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的是上帝,老台長念及未來的投資,態度很好:“不知二位希望我怎麽做呢……”


    他都想過了,這倆人可能會要求他給節目組施壓,讓餘笙獲得個拿得出手的名次。


    餘景之和林嘉譽對視片刻,林嘉譽重新注視宋台長,義正言辭地說:“我們隻希望節目組不要誤導觀眾,也不要讓選手蒙冤。”


    宋台長不相信事情會這麽簡單,卑微地追問道:“還有其他要求嗎?”


    餘景之:“沒了。”


    老爺子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宋台長,隻要你們的節目能公平公正,我願意再出三千萬資助上川電視台。”


    宋台長疑心重,總覺得他們是藏著掖著不敢說,反複試探:“呃,餘總,你們真的沒有其他要求了?”


    他尷尬地抽動嘴角:“畢竟,那是您女兒……對吧?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


    餘景之放下茶杯,白瓷撞上玻璃,發出一聲脆響,如驚堂木,宋台長立刻噤了聲。


    他肅然說道:“正因為是我的女兒,她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事,用不著我在這裏多說廢話。”


    “但是,”餘景之話鋒一轉,“她得不到公正對待,這是另一碼事。”


    林嘉譽適時地繼續施壓:“宋台長,您明白我們的意思了?”


    宋台長悄悄擦了下汗:“嗯,我明白了。我會和節目組那幫人說,叫他們收斂一點的。”


    餘景之瞥向林嘉譽,眼神裏透出小小的得意。林嘉譽會心一笑,拿起筷子。


    在這一刻,為了他們共同在乎的人,兩個男人達成了某種奇妙的默契。


    “嚓啦。”


    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聲音,林嘉譽好像聽見冰塊在融化。


    作者有話說:


    抖一抖這隻裙擺,掉落加更


    下章會寫為啥這倆男人突然約見了台長


    第60章 《茜さす》


    三個小時前, 餘景之在公司開會。下屬在上邊演講,他在底下偷偷摸魚。


    餘景之上了年紀,有老花症狀, 他看手機得眯縫著眼睛,很吃力。


    老爺子用著自家的手機,ste a8的側邊按鍵比較小,他手大,一不小心按錯了,想調低音量, 結果點成了音量升高。


    下屬正在對本月工作進行複盤, 說到了精細化運營的具體做法。


    冷不丁的,老爺子手機裏飄出一陣歌聲,林嘉譽唱道“收起你虛偽的慌張, 感情本是人來人往”。


    這一聲, 把會議室裏所有人嚇得不敢喘氣。


    餘景之的臉比墨水還黑, 但他鎮定自若, 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對秘書吩咐道:“會議結束後叫研發部的人過來,我感覺手機的音響不夠好, 盡快安排產品升級。”


    秘書二話不說, 馬上記錄在案。


    餘景之把音樂關了, 衝台上的下屬一揮手:“你繼續。”


    下屬抹了把汗, 重新開始演講。餘景之裝作沒事人, 又偷偷研究起他閨女寫的歌。


    把聽歌app裏的熱評都看一遍, 他還是不滿足。


    他一個從來不用微博的人, 費盡心力注冊了小號, 跑到這個平台搜索起女兒的消息。


    然而, 映入眼簾的詞句一個比一個髒。


    餘景之的火氣蹭蹭往上竄,他讓秘書把餘箏叫過來接班,憤而離開會議室。台上的員工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恨不得磕頭謝罪。


    老爺子一個電話打到林嘉譽那去:“我說什麽來著!我女兒跟你,準沒好事!”


    林嘉譽那邊很吵,好像在外麵。他告訴餘景之:“叔叔,我約了上川電視台的台長見麵,我現在過去,我不會讓他們欺負餘笙的。”


    餘景之:“是那個姓宋的台長?”


    “對,是宋台長。”


    他看看時間,當即決定:“把見麵的地址發給我。”


    “您是要……?”


    “我也過去。你辦事,我不放心。”


    後來,就變成那樣了。


    飯局結束,林嘉譽和餘景之送走宋台長,餘景之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漠態度。


    他放不下架子,俗稱“長輩包袱”,和偶像包袱差不太多,林嘉譽都明白。


    倆人在飯店門口無聲對峙片刻,餘景之別別扭扭地問:“餘笙她……在你那?”


    林嘉譽稱是:“她在家裏悶了一天,心情不太好。”


    “那你給我想辦法讓她高興。”這位董事長習慣了下命令,任何事從他嘴裏說出來都像是布置任務,要算kpi的。


    林嘉譽絲毫不敢抗旨,恭恭敬敬地低眉順眼:“嗯,我現在馬上回家。”


    餘景之雙手背在身後,有種領導巡查廠房的既視感。


    他來回踱了幾步,還是很不放心:“餘笙為什麽會懟那個評委?我了解她,她一向禮貌,不會語出不遜。”


    林嘉譽問:“您不知道她先前被詩界封殺的事情嗎?”


    餘景之兩眼茫然:“怎麽還有這種事?趕緊和我說說。”


    林嘉譽將餘笙先前的遭遇一五一十告知餘景之。他這才得知女兒被大佬言語騷擾,由於回懟了幾句直接遭到封殺,任何雜誌都不肯刊登她的詩。


    作為一位父親,聽到這些,餘景之已經出離憤怒了。


    “她從來沒說起過……”他眉梢下壓。憤怒之餘,還有心疼和自責。


    餘景之壓著胸口喘氣:“我女兒不能受欺負,我去收拾那個評委。”


    他的敵意異常露骨,恨不得立馬將孟孚那個禿頂剁了,燉湯喂狗。


    林嘉譽勸他先冷靜冷靜:“叔叔,我也想過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但是仔細考慮之後,我還是決定晚點再行動。”


    他認為,孟孚畢竟是評委,而餘笙是選手。這一行人多口雜,很容易扭曲是非。


    他們在節目錄製期間動手,可能會被誤解成幹擾比賽,左右成績。


    “那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沒意義了,餘笙還是會無辜落個罵名。所以叔叔您不要衝動。”


    餘景之尋思一番,確實有理。


    老爺子用餘光窺察林嘉譽,稍稍有了些改觀:“你也不是個純粹的愣頭青。”


    林嘉譽覺著這話像在誇他,但又沒完全誇。


    不過他還是很給麵子,說了聲“謝謝”。


    他讓餘景之放寬心:“叔叔,說句俗話吧,我一直相信,人賤自有天收。天不收,我們再來收。”


    -


    綜藝播出的當晚,餘笙跑去景玉山莊,白歆他們也都在。


    大家都縮在林嘉譽的影音室,用超大環幕投影節目。


    餘笙好幾天沒敢上網了,即便如此,她還是躲不掉那些罵她的聲音。


    總有熟人關心她的死活,截圖網上那些髒話給她看,問她怎麽回事。


    這些人或許是關心她,結果好心辦壞事,反而加重了她的焦慮情緒。


    節目正式播出後,她的焦慮渙然冰釋。


    雖然外放的節目隻有兩個半小時,自然不可能完整呈現錄製當天的情況。


    但是這回節目組當人了,沒有用剪輯刻意扭曲事實。


    為了給大家留個驚喜,白歆和餘笙都沒有比賽中創作的歌曲泄露出去,旺仔賄賂了白歆老半天,最後也沒成功。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欣賞到她們的作品,結果影音室裏嗨上了天,氛圍堪比去酒吧團建。


    旺仔推動鏡腿,嘖嘖歎奇:“沒看出來啊白爺……還有這天賦呢?你這歌有點coldy那味啊。”


    豆芽晃了晃啤酒瓶,嗤之以鼻:“聾了吧?明明和linkin park更像。”


    這話白歆不愛聽:“都給我住嘴啊!這明明是我自己的搖滾風格,你倆少在這裏說像這像那!”


    林嘉譽也開了金口:“真的不錯。”


    白歆剛想高興,一轉頭發現他這話是對餘笙說的。


    他們的老板摟著女朋友,兩人在邊上相互依偎,旁若無人地秀恩愛。


    前陣子餘笙還會推開他,不讓他在人多的時候往身上貼。


    可她實在架不住林嘉譽死皮賴臉,他就像一塊黏上去撕不下來的膏藥,餘笙隻好漸漸放棄掙紮。


    看在老板花錢請喝酒的份上,大家也都原諒了這對甜甜膩膩的小鴛鴦。


    十六組選手裏,還有幾個表現得也不錯,旺仔他們站在專業角度評價給出了誇讚。


    餘笙聽得認認真真,感覺和他們一起看節目能學到不少東西。比如不同的歌曲風格,配器的選擇,唱腔的講究等等……


    她愈加認識到自己還有很大不足。


    餘笙扭過頭,發現林嘉譽正抓著手機敲字,她朝屏幕瞥了一眼,發現他記錄了幾位選手的名字。


    在那份名單裏,她也看到了在衛生間質疑果過自己的那兩人。


    於是她問林嘉譽:“你記這個幹嘛?”


    “不幹嘛。”他放下手機,往餘笙那邊鑽去。他枕在餘笙的頸窩,用臉頰輕輕磨蹭,享受著她肌膚的柔軟觸感。


    餘笙垂下眼眸,她幾乎不會懷疑林嘉譽,但是直覺告訴她,她的男朋友沒說實話。


    不過,她沒有選擇追問。


    林嘉譽吻著她的頭發,用隻能被她聽到的音量說:“我也想要那種感覺的歌,寫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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