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連翹擰起眉頭,“她就是顯擺嘛!就是顯擺她得寵嘛!”


    “公主,您再這樣沉得住氣,奴婢怕侯爺到時候真的被那個狐狸精勾引走了!”


    聽言蕭顏隻氣定神閑著道:“又怎樣?”


    但事實上蕭顏心裏根本沒有表麵上的氣定神閑。


    這些日子以來冷眼看著謝城同柳如芍如膠似漆的模樣,蕭顏心頭就像被尖利的鷹爪狠厲的抓了又抓,痛得她幾近不能呼吸,不過是強忍著而已,也不知還能再忍幾時。


    這不是她能夠控製、她能夠拒絕的,原本蕭顏也以為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人,自然也絕對不會再承受像上輩子那般的痛楚,可她終究是錯了,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竟然已經這樣在意謝城了。


    愛而不自知,恐怕說的便是這輩子的她吧,直到眼下她才終於看清了自己心意,可是不是也太遲了些?……


    坐在紫檀鑲嵌彩貝梳妝台前,蕭顏看向菱花銀鏡中的女子眉心微擰,嬌媚的桃花眼眸中分明透著沉重的思索。


    “公主,不能再等了,您現在就應該去把侯爺搶回來!”連翹焦急著如是朝蕭顏道。


    搶?如若謝城的心已經不在她這裏了,再搶又有什麽意義呢?


    “奴婢看得出來,侯爺還是極在乎公主的!公主您快去啊!”


    聽言蕭顏倏忽回頭,目光鄭重著看向連翹,問:“為什麽這麽說?”


    “上次奴婢不小心撞到侯爺,發現侯爺還貼身收著公主從前的荷包呢!”連翹如是同蕭顏道:“可見侯爺心裏是有公主的!這不是在乎又是什麽?”


    聽言蕭顏眉眼間思索神色不禁更沉重。


    可若是如此,謝城又為何同柳如芍這樣要好?


    就在這時,蕭顏腦中忽的靈光一閃。


    不由地想到:難道說……他同柳如芍隻是逢場作戲?……


    那麽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是氣她?還是想她就範?


    一時思及此,蕭顏忙抬眼朝連翹吩咐:“去安親王府請王爺晚些過來。”


    “公主的意思是……?”連翹聽言眉眼帶疑惑,忍不住如是問道。


    頓了頓,蕭顏沒說別的,隻別有深意的輕啟唇瓣,道了四字:“請、君、入、甕。”


    ……


    將近傍晚時分,蕭顏叫丫鬟將紫檀雕鏤鳳凰紋羅漢床架到了後院,深秋時節外麵早已沒了蚊蟲,蕭顏便沒另叫掛起綃帳,就這樣極安然的和衣躺著,目光所及,今日半邊天空都被夕陽餘暉染得分外赤紅,似火焰般熱烈。


    就在這時,耳中落入連翹聲音:“公主,王爺已經到了。”


    “嗯。”聽言蕭顏收起目光,微微側臉朝她道:“你退下吧。”


    “是。”聽言連翹不動聲色的應聲。


    她自然是明白蕭顏意思的。


    待得轉過身後眉眼不禁透出幾許深意。


    一時,來到麵前,“公主大人,聽說近來侯爺同那北秦女子過得格外郎情妾意?”說著蕭初在床邊坐下,看向蕭顏的佻然眉眼間分明劃過一抹意味深長,“說吧公主大人,這次又是怎樣磨人的法子?”事實上蕭初來前便已料到,蕭顏必定是要出手對付那北秦女子了,畢竟憑著蕭顏性子,她是絕不可能容得那北秦女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如此放肆的。


    聽言蕭顏抬眼對上蕭初垂眸,輕啟櫻唇朝他如是問:“王爺這次還會幫我的,對嗎?”


    話音未落,蕭顏從羅漢床上緩緩坐起,伸出纖細手臂極溫存地環上了蕭初脖頸。


    倏忽地,一陣晚風輕輕掠過,不僅吹動蕭顏額邊碎發,散出幽蘭般的清香,更是撩起了她折枝暗紋的拈金線綃紗衣袖,露出的手臂肌膚比藕芽更白嫩三分。


    對此,蕭初一時始料不及。


    不由的,他微微垂眸,避及著目光,“公主你……”


    無論如何他沒想到蕭顏會突如其來的這麽做。


    就在這時,蕭顏水蔥似的指尖輕勾住蕭初下巴緩緩抬起,強迫他同她對視。


    眼角眉梢嬌豔嫵媚似春桃,香唇更湊近三分,“王爺說過會幫我的,可不許反悔。”


    本來蕭顏便是蕭初情之所係,眼下麵對如此挑逗他如何還能把持得住?


    不由地,掌心緩緩扶上蕭顏腰際。


    “你們在做什麽?”


    兀地,冷聲劃過耳畔,聽來比冬日風雪更凜冽三分。


    “侯爺說呢?”


    抬眼謝城已來到麵前,蕭顏依舊極曖昧的貼近蕭初,沒有半點要分開的意思。


    “公主是當我死了嗎?”謝城心底怒意難抑。


    聽言蕭顏唇角微揚,“侯爺說笑了。”事實上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方才叫連翹退下便是讓她去書房故意領了謝城來看見這一幕的。


    第95章 識破


    時間倒回片刻前。


    連翹急切跑到書房外, 不顧謝城小廝阻攔徑直衝了進去。


    “侯爺!公主受傷了!您快去瞧瞧吧!”


    聽言謝城心頭兀地一下緊縮,倏忽擲筆起身。


    卻就在這時,他腦中一個厲聲響起:“不許去!”


    “侯爺!”連翹急切的喊:“公主的傷勢真的很嚴重!您不去沒人做主啊!”


    “走!”聽言謝城大步朝外去。


    終究他還是來了。


    但無論如何謝城沒想到他來了, 看見的卻是蕭顏同蕭初如膠似漆的場景。


    倏忽地,淩厲銀光閃過。


    謝城極鋒利的軟劍將蕭初肩胛刺穿。


    鮮血很快將錦袍染得緋紅,仿若天邊雲霞。


    目光所及,軟劍距她心口不到半寸。


    “謝城你……!”蕭顏倏忽擰眉,抬眼瞪上去。


    “怎麽?公主這就心疼了?”說著謝城握著軟劍極緩慢的轉動。


    就在這時, 慘白唇角輕牽, 蕭初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強忍著劇痛,他側過臉去, 極諷刺的看向謝城, “難道隻準侯爺同旁人郎情妾意, 公主大人卻不能另覓良緣?”


    “王爺!”聽言謝城“唰”的抽出軟劍, 伸手一把擰住蕭初領口, “你別逼我!”


    分明地,謝城聲音冷戾低沉,帶著再強烈不過的威脅。


    “你瘋啦!”蕭顏忙上前一把推開謝城, “你敢動王爺半分試試!”


    不難看出, 此刻謝城眼底怒火湧動。


    “好生將王爺送回王府。”話音未落, 蕭顏忙轉眸朝連翹如是吩咐。


    “是。”聽言連翹瞬間會意應聲, 趕緊扶了蕭初離開。


    畢竟眼下這個情況, 王爺若是再在, 憑著侯爺的性子, 恐怕真會殺了他的。


    一時看著蕭顏對他敵視的眼光, 謝城愈加怒火中燒,他兀地將蕭顏向後推倒在羅漢床上, 掌心死死抵在蕭顏玲瓏精致的鎖骨,叫她動彈不得,直到細膩白皙的肌膚被印出微紅,謝城也沒有半點放鬆,頓了頓,他聲音極低沉地朝蕭顏道:“你是故意的。”


    是啊,她就是故意的。看著謝城漆黑帶慍怒的眼眸,“請、君、入、甕。”


    “你……”無論如何謝城沒有想到,原來蕭顏早已識破了他。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聽言蕭顏朝他道:“謝城,你這法子並不高明。”


    說著蕭顏微擰起眉頭,“現在你知道這段日子以來我是什麽心情了?”


    頓了頓,“你究竟是想要氣我、還是想我就範?”


    未等回答,她已輕輕抬起手臂攬上了謝城腰際,“但無論哪種,你都已經成功了。”


    兀地,謝城一把推開蕭顏。


    “蕭顏,你又想怎樣?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話音未落,他已倏忽抽身。


    眼下晚霞盡褪,暮色降臨,各處都已經上了燈。


    謝城正背對蕭顏站著。


    淡橘色燈光映在他墨色錦袍仿若結了層冰霜,落了一地凜冽的碎影。


    頓了頓,他聲音極冷冽:“公主是打算再殺我一次嗎?”


    “我……”話音落下,蕭顏剛要開口,隻是謝城已經大步離開。


    ……


    翌日過了晌午,蕭顏午睡剛起,正坐在梳妝台前叫連翹挽著鳳髻。


    就在這時,耳畔倏忽劃過“咚咚”兩聲叩門輕響。


    在外侍候的丫鬟聲音傳入:“公主,花萼閣那邊來人說侯爺要殺柳氏呢。”


    這是謝城的性子。


    聽言蕭顏眉眼波瀾不驚。


    事實上昨晚謝城離開時蕭顏便已料到他會這麽做。


    待得話音落下,目光所及,菱花銀鏡中鳳髻已成,蕭顏抬手輕撫了撫鬢邊赤金鳳尾步搖垂落的紅寶石流蘇,眉眼從容地朝身後連翹吩咐:“去將東西拿出來吧。”


    “公主!”聽言連翹卻是滿臉的不情願。


    原來就在今日謝城入宮早朝時,蕭顏也入宮去了錦綺殿同太後請來封懿旨,是給柳如芍侯府側室位分的懿旨,蕭顏想來,隻有如此才能保住柳如芍的性命,畢竟是太後懿旨,別說謝城,就算是蕭熠,也同樣不可違逆的。


    “您為什麽要幫她啊?之前她那麽對您!”對此連翹更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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