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一本正經:“不要帶壞小孩。”


    “正好。”


    謝逢周揪著花瓣,壓低的語調輕佻浪蕩,“更壞的我們回家做。”


    “……”岑稚對上他眼睛,心尖尖好像被人用電流茲了一下,幾乎在一秒之內就明白他的意思。


    –


    回家的路上沒人講話,岑稚緊緊捏著吉他背帶,從車庫出來也能感覺到謝逢周的目光偶爾落在她身上。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上樓梯。


    岑稚路過他房間時腳步遲疑地停頓一下,最後還是回了客臥。


    謝逢周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麵,進來之後反手給門落鎖,把她的吉他和自己的花一起放在書桌桌麵上。


    屋裏沒有開燈,走廊光線從門縫透進來,岑稚看見他的眼神,像澆在冰川上的溫水,又像漂浮在冰島下的焰火,似乎要將她融化,或者點燃。


    謝逢周將她輕輕抵在門板上:“害怕嗎?”


    “有點。”岑稚實話實說,“要不你先親我一下?”


    謝逢周悶笑一聲,順從地低頭吮住她的唇,溫柔碾磨。屋內靜謐,親吻聲越發清晰,岑稚聽得耳鼓燥熱,抬手推開他:“可、可以了。”


    “嗯。”謝逢周低低地應聲,用腳將書桌前的轉椅勾過來坐下。


    岑稚被他拉著坐到他腿上,心跳得像在打鼓:“……我不會。”


    “教你。”謝逢周捉過她的手,帶著她指尖按在腰間冰涼的方扣上。


    空氣不再安靜,挾裹著深深的欲。


    岑稚第一次做這種事,很照顧他的情緒,隔一會兒就小聲問他怎麽樣。


    謝逢周沒答,手搭在她腰後,呼吸漸漸重了些,清冷又隱著暗欲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的臉,黑發下的耳根很紅。


    她沒輕重時,能明顯看見他喉結滾動得熱烈而情動,心理上微妙地占了上風,仿佛把他緊緊給拿捏住了。


    岑稚學什麽都很快,被他帶著教了會兒,摸索到技巧,有點小驕傲地湊近他問:“我是不是已經出師了?”


    她眼睛圓潤明亮,像隻邀功的小貓,謝逢周忍著心頭的癢勁,鬆開那隻手:“那你自己來,我驗收下成果。”


    說完他就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雙手隨意搭在她兩邊腰側摩挲著,姿態慵懶,眼神囂張,一副坐看她要怎麽辦的樣子,“接著弄吧。”


    岑稚沒想到他說放手就放手,一時間隻剩她一個,她有點愣住了。


    “動啊。”他腿往上頂頂,示意她繼續,“不是已經出師了?”


    他人懶散地窩在椅子裏,衣服穿得還算規整,襯衫的領帶都沒解,從外麵看完全看不出兩人在做什麽。


    冷白色襯衫衣擺卻抽出來,半紮不紮地垂落著,隱隱露出肌理線條,還有那條性感分明的人魚線,他褲子拉得有點低,兩條規整的v型線條,緩緩沒入他沒紮好的褲腰裏。


    昏暗的視線裏能看見——


    岑稚腦子裏嗡然一炸,下意識地想要尋求他幫助,一抬頭就看見他眉毛微揚,攤攤手示意‘您隨意我不動’。


    看不起誰呢。


    岑稚勝負欲蹭地就起來了。


    她到底是學習能力強,謝逢周不多久就氣焰全消,最後攏著後頸將人按過來,咬著她唇瓣,沙啞地提醒。


    “去抽張紙,別弄你身上。”


    ……


    岑稚洗完澡出來,謝逢周給她吹幹頭發,她掀開被子時又問了遍:“我剛剛表現的怎麽樣?”


    一定要得到表揚。


    謝逢周好笑地嗯了聲,收起吹風機時漫不經心似的問:“你呢?”


    “我怎麽?”


    謝逢周把枕頭移到她旁邊,側對著她躺下:“你不難受?”


    岑稚以為他說手:“還好,就是有點酸。”


    謝逢周沒忍住笑了下,扣住她手腕替她揉一揉:“誰問你這個。”


    湊她耳邊補完後半句。


    岑稚臉一下子熱了,眨眨眼:“沒沒、沒啊,我沒什麽感覺。”


    “沒感覺?”謝逢周眉峰輕挑,轉而人壓上來,手往下探,眼神意味深長,“壞事都做完了,坦誠點行嗎。”


    岑稚隻感覺一股熱血直往臉上湧,一把按住他作惡的手:“好了好了!今天晚上就到這裏吧!”


    “行。”謝逢周從善如流地握住她指尖,“明天晚上繼續。”


    “……”岑稚沉默幾秒,小小聲道,“會不會有點太迅速了?”


    謝逢周看她這幅樣子,笑起來:“逗你的,我明天要出差。”


    安靜地瞧她一會兒,伸手捏了下她的耳朵,“知道我生日哪天嗎?”


    這個問題岑稚準備已久,聞言立刻準確搶答:“下周四。”


    謝逢周稍稍滿意,按住她薄瘦的背將人整個攬進懷裏:“那就下周四。”


    下巴蹭蹭她發頂,他闔眼,聲音懶倦散漫,“到時候讓你在上麵。”


    –


    不得不說。


    這個狗男人確實很有心機。


    岑稚被他那句話搞得接下來幾天都心神不寧,他以前出差她還沒有這麽想他,現在是時時刻刻惦記著他。


    有些事情順其自然發生時還好,氛圍夠了水到渠成。但如果特地把它排進行程裏,會讓人隔三差五分神。


    岑稚做什麽都要把準備工作完成得非常充分,因此她還上網搜索了下關於這方麵的注意事項。上次在寺廟見到謝逢周搜索記錄後,她謹慎地養成了用完瀏覽器立馬清空記錄的習慣。


    搜索完還嚴謹地做了點小筆記。


    網上冷冰冰的建議距離實際生活自然還是有點差距的,岑稚猜不出周圍誰有這方麵的經驗。祝亥顏談的那兩段大草原之戀僅限於親親抱抱,沒法給她提供任何實質性幫助,於是她將目標轉而移向情史豐富的方子奈。


    岑稚問得委婉,方子奈沒聽懂,還停留在表層意思:“送禮物?這個簡單,他喜歡什麽你就送什麽啊。”


    這麽一句沒有任何作用的話,岑稚卻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


    她好像知道謝逢周喜歡什麽。


    但不確定。


    需要驗證。


    –


    晚上回家,岑稚用微信給謝逢周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恰好謝逢周剛洗完澡,接通時他隨手將手機豎著放在酒店床邊的長條玻璃桌上,轉身去撈床尾那件衛衣。


    他就穿了條寬鬆的運動褲,沒穿上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給手機擺放的位置視野特好,一覽無餘。


    岑稚之前就發現了,謝逢周不像看上去那麽瘦,身上還有一層薄肌肉。寬肩窄腰,肌理清晰。


    她本來還有點不太好意思看,靠在床頭上,視線在屋裏亂轉。


    轉了會兒又想起,她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這有什麽。


    索性光明正大地看起來。


    可惜謝逢周已經把衣服穿上了,一邊拉開桌前的椅子坐下,一邊漫不經心地聳了兩下肩把衛衣領子拎正:“怎麽突然有興趣給我彈視頻了?”


    岑稚:“有點事問你。”


    謝逢周嗯了聲:“說吧。”


    岑稚把準備好的ipad從旁邊拿過來,屏幕對向手機鏡頭:“這個可愛嗎?”


    謝逢周在視頻那邊看了眼,是隻淺棕色的垂耳荷蘭兔:“嗯。”


    岑稚指尖往左滑動,換了張,還是隻兔子,不過是卡通兔。


    問他:“這個呢?”


    “和剛剛那隻有區別嗎?”謝逢周道,“可愛。”


    岑稚繼續往左滑,這次是哥斯拉長毛兔,巨無霸大的那種,估計和五折有一比,又問:“這個怎麽樣?”


    謝逢周眉頭挑了下:“……太大了吧有點。”


    岑稚若有所思地點頭,聽見謝逢周問:“給我看這麽多兔子做什麽?”


    “哦。”


    她回神,“我在做實驗。”


    謝逢周沒有問什麽實驗,順著她往下接:“發現什麽了?”


    “發現和我想的似乎有些出入。”


    岑稚探身將ipad放到書桌上,拉開第二層抽屜,找到在榮寧縣過年逛三明街時套圈贏的兔耳朵發箍,戴在頭上後,把視頻鏡頭對準自己的臉,“那我這樣呢?你喜歡嗎?”


    “……”


    視頻對麵的人沒說話。


    他往後靠了下,雙手環胸,喉結微微滾了滾,然後白淨的耳廓紅了。


    “喔。”岑稚恍然大悟,“謝逢周,原來你不是毛絨絨控啊。”


    之前她戴兔耳朵發箍,他耳朵紅了,再加上他喜歡皮卡丘,養五折,頭像還是兔子,她以為他喜歡毛絨絨。


    謝逢周嗯了聲,眼神像箭勾子似的直直盯著她,很坦然地承認:“我隻是對你有反應。”


    岑稚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砸得心跳如撞鍾,氣氛忽然就不對勁起來,她視線匆匆下撇,發現他身上那條抽繩運動褲的褲腰係的很隨意,鬆鬆垮垮地散在腰間,整個人窩在椅子裏,她透過鏡頭把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喉嚨莫名有些幹,岑稚清清嗓子道:“我們今天就到這兒吧?”


    謝逢周偏頭笑了下,微微傾身湊近屏幕,食指不輕不重地叩了叩麵前的桌沿,低聲控訴:“有沒有良心啊你。”


    “那我……”岑稚手指捏著被角邊緣,“那我現在離你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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