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喻舟像是就當他默認了,輕輕哇了一聲∶“你是真想殺我啊。”


    隨後,手機裏卻又傳出笑聲。


    “那來啊,哥。”


    陳喻舟如同魔鬼低語般開口,“來殺了我。”


    這一次,陳江野也咧嘴露出尖牙,笑起來∶


    “你等著。”


    他掛斷電話,把手機的攝像裝置丟進垃圾桶,轉身回病房。


    “怎麽去那麽久?”


    見他半天才回來,辛月問他。


    “接了個電話。”


    他走過來跟她說,“有點急事,我要回上海那邊一趟。”


    “哦……”


    “等我回來。”


    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接著,他轉身大步離開病房,直奔停車場。


    濱海離上海並不遠,開車也就四個小時的路程。


    他一路油門踩到底,把時間縮短了四分之一。


    路上他給陳安良打了電話,約在了總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去殺陳喻舟,放在遇到辛月之前還有可能,但現在不可能。


    他不會讓陳喻舟死,但他會讓他生不如死。


    這種時候,陳安良用起來很順手。


    一進陳安良辦公室,他二話不說,直接把手機丟過去。


    他手機設置了通話自動錄音。


    給陳安良聽完錄音,陳江野冷笑一聲說∶“你兒子殺了我的貓還不夠,現在盯上辛月了。”


    陳安良像是不知道說什麽,保持著沉默。


    “我很明確的告訴你。”


    陳江野並不跟他廢話,“辛月要是出事,我會瘋。”


    “我沒跟你開玩笑。”


    陳江野很肯定的告訴他,“我是真的會瘋,到時候這恒遠,誰他媽願意接手誰去接。”


    恒遠是他的籌碼,絕對的籌碼,也是陳安良的死穴。


    果然,提到恒遠,陳安良剛剛一直沒什麽波瀾的雙眼驀地一沉。


    沉默幾秒,他問∶“你想怎麽樣?”


    陳江野咬住後槽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崩,讓他好好聽清楚∶


    “我要你把他送去國外療養院,好好治病!”


    陳安良當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眉頭倏地蹙緊,但隻是片刻後又鬆開。


    “什麽時候?”


    他語氣平靜。


    陳江野看著自己這個親爸,唇畔又泛起一陣冷笑,他還以為他對陳喻舟至少有那麽一點兒真情實感的父子情的,原來也是隨手就可以丟棄。


    不過,真情實感的父子情也還是有的,要是換做他,陳安良可能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你現在就安排,我明天要親眼看著他走。”


    *


    第二天。


    陳江野沒有回陳安良他們住的地方,就在外麵等著。


    在沒遇到辛月前,他很多時候就算覺得惡心也要在這家裏插一腳,實在覺得過於煩躁才出去酒店裏住,但現在,他一秒鍾都不想在這個家裏呆。


    他把車窗開著,等了會兒後聽見外麵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不是才去做了全麵檢查嗎,為什麽又要去,平時那些就在家裏做不就行了嗎。”


    “醫生讓你去醫院肯定有醫生的道理,你聽話。”


    “媽,你今天到底為什麽不陪我去?”


    “大人的事兒你別管,今天周阿姨陪你去,上車吧。”


    接著,是車門被拉上的聲音。


    陳江野不知道陳安良是怎麽跟沈瀾說的,竟然讓她願意親自來哄騙自己兒子上路。


    不過也不難猜。


    沈瀾在進陳家之前就是個小模特,沒什麽家底,現在他們全家能過上好日子全仰仗著陳家,而她雖然給陳安良生了個兒子,陳安良卻一直沒有跟她領證,隻要陳安良不要她了,她一分錢都沒法從這個家裏拿走。


    比起一個不知道哪天就會突然心髒病發死掉的兒子,當然是選擇順從繼續過富太太的生活更明智。


    像他們這種家庭,就算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放在利益麵前也不堪一擊。


    載著陳喻舟的保姆車從裏麵駛出來,開往不知向的去處。


    車內一片風平浪靜,陳喻舟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終生“□□”。


    沈瀾追出來,看著車子駛離的方向抬手抹淚。


    陳江野從車子裏出來,關上車門,朝她走過去。


    聽見車門被甩上的聲音,沈瀾神情一滯,一把抹掉臉上的淚轉過頭來。


    “你滿意了?”


    沈瀾看他的眼神裏都是恨。


    陳江野扯了下唇∶“他自找的。”


    沈瀾不願與他多說,狠狠剜了他一眼便轉身想走。


    “等等。”陳江野叫住她。


    沈瀾再次回頭∶“你還想幹嘛?”


    “我隻是想奉勸你。”


    他盯著她,黑眸陰戾深沉,光透不進,“你別跟你兒子一樣動辛月的心思,最好再祈求她這一生平安順遂,她要是出事……”


    他眼神本就已淩厲得可怕,此刻愈發陰沉,用像是從齒縫裏生生擠出來的一字一句威脅道∶


    “她要是出事,我不止讓你陪葬,我會拉著你兒子,你弟弟,拉著你全家下地獄!”


    沈瀾剛剛還是憎惡的眼神此時透出懼色。


    在她眼裏,陳江野本來就是個瘋子,正常人說這樣的話她可能隻覺得好笑,但一個瘋子這樣說,沒人會不害怕。


    冬日的風吹過來,刮麵的冷意。


    *


    利落地解決掉這邊的事,陳江野一刻也不耽誤,徑直開車朝濱海駛去。


    到濱海的時候是下午一點。


    今天陽光很好,不像夏日那麽強烈,又不像深冬那樣毫無溫度,曬在身上是柔和的暖。


    中午沒課,辛月又讓辛隆推她出去曬太陽。


    陳江野回來的時候她還在花園裏。


    見病房裏沒人,陳江野下樓,他知道他們去了花園。


    住院部和花園之間有一段長廊,他走到長廊的盡頭時停了下來。


    他看到她了。


    他就站在那裏,隔著十來米的距離看向此時在花叢中的少女。


    少女閉著眼睛躺在輪椅上曬太陽,嘴角帶笑。


    陽光灑在她身上,無以言喻的美好。


    看著這一幕,陳江野唇畔也緩緩浮現笑容。


    他的玫瑰就該永遠沐浴在陽光下。


    至於烏雲與陰霾,他會來替她驅散。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正文結局也是淩晨再發哈


    第85章 求婚


    辛月身上的傷在精心的照顧下很快痊愈, 辛隆回到蒲縣,她與陳江野則又過起了二人世界。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白天她繼續專心投身學業, 陳江野繼續忙碌工作, 然後兩人在晚上相擁入眠。


    日子平靜,充實,卻也浪漫。


    陳江野會在冬天帶她去霧凇島看雪, 與她在雪地裏擁吻;會在春日帶她去放風箏, 坐滑翔傘,兩個人一起在天空俯視世界;然後在夏日帶她去海邊,一起喝著冰鎮西瓜汁感受從海麵吹來的風;等秋天,再帶著她去攀一座山,在山頂看日出日落,雲卷雲舒……


    而天生浪漫的陳大少爺給她的浪漫遠不止這些。


    因為忙碌,他們兩個月才會出去旅遊一次,基本還一兩天就回來了, 他給得更多的浪漫是在每一天都可以做到的生活裏, 細節裏。


    比如, 每天清晨的一個吻,不知何時給她畫的一幅畫, 偶爾一頓矜貴少爺親手做的飯,散步時一定牽著的手, 下雨天拉著她去雨裏熱吻, 然後再替她吹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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