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還沒有暖氣,又不是後世的火車。火車速度慢,人還不少。


    徐琴想到她前世坐火車的時候,火車上有人抽煙,然後,她身上都是煙味,特別是衣服。火車上禁止吸煙,可早年的時候還是有人抽。


    這一次要坐差不多四天的火車,徐琴想多忍忍就好,一年到頭去公婆那邊的次數也少。


    陸建澤早就已經有準備,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小毯子,把小毯子蓋在徐琴的腿上。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天氣就暖和許多。”陸建澤道。


    “北方也冷。”徐琴道,她前世去的時候是有暖氣有空調,而現在,都還沒有普遍集中供暖,頂多就是一些公眾地方有。


    “到了就知道了。”路嘉澤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握著妻子的手。


    “嗯。”徐琴點點頭,沒有暖氣,那是待在屋子裏暖和呢,還是在屋子外曬太陽比較好?


    徐琴前世還不需要考慮到這些問題,她想想都覺得挺好笑的。


    火車晚點了,徐琴和陸建澤隻能等。工作人員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就是說晚點,原先說晚點半個小時,後麵又變成一個小時。


    “再等等。”陸建澤給徐琴搓搓手。


    “等等吧。”徐琴道。


    帽子戴著、圍巾戴著,徐琴感覺自己都要包裹成一個大胖球了。


    開始檢票的時候,徐琴起身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絆倒,好在陸建澤扶住了她。


    “慢點,才開始。”陸建澤道。


    兩個人拿著行李上了火車,到了座位,陸建澤就把行李放好。兩個人一起坐下,這一路還長著呢。


    “可以先睡一會兒。”陸建澤道,“還是先吃點東西?”


    “不吃了。”徐琴道,她感覺自己穿這麽多,靠在那邊,再閉上眼睛一會兒,也許就能睡著。


    隻是火車上的人太多了,徐琴也知道自己不大可能睡熟。


    一個車站就停靠幾分鍾,因為他們所在的車站比較大,所以就停了將近十分鍾,火車又啟動了。


    海島上,劉藍娣又去打電話給徐琴,就說是讓徐琴來到島上過年。她知道徐琴不可能過來,就是故意惡心人家一下,她說了,那就不是他們當大哥大嫂的不對。


    劉藍娣知道徐琴不接電話,她後麵又再打一次電話。因為徐琴要是不回電話,郵局的人也不可能打電話給劉藍娣,所以她現在打電話給徐琴,都是過了二三十分鍾再打一次電話。


    “她回去過年了。”郵局的人哪裏知道那麽多,就是有人這麽說,他們記下。


    “好。”劉藍娣掛斷電話。


    徐琴結婚了,回去過年,那就是去公公婆婆那邊過年。


    劉藍娣回到家裏,她就跟她丈夫說。


    “小妹去她公婆那邊過年了。”劉藍娣道,“她要走,也不說一聲。她的公婆好像是在首都的,不還是得去我們老家那邊轉車麽。她說一聲會死嗎?真真是,要是她說一聲,還能讓她捎帶一點東西給大妹。”


    “她去哪裏過年都好。”徐立仁道。


    “你嘴巴上這麽說,不還是想著家裏的兄弟姐妹能一起過年啊。”劉藍娣都清楚,徐立仁就喜歡擺大哥的款。


    之前還好,但是他們這些人各自成家之後,徐立凡很少打電話給他們,徐琴更是不理會他們。


    劉藍娣還記得徐琴跟她說,說他們早已經撕破臉的事情。什麽撕破臉不撕破臉,別人不知道,還有就是兄弟姐妹之間的仇怨哪裏可能持續一輩子的。


    她要做的就是讓別人知道她對徐琴好,是徐琴對她不夠好。


    劉藍娣就是這樣,把表麵做好,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


    “要不是為了你,我又怎麽可能打電話給她。”劉藍娣道,“等了那麽久,就得來一個她去別的地方過年了。她也不知道到島上看看你這個大哥,她也是自私慣了的。”


    劉藍娣一逮到機會就在徐立仁的麵前說徐琴的不是,她說徐麗君的時候基本都是說好話,說徐琴的時候基本都是壞話。


    前世,徐琴過得比徐麗君好多了,劉藍娣嫉妒徐琴。


    “媽。”就在這個時候,徐霖嚷嚷,“不是說桌上放著餅幹,餅幹呢?”


    “我看看。”劉藍娣連忙去看,那是她給兒子準備的。


    “是不是姐姐偷吃了?”徐霖問。


    徐霖和徐詩雅不大對付,兩個人總是鬧騰。


    徐詩雅聽到弟弟的話,她探出頭,“就是吃兩塊餅幹,怎麽了?”


    他們在老家的時候,就沒有少吃餅幹的。


    來到島上之後,劉藍娣總喜歡把東西都留給徐霖吃,徐詩雅吃到的東西就少。


    這一次,徐詩雅看到放在桌上的餅幹,她就吃了兩塊。


    “你是當姐姐的,怎麽能跟弟弟搶吃的呢?”劉藍娣不高興,她跑到徐詩雅的麵前伸手就打了女兒兩下。


    徐詩雅氣急了,卻也沒有辦法,她就是回到房間,狠狠地甩上房門。


    “我打你姐姐了,是她的不對。”劉藍娣道,“媽媽再給你拿。”


    劉藍娣認為女兒太過不聽話,她以後還是得靠著兒子養老。


    火車上,徐琴靠在陸建澤的肩膀上眯著眼睡了一會兒,還沒有睡多久就被吵醒了。


    “你們是要去哪裏?”坐在徐琴對麵的年輕人問,“是回家過年嗎?要轉車嗎?要坐多久啊。”


    有的人總能跟陌生人聊起來,陸建澤就回答幾句。


    坐長途火車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徐琴累,她不覺得陸建澤就好受。


    好不容易換了一次車,就等著到首都。


    那一天,火車還在運行,有列車員就拿著大喇叭道。


    “有醫生嗎?”


    “有醫生嗎?”


    “有醫生嗎?有護士嗎?”


    ……


    車上有孕婦要生了,列車員就隻能找醫生找護士。


    徐琴本來想就要到首都了,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出事。


    “我是醫生。”徐琴舉手。


    那一名孕婦大著肚子要回老家過年,她還以為孩子沒有這麽快生,誰知道才上火車沒有多久就發動了。


    生孩子哪裏有那麽快的,有的生的慢,還要一天的。


    “到站了嗎?”孕婦還時不時問一句,“到站了,我要下車。”


    孕婦就擔心她生孩子生過了頭,擔心她和她老公、孩子不能按時下車。他們坐過站,再要坐回來,還得花錢。


    “……”徐琴當醫生的時候遇見各種各樣的人,有的人為了上班拖延手術的時間,還有的孕婦為了能穩住職場地位工作到羊水破了,她們一生完孩子沒兩天就又去工作。


    “還沒到站。”孕婦的老公連忙道,“我們才上車,還要一天時間呢。”


    “好。”孕婦道,“那我得快點生下孩子。”


    “也別太急。”徐琴道,她擔心孕婦亂用力,孩子沒生下來還出現其他的問題,“時間夠的,不用心急。”


    徐琴不知道該說這個時候的火車速度太慢,還是說孕婦生孩子還算快的。那一名孕婦最終還是在火車要到他們去的目的地之前生下了孩子,一生完孩子沒一會兒,那一名孕婦又說讓丈夫別忘了拿東西。


    徐琴見他們風風火火的,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那邊。哪怕徐琴戴了手套,但是她身上還是沾染了一些鮮血。


    “都解決了?”陸建澤得看著他們的行李,他就沒有在那邊待太久。


    “沒事了。”徐琴道,“就是這一身衣服……”


    徐琴穿的衣服不是暗色係的顏色,也不是大紅色,反而是比較容易看出沾染了別的顏色的灰白色。


    “有人到火車站接我們嗎?”徐琴想著自己這一身衣服變成這樣,會不會給那些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哥他們回來。”陸建澤知道徐琴在擔心什麽,“沒什麽,等到家裏,再換一身衣服。 ”


    “等一會兒,還是把外麵這一件衣服換了。”徐琴道,“免得讓人誤會。”


    別人不知道她是幫助別人衣服才沾上鮮血,可能別人還以為她是來了大姨媽,她一不小心把血弄到了衣服上。


    就算是在後世都有人拿女子來月經說事,徐琴認為她還是注意一點。


    “行。”陸建澤沒有意見,他琢磨著得給妻子再買兩件衣服。


    快到站的時候,徐琴就把外套先換了,外套比較長,還能遮住褲子上的髒東西。徐琴剛剛有半跪在地上,褲子都髒了。


    他們下火車後就見到了陸建澤的大哥陸建明,陸建明早就來了,在這邊等了快半個小時。


    陸建明幫著提行李,道,“爸媽早就等著你們了。”


    “車晚點了。”陸建澤道,“等很久了嗎?”


    “就知道會晚點,就沒有太早過來。”陸建明早就習慣了,火車經常晚點,就是到終點站的還好,不會晚點太多。


    就是陸母讓陸建明快點過來,省得小兒媳婦他們早到了,沒有見到人,還讓人誤會他們不去接人。


    “這是大哥。”陸建澤跟徐琴道。


    “大哥。”徐琴道。


    “好。”陸建明道,“先上車。”


    陸建明帶著陸建澤他們出火車站,讓他們上車,他親自開車。


    到了車上,陸建澤伸手要拿過徐琴手上的外套。


    “我自己拿。”徐琴道。


    “沒事。”陸建澤道,“這邊太冷了,等一會兒,我幫你把衣服洗了。”


    “……”陸建明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聽到弟弟說幫女人洗衣服的話,他還記得弟弟小的時候特別頑皮,弟弟還說什麽不要媳婦,還說要是他有媳婦他一定得讓媳婦做這做那。


    現在好了,是弟弟說要給他媳婦做這做那。


    陸建明倒也沒有說陸建澤不應該那樣,他就是感慨弟弟長大了。


    徐琴聽見陸建澤那麽說話,她都不大好意思,還讓大伯子聽到,“我自己洗。”


    “別凍著你。”陸建澤道,“之前,又不是沒有洗過。”


    完蛋,徐琴想自己在陸建澤的大哥麵前是沒什麽臉麵了,大哥知道了,其他人還可能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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