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安排, 一是為了看修士們爭奪寶物, 幾乎是明擺著朝所有人喊——別把時間浪費在尋找寶物上,快打起來!”


    “二是想看修士們艱難取舍和痛苦放棄的模樣,明明所有寶物都仿佛觸手可及,但偏偏隻能拿三樣。”


    “而且這三樣該怎麽選呢?”


    “想選好的,就要和更多也更強的人爭奪,選了差的,東西倒是容易到手,但甘心嗎?一想到萬一有好寶貝壓根沒人搶,豈不是心都在滴血?”


    “如果想先去看看好寶貝那兒有沒有人,自己打不打得過,打不過再去更簡單的地方,那也不行,這來回浪費的時間,早就夠別人把那些更簡單的寶物拿起走人了——總有人是謹慎保守的。”


    “童趣老人想看的就是這樣的修士。”


    “不過呢,青飛,你去了之後隻管找些築基期修士才需要的寶物,我們劍修最重要的就是與人戰鬥,再沒有比這更適合你的秘境了,童趣老人幾乎就是幫你分好了戰場。”


    “我本來想著,如果我出關時你已經晉入了築基期,那就告訴你這個秘境的存在,如果你還沒能築基,那就算了,說了也不過徒增煩惱。”


    “沒想到你築基的速度比我預想中的還快,那就太好了。”


    沈青飛點了點頭。


    這個秘境聽起來正符合他的需要——是的,就算他師父沒說,他也是要出去找人“爭勇鬥狠”一番的。


    他還記得自己在墨長老前的“頓悟”,既然選擇了劍修的道路,就要一直保持勇往直前的銳氣,與人爭,與己爭。


    他在“與己爭”這方麵沒什麽問題,就是缺了些戰鬥經驗,還有對戰鬥的熱情。


    .


    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之後,又指點了一番沈青飛的修煉,吳長老便重新回去閉關了。


    沈青飛則開始做前往秘境的準備。


    練劍。


    和煉劍……


    這次要出門戰鬥,總得帶上兩把劍。


    他還是想先試試能不能自己煉出把能用的劍來,雖然這幾個月的月例加起來也足夠他去買把湊合的劍用了,但劍修都知道,自己煉出來的劍,哪怕質量稍微差點也有一個不可代替的優勢——那就是與劍修的感應更強烈。


    心意相通,心神相連,自然用得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大多數劍修沒什麽煉器天賦,所以比較常見的選擇還是找人煉把好劍然後自己慢慢蘊養。


    沈青飛看著麵前的這團……不知道什麽東西,覺得自己大概也是煉器天賦不行的那一類。


    麵前的這團玩意兒,說它是燒火棍都算抬舉了。


    沈青飛平靜地將它扔到一旁,出門去預約陣塔。


    他沿著山間小路蜿蜒而下,凡是閣是萬劍宗弟子和長老處理各種日常瑣事的地方,就在沈青飛剛進內門就看見的那幾座建築之中。


    他朝凡是閣走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人正在暗處隱蔽地盯著他。


    “怎麽可能!”


    “他居然已經築基期了嗎?”


    “那可有些麻煩啊……若儀,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我們三個一起上,也很難殺死一個築基期修士。”


    “……哼,我知道,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總得為陳師兄報仇,你們兩個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放棄為陳師兄報仇吧?”


    “當然不會,隻是提醒你別被衝昏了腦子而已。”


    “你們倆停停行不行?……這樣吧,若儀,你想辦法把他引到宗門外,然後我們……雇個人。”


    .


    沈青飛禮貌地和杜長老說明自己的需求後,帶著杜長老給他的時間安排離開了。


    陣塔果然難約,他隻能排到一個月一次,杜長老給他排的是月中的時間,考慮到他十二月中還要出去參與秘境活動,就把十二月的給他挪到月底了,如果他沒法及時回來,就整個取消。


    沈青飛試圖據理力爭一下,萬一他沒法及時回來,能不能把這一次放到一月初,杜長老沉默地盯了他一會兒,試圖用表情告訴他——“你覺得能嗎?”


    但是沈青飛活了這麽多年,臉皮不知道比普通小年輕厚到哪裏去了,就也誠摯地盯了回去,試圖用他明亮的大眼睛傳達——“我覺得能。”


    杜長老頗有些無語,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終於破功,大吼一聲——“不行,一月一次就是一月一次!”


    於是沈青飛隻好摸了摸鼻子,離開。


    接下來的三個月沒什麽值得說道的事情發生,唯一一件“重要的事”大概就是,他終於煉出了一把能用的……燒火棍。


    雖然長得有些醜陋……但是沈青飛安慰自己,從好處想的話,就算他把這個東西別在腰間,恐怕都沒人能想到這是他的第二把劍——看,隱蔽效果多麽完美……


    他把這玩意兒塞進了自己的係統空間裏。


    然後準備出發。


    .


    吳長老所說的那個秘境,有著詳細的開啟時間和地點,地點在大平原上,就好像秘境主人生怕有人會因為艱險的地勢被阻攔在外一樣。


    這一次,沈青飛沒有租馬車,畢竟他現在已經築基了,自己趕路是最快的,他的時間很寶貴,要節省著用。


    不過,他沒有想到,他全速趕路的打算,剛出萬劍宗,就被打斷了。


    沈青飛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打量那些將他“圍”了起來的人。


    他前方站著一個築基初期修士,他書生打扮,右手拿著一支筆,看來是符修。


    後方也是一個築基初期修士。


    除此以外,還有三個熟人,當初和他還有陳宸一起在內門遴選上勝出的三個人。


    他還記得那個叫若儀的曾經說過要他好看,隻不過那之後他的日程安排得太滿,再也沒見過對方,於是就把這件事忘了,倒是沒想到對方會在這裏蹦出來。


    兩個築基,三個練氣,唔……有點麻煩啊……不過正好給他練劍了——右手劍出鞘!


    若儀死死地盯著沈青飛,他本來是想從春風城雇一個築基後期修士的,雖然沈青飛突破築基期不可能太久,但是他們萬劍宗的弟子和散修相比,當然會有一定優勢,要雇散修來殺宗門弟子,怎麽都要至少大一個小境界才保險。


    不過不巧的事,春風城願意接這種髒活的築基後期修士都有事離開了,於是他和那兩個家夥隻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多雇兩個築基初期修士。


    他本想著自己挑釁沈青飛,然後引他到宗外決鬥,沒想到沈青飛根本足不出戶,除了那天他與另外兩個人一起看見他朝凡是閣走去以外,他居然再也沒見過他一次。


    好在……終於等到了他出現,而且不僅僅是出現,他移動都方向分明是要離開宗門。


    於是他立刻通知了其他人。


    最終在這裏攔住了沈青飛,將他團團圍住。


    他看著每個逃離的方向都被守住的沈青飛,心裏升騰起一股殘忍的快感。


    沈青飛動了。


    他拔出了劍。


    若儀頗有些憐憫地看著他的無用掙紮。


    白衣符修站得離沈青飛很遠,大概有七八十米,他知道這些劍修的劍很快,而他是個書生,寫個符得花上他們舞七八式劍的時間,所以他得離他們遠點。


    他抬起筆,然後看見那青衣劍修拔劍,心情平靜,嗯,等他跑到自己這兒,他的符早就畫完了。


    咦?他有些奇怪地看見那劍修自己紋絲不動,隻是將劍朝他扔來。


    白衣符修不禁有些好笑,他這是在做什麽?


    他輕飄飄地運起輕功,避開劍來的方向。


    但那劍轉瞬而至之後,猛地改變了方向!


    像是活的生物一般,調轉劍身朝他襲來!


    好快!比剛剛更快!他連忙一邊移動一邊改換符的走向,試圖換成防禦的符咒。


    但來不及了,他怎麽躲避,那把劍都能跟上他,而且比他更快,最終一劍穿身!


    血花在白衣上綻開,符修書生轟然倒下,雙目大睜,仿佛在訴說不甘。


    然後我們再來說說站在沈青飛身後的那個築基初期修士吧。


    他離沈青飛要近得多,他是幾人中站得離沈青飛最近的一個。


    原本的計劃應該是這樣的,他近戰牽製住沈青飛,然後符修從遠處遠遠地攻擊。


    但他剛衝上去,就發現那個劍修把劍朝白衣書生的方向丟去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差點笑出聲,又有些憤怒——這也太輕視他了!他是想赤手空拳麵對他嗎?!


    那柄泛著白光的劍到達符修身前的時候,他距離沈青飛還有兩臂的距離。


    符修閃躲的時候,他距離沈青飛還有一臂的距離。


    他已經能聞到勝利的味道了。


    然後他餘光看見那把劍突然活了過來一樣,遊魚般緊貼著試圖逃跑的書生,然後一劍紮了書生個對穿。


    他睜大了眼睛。


    他有些驚訝。


    “有些”或許不是個合適的修飾。


    但他的驚訝確實像蒙了一層霧一般,因為他現在正在戰鬥,心神隻有很小很小一部分分在別處。


    但即使是那樣淡淡的驚訝,他依舊可以聽見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大叫——禦劍!這是真正的禦劍!


    ——怎麽可能?!


    ——他不是築基期嗎?!


    ——怎麽會隻有金丹期才會的禦劍!


    他既然是個大本營在春風城的散修,自然對春風城旁邊的宗門萬劍宗有些了解,他知道萬劍宗的弟子要學禦劍——但是那種“禦劍”,和正經禦劍差多了,而且一個人是沒法用出效果來的,所以他從沒在意過。


    但是怎麽會?!


    他腦海中的呼嘯很快被他強行止住,現在最重要的事趁著對方的劍還沒回到手上殺死他!


    然後他看著沈青飛身形一飄,下一秒,劍的破空聲讓他左耳一痛,他所看見的下一個畫麵便是,一道白光劃過他的喉嚨。


    此時,他的刀距沈青飛僅有一寸。


    沈青飛飄然落下,將這個刀修的屍體踩在腳下。


    他抬起頭,朝那三個同門一一看去。


    他們臉上是純然的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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