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決定再去一次墨非那碰釘子,如果這裏有誰知道這種刁鑽問題的答案的話,那就隻能是墨非了。


    前提是墨非願意告訴他。


    杜聽寒咬咬牙,安慰了吳賀幾句:“……我去打聽打聽,或許還有機會。”


    .


    墨非:“哈?經脈逆行有沒有的治?當然有,但那可不是普通人治得了的,怎麽,你中招了?”


    杜聽寒黑線:“不是我,是吳長老。”


    然後他看著墨非一臉“吳長老是哪個”的表情無比憂傷,墨老啊墨老……好歹你也在萬劍宗呆了快兩百年,起碼認認人啊……雖然這裏的修士的修為對你來說就跟螻蟻一樣……但是……


    杜聽寒簡直欲哭無淚。


    墨長老“哦”了一聲,然後伸出手指指向了一個方向:“能治啊,甚至不用跑太遠,你們萬劍宗往後兩座山上,就有可以治經脈逆行的靈藥。”


    他看了眼杜聽寒凝重的臉色:“對,就是你們萬劍宗弟子喜歡叫做禁地的那個地方。”


    杜聽寒沉思了一會兒,那座山……有些詭異,有些危險,是大家公認的需要繞路走的地方,不過對於他一個金丹來說,也隻是有些詭異,有些危險而已,做好充分的準備,也不是不能闖一闖。


    “那靈草長什麽樣?我去摘。”


    墨長老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知不知道我為什麽說這可不是普通人能治得了的?那靈草叫叩心草,一旦生長,它周圍的地區就會變為徹底的險境,而且遇強則強,不論什麽境界,都不會有機會可以摧拉枯朽地消滅那些危險。”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最麻煩的是這叩心草,一株一個人隻能見一次,見了之後它會問你一個問題,問題不拘範圍,也沒有標準答案,但如果你回答得不合它心意,它就會消失不見,任你有大神通也沒用,強留隻會讓這株叩心草失去藥效。”


    “而通常,它要問上上百個人上百個問題,才會找到一個合心意的答案。”


    “所以經脈逆行可不是普通人能治得了的毛病,隻有那些人緣甚廣,號召力極強,可以集結起數百個願意為他出生入死的人,才能有治好的希望。”


    杜聽寒聽完,一時目瞪口呆。


    “杜聽寒,我勸你一句,你雖然有個小宗門,但是如果不是為了什麽極其重要的人,你還是別隨意消耗你作為宗主的聲望比較好。”


    杜聽寒知道墨非說的對,他們萬劍宗湊個數百人出來確實沒問題,但是……這數百人能有幾人願意為一個內門長老赴湯蹈火。


    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會盡量給願意去冒這個險的弟子們獎勵,隻希望能讓吳賀盡快恢複,以他半步金丹的修為,如果明心宗宗主不下死手,大概會被拖住,而那兩個剛晉升金丹的,他畢竟多了這麽多年修為,以一敵二或許也不是不行。


    唉……這個想法多少有些天真樂觀了,但現在的情況,隻要能多增加一分勝算,他都願意試試。


    第52章


    “什麽?禁地?!”


    正如杜聽寒所想的那樣, 這個消息發布後,宗內弟子反應很大。


    在明心宗向萬劍宗下戰書後,宗內弟子其實是群情激憤要給明心宗一個好看的, 衝動點的已經準備好大戰一場了。


    但是……為宗門而戰,和為宗門的某個長老去冒險,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一瞬間, 眾人神色各異, 心思各異。


    畢竟, 那可是禁地。


    就算掌門開出了了極其優渥的條件——“成功拿到叩心草的人可以進入內門並成為掌門親傳,如果不想拜掌門為師也可以選擇其他長老”以及“就算沒能成功拿到叩心草, 隻要參與了,去禁地找叩心草了,也可以獲得大量丹藥與靈石”。


    獎勵當然足夠誘人, 但一想到要麵臨的危險,就不得不讓人捫心自問——獎勵再豐富,自己有那個命花嗎?


    所以可以說,僅一瞬間,萬劍宗的戰意就下降了一大截。


    杜聽寒不是沒有預想到這樣的畫麵出現, 但是他也無可奈何, 他又何嚐不知道這是短見之舉,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度過與明心宗的切磋再說。


    .


    “十, 九,八……三,二, 一, 考試結束, 開始結算。”


    “恭喜你, 本次考試排位:”


    “電力二段前2%”


    “恭喜你,晉級啦!”


    沈青飛在回萬劍宗的路上完成了前往北地以來的第四次係統考試。


    快到萬劍宗了,傅遙並沒有和他同路,傅遙聽說有一個修仙者的聚集城最近在舉行潑石節,傅遙對此很好奇,就半途換了方向。


    傅遙的離開讓沈青飛鬆了口氣。


    再次回到萬劍宗,不僅過去了近兩年的時間——事實上,在修仙界,兩年不過彈指一揮間,一個宗門本應不該在兩年內發生什麽改變才對,但萬劍宗偏偏變了。


    變的不是模樣,而是氛圍。


    沈青飛才剛上山路,就能隱隱感受到山間靈氣沒有以往那麽活潑,而是顯得有些猶豫。


    他略一皺眉,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正怔怔的看著他。


    “沈青……飛?”


    沈青飛朝聲音來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圓臉少年,錦衣華服,臉上帶一絲天真氣。


    沈青飛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是誰。


    他在腦海中搜刮了一番,盡力在記憶中萬劍宗的人臉上找到和這少年相同的輪廓與五官。


    “白……師弟?”


    沈青飛猶豫地吐出,對方看起來很像那個他拿到係統後,想要閉關十天突擊課程的時候,來敲他門的少年,也就是那個明明才十三四年紀卻老氣橫秋地當好一個師兄的少年。


    沈青飛記得他,不是因為他是他的“客戶”裏比較好搞的那一個——說實話,難搞的客戶才會讓人印象深刻——而主要是因為,他是外門長老白長老的孫侄,那個看他悟性高便破格將他收入了萬劍宗的白長老。


    其實他這句“白師弟”喊出口的時候還不太適應,他叫了這少年好幾年“白師兄”,哪怕一開始因為年紀不適應,後來倒是真的成了難改的習慣,所以他的話語間才嗑絆了一下。


    “對!是我!”那少年原本滿臉憂慮,現在卻開心了起來,朝沈青飛走來。


    但他還沒走近,就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停留在了離沈青飛快十米外的地方。


    “你你你——你你你——你突破金丹了?!”


    白師弟畢竟是白長老的侄孫,還是見過不少築基期的,自然分辨得出沈青飛身上的氣勢絕非築基期能有的。


    更重要的是,沈青飛突破還沒多久,身上氣勢還不能徹底收斂,所以很容易被感受出來。


    沈青飛簡短地點了點頭:“嗯。”


    白鶴淵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對沈青飛的印象還停留在沈青飛進內門的那天。


    很強,但並不是驚天動地的強,呃,確實讓他們這些熟悉沈青飛的人挺驚動的,但是那是因為沈青飛曾經給他們留下的總也無法突破的印象太深。


    總而言之,是正常的,會進入內門的外門弟子水平。


    今年年初的時候,他自己也終於成功進入了內門,他還想著找沈青飛敘敘舊,卻發現他出去曆練已經好久了,一直沒回來。


    他今天是想來找他小爺爺商討問題才來到了外門,沒想到卻正好看見了歸來的沈青飛。


    更沒想到!沈青飛怎麽就成了金丹!!


    天哪!在他心裏,最最厲害的人就是他小爺爺了,當然宗門裏比他小爺爺厲害的長老還有很多,但是他們離他都太遠了,所以在他心裏,他小爺爺就是最厲害的人了。


    而現在,他的人生軌跡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金丹期修士。


    他怎麽忍得住不倒吸一口涼氣。


    他震驚地走近了沈青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好像在確定他和沈青飛之間的那層靈氣,也就是沈青飛逸散出來的靈氣是真實存在的。


    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法將沈青飛看做真正的不可冒犯的金丹上人……


    沈青飛想起他之後,便問起萬劍宗的靈氣怎麽這麽沉悶。


    “唉,這說來就話長了!呃……等等……”


    白鶴淵突然想了起來,沈青飛是不是……拜了吳長老為師來著?幸好他及時想起來了,不然他不就成了當著人麵說他們師父壞話的人了嗎……於是他連忙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腹稿。


    “吳長老修行時出了岔子,需要禁地內一種叫叩心草的靈草,那靈草有幾分古怪,一人隻能見到一次,而且要回答對了它的問題才能摘下它,所以要很多人去試才行……”


    “掌門最初說,隻要願意去禁地采藥,就算沒能成功,隻要回答了叩心草的問題,就獎勵靈石與丹藥,而成功采到靈藥的人,掌門會親自將他收作親傳弟子。”


    “雖然獎勵是很誘人沒錯啦……但是,那可是禁地啊!”


    “禁地誒!”他再一次強調了一遍。


    “雖說我們做劍修的,就講究一個銳意進取,但是銳意進取和找死還是有區別的吧!”


    “所以我就沒打算去湊這個熱鬧,沒想到……像我這麽想的人實在太多了,結果最後去報名的人隻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結果掌門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直接要求我們所有弟子都必須去找叩心草。”


    說到這裏,白鶴淵有些憤憤,一張小臉氣得滾圓。


    沈青飛略略蹙了下眉:“宗內最近是有什麽大危機嗎?”


    白鶴淵眨了眨他明亮的大圓眼睛,不用出聲就讓沈青飛明白了他的迷茫。


    沈青飛覺得很奇怪,掌門這個大張旗鼓要為吳長老治傷的架勢很奇怪,白鶴淵或許對管理學不怎麽感冒,沒什麽概念,但沈青飛很清楚,對於一個宗門的宗主來說,最重要的永遠是他的宗門,一個兩個強者或許錦上添花,也或許雪中送炭,但宗主不可能為了那一個兩個的強者散了全宗的人心——指的就是強迫全宗弟子去禁地給一個長老找藥這種事。


    而且沈青飛還知道點白鶴淵不知道的事,當初吳長老丟了他的寶貝玉佩——那枚可以轉移佩戴者氣運到施法者身上的玉佩,為了不得罪碧落山莊,宗主也愣是和稀泥把想要幹點什麽的吳長老攔住了,更不用說去幫他上門交涉,可以看出,宗主對吳長老也就那樣,真說不上情義深重,宗主本人也顯然不是那種對下屬掏心掏肺的人格。


    所以這次他居然會做出舉全宗之力為吳長老治傷,就很奇怪——唯一的解釋隻能是,宗門內出現了什麽大危機,迫切地需要高端力量,如果熬不過去,那些低端但有生的血液留著也沒用了,反正整個宗門都要沒了,不如派出去搏一搏。


    所以他才這麽問白鶴淵。


    說起來他還不知道吳長老到底受了什麽傷。


    “大危機……應該沒有吧。”白鶴淵乖巧地順著沈青飛的思路去想了,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沈青飛這麽問,“衝突倒是有的,明心宗非說我們萬劍宗的弟子欺負他們的宗主親傳,所以想找回麵子,不過他們隻約定了三對三的切磋,這應該算不上危機吧。”


    “非說萬劍宗弟子欺負他們宗主親傳?這個非說是什麽意思?”


    “哦!那個倒黴鬼我認識的,而且他氣憤地朝全宗門講述了事情真相,他交手的那個人是個散修,而且什麽叫欺負啊,就是正常奪寶唄,誰搶東西的時候還關心你被打得慘不慘啊!結果轉身那散修就成了明心宗宗主親傳?怎麽想都是明心宗故意找事吧!那宗主親傳一個明心宗招式都沒用,還穿的散修衣服,這不是碰瓷呢嘛!”


    白鶴淵憤憤地講述了明心宗的“碰瓷”行為。


    沈青飛倒是從他寥寥幾句話內推測出了宗主的想法。


    原來如此……


    怪不得宗主這麽狗急跳牆式地要治好吳長老。


    他冷笑了一下,他把玉佩給傅遙就是為了看他這個師父受到反噬,現在反噬已經有了,他怎麽可能讓他有機會被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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