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才後怕,打聽了起來,才知道若不是我堅持讓他們走水路,他們現下都做了水鬼,回不了魏縣了。他們回來之後就誇讚我洪福齊天,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老朽哪兒有這個本事,都是多虧了季先生的提醒!”


    曾陽夏的父親以前還是會親切地喊季興邦“興邦”的,現下卻是尊敬地稱他“季先生”了。


    他從懷中掏出好些銀票,看著麵額都挺大的,硬要塞給季興邦,對他說道:“老朽身無長物,不知道該怎麽報答季先生的救命之恩,隻能用銀票這等俗物來感謝季先生了,還望季先生不要推辭。


    哎,老朽心中倒是想要幫季先生揚名,隻是之前已經答應了季舉人日後不再提這件事,不泄露季先生會算卦的事情,所以不能在人前說些誇讚季先生的話,真真是遺憾!


    季先生在周易的研究方麵真的是有大才的!小小年紀便這般有靈性,若是假以時日定然不凡!”


    季興邦聞言趕緊推拒了銀票,可是曾陽夏的父親一直要給,場麵一時間有些膠著。還是季興傑這個舉人老爺發了話之後,曾陽夏的父親才將銀票收好了。


    季興傑出言敲打了曾陽夏和他的父親一番,說道:“曾先生,曾賢侄,之前我就已經說了我們的條件,那就是不要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免得對興邦本身有妨害。若是你們二人真的對興邦的救命之恩有感激之情,還望嚴守這個規定。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已經對所有的人都下了封口令。隻是前段時間我還是隱約聽到了些流言,還有人竟然不著調地來找我親自核實這件事,被我擋了。若是兩位想要報答興邦,最好的辦法不是送銀票,而是守口如瓶!”


    曾氏父子聞言之後麵色一正,都鄭重地應下了。之前雖然他們也懷疑過季興邦的吐血與算卦是否有關聯,但是因為沒有證實,所以對這件事的關注度不夠。之前也答應了季興傑不再說這件事,但是難免會因為不夠重視在幾個至交好友麵前透露了一星半點兒,露了行跡。


    可是這次他們猛然驚覺季興邦真是救了他們一命之後,滿身都是冷汗,對季興邦因為這件事吐血一事不再存疑了,此時應下來自然是鄭重萬分的,對後半截事情絕口不提,任誰也不知道季興邦曾經“算”得這麽準,救了曾氏父子二人一命。


    作者有話說:


    第48章 邵楠抓周


    送別了曾氏父子二人之後, 季興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小堂弟,非常驚歎於他的天賦,可是又擔心他過於泄露天機損傷自己的身體, 斟酌了一會兒才對他說道:


    “興邦, 我知道你於《周易》一經上頗有靈性, 但是有些時候‘天妒英才’, 除了考慮一些自己的天賦和能力之外,還得綜合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和生活。


    我建議你在現在年幼時暫且不要研讀《五經》,尤其不要碰《周易》,反正在考中舉人之前研讀《四書》就可以了, 也不考《五經》。


    即便你日後考中了舉人,可以選一經精研,我也建議你不要選擇《周易》,若是你選擇了這一經的話,世人都知道你有些預測的能力, 便是別人不知道你之前幫人算的這幾卦, 也免不了有人會找你算卦,讓你進退維穀, 傷及自身。


    若是你另選一經來精研的話, 就不會存在這個問題了。隻不過考進士是十分難的, 若是你換了天賦不夠強的一經來精研的話, 可能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大堂兄在這裏勸你也是為你好,不是故意讓你走一條難走的路,或者是故意阻攔你的科舉仕途,還望你知曉。”


    季興邦鄭重地謝過了季興傑, 對他說道:“大堂兄放心, 日後若是我能中舉, 必然不會選擇《易經》,我大概率會選擇與大堂兄一般精研《春秋》一經吧,一來有大堂兄這個引路人教我,我也能有個探討的地方,二來我對於學史還是很有興趣的,應該也不算很難。


    至於科舉考試,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自然是會努力考的,爭取考上秀才、舉人,進士,但若是沒有那個天賦,那麽與妻子過上平靜的生活也是極好的,大堂兄你不必怕我年少輕狂,拚命透支自己的天賦,傷及自己的身體和性命。”


    季興傑聞言鬆了口氣,這些話他之前也隱約和季興邦提出過,但是因為並不知道他算卦那麽準,當時也卻是沒有那準了他吐血是不是算卦的原因,所以說得沒有那麽透,也沒有那麽重。


    此時聽了曾家父子二人的話之後,對季興邦在《周易》和算卦上的天賦又有了重新的認識,所以再次囑咐、敲打季興邦一番,免得他少不知事傷了自己,幸好他還是很成熟、很能取舍、很聽人勸的。


    而且自己這番勸解說不得會影響他日後的科舉大業,需要犧牲一些,也不知道他日後會如何考慮,會不會繼續堅持。


    季興傑準備好好將自己精研的《春秋》一經的心得傳授給季興邦,隻要他能夠憑借《春秋》晉身考中進士,自然就不會再去碰《周易》了。


    殊不知季興邦這邊答應他的要求卻並沒有什麽為難之處,甚至還鬆了一口氣呢!


    季興邦他哪兒懂什麽《周易》啊?對於《周易》的研究有天賦都是吹出來的,都是為了給自己說那番話打基礎而已,都是幌子,現下放棄《周易》一點兒也不心疼!


    因為實際上他並不會算卦,他自己也擔心算多了露餡,所以也不存在年少輕狂出去吹噓賣弄的行為,他比季興傑、曾陽夏等人都更希望將這件事情瞞住,日後不要再有人來找他算卦才是最好的呢!


    再說了,前世裏他便是跟著季興傑的道路一直精研《春秋》一經的,現在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或者換一條路走。


    這件後續的事情隻是放在了書房四個人的心中,出了這間書房之後因為事關重大,他們都心中警醒沒有再和其他你提及。


    慢慢的就過了中秋,再到了冬月二十五日,季興邦滿十五歲了,下個月季邵楠要滿周歲,時晗雪也要滿十五歲了。


    季興邦這個生日過得並不怎麽熱鬧,一來因為不是整生日他們也沒有想過要大辦,男子二十歲才及冠呢。二來也因為明年春天童生試考完後不久便要開始考府試了,能不能考中秀才就看這一遭了,他也是心中有些緊張,沒有什麽大辦生日的念頭。


    在季興邦生日這一天,他隨意走到季桃花家,吃了她親手做的一碗加了雞蛋的麵也算是應了節氣了。季興邦的父母沒有過來,也沒有讓人給他帶點什麽禮物來,對於農家人來說過生日沒有什麽講頭,吃碗麵再加個雞蛋已經頂天了。


    但是時晗雪這邊卻是給他親手做了一身新衣裳作為禮物遣人送了過來給他,讓他收到之後心中暖暖的。之後他又接二連三收到了桃花姐的一套衣服一雙鞋、襪,收到了大堂嫂的兩身衣服......感覺衣服多到穿不完了呢。


    季邵楠的生日則不同,這是他滿一歲的生日,非常的重要,季興傑那邊是大辦了一場的。在那一天裏,季興傑都一反之前刻苦苦讀的形象,樂嗬嗬地抱著自家兒子迎客一整天,一眼書都沒有看。


    季興邦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熱鬧,他精心準備了一對小銀手鐲作為禮物送給了季邵楠,然後在這一天到季興傑家中做客,看季邵楠抓周。


    季邵楠可能之前看季興傑寫字看多了,抓周的時候抓了一支毛筆在那裏樂嗬嗬地笑個不停,眾人見狀趕緊紛紛上前誇讚季邵楠日後定然也是一個很好的讀書苗子,讓季興傑一家三口樂得不行。


    其實對於這一場事情來說,季興邦隻是個湊熱鬧的,季興傑所起的作用也微乎其微,除了抱著兒子不撒手之外,其他都是甩手掌櫃。家中忙裏忙外的主要就是李思微。


    幸而現在李思微已經給季邵楠斷奶了,她的身體也十分的康健,這才能撐了下來。李思微的母親在滿歲宴這天也是早早就到場的,想著幫襯女兒一些什麽的,隻是李思微十分的能幹,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她隻用和老姐妹們、親戚們嘮嘮嗑就行了,清閑得很。


    李夫人對於李思微的成長一邊是心疼,一邊是欣慰。當然她對於季邵楠這個外孫是十分看重的,送了足金的鎖作為禮物。她的兒子李思齊因為在府城那邊念書沒能趕回來,她卻是也不會忘記幫他準備一份合適的禮物送給季邵楠,幫他表達心意。


    過了季邵楠的周歲生日,便到了時晗雪的十五歲生日了。對於女子來說,滿十五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這一日是女孩子的及笄禮,過了這一天就代表她可以嫁人了。


    好些女子十五歲之前就會定親,但是一定會等到十五歲及笄之後才會出嫁。


    時家這邊人丁單薄,時晗雪的母親方姨娘因為身份的原因也不好下帖子幫她請客辦理及笄的事宜,幸而她現在已經定親了,算是有了季家這門正經的親戚。


    在時晗雪及笄禮之前,季興邦就到大堂兄家鄭重地請求大堂嫂李思微幫著時晗雪籌備她的及笄禮。因為他記得上輩子的時候他什麽也不懂,這個及笄禮他隻是按照習俗送了禮物去就罷了,沒有管更多的事情。


    因為那個時候他並未拜托大堂嫂和桃花姐等人做什麽,她們也沒有更多的想法和準備,隻是帶著禮物去赴宴,結果回家來之後向季興邦說了幾句時晗雪的可憐,說她別看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及笄禮辦得竟然還不如一般的平頭百姓熱鬧呢。


    當時季興邦沒有多心疼,可是等到他和時晗雪感情甚篤之後,他越想這件事便越覺得不對味兒,恨不得扇那個時候的自己幾個巴掌,也常恨不得自己能夠回到過去幫她再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及笄禮,讓她更開心一些、更有麵子一些,也更能有個美好的回憶。


    現在幸而老天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他不再猶豫,也不再顧忌什麽,他也知道自己對於女子之間的交往以及及笄禮的舉辦一竅不通,所以舔著臉求了他覺得最厲害的大堂嫂李思微,想著大堂嫂隻要應下了,一定能把這場及笄禮辦得漂漂亮亮的。


    李思微在季興邦一開始來和自己說的時候,本來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出頭去做這件事的,畢竟她是季家的人,而時晗雪也沒有嫁到季家,她這個大堂嫂過去大包大攬有些不太合適。


    隻是看著季興邦那皺在一起的小臉,再聽著季興邦說的那些“長嫂如母”,說時晗雪孤身在這裏的可憐之處,李思微就心軟了,咬牙答應了這件事,讓季興邦放心,她一定把時晗雪的及笄禮辦得漂漂亮亮的。


    作者有話說:


    第49章 知情識趣


    李思微即便想要幫助季興邦好好地操辦時晗雪的及笄禮,但是因為她並不是時家人,也不是季興邦嫡親的嫂子, 隻不過是大堂嫂, 始終隔了房隔了一層。


    為了將事情做得更加穩妥, 李思微親自到時家去走了一趟, 雖然時晗雪的姨娘不是正經長輩,難以出麵幫她好好的操辦及笄禮,但那畢竟是她的親娘,李思微要做事情之前總要先知會她一聲, 以表示尊重。


    李思微在心中還打了鼓,若是她到時家之後提起幫忙操辦及笄禮的這個事情,時晗雪的姨娘和時晗雪反對自己插手怎麽辦?


    自己那個時候是從善如流地將這個大麻煩丟開手,到時候在季興邦那邊也有了個交待。還是要耐心地說服時晗雪和她姨娘,苦口婆心地告訴她們自己這般插手是為了時晗雪好, 是受了季興邦的央求才來幫忙的?


    幸而到了李思微去時府拜訪那一天, 時晗雪和方姨娘歡歡喜喜地將她接了過去花廳聊天。在聊到不久之後時晗雪的及笄禮的時候,並沒有遇到幺蛾子。


    時晗雪非常知情識趣, 李思微才稍微將話題引向及笄禮, 時晗雪就“聞弦歌而知雅意”, 趕緊說道:“大堂嫂, 之前我在和興邦寫信的時候說起過我及笄禮的事情,當時沒有想很多,隻是略略提了提,抱怨了幾句我親人大多不在這一邊, 到時候不會很熱鬧。


    可是興邦對這件事很上心, 特意告訴我他去求了您這個經驗豐富的長輩幫我辦及笄禮, 讓我多聽您的,您一定能將這個及笄禮辦得妥妥帖帖的。


    晗雪在這兒多謝大堂嫂的熱心幫助,有您能來幫我,我這次心裏就有底了。先謝過大堂嫂和興邦你們的好意,晗雪心中真是感激萬分!”


    李思微聽聞時晗雪說了這番話之後,心中的忐忑就都放下了,而且也熱乎乎的,無比的熨帖。心中覺得怪不得自家小堂弟這麽疼媳婦兒呢,這時晗雪確實會說話會做人!


    不過她還是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方姨娘,想聽聽方姨娘的看法。


    方姨娘也是一臉的笑意,說道:“季夫人,我隻是時家的一個姨娘而已,平日裏也做不得主,也沒有舉辦過什麽宴席,以往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隻是一門心思伺候老夫人,教養兒女,從來不與人應酬的,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這些人情往來的事情。


    隻是這次事情特殊,晗雪十五歲的及笄禮在臘月十七,而老爺和太太有事情要先回京城,在正日子這天裏來不了,恐怕得等到年後才能到魏縣來。


    可是其他的事情都能等他們回來補過,這女子的及笄禮確是大事,萬萬不能等的,更別提等到年後去了,我在這兒可愁死了呢!幸好興邦是個好孩子,能請了你這個菩薩來幫我們晗雪,我們晗雪可真是有福氣呀!”


    李思微聞言之後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所有包袱,笑著說道:“晗雪、方姨娘,你們兩個客氣了。既然晗雪和興邦定了親,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麽求不求的,什麽幫不幫的,都不用提。


    這次晗雪的及笄禮,隻要你們能相信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晗雪辦得漂漂亮亮的!咱們不敢和京城裏那些豪門閨秀的及笄禮比,但是放眼魏縣,一定是頂尖的及笄禮!”


    時晗雪和方姨娘聽見李思微這麽說,也都放心了,互視一眼,笑得很開心。


    方姨娘性格溫柔如水,於人情往來上確實一竅不通,對於爭寵也不甚擅長,不知道該怎麽爭。否則她也不可能被嫡妻打發到魏縣這個小縣城裏麵來守著,一年才能見一次丈夫,每次也相聚不了幾天。


    若不是她真的很被時征道放在心上,若不是她的一對兒女真的很爭氣,很得時征道喜歡,恐怕她這一年一次與時征道相聚的機會都不一定能有,時征道每年都不一定願意風塵仆仆地趕回魏縣與她相聚幾天。


    因此方姨娘對於時晗雪的及笄禮真的是束手無策的,身份隻是一層表麵的原因,更深層的原因是她沒有那個能力。


    而時晗雪雖然為人冰雪聰明,也知道人情世故,在魏縣裏有些閨閣朋友,但是她屬於晚輩,天生有著劣勢,若是她自己操辦自己的及笄禮,恐怕也隻能以自己的名義邀請一些平輩的閨閣朋友們來參加一下、湊趣兒一下,完全無法下帖子給長輩們,這個及笄禮注定是不會太過於熱鬧的。


    上輩子的及笄禮就是她自己出麵下花帖請了平輩的朋友和季家這邊的親戚朋友的,就是季興邦印象中那番冷冷清清的模樣。


    這一世有了李思微這個在魏縣還算有身份的舉人娘子來出頭幫著她們二人置辦及笄禮,整個時家都在李思微的指揮下運轉了起來,將花園子收拾好,到時候要請個戲班子來唱戲熱鬧一番,還要多擺幾桌給客人歇腳......


    時老夫人是時征道的祖母,是時晗雪的曾祖母,她身體不好,整日裏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裏麵或坐、或躺,輕易不會出門,也輕易不見外客。院子裏常年熬著藥給她吃,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


    她不想孩子們過了病氣,便免了時穆寧、時晗雪這兩個小輩們的晨昏定醒,也不是很想見方姨娘這個姨娘,所以一年到頭也不會允許她們三人過來自己的院子裏請安幾次的。


    隻是每年時征道過來魏縣侍疾的時候,她才會讓人放他這個庶孫過來照顧幾天,也略微說說話,聽聽京城那邊自己兒子兒媳的情況,聽聽其他孫子孫女一年的情況。但是她精力不濟,好些時候都是躺在床上略微說幾句話就迷糊睡著了,下一次再說也不知道上一次說了些什麽。


    總之清醒的時候比較少,糊塗的時候比較多。


    這幾天裏她聽見院子外麵熱熱鬧鬧的像是要辦什麽事情,時家的大院裏麵從來都沒有那麽熱鬧過,於是時老夫人有些好奇,叫來了自己貼身伺候的劉嬤嬤問道:“外麵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熱鬧啊?”


    劉嬤嬤不敢瞞她,趕緊回答說道:“老夫人,是二小姐晗雪馬上就要及笄了,親家季家的娘子來幫著置辦她的及笄禮呢!


    這及笄禮是大事兒,她們預備幫二小姐好好辦一辦,所以外麵才會那麽大動靜。等到事情過完了就清淨了!”


    時老夫人啞然,問道:“及笄禮,晗雪竟然已經快滿十五歲了麽?這世間過得可真快啊!她來的時候才那麽小小的一點兒。”


    劉嬤嬤回答說:“嗨,誰說不是呢,小孩子們都長得快呢!”


    時老夫人笑著說道:“及笄禮是大事,你去將她還有穆寧、方姨娘都叫過來,那親家季家的娘子若是還在的話也一並請來把。”


    劉嬤嬤低頭稱是,自去將老夫人說的幾個人都請了過來。


    時晗雪和方姨娘二人聞言均是一愣,她們兩個基本上一年也難以見時老夫人一次,她們也知道時老夫人不算太喜歡她們,伺候了這麽多年也並沒有很深刻的感情,互相遠著些各不打擾便罷了。


    可是現下也不知道老夫人召喚是福是禍,尤其其中還連帶著季家娘子,若是老夫人犯了混得罪了人家就不好了。


    可是再怎麽忐忑,她們也不能不去見老夫人,隻是問了問李思微那邊願不願意見。時晗雪笑著說道:“大堂嫂,老夫人身體不好,性子也不是軟和的,她等閑不見晚輩們,若是您家中有事,這次不便的話,下次再拜見老夫人也是一樣的。”


    她這番話算是提點得很明顯了,李思微若是不願意見時老夫人,台階都給她準備好了。


    李思微也知道時晗雪的用心,她笑著拉住時晗雪的手拍了拍說道:“晗雪,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呢!老夫人這次召見我作為晚輩自當去拜見一番,老人若是糊塗了我也定不會計較的,你千萬別多心!”


    她這番話便是向時晗雪說明了她會給時晗雪這個麵子好好去拜見時老夫人,便是老夫人為難也不會將仇記在時晗雪和方姨娘的頭上。


    時晗雪聞言眼中一熱,眼淚都差點兒留了下來,她覺得李思微握住自己的手是如此的溫暖,讓她長到這麽大第一次覺得有人可以依靠。


    她將頭轉過去一邊微微揚起,強忍住淚水,待淚意減退之後便笑著請李思微和她一同去時老夫人的院子裏麵拜見老夫人。


    時晗雪等三人恭敬地給時老夫人磕頭請安,時晗雪向老夫人解釋了自家哥哥因為住在縣學念書不能前來,又向她介紹了來幫忙辦自己及笄禮的李思微,重點介紹了她是季興邦大堂兄季興傑的娘子,而季興傑是個舉人。


    時老夫人這輩子最喜歡科舉上有出息的後輩了,因此對李思微這個舉人娘子態度很好,很是和顏悅色地說了幾句話。還心情很好地讓劉嬤嬤打開了自己的箱籠,給時晗雪送了厚重的及笄禮,給時穆寧補了一些禮物,甚至給李思微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後輩重重的見麵禮。


    時晗雪甚少收到曾祖母賜給的禮物,此番收禮之後愣了愣才鄭重謝過了。李思微收了禮物之後也很開心,倒不是貪圖那些禮物,而是忽然發現時老夫人的身體並不像她之前想的那般敗壞,還是能和人交流一刻鍾以上的時間的。


    於是李思微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問道:“時老夫人見諒,這些天裏思微在時家上上下下的指揮著,想把晗雪的及笄禮辦得好看些。其他的事情都好解決,就是有一條難以決斷——那便是以誰的名義給各家的夫人小姐們下帖子。


    若是以晗雪的名義下帖子,恐怕隻能請那些平輩的小姐們,對於那些長輩們不算尊重。而若是以我的名義下,又有些顯得越俎代庖,對時家的名聲不好。所以思微鬥膽想借用一下老夫人的名號,以您老人家的名義邀請各位夫人小姐們過來赴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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