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金絲眼鏡內的桃花眼,明晃晃寫著兩個字。


    想牽。


    顧盼挑眉。


    牽上癮了是不是?


    還是陸雋真的以為,這三天一起約會,就真的覺得自己是她的男朋友?


    幾秒後,電梯門再次緩緩關上,顧盼眨了下眼睛,伸手要按開門鍵,陸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好燙。


    顧盼怔愣一瞬,反應過來時,電梯門已經緊緊關上。


    陸雋鬆開她細細的腕子,從西褲口袋裏摸出房卡,感應之後,按了頂樓的數字鍵。


    電梯再次往上。


    “你又想幹嘛?”顧盼鬆開拉杆,抱臂看他,精致的臉龐看不出情緒。


    陸雋唇角微斂,卡片再次感應,按下原本的樓層。


    電梯很安靜,顧盼能聽到,男人的呼吸有明顯的克製,與平時有很大差別。


    顧盼剛擰起眉心,陸雋就往前朝她走近一步,他低頭注視著她,嗓音帶著壓抑的沙啞:“難受。”


    “廢話,”她後退一步,表情非常無語,“你現在在發燒,當然難受。”


    陸雋又逼近一步,顧盼再次後退。


    “待會兒沒活動了,難受你就回房休息,”顧盼抬頭看他,順便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還是要我送你去醫院?”


    陸雋一雙漂亮的眸子顯見地暗了暗。


    他沒說話,直到她柔軟的脊背碰到電梯壁,兩人不能再更加貼近,他才拉下口罩,勉強從喉嚨裏擠出幾句幹澀的話:“盼盼,你哄哄我。”


    就像以前他生病一樣。


    就算敷衍一點,不用那麽溫柔也沒關係。


    他垂眸看著她,喉結動了一下,克製著想將她緊擁入懷的強烈欲望,雙手撐在她身側,低聲問道:“好不好?”


    距離太近,氣息滾燙。


    顧盼再次愣住,眉頭倏地擰緊。


    下一秒,她抬眼,狐疑地看著陸雋。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真的很難受,還是其他原因,男人額間冒著細細的汗,臉頰、耳根、脖頸也染上幾分紅。


    一雙眸子特別漆黑,仿佛能燙進人的心底。


    “……”


    這眼神,這語氣。


    顧盼掃過他越來越紅的耳根,抿了抿唇。


    這狗男人不會是在跟她撒嬌吧?


    陸雋這個人,骨子裏是很傲且極其強勢的,不止讓人難以接近,更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感情,寧願把自己憋死,也不會主動示弱,顧盼認識他這麽久,從來沒看過他撒嬌,或是向人低頭的樣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空氣突然凝結,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電梯抵達頂樓,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顧盼率先打破沉默,抬手,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陸總,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對你很好了,太貪心是會得不償失的。”


    她的聲音柔柔的,聽不出情緒,陸雋的呼吸卻驟然發緊。


    他閉了閉眼,把快要壓抑不住的洶湧情緒按了回去。


    突然很懊惱,很害怕,怕一切又會回到原點。


    電梯門重新關上,電梯再次緩緩往下,陸雋後退半步,咬著牙根,擠出幾句話:“那就不哄了……你別生氣。”


    他垂著眼眸,轉身回到行李箱旁,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神情很淡,一副什麽事都不記掛在心上的樣子。


    握著拉杆的指骨卻很用力,薄唇緊抿,腰背挺得筆直。


    像是在掩飾自己的狼狽。


    顧盼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雋是因為還在生病,身體極度不舒服,所以才變得格外脆弱嗎?


    所以他幹嘛逞強呢?


    病還沒好,就該乖乖待在醫院才對。


    顧盼看著不停往下跳的數字,沒吭聲,陸雋也沒說話,或是再一次的得寸進尺。


    安靜到讓人覺得壓抑。


    電梯很快就抵達原本的樓層,陸雋拖著行李箱,乖乖的走到自己房門前,刷卡開門。


    顧盼的房間在更裏頭,陸雋下意識回頭,想看一看她,猝不及防對上一雙微冷的杏眸。


    “進去啊,還愣著做什麽?”顧盼的聲音淡淡的,陸雋卻莫名聽出了幾分煩躁。


    心髒狠狠一顫。


    昏昏沉沉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做出行動,陸雋立刻拉著行李箱往房裏走。


    房門關上,顧盼的行李箱就放在玄關處,她走到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懶洋洋地指揮起陸雋。


    “進去衛生間換一套幹爽舒適的衣服。”


    陸雋像是腦袋還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


    顧盼就沒看過他那麽傻的模樣。


    真該錄下來,給明嬈還有蕭起他們笑一笑。


    幾秒過去,陸雋還是沒動,顧盼皺了皺眉,作勢要起身,陸雋立刻放平行李箱,從裏頭拿出寬鬆的t恤長褲,二話不說進到衛生間。


    大概是怕顧盼一聲不吭的離開,陸雋沒有關上門,而是直接伸手解開襯衫扣子跟腰帶,男人結實有力的肌肉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不到兩分鍾,陸雋已經換好衣服。


    這身衣服是真的很舒適、很居家,但是架不住他身材好,肩寬腰窄,腰身勁瘦,腹肌依舊隱隱從單薄布料裏,透出些許線條輪廓。


    哪怕是從衛生間裏走出來,也像伸展台上的模特。


    顧盼掃了眼他被汗打濕的微亂黑發,繼續指揮:“拿退燒藥出來,吃完上床睡覺。”


    她覺得陸雋大概是真的燒懵了,居然從頭到尾都乖乖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隻是吃完藥之後,男人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顧盼看出他的意圖,起身,有些粗魯地將他推到床上:“睡覺。”


    陸雋身體陷入軟柔的床墊,心髒跳得飛快,就連手指,也不受控製地蜷縮了下。


    他轉頭,見顧盼轉身要走,猛地拽住她的手腕。


    男人的喉結滾動一下,氣息有些不穩:“你沒有要陪我?”


    胸膛上下起伏,微啞的嗓音透著些曖昧的繾綣。


    額前淩亂的碎發,遮擋住他精致的眉眼,隻露出冷白的臉龐與走勢漂亮的下頜。


    臉頰、耳根也因為發燒的關係,泛著一層曖昧的緋紅。


    t恤也因為拉扯,往上卷了些,健美的腹肌與性感的人魚線展露無遺。


    陸雋長得好看,身材也是真的無可挑剔,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像一頭充滿野性而又溫柔的豹子,從顧盼的角度看過去,倒真是一副活色生香的誘人美景。


    她微微偏開目光,好笑道:“陸大少爺,天還沒黑,少做白日夢。”


    陸雋沒說話,也沒鬆手,隻是用一雙灼熱得似能將人燙傷的黑眸,無聲地凝望著她。


    透著道不清的蠱惑。


    無需任何言語,就能把女人的心給勾走。


    顧盼垂眸,拉開他的手,嗓音冷淡幾分:“節目助理上來前已經說了,明天得出一整天的外景,就連晚上都要錄,你要是不想昏倒,今天就好好休息,要不然我們明天隻能去醫院出外景。”


    顧盼說完就走了。


    陸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髒仿佛空了一個角落,但他實在太累了,身體也很難受,確實沒有力氣再去糾纏顧盼,摘下眼鏡放好,勉強替自己蓋好被子,便沉沉睡了過去。


    大概是身體受不了他的過分逞強,發起了抗議,這一覺,陸雋直接睡到了隔天。


    淩晨四多點醒來時,整個飯店還靜悄悄的。


    雖然睡了很久,但是陸雋醒來之後,腦袋依舊有些昏沉,身體的疲憊感也沒有消少,不過睡著的時候,出了很多汗,燒也退了。


    陸雋起身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另一套黑色長袖襯衫西褲,戴好金絲眼鏡,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的襯衫扣子依舊係得規規整整,隻露出半個性感凸起的喉結在外邊,渾身上下透著一絲不苟的嚴謹禁欲感。


    很快,他搭著電梯下到五樓,來到了節目組pd的房門前。


    pd被門鈴吵醒時,整個人都還是懵的,脾氣暴躁,臉色難看。pd氣衝衝地拉開房門,看清楚門口站的是誰,還來不及不破口大罵,到嘴邊的話就全被他憋了回去。


    “陸總,”pd欲哭無淚,“現在才四點半……”


    “四點半才好啊,”陸雋聲音不鹹不淡,“所有人都還在睡,看不到我來找你。”


    “……”恍惚間,pd仿佛聞到了某種肮髒交易的味道。


    陸雋抬手推了下眼鏡,低眸看他:“嗯?”


    陸雋嘴唇薄,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特別冷,疏離感本來就很足,尤其現在他還病著,過於蒼白的唇色,讓他看起來更加冷漠,pd不敢惹金主爸爸不開心,立刻將人放了進來。


    “今天晚上原本的活動是什麽?”陸雋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開門見山。


    pd如實回答:“渡輪遊江看夜景。”


    陸雋慢條斯理地抽著煙,他深深吸了一口,而又慢慢地吐出,好一會兒,才淡淡地斜pd一眼:“那有什麽好玩,還是去古鎮放孔明燈吧,顧盼一直想去。”


    男人一雙漆黑瞳仁像浸了冰水似的,pd被他看得渾身一抖,人已經完全清醒:“海市周邊的古鎮是不少,但是現在臨時改行程已經來不及了,現在是暑假,肯定沒房間了。”


    陸雋淡淡地笑了下:“晚點我的助理會打電話給你,你先租好小巴,到時直接按著他告訴你的信息,帶我們過去就行,我保證一樣能遊江看夜景。”


    pd:“……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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