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林嘉譽竭力克製激動,用微微上揚的語調對她說:“顧小姐,我來給這首歌譜曲。”


    作者有話說:


    基本能保證日更3k5+


    感謝大家的喜歡和支持


    第2章 《錯位時空》


    餘笙被門鈴吵醒,迷迷糊糊爬起來,套上一件搖粒絨長睡衣,腳步虛浮地挪到門口。


    透過貓眼,她看見門外站著個男人,身姿挺拔,氣場孤傲,似是覆雪的冷鬆。麵容俊秀,眉眼很像剔除了柔氣的她。


    男人那身看不出任何logo的西裝,至少值六位數。


    是她哥來了。


    餘笙心裏發怵,她握住門把,糾結要不要開門。


    站在門外的餘箏又敲了敲門,似有些許無奈:“別鬧了,我知道你在家。”


    她暗暗輕吐一息,不情不願地把門打開。


    餘箏眼裏的銳氣頓時斂去不少,還沒踏進屋,他先低頭看向地麵。


    鞋子們像是剛剛打過仗,四仰八叉躺在玄關,一眼望去湊不出一對。


    他略帶責備的視線落在餘笙身上,對方看在眼裏,但也隻是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欠。


    餘箏踢開門口的鞋子,給自己騰了個落腳的地方:“都中午了,你怎麽好像剛睡醒?”


    頭發睡成雞窩的姑娘揉揉眼睛,又打起哈欠:“其實我還沒睡醒……早上八點才開始睡的,昨晚在熬夜寫東西。”


    她忽然看見她哥手裏的袋子,眼睛一亮,樂顛顛跑近兩步:“哥,給我買早飯啦?謝謝。”


    “是午飯。”


    才來幾分鍾,餘箏數不清他已經歎了幾口氣。


    餘笙對這些唉聲歎氣充耳不聞,她一揮胳膊,把茶幾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到一邊,挪出一塊空位。


    桌子上淩亂的慘相,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家也不總是這麽亂,這幾天一直沒有時間好好整理,你放心,我保證一會兒吃完飯就收拾!”


    將打包來的食物擺好,她招呼她哥過來一起吃。


    餘箏搖搖頭:“我吃過了。”


    不愧是最疼她的哥哥,飯菜都是她愛吃的。


    昨天和周凡吃的那一餐也不痛快,她的肚子正好咕嚕嚕亂叫。這下子美食入口,她舒爽得想要蜷起腳趾。


    先讓她安心吃了一會兒,餘箏才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麵。


    他上身前傾,小臂墊在膝上,雙手輕輕交握。


    餘笙開始緊張了,每次她哥一擺出這個架勢,基本都是要談些她討厭的事情。


    果不其然,男人開口便道:“笙笙,是不是該回家了?你一個人在外麵,媽特別不放心。”


    餘笙隻是低著頭默默咀嚼。


    見她避而不談,餘箏又盡量放緩了語調,想讓自己聽上去不是在命令她。


    “回家吧,好嗎?家裏不比你租的這房子好?”


    餘笙搖搖頭,望向他的眼神寫滿委屈:“我想自己住,回家了,爸總是說我。”


    “他說他的,你不聽不就行了。回家一樣能寫詩,爸也沒禁止你打字。”餘箏說著,抽了一張紙遞過去,示意她擦擦嘴角的醬油。


    他這麽一說,餘笙更委屈了:“但他撕了我的詩集啊!那些手稿我都沒有備份你知道嗎?”


    高考後,餘笙的第一誌願始終是文學係,她從小學開始就勵誌當個詩人。


    結果,她爸逼著她報了金融專業,欠缺理科思維的餘笙在大學四年沒少受苦。


    光是做到不掛科這一點,她的腦細胞就全死光了。


    就算大學四年的全部時間都砸在學習上,她最後仍舊一本專業證書都沒考上。


    然而她爸不信她笨,爹娘都是斯坦福的高材生,怎麽可能生出個笨女兒?


    所以無論她怎樣努力,她爸還是怪她不夠用功。


    畢業後,她爸安排她在自家公司裏上班,跟著餘箏學管理。


    有這位常常被稱作“天才”的哥哥在,餘笙心想,或許家裏安排的道路也挺好。


    隻是如此生活,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束幹花。


    美的,像是活著,卻早就死了。


    她堅持了兩年,實在挺不住,偷偷去醫院做檢查,偷偷吃藥,想要自己調整過來。


    結果保姆收拾房間時,偶然發現她藏在衣櫃深處的藥物。


    她的母親拿著藥盒去網上一查,發現這是精神類的治療藥物,嚇得差點心髒病發作,馬上讓餘笙回家宅著。


    可是,她的心理狀態並沒有好轉。


    直到她重新坐回書桌前,每天對著文檔打字,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了。


    本來餘笙媽媽很是欣慰,不管女兒愛寫什麽東西,隻要高興就好。


    爸爸卻在這時跳了出來,說她寫詩是不務正業,父女二人大吵一架。


    最後,鬧劇以餘笙搬出那棟大別墅,一個人出來住而收尾。


    想起這些傷心事,她放下筷子,抱著膝蓋窩進沙發裏生悶氣。


    “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我現在給各種雜誌投稿,能賺錢養活自己,你別管我了。”


    餘箏:“一個月能賺多少?有沒有五千塊?”


    “這個月……有一千多吧,上個月有三千。”


    除此之外,餘笙還羅列起自己做的其他兼職,比如當雅思口語陪練,還有在網上幫中學生改作文等等。


    她想告訴哥哥,她能養活自己。


    然而她說得越多,餘箏眼裏的愁緒便越重,她急得辯解道:“萬事開頭難啊!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我現在起碼能靠寫詩掙到錢。”


    可她的聲調馬上又弱了下去,像是很沒有底氣:“所以……別再說我不是這塊料了,我也不是完全沒有當詩人的天分吧。”


    餘箏苦笑,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我從來沒有懷疑你,我隻是認為,天分不一定要用掙了多少錢來證明。”


    “而且……”餘笙不吃他這套,輕輕揮開他的手,“回家還會被爸催婚。我才二十四歲,幹嘛要結婚?就算我這輩子當不成大詩人,那我就得去當別人的老婆嗎?”


    她垮著臉,不停絞弄自己的手指。


    餘箏又是一聲輕歎,二人無言地對峙良久,最後,她哥站起身來:“我給你叫個小時工,你再去睡一會兒。”


    見對方不再逼自己,女孩眼裏的光又回來了,陰霾一掃而空,神色變得清亮。


    餘箏也不忍心再讓妹妹的臉龐染上灰暗,決定今天先到此為止。


    餘笙送他出門,臨走前,她突然說:“我昨天找了周凡,跟他說以後不聯係了。”


    這大概是餘箏此行聽到的最好消息。


    其實,他一直也弄不清那周凡和自己妹妹究竟是什麽關係。


    他看著微博上那些熱搜,越看越心堵,但又不敢直接找妹妹問個清楚。


    這時候表現得太高興,他又怕餘笙難過,隻是略略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


    隨後,離開了隻有30平的雜亂小單間。


    餘笙在門口呆立良久。


    “也許,我真的不適合寫詩吧……”


    她喃喃低語,最後拖著虛軟的步伐回到臥室,躲進被窩。


    -


    一周後。


    餘笙在機場辦完登機牌,準備過安檢。


    她要到外省參加講座,見詩界的一位前輩。


    顧筠曾經勸她,要是真想在寫詩這條路上走下去,不能總是單打獨鬥,得多混一混文人圈子,說不定能遇到伯樂提攜。


    於是,她報名參加了這位前輩的講座,會有不少業內名人到場。


    她拖著行李箱走向安檢通道,發現有不少人堵在大廳。


    為了圖便宜,她特意買了淩晨的機票。按理說這個時間段,機場不可能有這麽多人。


    他們看著不像乘客,行囊輕便得很。興奮的麵孔都非常年輕,一個個抻脖遠眺,手機舉得老高。


    餘笙也不奇怪,原因大概隻有一個:有明星。


    她對這種場麵還算熟悉,周凡之前也常常被粉絲們在機場圍追堵截。


    她艱難擠過人群,瞥見粉絲舉起的橫幅和燈牌,上麵印著【譽滿天下】【載譽而歸】【享譽世界】【你是我們的榮“譽”】諸如此類的字眼。


    餘笙了然,原來是林嘉譽的粉絲。


    還沒擠進安檢通道,忽然有人爆發出一聲尖叫,人潮化作翻湧的駭浪,推著她連連倒退好幾步。


    她眼疾手快扶住防火栓,才勉強從逆行的人群裏脫身。


    餘笙朝後回望,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心,林嘉譽被一位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助理保護著,向安檢口這邊走來。


    他穿著某個大牌最新款的秀場服裝,能看得出那身行頭出自造型師的精挑細選,然而絲毫不顯得刻意,好像他生來便是完美而隨性的。


    林嘉譽看人時神色很淡,可那淡煙疏雨般的眼波卻常常引人遐想,被看的人總覺得他深情。


    這樣一雙眼,哪怕隻是輕輕掃過人群,也會激起一片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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