上癮藥物,既能滿足癮頭,又沒有傳統毒品危害那麽大。


    可說穿了,本質上都“毒”,隻不過是將慢性自殺的時間延長。


    這部分卷煙冷知識是源自徐海清看過的一個販毒案例分析,剛好現學現用。


    至於吸毒、調毒方麵,則來自章赫的科普。


    他不止講了那些東南亞販賣人口集團如何用注射有毒物質來控製婦孺,也講到一些所謂外國上流社會人士的“高級”玩法。


    再說老房,此時的他心理防線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有些人明明沒做過,但因為做賊心虛,加上他人的心理暗示,便開始自我懷疑,結果越招越多。


    老房就中了這種心理圈套。


    徐海清本打算安靜地等老房反省。


    對待他和對待張姨不同,時間越長他心裏反而越不踏實,她正好可以整理思路。


    但這屋子裏的味道實在太重。


    徐海清等了會兒便忍不了了,起身說:“癮是不是要犯了,我會讓人拿煙給你,不過沒加料。至於那個奇哥,將來你該怎麽指認,心裏最好有個數,他不會承認給你下毒,還會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你身上。”


    等走出屋子,徐海清長長地深吸一口氣,等章赫出來,便叫他進去。


    章赫麵帶嫌棄,但還是忍著惡心去了。


    徐海清轉過身,這才發現賀銘遠就站在走廊另一端,正瞅著她笑。


    賀銘遠走近幾步,說:“原來你是認真的。”


    他指的是要將這三個人送交警方的事,不止要送,還非常配合,連前期審問都做了。


    徐海清:“這種事我不會開玩笑。”


    賀銘遠:“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身上的傷要怎麽交代?”


    徐海清:“該怎麽說就怎麽說。我相信警方不會本末倒置,揪住這些事情不放。我知道我現在做的是有點畫蛇添足,其實送到警局就可以了,但我還是想試試用自己的辦法,多提供一點線索。”


    或許她的做法欠妥當,在處世為人上也有些天真、幼稚,但這又如何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被卷了進來,不想袖手旁觀。


    說到這,徐海清倏地笑了下,轉身時又道:“遠哥,你不如想想以後,不管將來是誰接替我舅舅的位子,王家這個泥潭都需要清理。但以暴製暴難保不會兩敗俱傷,不如換套思路,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該放過,興許抓住這條線會有意外驚喜呢。”


    很快,徐海清去了第三間屋子。


    賀銘遠仍維持原有的站姿,陷入沉思。


    或許徐海清是對的,王家不僅是泥潭,更是毒瘤,不隻是對曆城,也是對薑家。


    他沒有為民除害的正義感,卻不得不考慮自身利益。


    薑林升沒有做到的事,下一任要繼續做。


    放任不管,隻會被對方吞噬,那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再者,如果經此一事能抓住王家的小辮子,那就不隻是功勞一件,還是自證能力的機會。


    這一次,康堯已經輸了,就輸在魯莽上。


    而他還有勝算,如果什麽都不作為,豈不是錯失良機?


    賀銘遠正想到這,羅珺出來了。


    羅珺:“怎麽了?”


    賀銘遠不答反問:“要不要合作?”


    羅珺揚眉,待他提議要借此撼動王家,她才忍不住道:“被她幾句話就激到了?這可不像你。”


    賀銘遠:“她是在激將,但也是事實。你不參與,我就自己來。”


    這下是羅珺兩難了。


    不參與,等於讓出機會,參與了卻不一定能贏。


    羅珺:“失敗了怎麽辦?”


    “還沒做就怕失敗?”賀銘遠說:“你有沒有看到薑爸對小清的態度,她敢想敢做,既不被局勢所累,也不會被人情世故絆住,更不怕失敗。相比之下,你覺得薑爸會怎麽看咱們?隻想贏,不敢輸,束手束腳,畏首畏尾。”


    是啊,沒比較沒傷害,現在他們幾個都有點被動,徐海清這一套亂拳打死老師傅,著實讓人難以招架。


    最主要的是,萬一真讓她做成了,他們還有什麽臉去爭?


    沉默半晌,羅珺終於說:“你說得對,再這樣下去,這個位子就成她的了,到時候所有人都得靠邊站。”


    ……


    與此同時,徐海清也在第三件屋子裏坐定。


    這裏關著的女孩相對年輕,和前麵兩人一樣,臉也是腫的。


    她還在哭,看上去可憐許多。


    徐海清如法炮製擺出一套說辭,女孩很快就動搖了。


    女孩自稱叫琳琳,不記得姓什麽。


    她說自己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誰,其實她也是被拐帶的,一直被那個老房和張姨養在身邊,小時候還會用她做誘餌,降低同齡孩子的戒心,等她把那些孩子騙到角落裏再動手。


    如果她不照做,晚上就會挨打。


    徐海清沒有譴責女孩,也沒有質問她有機會單獨行動為什麽不跑,雖然她也無法體會,卻看過一些案例分析,知道像是這種被拐帶後沒有脫手,放在身邊養大的孩子,心理上早就已經斯德哥爾摩,這是一種被馴化的表現。


    不過聽這個琳琳的描述,她也不算是法盲,多少知道一點幹這種事被抓會有什麽下場。


    徐海清打量著她,隨即就在領口露出的脖子皮膚上看到一些淤青和抓痕,不是新傷。


    徐海清問:“他碰過你麽?”


    琳琳身體一抖,垂下頭,點了點。


    然後,她說:“如果有新的女孩來,我就不用服侍他……”


    徐海清皺起眉,心裏是止不住的惡心,隨即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等到了警方那裏你要如實陳述,撒謊對你的刑期沒好處。因為你也是受害者,你還有機會找到自己的父母,但這件事隻有警方可以辦到,所以你要好好配合,明白嗎?”


    琳琳又一次哭出來,邊哭邊點頭。


    徐海清不打算久留,直到琳琳情緒穩定了,又問了幾個關於小春的問題。


    但很奇怪,琳琳的描述似乎和小春有些出入,她說剛帶回來的小女孩穿的是深綠色的裙子,是張姨和老房一起行動的,她負責望風,人帶回來的時候隻有他們倆。


    徐海清又一次問到“奇哥”,琳琳說自己沒見過本人,一直都是張姨或者老房跟他聯係,也沒聽他們說過那個奇哥有什麽南方口音,隻聽說穿衣服挺講究,之前還送過老房一件他不要的西裝外套,老房愛不釋手。


    徐海清心裏再次生出懷疑:“那這個奇哥,跟你們合作多久了?”


    琳琳說:“應該有一年多了。”


    徐海清過了下腦子,發現自己並不確定袁峰來曆城有多久,賀銘遠沒有提。


    於是她離開屋子,打算去找賀銘遠問一問——袁峰和這三個人販子到底是不是一個道上的,她認為還需要進一步證實。


    然而等徐海清回到監控室,卻發現薑林升三人都不在。


    緊接著,她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是羅珺發的:“老三回來了,小春沒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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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小春的確安然無恙,但康堯帶回來的不隻是小春,還有另外一個小女孩,叫李青。


    徐海清回到樓上,在見到小春和李青的第一瞬間,就注意到李青穿著深綠色裙子,這和琳琳描述一致。


    不對,這個事情的走向都不對。


    現在可以確定老房和張姨拐帶的女孩是李青,後來又被那個叫奇哥的從農家院轉移。


    而小春就是袁峰帶走的,沒有其他人參與,這是另外一條線。


    但為什麽兩條線會撞到一起?


    此時康堯正在安撫小春,但李青不認識這裏的人,她害怕極了,一直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羅珺隻好將安撫和問話工作接過來,還讓別墅裏負責做飯的阿姨幫忙。


    等李青情緒穩定,他們會讓人把李青送去幼兒園,再由幼兒園老師通知家長。


    徐海清將康堯拉到屋外走廊。


    徐海清:“堯哥,能不能跟我說說過程?”


    康堯的神色已經徹底放鬆,告知徐海清,說是到了地方之後,那裏的確有個男人,應該就是奇哥,也就是袁峰。


    他們之間還發生打鬥。


    但奇哥身手很好,為人狡猾,且熟悉屋子裏的地形,康堯和兩個手下吃了點暗虧,還要抽出人手去保護小春和李青。


    可惜,最後還是被奇哥跑了——他在屋子裏設置了機關,比較簡陋,但足夠爭取時間讓他遁走。


    徐海清又問:“他長什麽樣?”


    不對,她沒見過袁峰的長相。


    徐海清:“哦,我是說個子多高,穿什麽衣服,你們有對話嗎,他是哪裏口音,還有……”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康堯都耐心回答。


    個子不算矮,他們一直在打鬥中,他隻能憑感覺對方和他差不多,最少在一米七五以上。


    那個奇哥也沒有出聲,屬於人狠話不多的類型,每一拳都很有力。


    至於著裝,在自己家裏穿得比較舒適,就是普通的居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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