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雪昭臉色頓時白了些。


    她也隻是普通的閨閣女子, 這種東西……聽了不免害怕。


    但也沒有多驚慌失措。


    怕過之後,烏雪昭又望著天子。


    他對自己可真狠。


    桓崇鬱看著烏雪昭軟下來的眼神, 輕勾唇角。


    還有更殘忍的他沒說。


    有人懷疑他裝啞巴,想方設法地試探, 他也就隻能對自己再更狠一點。


    坐上那把寶座的路途中, 連一顆小草都偷偷帶刺, 拚命阻撓。


    若不狠,現在他已身首異處。


    哪裏還能抱著她這樣說話?


    罷了,到底就是個小姑娘,不嚇她了。


    “朕該回宮了。”


    桓崇鬱又拍了拍烏雪昭。


    烏雪昭自覺地站起來。


    臉頰也不像上次被拍的時候一樣紅了。


    桓崇鬱去內室裏換了衣裳。


    出來時,正準備走。


    烏雪昭想恭送他。


    桓崇鬱走到她麵前,問道:“你還許了朕一份謝禮。”


    烏雪昭兩手空空如也,抬眸不語。


    桓崇鬱斂眸道:“想賴賬?”


    那可要打她手心了。


    烏雪昭搖搖頭,答道:“臣女想送您護腕,行嗎?”


    桓崇鬱像是覺得滿意,問她:“什麽時候?”


    烏雪昭居然被他帶跑了,很認真地問:“您想什麽時候要?”


    桓崇鬱捏了捏她的臉頰,俯身過來,低聲淡笑道:“你自己挑個日子。”


    烏雪昭“嗯”了一聲。


    走之前,桓崇鬱又讚她:“碧衣也襯你,不過朕還是看慣你穿紫衣。”


    紫色豔,她適合穠麗的顏色。


    扭頭吩咐鄭喜:“送她回去。”


    烏雪昭屈一屈膝,道了別。


    桓崇鬱回宮了。


    鄭喜親自把烏雪昭送上永寧侯府的馬車,也不用多交代,賀家的人,自然會把事情辦妥。


    烏雪昭安心坐上馬車。


    手裏的三塊石頭,裝在了一隻小小的荷包裏。


    半道上,車夫停了下來。


    烏雪昭在簾後問道:“怎麽了?”


    車夫道:“路上有一隻小狗兒,小人想避開它,驚擾了您。”


    烏雪昭撩開簾子偷看一眼,雪白的一隻狗,奄奄一息躺在路中間,受傷了似的。


    她跟車夫說:“抱來給我看看。”


    車夫忙下了車,去把小狗抱起來,送到車簾後。


    後麵還跟著一輛侯府的馬車,見前麵的車不走了,管事媽媽往這頭看了一眼,眼見前車很快又繼續前行,便沒管了。


    烏雪昭坐車裏,抱著嗚咽的小狗,蹙了蹙眉。


    可能傷了內髒,不知還能不能活。


    先帶回去再說。


    到了烏家,烏雪昭抱著狗,弄髒了自己的衣服。


    實在失態。


    貴女少有如此。


    車夫心道,漂亮姑娘,心也軟得很。


    荊氏見到烏雪昭髒兮兮時,臉色一變,擔憂道:“這是怎麽了?”


    烏雪昭抱著狗,說:“它弄的。大伯母,我沒事。”


    荊氏這才放了心。


    剩下的事,也不必烏雪昭操心了。


    她抱著小狗回了院子。


    永寧侯府的管事媽媽蓉媽媽和荊氏道謝:“……得虧昨天看戲時遇到雪昭姑娘,送了我們家奶奶回去,奶奶年輕,剛懷上身孕,自己都不知道,您說這多嚇人。”


    又奉上了謝禮。


    荊氏推辭兩句,不大好意思地收了。


    等永寧侯府的人走了,喜氣洋洋跑去老夫人院裏說:“雪昭姑娘和永寧侯府是真有緣分。”


    烏老夫人若有所思。


    可能,真是天賜緣分?


    她叮囑荊氏:“你也去永寧侯府送些東西。”


    荊氏思索過後,拿不定主意:“您覺得送什麽好?”


    烏老夫人說:“咱們覺得貴重的,永寧侯府未必瞧得上。送些鋪子裏像樣的東西過去,再帶些萬金油。”


    荊氏有了主意。


    烏家有些薄產,紙張生意做的小有名氣,一些花箋精美且富有意韻。


    也不圖多亮眼,就圖個禮尚往來。


    她還把丈夫藏多年的幾刀寶貝宣紙,也一並拿了出來。


    茵姐兒跑去了蘅蕪苑,見到烏雪昭正在給小狗洗澡,興奮道:“姐姐,給我養,給我養!”


    烏雪昭瞧著她,問道:“那你能好好養嗎?”


    茵姐兒忙不迭點頭:“能!”


    靈月打趣道:“小姐可舍得把自己的吃食分給它?”


    茵姐兒毫不猶豫說:“自然舍得。”


    烏雪昭都笑了笑。


    幸好小狗沒有傷內髒,就是皮上有些外傷,洗幹淨,養好外傷就好了。


    小狗兒最後被茵姐兒抱走了。


    她倒是很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私下裏跟烏雪昭悄悄道:“姐姐,昨兒在戲園子裏,你是不是還碰到了永寧侯府的那位郎君?”


    烏雪昭眼皮子一跳,臉色淡定:“你看見了?”


    茵姐兒搖頭,古靈精怪地說:“我猜的。”篤信道:“肯定是他想見你,才攛掇他們家奶奶把你給帶去侯府,我猜的對不對?”


    烏雪昭摸了摸茵姐兒的頭發,溫聲說:“嗯,對。”


    茵姐兒擠眉弄眼道:“那我可有口福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又想法子要見你呢。”


    總算抱著狗走了。


    烏雪昭搬出繡繃,坐下廊下,給天子做護腕。


    她想了想他手掌的尺寸,拿自己的手比了比。


    這麽一比,她的手可顯真小。


    幾日後,荊氏打算去靈空寺上一次香。


    這是家裏日常的慣例。


    茵姐兒巴不得出門,自然要跟著去的。


    烏雪昭也被拖著去了。


    鄭喜將消息傳到桓崇鬱耳朵裏。


    “靈空寺?”


    桓崇鬱擱下筆。


    這就是他跟烏雪昭第一次撞見的地方,至於她為什麽會那樣子出現在那裏,他還不知道。


    桓崇鬱吩咐道:“她年紀小,性子內斂。你多盯著些。”


    鄭喜這回是切切實實的心驚。


    天子是真的對烏姑娘上心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還是淩晨過一分。


    之後就都恢複正常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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