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院時,王秘書正等在那裏,她和他點頭示意。


    一直到送關青禾去如夢令那邊,看她離去的背影,沈經年才漫不經心開口:“王淳,你昨晚多嘴,今年的獎金差點沒了。”


    王秘書:“啊?”


    他多嘴……難道是孫虹的事?


    “不過,有太太為你求情。”沈經年眉梢輕抬:“你的獎金又保住了。”


    人生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王秘書看自家先生的神情,分明是愉快的,所以,太太求情求得先生很開心?


    他琢磨著,自己以後是不是該多長幾個嘴。


    在這裏歲月靜好的時候,外界卻是熱鬧非凡。


    昨晚殷家洋房裏雖然不允許媒體們進入,但人來人往,新聞根本不需要媒體傳播。


    上流圈子裏最沒有秘密。


    一個晚上的時間,基本上人人都知道沈經年昨晚上帶著新婚妻子逛了殷家,還提前離席了。


    孫家得知這件事時,比孫虹還要著急,打電話讓孫文秀回家:“這件事你都不通知我們?你還記得自己是孫家人嗎?”


    孫文秀一接電話,劈頭蓋臉一頓罵。


    她嫁入沈家,這些年做沈家大爺的妻子,受到的都是恭維,是貴婦圈的頂尖幾位。


    雖然自己心裏清楚,大部分是因為沈家,是因為沈經年在寧城的地位,但她享受到了,就可以不去想這些。


    娘家之前也是一直捧著自己,央著自己把孫虹經常帶去老宅,帶去和沈經年相處。


    孫文秀以前做過一次,被沈經年拒絕之後就再也不敢繼續,但心底其實也想孫虹成功。


    畢竟,多一個娘家人,就多一份力量。


    但孫虹實在太過於愚蠢,人家關青禾僅僅一兩麵都能讓沈經年滿意,她這麽多年都沒用,麵都見不上幾次。


    “我通知你們做什麽?”孫文秀冷著臉:“你們又不是沈家的親戚。”


    孫家人瞠目結舌:“文秀你!”


    孫文秀說:“還有,我現在算是沈家人,我對娘家已經夠好的,別想拉我下水。”


    “沈經年結婚了,讓孫虹少去丟人現眼,到時候讓沈經年不快,出了什麽事,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們。”


    “昨晚上在殷家那邊,孫虹對沈經年的老婆態度那麽差,嘲諷半天,這事都傳遍了,你們好自為之。”


    她這麽一長串話說下來,孫家人哪裏還記得問責孫文秀,趕緊去找孫虹,讓她去向沈經年的妻子道歉。


    臨到頭,又想起,他們壓根不知道沈經年的妻子是誰。


    不僅是他們,就連和關青禾當晚打過招呼的幾個大佬都沒見到全臉。


    有人已經打聽到尹原香那裏去:“昨晚上沈三爺的太太,殷夫人見到真麵目嗎?”


    尹原香笑說:“我哪兒有這本事,沈三爺可寶貝著他太太呢,舍不得讓我多看幾眼。”


    對方很失望地離去。


    她掛斷電話,躺在房間裏的榻上,閉目養神,殷寶安的幾個子女今天又來鬧了,想把藏品都分走。


    看上這洋房的人不少,有魄力買下的人卻不多,再加上殷寶安的子女想要提價好分多點。


    沈三爺最有實力,卻好像對這裏並不動心,一時間,這洋房還真的很難出手。


    拍不出去,殷家就有的鬧,醫生說殷寶安最多堅持一個月,尹原香難免焦急,眉心蹙著。


    一道冰涼印在她眉尖。


    尹原香睜開眼,看見殷玄放大的俊臉,他正坐在榻邊,揉著她眉心,隨著她睜開眼,那手就移了位置。


    她呼吸一窒:“殷玄,別亂來。”


    殷玄的指尖停在她唇上,說:“不用想沈三爺了,這棟洋房我可以買下來。你不用擔心他們。”


    尹原香要坐起來,卻被他按住。


    “你也不用搬家,以後繼續住這裏。”他聲調緩慢,徐徐開口,俯身靠近,貼在她耳側:“當然,我也會住進來。”


    他咬了下她柔軟的耳垂。


    “以後,這裏就是我的。”


    尹原香推他,殷玄卻低笑:“別動,說不定我會改主意。”


    她閉了閉眼,聽見自己問:“你真買?”


    尹原香一時間都分不清他的“這裏”指的是洋房,還是被他要挾住的耳朵。


    殷玄卻吊起她的胃口,改了話題。


    “樓下的琺琅勺,我今天會讓人送去沈家。”


    “沈三爺會明白我的意思。”


    說是送去沈家,其實是送到如夢令去。


    別人不知道,但殷玄知道沈經年常去那裏聽評彈,又知那裏的老板娘是個天仙,稍微一查就知道。


    東西送到時,正是下午。


    關青禾剛和小蘇他們吃過飯,因為周謙今天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沒來,見到有人在院子裏。


    小張說:“送老板娘東西的。”


    有了上次的事,所以他這回都好奇地等在這裏,看能看見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比如上次那個花瓶。


    關青禾也以為是沈經年讓人送過來的:“放這就行了。”


    對方很快離開。


    關青禾沒給小蘇他們觀看的機會,回了屋子裏打開禮盒,看見裏麵的東西,吃了一驚。


    她發給沈經年:【你買的?】


    沈經年若有所思:【殷玄送的。】


    關青禾:【他送這個做什麽。】


    沈經年:【怕是我們停在那兒,被注意到了。】


    關青禾取出琺琅勺,這勺子真是中看不中用,又不能盛湯,也不可能拿來吃飯。


    【真不是你買的嗎,他無緣無故送的麽?】


    沈經年見她這麽問,忍不住莞爾:【關老師都說不要了,我哪裏敢買回來。】


    關青禾:【……】


    沈經年屈指敲擊:【當然有理由,不想我們說他的八卦,應該是非常正經的理由。】


    關青禾啊道:【他知道了?】


    沈經年說:【不用在意,不是我們故意聽的,我在去茶館的路上,幾分鍾後到。】


    他轉移她的注意力:【關老師可以留著這勺子,沒事拌糖水玩。】


    拌糖水……虧沈經年想得出來這種用法。


    還好不是其他用途,關青禾又冒出這麽個想法,紅著臉搖頭,自己都被沈經年帶壞了。


    雖然她想不到勺子能用在哪裏。


    正在這時,門外幾道聲音響起。


    “你是不是覺得過來我們不敢打你啊?”小蘇的嗓門大著:“你家在隔壁。”


    關青禾推門,看見張普。


    她擰眉,有段時間沒看見他,還以為自己的拒絕已經奏效了,告訴付秋雲也沒用。


    張普看過來,“老板娘,我找你是有事的。”


    他刻意強調:“關於昨晚殷家的事。”


    關青禾有點驚訝,以為他指的是殷玄他們的事,不知道他怎麽找到她來說,而且,她昨晚也沒看見他。


    “小蘇,你先出去等等。”


    小蘇瞪著張普,放狠話:“我和小張就在門口,你敢亂來,一棍子打死你。”


    等他們離開,關青禾看向張普,疑惑地問:“我昨天晚上沒有在殷家見過你,你有什麽事嗎?”


    張普盯著她清冷的麵容,仿佛突然肯定了答案:“昨晚殷家傳出來的那個人果然是你。”


    關青禾:?


    她瞧著他這臉上好像過度興奮……有點不妙的模樣,和之前大相徑庭,這是幾晚沒睡?


    張普問:“你和沈三爺結婚了?”


    關青禾警惕:“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張普卻緊逼不放:“我猜,你是不是在來如夢令的第一天,就已經想著搭上沈三爺了?”


    關青禾一頭霧水,難得罵人。


    “等等,你是有病嗎?”她無語:“我記得你是付秋雲的男朋友,管我和誰結婚,第幾天結婚。”


    就連罵人起來,嗓音都動聽至極,冷著容顏更讓張普對某人心生嫉妒心生,他看了一夜的新聞。


    付秋雲都能被自己勾勾手就得到,關青禾這麽直接的拒絕,還用了那樣的理由。


    原來是人選特殊。


    難怪之前拒絕沈安都那麽幹脆,可不就是有了更好的選擇。


    “我猜得不對嗎,之前的沈安被你拒絕,當然是比不上他叔叔了。沈三爺有權有地位,還能帶你去殷家那樣的場合。或者,你也更喜歡他的臉?”


    他一口氣說完,正要聽關青禾怎麽狡辯。


    身後響起一道清冽聲。


    “說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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