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瀲秋抬起頭,十分罕見的將自己所有的欲望全都袒露在了臉上,隻見他一邊輕輕揉弄著林琅的嘴唇,一邊聲音低啞的問了一句。


    卻又好像在問出問題的那一刻,就根本沒想過要從林琅這裏獲得回答一樣。


    自顧自的說完以後,壓根都不給林琅絲毫的作答時間,就又立刻附身吻了下去。


    他已經等了太久,現在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原本一直以來,沈瀲秋都執著於想要在林琅那兒,聽到人親口說喜歡自己,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卻又突然覺得還是算了吧。


    他骨子裏畢竟還是個商人,比起那些口頭上的東西,他還是更傾向於在人身上討點實際的。


    ——


    “沈總,這份文件還請您先過目。”


    沈瀲秋剛一上車,坐在前麵的助理就最先發現了他今天的不同。


    那心情好的,幾乎讓人光是憑借著他的表情,都能猜得出這一下午到底都發生了什麽了。


    “嗯,通知n緊急組織一個線上會議,一個小時以後利用候機的時間,把明天的會挪到今天來開。”


    “時間緊急,這一次去美國我也並不準備待太久。”


    沈瀲秋坐在車內的後排,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文件,一邊吩咐著底下人接下來的安排。


    雖然剛才沈瀲秋的確有故意使壞,想讓自己和林琅之間的關係,借此快一點更進一步。


    但美國總部那邊出了問題,需要緊急出差這一件事,也的確是真的。


    隻不過在要去的時間上,有所誇大。


    這件事若是換了別人去處理,沒有個一個月半個月的確是回不來的。


    可沈瀲秋並不是一般人,所以在去之前他就已經打算好了,隻在這一件事情上花費一周左右的時間。


    但通過剛剛那一個吻,又讓他覺得,為了早點回來見到林琅,連續幾天不眠不休好像也不是不能夠。


    “那麽您期望在幾天內,處理完全部事情呢?”


    助理轉過頭來,一邊協調著任務上的安排,一邊跟沈瀲秋確定著時間上的規劃。


    “三天。”


    第65章


    兩人確定完關係以後, 沒幾個月的時間,林琅就到了原本考上的大學如期複學。


    學校就坐落於j市本市的郊區,林琅當初在報考的時候, 就有考慮過地域這一點,所以現下不論是上課還是訓練都十分方便。


    他所報考的專業課程也並不算多, 上了大學以後上課再加上訓練, 甚至可以說是比高中的時候還要更加輕鬆。


    因為有國家隊的這層身份在, 到了賽季期的時候不論是什麽課程, 也都挺好請假的。


    ——


    “唉, 你看見了嗎?網上有人說林琅這賽季結束以後就要準備退役了。”


    “這種消息也能信?自打平昌奧運會以來的這些年, 每次一有比賽, 就有人猜測林琅狀態下滑, 即將退役, 來來回回說了這麽多回,哪回不是被打臉。”


    “就是,這些話他們沒說膩,我都已經要聽膩了。”


    林琅如今大四,還有半年的時間就要畢業, 因為花滑選手這一層身份的原因, 自打林琅入學後的這四年,他在學校裏都是猶如傳說一般的風雲人物。


    上下課的路上常有粉絲圍觀護送,每一次比賽也常常有同一個學校的學生, 為了看林琅一麵而專門買票去現場看比賽。


    甚至在學校裏還有人專門為他成立了一個應援團。


    “這一次冬奧正好就開在咱們家門口, 我已經提前買好了票,這一次一定要親眼看到冰場上的學長。”


    這幾年來, 每一次比賽, 都會有人猜測林琅的狀態下滑, 即將退役,這一次京張冬奧自然也不會存在例外。


    網絡上關於林琅的各種分析層出不窮。


    訓練狀態不行,時間規劃不對,年齡,傷病……那些黑粉和營銷號們恨不得趴在林琅的身上,拿著放大鏡去找能說的點,然後再為他們早就已經設定好了的結論,據理力爭的進行一番長篇大論的論證。


    即便是每一次到最後都會以被林琅各種打臉為結局,可到了下一次這些人卻依舊樂此不疲。


    “真無聊,就這麽一點破事,鬧騰了一個賽季了,之前出國去別的地比賽總是這麽吵吵了,倒也還算是習慣了。”


    “這一次好不容易在家門口打一次比賽,居然還能有這麽多人唱衰,真是讓人倒胃口。”


    鬱桐坐在訓練基地裏,一邊刷著手機,一邊跟身旁的教練頗為不滿的抱怨。


    林琅最近的壓力已經很大了。


    畢竟他所麵對的那可是4a啊。


    阿克塞爾四周跳,一個隻在理論上有可能存在的動作。


    雖然叫得是四周跳,可實際上需要完成的旋轉周數卻是四周半。也就是說它需要運動員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做到1620度的旋轉。


    想達到這個速度基本就相當於,要做到與一輛以五十公裏每小時的速度行駛的汽車軲轆差不多的轉速。


    起跳的高度,落冰點的距離,助滑的速度……這一切一切的因素,與3a相比,那都屬於壓根就不在同一個level。


    光是每天看著林琅訓練,鬱桐都覺得足夠的心驚膽戰。畢竟不說別的光說落冰時受到的衝擊力這一項,幾乎就可以說是自身重量的5-8倍。


    即便是花滑運動員平時再注重身材管理,以一個成年男性最最基本的體重來算,那都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可怕的數據了。


    萬一哪一天一個搞不好,摔到不該摔的地方,那都是分分鍾就可以要人命的。


    就是這麽一個冒險的動作,林琅在這之前的訓練中,也隻成功的跳出來過兩次,可卻又不顧總教練的阻攔毅然決然的把他加進了這一次冬奧會的節目裏。


    這四年的時間裏,各個國家的新人輩出,從前一起在賽場上拚殺過的那些人也有幾個可以說是進步的神速。


    林琅又在開發4a上花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以至於光從獎牌的數量上來看,林琅這幾年成績上的波動可比前幾年要大多了。


    隨著選手整體實力的提升,賽場上早就已經不是一個人就能包攬所有冠軍的年代了,各國選手之間比分咬的全都很近,選手當天的狀態以及臨場的發揮甚至是運氣都變得至關重要。


    可不管賽場上的形式再怎麽變,網絡上的那些噴子他總不會變。


    這幾年來,隻要看見一個銀牌,必然會有一堆人立刻在網絡上開噴,各種剖析論證,什麽林琅成績下滑,林琅實力下降,屬於林琅的時代終究還是過去了。


    更別說這一個賽季,林琅世錦賽摘銀,在之前的大獎賽甚至還隻有銅牌。


    就因為這個網絡上唱衰聲一片,那些噴子們一個個都跟炸了鍋一樣。


    不過隻好在林琅從來就並不怎麽理會這些,他隻是有點擔心現在的這個時間。


    京張冬奧,他上一世最終結束的時間點。


    林琅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手拿著毛巾隨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略顯疲憊的坐在了冰場旁的椅子上。


    這四年的時間裏,林琅每一年都會固定時間去醫院,做一次全麵體檢,五髒六腑,早癌篩查,幾乎所有能夠檢查的項目,林琅全都做了。


    可直到前幾天報告出來,也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可能會危機性命的健康問題。


    不論怎麽說,起碼目前來看,這個結果總是好的。


    至於剩下的,也就隻能交給老天了。


    林琅坐在場館裏,望著眼前的冰場看了一會兒,拿起身邊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而後才又拿著身邊的毛巾走出了冰場。


    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他隻要好好的比完這一場比賽,不留遺憾就好。


    ——


    “欸,這兒這兒!我們的位置在那兒呢!快來快來。”


    “好家夥,這位置視野是真不錯啊。”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定的。”


    林琅大學的應援團也來了現場看比賽,這幾天林琅的賽程可以說是相當的繁忙。


    最先開始的是團體賽,這種賽製最為考驗就是一個國家運動員的整體水平,以及在各個項目上的運動員儲備量。


    從前幾年這個項目幾乎一直都是被那幾個花滑強國所包攬,最近幾年因為林琅的原因,使得花滑這個項目在國內逐漸的被越來越多的人知曉跟了解。


    越來越多的家長開始願意將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冰場上,這也使得近兩年國家隊裏原本青黃不接的現象,略微的開始出現了一些緩解。


    這種轉變帶來的結果,最明顯的就是在團體賽的頒獎台上,第一次的出現了中國。


    雖然在男單項目上基本還是要依靠鬱桐和林琅,但在雙人滑,女單,以及冰舞這幾個項目上,有許多都是近兩年才剛剛站上賽場的小將。


    等到前幾天的團體賽結束以後,這兩天才分別是最令他們期待的男單短節目和自由滑。


    這一次比賽的短節目和自由滑,林琅使用的都不是新節目,而是在之前幾次比賽中就已經多次表演過的。


    其實準確來說,也並不能說是這一次,畢竟自從平昌冬奧會結束以後,林琅就幾乎再沒在賽場上表演過什麽新節目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使得許多噴子抓住他這一點,在網絡上大做文章,屢屢質疑林琅地位穩固以後就不思進取。


    “簡直就是扯,我林哥現在這成績放哪個隊不還都是妥妥的王牌,還不思進取,你讓他們不思進取進成這樣一個我看看。”


    “我告訴你,網上那些人說的話就是不能信,再者說前一陣不是還說林琅最近幾年沒有新節目,是因為集中精力攻克4a呢嗎?”


    “沒準這一次冬奧會,我林哥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出一個4a來嚇他們一跳。”


    後援會的幾個學生坐在座位上,相互之間才剛聊了幾句,就聽見身後有個人嗤的一聲插嘴。


    “說什麽集中精力攻克4a,誰知道會不會就隻是年紀大了實力下滑的借口,畢竟那是個直到現在都不清楚到底會不會有人類能夠做出來的動作。”


    “這幾年來口口聲聲說自己要挑戰4a的選手也不止他林琅一個了,可最後又有誰是真正做出來了的?”


    說話這人穿著一身黑色夾克,眉角帶著一塊疤,年齡上也要比他們大上許多,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感覺不好惹。


    那幾個學生雖然心有怨言,卻也不敢正麵跟他爭辯,而正當他們打算就這麽咽下這口氣的時候。


    他們應援會的最後一名成員才終於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


    “別人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林琅是真的成功做出來過。”


    “我親眼看見過。”


    說話這人在他們學校也算是一傳奇人物,母親是有名的藝術家,父親是上市公司老總,這一次冬奧會就有國家隊和他們家的合作。


    所以他才能在那一天去到了國家隊的訓練基地,碰巧看到了林琅在冰上的訓練。


    兼具著力量與美感,又隱隱的帶著些熱血與瘋狂,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那麽美的畫麵。


    “抱歉,剛剛路上堵車,來的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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