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文也沒有讓他失望,年紀不過二十五,便已經考中了舉人,今年會試也參加了,可惜榜上無名,便是連三甲同進士都沒有考中,準備備考三年再戰一屆。


    說起季興傑這次的遭遇,還真與這個張廣文有關。


    季興傑到了京城之後舉目無親,想要打聽一些與會試主考官或者是今年考題有關的事情,自然沒有什麽途徑,隻能自己跑到貢院附近的茶館、書鋪之中碰碰運氣,便在茶館認識了不少今年準備應考的舉子,張廣文便是其中一個。


    張廣文看季興傑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學問紮實,心中便起了結交之心,與季興傑相交之後更覺得他人品很好,便有了想要幫自己待字閨中最小的妹妹說親的念頭。


    他最小的這個妹妹張語棠是父母的老來女,比他小九歲,年芳十六。他覺得自家妹妹品貌、才華都有,全家都疼愛有加。今年妹妹參加了選秀,可惜沒有選上,他便一直幫妹妹關注年輕的舉子,想要給妹妹找個好人家,便與張語棠說了這季興傑的事情。


    可是張語棠心高氣傲,覺得舉人遍地都是,她若是要嫁便隻嫁進士,非要等到今年會試成績出了之後再嫁人。


    張長棟、張廣文、張廣威等人便找了好幾個他們覺得年輕有為且很有可能考中貢士的人都細細調查了一番家世,發現他們都是二十多歲,都已經成婚了,有些有孩子,有些沒有孩子。


    於是他們將這些人的家世篩選了一番,將那種家世好、有後台或者是嶽父家中有權有勢的人篩選了出去,最後定下了五個人選,隻等著會試過後放榜看這五個人誰考中誰不中,若是有兩個人考中便選成績更靠前的那一個“榜下捉婿”搶回家。


    他們知曉季興傑有妻有子,但是一點兒也不在乎,覺得季興傑本身是泥腿子,季家中一個當官的都沒有,不足為懼。李家也隻不過是商戶人家,沒有人撐腰,具體是在魏縣做生意還是京城做生意他們也不在乎,像隻螞蟻一般隨意就能碾死了。


    今日放榜之後,他們預先調查的五個人裏麵隻有季興傑考中了,名次竟然還在第十名,他們便立即按照計劃用藥迷暈了季興傑搶了人便走,直接扒光了衣服換上大紅色的喜服扔在張語棠的床上,隻等到明日早上和張語棠在一個被窩裏麵一起醒來,那麽事情就定下來了。


    張廣文很了解季興傑的性格,隻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季興傑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妹妹,因為這樣就是逼著自己的妹妹去死!到侍候季興傑心一軟,事情就成了。


    再說了,自己妹妹品貌這麽好,比起一個魏縣的村婦自然是好很多的,日後在派人去威脅那村婦一下,讓她自請下堂,這件事便完美了,日後妹妹和妹夫也能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了。


    張家這邊擺了好些桌子準備大宴賓客,可是小廝卻來和張長棟回報:“老爺,來了一群人堵在我們家門口,敲鑼打鼓地指責我們張家‘強搶貢士’,還說那個季貢士早有妻有子,張家欺人太甚。


    好些賓客都被堵在門口進不來,好些百姓都圍在門口看熱鬧呢!”


    作者有話說:


    第80章 張氏對策


    聽聞小廝的話之後, 張氏父子三人均是一愣,不知道在這京城之中竟然還有人會來為季興傑出頭,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找到了張家。


    張長棟一皺眉, 便讓人找去捉季興傑的管事, 讓他到門外看看情況再出聲來回報。


    張廣威平素便看自己念書成績更好的二弟不甚順眼, 現在遇到這遭事情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也是狠踩自己的二弟一把, 便出聲問道:“門口堵門的是誰?這個季興傑不是二弟介紹的人選,說是都調查清楚了家中沒有什麽背景麽?怎地現在我們這邊婚禮還沒有辦完就有人來堵門了?”


    張廣文知道自己哥哥那點兒小心思,隻是現在情況不明他也不想回話,便也出門去門口看了看。


    那個管事的男子遠遠觀察了一眼來堵門鬧事的人, 之後心中暗道糟糕,趕緊去跪在張長棟麵前請罪了:“回稟老爺,在門口堵門的是與季貢士相熟的人,應當也是幾個舉人。


    當時在貢院門口榜下捉婿的時候,季貢士那堂弟季興傑吼了一嗓子, 讓百姓們將我們團團圍住、脫身不得, 小人不得以報了老爺的名號,還給他們看了腰牌。這些人其中一個在貢院門口開了個酒樓喚作“狀元樓”, 那些敲鑼打鼓的人裏麵好一部分都是店裏的夥計。


    他們幾個人看起來聲勢浩大, 但是其實也就是兩個舉人帶著一群夥計罷了。小人鬥膽向老爺請示, 是否立即派人將他們驅散!”


    張長棟正要答應, 忽然張廣文回來說道:“父親,不可!”然後急急忙忙向自己的父親稟告:“父親,堵門的舉人裏麵其中一個是時家剛到京城的庶子時穆寧,他的嫡兄時穆瑾與我曾經有幾麵之緣, 聽聞這兄弟二人均是今年考中舉人的, 不是那等背後一點兒靠山沒有的人家。


    我之前並不知道季家或者李家與時家有舊, 我看今日事不可為,要不我們就放了季興傑,向他們賠罪,趕緊了解了這件事吧。”


    張廣文作為讀書人,還是很愛惜名聲的。他們這些京城子弟若是隨意欺負一番外地人,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一般不會傷及自己的羽毛。


    但是若是事情鬧大了,這件事終歸是自家做得不地道,不可能掰開了揉碎了拿來在光天化日底下講的,所以張廣文見事不可為首先想的便是撇清自己,免得因此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張廣威卻不同意,說道:“這可不行!妹妹已經十六了,她的婚事迫在眉睫,之前我們已經考察過好多人了,這個季興傑就是最適當的人選。


    況且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人已經搶來了,仇也結下了。若是能硬撐到底讓那季興傑成了妹婿,那麽一切尚有可以挽回的餘地,若是現在草草放人,那麽我們家就更是不占理、不占人,什麽好處都沒有得到了!


    況且那時穆瑾的名號我也聽過,他父親也隻不過是時家一個庶子而已,若是他堂兄時穆慷帶人來堵門我還有些顧忌,那個什麽時穆寧不過是庶子的庶子而已,怕他做甚!”


    張長棟聽了兩個兒子的話之後覺得自己更加偏向大兒子的話,正要出言讓管事帶著家中狀仆去驅散人群,忽然聽聞自己的妻子帶著女兒來了。


    張長棟對自己的嫡妻很是尊重,他這個嫡妻張柳氏也是一個厲害的人,雖然張長棟也有很多妾室通房丫鬟,可是沒有一個能生下孩子或者是讓孩子平安長大的,張家能立住的孩子就隻有張柳氏生的這兩子一女。


    張柳氏此番帶著女兒張語棠來並不是因為聽到前院的喧囂,而是因為後院時家嫡母廣思斯以及她的堂妯娌時秦氏的拜訪。


    張柳氏過來皺眉對張長棟說道:“老爺,你們之前怎麽調查的人?那季興傑竟然和時家是姻親!他有個小堂弟,定下了時家庶子時政道的庶女,去歲便已經結親了,時家庶女也是因此才免選的。


    現在季家和時家有了這一層關係,那季興傑考中了貢士第十名,他小堂弟更加不得了,竟然考了山北省的解元,兩兄弟都是說不準日後能飛黃騰達的人,咱們家之前的做法怕是欠妥當了。


    那時廣氏占著嫡母的名分、姻親的名分,將事情捅到了她堂妯娌時秦氏的麵前,如今兩個人都來對我興師問罪,讓我們家放人呢!我和女兒借口不知情躲了過來。


    那時秦氏娘家很厲害,夫家也厲害。他夫君時政枚時大人目前雖然隻不過是個正三品,但是在戶部任職,極有實權,時秦氏也是能入宮麵見皇後娘娘的誥命夫人,我們現在可怎麽辦?”


    張長棟與張廣威父子二人聞言相視一眼,均覺得這個事情現在棘手了,於是便都將滿腔的怒火往張廣文身上發。


    張長棟也質問他道:“你當初是如何查探季興傑此人的?怎會出了如此多的紕漏?現在你妹妹還有我們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之前張長棟很喜歡張廣文這個念書厲害的兒子,等閑不會輕易罵他,現在這話對於張廣文來說已經是很重了。


    張廣文很焦急地對自己的爹辯解道:“爹!當時我和季興傑相識、打探了他家的情況之後,便和你說過,他告訴我他的小堂弟和小舅子都考中了舉人,不日便會進京,之後他家人進京團聚便不再來酒樓、茶樓,我們便未再聯係了。


    我隻不過是個讀書人,沒有人手能去查探其他的事情,當日是和你說過這些事情的,也提醒你派人去查探一下這些人在山北省的考試情況和其他情況,是你說兩個小舉人而已,不必在意的!我又沒有什麽人手,如何能去查探?


    我如何能得知他小堂弟季興邦竟然考中了山北省解元,入了太學,還和時家攀了親。


    按照我的計劃那自然是萬無一失的,若是那季興傑在某人家租住,便找理由讓人將他攆了出去,再找機會假裝不知讓他借住在張家貢院附近的房子那邊,給他施恩。再將那季興傑約到寺廟裏麵去賞景,碰巧遇到妹妹被無賴子騷擾,‘英雄救美’,再見過妹妹容貌、了解妹妹的才情,讓妹妹知道對他的仰慕之情。


    這樣一來豈不是多管齊下,他哪裏還能跑得了?


    可是現在呢?季興傑在京城是住在自己嶽丈家中的,施恩給他成了妄想。約他到寺廟那邊去賞景他也從來沒有答應過,到現在連妹妹的容貌都沒有見過呢。如今又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事不可為,我們還是趕緊放棄吧!”


    張廣文將話說道這個份上,張長棟和張柳氏二人互視一眼,心中均有了些放棄的思量,現在看來這個季興傑並不是什麽良配,說不定現在放棄及時止損,還能將此事遮掩過去,為女兒另尋一門好親事的。


    可是沒有想到正在此時他們最小的女兒張語棠卻堅定地出言反對,說道:“不行,我不願意放棄這門親事!”


    眾人驚訝地看著她,張語棠卻一點兒也不怵。她是張家最小的女兒,是張柳氏的老來女,從小受盡家中人的萬般寵愛,從來都是她想要什麽就能有什麽,她的人生之中從來都沒有“放棄”這兩個字眼。


    她說道:“爹爹、娘親,我知道你們二人疼我,為我好。可是女兒隻願意嫁給權貴人家或者是日後有可能做權貴的人家!之前進宮選秀沒有選上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以前都對那些勳貴子弟一個都看不上,覺得自己能進宮,現在我即便進不了宮,也絕不會轉頭嫁給那些曾經讓我鄙夷的人。


    而丈夫日後若是要做高官,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能考中進士。你們之前不是找了五個人麽?在考試前你們不是都將他們五個人的學問形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還誇口說他們今科必能考中進士。可是能?僅有季興傑一人得中貢士而已。


    由此可見舉人想要考進士難度不亞於鯉魚躍龍門,我可沒有時間陪一個普通人熬幾十年等他考進士,自然是要嫁給季興傑這般已經考中貢士,離進士隻差臨門一腳的人了!


    你們的顧慮我都知道,現在的麻煩不過是季興傑那魏縣的發妻李氏無論如何也休棄不掉了,那又如何?我自然會去季興傑麵前求他娶我做平妻。我一個官家女子都肯與那村婦李氏平起平坐,隻做一個平妻而已,他們有什麽不答應的?


    再說了,二哥不是說那季興傑最重禮教,心有軟,我在他麵前哭訴一番,再加上我的容貌、才學、家世,諒他也不會不答應!”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驚,男子們都在思索利弊,張柳氏卻笑著說道:“語棠,好樣的!雖然平妻名聲不好聽,但是你們成婚之後隻要找理由將季興傑的前麵那個妻子李氏想法子留在魏縣侍奉季家雙親,你跟著他在外做官,到時候不論他是留在京城還是外放做官,你與那李氏都不用見麵的。


    到時候你不說他不說,別人誰能知道你隻不過是他的平妻之一?還不是隻認你這個妻子?到時候他掙來的榮華富貴還不是隻有你這個妻子跟他一起享受,挺好的!”


    張氏父子三人聞言之後均鬆了一口氣,張廣文更是放心了。現在大家都各退一步了,他自己的名聲能保住,還能有一個前途遠大的妹婿,自然讓人欣喜。


    張語棠則辭別眾人穿著大紅嫁衣,將臉上精致的妝容卸了,裝得有些梨花帶雨地往關著季興傑的房間去了。


    作者有話說:


    第81章 恢複常態


    季興傑隱隱覺得有些頭痛, 耳邊還聽見一個女子“嚶嚶”的哭泣聲,心中有些奇怪,自己的妻子李思微為人爽朗, 不是這般矯揉造作哭泣的女子。


    忽然, 他想到了自己在貢院門前聽聞會試考中第十名的喜悅, 之後便被人舉了起來, 頭腦發昏,不再記得之後的事情了。


    “榜下捉婿”!


    季興傑一驚,立馬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喜床上, 映入眼簾的全都是紅色的東西,便是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被誰換了一身新郎的服飾。


    他驚得趕緊站起來下床,想要趕緊找自己的衣物,此時發現了一個年芳二八的妙齡少女穿著新娘的服飾,正跪在床前哭泣著。


    季興傑心中駭然, 連忙退了幾步, 跌坐在床上,一臉驚恐地問道:“你是誰?這裏是哪裏?我可警告你們, 我可是新科貢士, 你們這般綁人是犯法的, 我的家人一定會來救我的!”


    張語棠聞言一愣, 沒有想到季興傑第一眼看到她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竟然露出如此害怕的表情,她難道還是什麽洪水猛獸不成?


    她趕緊唱念做打俱全地向季興傑哭訴了一番她的家世,她的無奈, 她父兄說季興傑是個好人讓她嫁了, 可是現在拜堂都已經拜了, 卻有時家夫人來告知他們說季興傑早有妻子,她希望季興傑能夠答應娶她做平妻,留她一條生路。


    她哭訴的時候非常有水平,梨花帶雨的,端是訓練良久的,哭得很好看,絕不是那種傷心欲絕般涕淚橫流,看得紮眼那種。她有自信自己的身世、容貌、才學一亮出來,隻不過是求個平妻而已,季興傑是不可能不答應的。


    可是季興傑卻皺眉不相信這個“張家小姐”的話。


    季興傑問道:“這位姑娘,事關清譽,你可不要騙我!我一直被你們弄得昏迷,如何能與你拜得了堂?再說了,我們大景朝律例之中並未有什麽‘平妻’的說法,那不過是商戶人家糊弄人的做法罷了,一人一生隻能有一個妻子。


    我季興傑已經有妻子,現在也無納妾的打算,告辭!”


    說完之後他提腳便走,一點兒都不想留在這裏與張語棠浪費時間。他心中暗自後悔,當初小堂弟為了他恐怕是偷偷起了一卦,知曉他今年在京城會與一個女子有孽緣,所以他才帶著妻子兒子一同赴京想要避禍。


    後來老丈人、丈母娘也來了,全家開心地買了宅子置了鋪麵,他也很小心地不在京城裏亂逛,生怕與某個女子有了什麽牽扯,擺脫不掉那一場“孽緣”,可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是沒有逃脫被人“榜下捉婿”的命運,真是晦氣。


    他當時不該托大,就該聽小堂弟的話留在李家聽成績的,不該跑到貢院門口去看成績的,再怎麽心急也不在乎那一會兒,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季興傑這般說走就走的風格有些嚇到了張語棠,她心中一驚,隻覺得季興傑不知道怎麽地竟然與二哥說的不一樣,與她之前想的也不一樣,趕緊撲過去想要抱住季興傑的腿不讓她走。


    季興傑怎麽都是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在有了防備的情況下如何會被張語棠這般嬌小的女子攔下,他趕緊一把將她推開之後開門往外狂奔,可是才剛出門就被好些家丁拉住了,動彈不得。


    季興傑氣極,大聲在那裏叫罵著,現在這個時候他根本就不顧及什麽貢士的身份,隻覺得這些限製他自由的人十分可惡,將他這輩子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都大聲罵了出來,讓張語棠和張家家丁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有想到讀書人也有這一麵!


    張語棠走過去輕輕拉住季興傑的袖子,哭訴著質問到:“季郎,現在我們二人婚禮也辦了,堂也擺了,天地也敬了,喜服也穿了,若是你不願意讓我做平妻,那就是逼我去死啊!你可忍心看到我這麽一個無辜的女子失了性命麽?”


    張語棠當然知道他們二人還未拜堂,可是之前季興傑昏迷不知世事,還不是她說什麽就做什麽?


    季興傑卻不上當,之前聽季興邦說了那麽多“榜下捉婿”的事情,說了那麽多大景朝的律法,他在京城茶館、酒館之中也打聽過京城這邊的風俗。


    像張氏女這般跟他沒有真正洞房的女子,再說一門親出嫁很容易,或者說嫁去外地就行了,外地人誰知道這些貓膩?再不濟這些大戶人家之中還有家廟呢,養著一些犯了錯或者傷了名聲的自家女眷,絕對可以衣食無愁的過一生。


    季興傑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他以為張氏女年紀小被人騙了,對她倒是不至於咒罵得有多狠。


    張語棠聞言臉都綠了,季興傑說的這些她難道不知道麽?她就是想要嫁得好才相中了季興傑,為的都是以後。若是隨意嫁了外地人,或者是進了家廟做姑子她日後能過得好麽?


    這個季興傑是什麽鐵石心腸?


    張語棠現在有些慌亂了,她甚至在季興傑麵前說她不求平妻,隻求做季興傑的妾氏,讓季興傑一定不要逃婚,毀了她的清譽,讓她日後難以做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季興傑此時才明白這個張氏女不是什麽被騙了,竟然連自請做妾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出來了,實在是讓她氣極,說道:“你讓我不要毀你清譽,我一直是受害者,何時做過什麽毀你清譽的事情?


    我勸你不要再毀我清譽才是!我好好的一個讀書人,家中有妻有子過得幸福,忽然就被你們家的人抓到這裏來,我才是冤枉呢!”


    這邊季興傑在那裏又叫又鬧,張語棠安撫不住他,臉色青了有黑,紅了又綠,心情也是糟糕得很。


    前院裏張長棟、張柳氏他們聽著聲音不對,也是皺起了眉頭。丫鬟小廝來報,時家夫人時秦氏和時廣氏聽到後院的吵鬧聲,忙往後院裏麵趕,現在被攔了。


    張柳氏趕緊跟著丫鬟去滅火,可是前門管事的又來通報,說京兆尹裴成樂大人帶著衙役們浩浩蕩蕩地來了張家,讓老爺出去問話呢!


    張長棟聞言腳下一軟,不敢相信季家人和李家人竟然這麽快就請到了京兆尹大人,這麽快就上門了,現在張家的賓客們都還沒有到齊,季興傑和張語棠都還沒有拜堂呢!


    哆哆嗦嗦地開門迎了裴成樂進屋之後,裴成樂坐在正廳裏對張長棟問話。張長棟當著季興傑和李思齊、李思微、季紹楠這幾個苦主有些說不清楚話來,結結巴巴的。


    張廣威此時也嚇得不知道說什麽,隻有張廣文這個讀書人還能夠找些理由回話,說道他之前與季興傑認識,知道他有才華,才想著榜下捉婿,並未打聽清楚季興傑已經成婚了,全都是誤會,現在立即就放季興傑走,還會賠償季興傑一筆銀子,希望得到季興傑和季家、李家人的諒解。


    現在已經事不可為了,張廣文已經放棄了強留季興傑的念頭,後院的吵鬧聲讓他覺得妹妹也失敗了,所以他的話風轉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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