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原本不打算和他一般計較,沒想到這人竟還不依不饒,轉頭與朝陽搭話:“哎,我聽說你們合歡宗有秘法,能讓人在雙修時欲仙^欲死,馬上就要比試大會了,不如咱們趁著這兩日,先雙修一下?”


    小果兒沒忍住,罵道:“你說什麽呢?”


    男人被罵了也惱怒,反而色眯眯看著朝陽說:“依我說,也不必假惺惺裝吧?你們合歡宗不就是這樣的麽?你的男人恐怕數不過來吧,多也不多我這一個,是吧?”


    朝陽臉色沉下來,小果兒替她先罵了:“你放你媽的屁呢,我們朝朝也是你配得上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先前的話聲音還小,沒引來別人注意,這一句小果兒罵得擲地有聲,聲音響徹整個議事廳。整個議事廳的人都朝他們這角落看來,那男人臉上掛不住,呸了聲:“□□還要立牌坊?真稀奇。”


    他這話一出,議事廳裏有些人發笑,顯然是在嘲笑朝陽她們。小果兒有些委屈,瞪了眼他們,還欲說話,被外頭的通傳聲打斷:“鬆陽宗鶴微仙尊到。”


    眾人聽見鶴微仙尊名頭,皆都安靜下來,議事廳內霎時寂靜不已。


    秦絕?朝陽皺眉,他怎麽會來?


    一股強大的氣場仿佛帶風,跨進門來,連帶著整個議事廳的氣溫都低了幾度似的。


    秦絕停在門口,不知是不是錯覺,餘光像掃了眼朝陽的方向。朝陽眼皮突突跳,他為什麽會看自己?難不成是聽見了方才的話,又想起前幾日她隨意的輕薄之語?因而對她不滿?


    好在他隻站了會兒,便入了座。沒一會兒,天元派掌門也來了。


    天元派掌門笑道:“今日邀大家前來呢,一是要說下這次比試大會的規則,距離比試大會開始還有兩日,大家如果對規則有任何異議,可以提出來。二來呢,是待會兒會讓大家去瞧瞧此次大會的場地,另外也讓大家抽簽決定一下比試的順序。”


    因為討論的是正事,接下來的時間裏,沒有人再打岔。規則很全麵,沒人有異議,而後便是抽簽環節。比試大會的規則是第一輪大家隨意對決,以門派為單位,兩個門派各自派出弟子,贏的多的門派便能晉級下一輪。因此第一輪什麽情況都有可能,譬如說,一個極小的門派抽簽抽中與鬆陽宗對決,那必輸無疑,隻能自認倒黴。


    好在朝陽抽中的,是與另一個很小的門派比試。


    而方才出言不遜那男人陰沉著臉,正是抽中了與鬆陽宗對決的倒黴鬼。


    小果兒掩嘴笑:“恭喜你哦,比試大會一天就可以回家啦。”


    男人臉色不好看,看了看大家,厚著臉皮說:“鬆陽宗實力強勁,與我乘月閣比,未免太欺負人。”


    天元派掌門笑說:“非也,李掌門,話可不能這麽說。我們比試大會一向公平公正,這是李掌門自己抽到的。更何況,比試大會最重要的是切磋交流,而非輸贏。與鬆陽宗切磋,定然能讓乘月閣弟子受益匪淺。”


    男人還想說什麽,隻是被大家看著,隻好悻悻收了聲。


    小果兒笑得不行,但心底那口惡氣還沒出,便故意惡心他說:“我們合歡宗也挑人,瞧不上癩皮狗,略略略。”


    男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眾人沒有理會他的離開,抽完簽後,便去瞧了比試的場地,而後各自回住處。臨走時,秦絕卻忽然叫住她:“朝陽宗主留步。”


    朝陽心猛地一跳,他要說什麽,不會認出她了吧?她媚眼如絲回頭,故意道:“怎麽?鶴微仙尊也想與我雙修?”


    他最討厭這種輕浮的態度,朝陽等著他露出厭惡的神色。可那張清冷臉上並沒有出現厭惡,秦絕看著她,說:“倘若我說是呢。


    第36章 嘲諷


    “仙尊先拿個號碼牌,排在他們後頭吧。”


    原本的那些人已經走得差不多, 隻剩下朝陽小果兒與秦絕三人在殿前空地上站著。小果兒完全愣住了,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話,小果兒瞪大眼睛, 拉了拉朝陽袖子,眨著眼, 驚魂未定。


    但她不敢說話, 隻敢看一眼秦絕,又迅速轉過視線。


    朝陽也被秦絕的這句話整懵了, 她眉頭擰著,不可置信地看著秦絕,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這一瞬間,她腦子裏冒出很多念頭。她認識的秦絕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除非他瘋了, 或者是, 被人奪舍了。


    可無論如何,朝陽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聯係, 她冷著臉,拉著小果兒轉身就走。小果兒一步三回頭,看見秦絕沒有追上來,才跟朝陽小聲說:“他……他……他怎麽竟也是這種人?!”


    世人對合歡宗有偏見,小果兒一向知道,可是鶴微仙尊怎麽也能有如此偏見呢?“算了, 我不喜歡他了。”小果兒悶悶說。


    朝陽冷哼了聲:“他本來也沒你想象的那麽好,除了修為高,劍術厲害, 人長得好看些……”


    小果兒眨了眨眼。


    朝陽繼續說:“其實性格差得要死, 不近人情, 冷漠,並且……”她深吸了口氣,驟然收聲。她不應該為他如此情緒波動。不,她隻是因為感覺到被侮辱,秦絕和那個乘月閣的掌門一樣,在侮辱她,所以她憤怒。


    她剛才就應該羞辱回去,譬如說,問問他,他哪點覺得自己一定就能看得上他?


    可惜現在已經走遠了,倘若再回去找他吵一架,也不值當。


    小果兒看著她表情幾經變換,弱弱開口:“朝朝,怎麽感覺你跟鶴微仙尊很熟悉似的?”


    朝陽麵無表情:“聽說的。修仙界中關於他的傳聞這麽多,到處都能聽見。”


    小果兒哦了聲,義憤填膺道:“哼!這鶴微仙尊原來也是小人行徑!且是好色之徒!眾人都說他清冷自持,不近女色,結果他的真麵目竟是如此!!!”


    朝陽與小果兒回了住處,朝陽讓小果兒自己去休息,而後預備回自己房間,她有些心緒不寧,耳邊回響起秦絕那一句話。正打算關門,忽地瞥見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


    光憑一道衣角,朝陽都能認出他是誰。盡管她不想如此。


    朝陽關門的手一頓,抬起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方才沒發揮好的話,現在可以有機會發揮了。


    來人果然是秦絕。


    他們這些住處沒設置什麽特殊的屏障,或許有些門派會給自己的住處弄個屏障,但朝陽顯然沒想到這一點,因此以秦絕的修為,可以悄無聲息進出,來去自如,不被任何人發覺。


    九百年過去了,秦絕似乎沒什麽變化,隻是變得更強了。不,也不是,他有變化,從前的秦絕怎麽可能會跟她說那種話?


    朝陽鬆開關門的手,斜倚著門框,看向秦絕,輕啟唇蔑笑道:“聽聞鶴微仙尊一向清冷自持,不近女色,怎麽我瞧著這傳言不大真實呢。難不成,是鶴微仙尊禁欲太久,也想試試情^欲是什麽滋味?”


    秦絕看著她,似乎有些走神。


    她在嘲諷他,而他卻在走神,連嘲諷的話都沒聽,這本身已經是另一種嘲諷與蔑視。


    這讓朝陽更惱怒。她臉冷下來,繼續說:“鶴微仙尊是不是這裏出了什麽問題?”她指了指腦袋,明示他腦子有問題。


    秦絕終於回神,聽見她的話,沉了沉眸。他不是腦子出了問題,是心,心出了問題。


    他的心,早已經不屬於他。所以不受控製,無法自拔。


    即便她改頭換麵,身體與長相都全不相同,甚至氣息也變了。可秦絕仍然能一眼認出她,她是明月。


    從那天在街上驚鴻一瞥,他就認出來了。沒有緣由,沒有根據,隻是一種篤定的直覺。


    她似乎已經不記得他,但不記得也好。忘掉那些不高興的事,從頭開始。


    不過,秦絕沒想到,她再出現,會是合歡宗女修,並且還是合歡宗的宗主。他不知道這當中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她當年是魂飛魄散,倘若重新投胎,不可能再投生在修仙界。因此這些年,他始終在人間找她蹤跡,總是一無所獲,沒想到……


    他又想起今日在議事廳中那位掌門對她的羞辱,當時他就應該為她出頭的。秦絕有些後悔,他眸光流轉在朝陽身上,甚至想在此刻去將那位李掌門打一頓,替她出氣。


    那人說,她有許多男人。合歡宗女修,或許的確如此。秦絕垂眸,卻覺得有些難受。


    “宗主當真有過……”他艱澀開口。


    朝陽沒想到他半天就憋出這麽一句話,她沒好氣笑著說:“是啊,本宗主有過許多男人。並且他們中,有人會哄人,有人長得好看,有人修為高,有人善解人意……不知鶴微仙尊認為,自己哪點比得上他們?不僅如此,本宗主在宗中還養著十數個男寵,他們除了修為低些,個個都比鶴微仙尊招人喜歡。仙尊想與我雙修,先拿個號碼牌,排在他們後頭吧,等哪日,本宗主與他們都玩膩了,說不定會想起仙尊您的好來,願意給您一個機會。本宗主此刻有些乏了,仙尊慢走,便不送了。”


    秦絕聽罷她的話,心如墜冰窟。他自幼受的正二八經的教導,自然也認為雙修是隻能與道侶才可以進行的。


    他愣愣看著朝陽,隨後在心裏說服自己,她如今是合歡宗弟子,靠與人雙修來進行修煉,這也無可厚非,無可指責。是他找到她太晚,倘若他能早些發現她,怎會如此?


    沒關係,左右那已經是從前的事,重要的不是從前,而是以後。他既然已經找到她,絕不可能再放開她的手。秦絕如此想著,喉結滾了滾,伸手抓住朝陽的手腕。


    手腕處陡然傳來溫度,朝陽心猛地一顫。秦絕竟然如此糾纏一個合歡宗女修?她不知道自己是自己當年瞎了眼,還是秦絕這九百年果真變了太多?


    她扭頭,盯著二人相碰的手腕處:“怎麽?鶴微仙尊是不服氣?想要證明一番?”


    朝陽挑眉,用眼神示意房間裏的方向,道:“倘若鶴微仙尊願意自薦枕席,本宗主也不是不可以勉強答應。”


    這話說得刺耳,堂堂鶴微仙尊,一向清冷性子,怎麽可能做出自薦枕席這種事?


    秦絕果真臉色變了變,有些艱難地開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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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打臉


    我們鶴微仙尊不可能是這種人!


    他出口這一個音節, 叫朝陽聽得心驚。


    月?月兒?亦或者,是同音字?yue,yue什麽呢?越界?


    還未及細想, 忽地門外傳來不小的動靜,好幾道腳步聲, 緊跟著好幾道女聲, 聽來像趾高氣揚的質問:“小果兒呢?快出來。”


    朝陽皺眉,她聽見了小果兒的名字, 怕她出什麽事。小果兒連金丹都結不出,修為自然也不高, 她也不是會惹事的性格,這些人找她做什麽?


    她雖才來這身體兩個月, 可這兩個月裏, 小果兒一直待她很好, 有一回她身體不舒服,小果兒徹夜不眠在床邊照顧她, 然後把自己累倒了。朝陽一向記得人家的好,不可能放任小果兒被人欺負。


    她拂開秦絕的手,冷聲說:“抱歉,本宗主有些正事處理,倘若仙尊很急的話,可以先自己進去, 脫光了躺下等我。隻是不知這事要處理多久。”她有些嘲弄地笑,轉身邁步往前院去。


    秦絕看著她的背影,為她刺耳的話愣在原地, 再回神時, 她背影已然消失。


    朝陽跨過院門出來, 遠遠在門口看見了一幫年紀很小的女修,看裝束還是鬆陽宗的人,估摸著是鬆陽宗新收的弟子。


    小果兒聽見她們的聲音,也已經出來,皺眉打量她們:“你們是誰呀?找我做什麽?”


    她們語氣聽著來者不善,小果兒也警惕著,順便在腦子裏回憶了一番,但這幾張臉都很陌生,她沒印象,應該不認識。既然不認識,應當也談不上得罪才是。


    那群女修見小果兒出來,眼神不屑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而後輕嗤笑一聲,評價說:“你就是小果兒啊?也不怎麽樣嘛。”


    為首的那個女修抱著胳膊,繞著小果兒轉了一圈,繼續說道:“修為如此低,竟連結丹境都未曾達到。這臉嘛,長得還算清秀,可也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就這?也配肖想殷師兄。”


    小果兒聽見她們對自己評頭論足地貶低,已經很不高興,眉頭擰成一團,直到聽見最後那句,才有些明白什麽。


    小果兒看著為首的那個女修:“殷南?”


    那女修聽見殷南的名字,當即變了臉色,斥道:“大膽!殷師兄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小果兒瞪眼:“為什麽不能叫?他跟我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自己叫殷南啊,他都讓我叫殷南,我憑什麽不能叫他殷南?你是她的誰啊?聽你叫他師兄,那便是他師妹咯,師妹而已,又不是他阿娘,還不許我叫他的名字。”


    小果兒一番回懟,懟得那女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非常難看。女修身後的幾人也都臉色難看,喚道:“秋晴師姐,你瞧她這樣子,分明是不知廉恥嘛。”


    “不愧是合歡宗的人。”


    “就是,就是。”


    趙秋晴咬了咬牙,冷哼一聲,罵道:“呸!你們合歡宗的人真是下賤,不論大的小的,都上趕著貼人家,修仙界誰看得上你們合歡宗?你也就這張嘴伶牙俐齒了,你以為殷師兄真能瞧上你?他隻是被你蒙騙了,不知道你是合歡宗的人罷了。倘若他知道你是合歡宗的人,他定然會離你三尺遠。”


    小果兒歪頭笑說:“可是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一定就會介意呢?有本事你把他叫過來,如果他真這麽說,我立刻跟他絕交!”小果兒也有些生氣,她確實知道那些人對他們合歡宗的偏見,所以認識殷南的時候她確實隱瞞了這一點,沒說自己是合歡宗的弟子。但現在畢竟是人家上門挑釁,她怎麽也不能先輸了氣勢,丟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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