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們的故事,他似乎不願過多的與人分享,所以隻草草的解釋了幾句,但又怕我不明白自己與安妮的感情,可能也以為我和他是一樣的,把我當成了安妮的愛慕者。


    在他看來,像安妮那樣,優秀而漂亮的女生,像我這樣的人愛慕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對此,我到無法否認,她的確是個漂亮的人,可我看過她的一切,那天我把她從車上趕下去時,也就知道,我絕對不會對她懷有愛慕之心。


    他最後告訴我,“我把她帶到了郊外的一個我租的小樓裏,雖然我知道那樣做未必能幫她,可是我真不想看到她那種痛苦恐懼的樣子,被人關進瘋人院!在那裏最起碼她是自由的,而且我也可以時常過去照顧她。”


    “那什麽時候,可以帶我去見見她,我現在有很多問題要問她!”


    “你真的要見她嗎?她現在的樣子,恐怕也回答不了你什麽有用的,要不然,我早就開始調查那個住在她心裏的鬼到底是誰了,


    “我記得,我隻有一次聽到,她恐懼的在噩夢裏叫出那個人的名字,之後每次我向她提起這個名字,她都大喊大叫的逃開了。”


    見此,他隻好放棄了,不過問題最終還是要在她本身上尋找出答案的,因為她隻在日記裏吐露了那個“鬼”的來源。


    我跟著他來到宿舍,這時宿舍裏沒人,我們可以好好的討論關於安妮的一切了。


    一開始,安妮的變化,全都是因為那隻貓,她心裏一直都藏著那隻“鬼”,隻是被貓無意間觸發了而已。


    一開始,是董安晨搬進她們的宿舍,並帶來了那隻貓,之後安妮就常常和這隻貓過不去,自然也和董安妮發生過幾次矛盾,但都隻是口頭上的。


    沒有人知道那就是一切事情的起因,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安妮變的一天比一天反常,她時常在宿舍裏大喊大叫,甚至是沒有規律的,有的時候是在半夜,好像是做了什麽噩夢似的,忽然喊叫了起來。


    魏一喬從與安妮同寢的女生口裏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就開始感到不安了,可他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幫到安妮。


    因為安妮平常不喜歡和人說話,和她聊的來的朋友,也沒幾個,所以魏一喬也不知道該求助誰,隻能設法讓那些女生不要亂傳閑話。


    為此,他耍了些小手段,因為他和校長有點親戚關係,所以很快安妮就被換了宿舍。


    本以為這可以幫她暫時的擺脫那些流言,還有那隻貓,可誰知有一天,魏一喬聽到在食堂裏,安妮竟然和董安妮打了起來,那時的安妮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揚言要親手宰了那隻該死的貓。


    那樣子的安妮,把在場的人都嚇住了,就連董安妮也被嚇的不知所措,唯有那隻貓卻紮著渾身的黑毛,虎視眈眈的盯著安妮。


    之後,幾個校工走過來才把她們分開,可安妮的這種反常卻再也瞞不住了,學校裏的人也開始疏遠她,甚至同寢的同學,也陸續的搬走了。


    後來的一天,安妮在食堂的話,應驗了,學校裏死了一隻貓,就是董安妮的那隻黑貓,它被發現死在廁所裏。


    當時,看到的那具貓屍,被人用剪刀把半張皮都剪了下來,血肉模糊的屍體把下水口都堵住了,要不是校工去處理,恐怕沒人會發現那是什麽的。


    對此,校方也開始介入,因為一個女生,竟然會以如此慘絕人寰的手段,去殺死一隻貓,對學校的影響也不好。


    可安妮卻拒不承認,但她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董安妮看了都害怕,隨後就一直躲著她。


    盡管學校裏,所有人都懷疑她,害怕她,遠離她,魏一喬卻仍堅信安妮不是這樣的,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安妮。


    她時常沉默寡言,也從沒人試圖去了解她,就要被外人扣上一個這樣駭人聽聞的名聲,讓魏一喬十分痛苦。


    他希望安妮能和其他人解釋清楚。她不是人們心中所害怕的那樣,可是大家看到她,都躲開了,甚至聽到魏一喬的解釋,都一臉鄙夷,認為魏一喬隻是因為她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才提她解釋和辯護的。


    痛苦的魏一喬,就好像是被自己困在牢籠裏的猴子,每次想去看安妮,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海做什麽。反而是安妮,看到他後,開始不自覺的,咯咯咯的笑著,然後又問東問西,問他為什麽不高興,問他今天要做什麽,問他今天學校裏又發生了什麽。


    看著那樣的安妮,盡管他不想這麽說,可事情也告訴他,安妮好像真的變的不同了。


    雖然安妮仍舊隻對自己敞開心扉,但彼此間也好像漸漸產生出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很反常的,可是要找到這種變化的根源,卻並不容易,魏一喬曾經也嚐試過,但都以無果告終了。


    直到那天晚上,在出租屋裏,魏一喬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有一個熟悉的女聲,他微一愣神兒,就聽出了,這個聲音是安妮的。


    可這一次,卻是最詭異的一次,因為安妮竟然哭著告訴她,“它來了,它來了!”


    魏一喬第一次看到她這樣,被弄的手足無措,並四下裏環顧,見周圍都沒人,這才詢問她,“發生了什麽,你慢慢說。”


    安妮擦著眼淚,搖著頭,長長的頭發隨之擺動,把那張漂亮的臉,蓋上了一層驚恐不安的黑紗。


    今夜的她,看起來很不一樣,與白天那樂嗬嗬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透過遠處的燈光,那雙驚恐異常的眼睛,好像要躲避什麽。


    “一喬,求求你,幫幫我好嗎?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我沒有辦法,它來了,它真的來了!都是因為那隻該死的黑貓才把它招來的,但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它會這麽做的,它會把罪名都推到我頭上的。”


    魏一喬手足無措,呆呆的說,“沒事的,我會幫你的,那不是你的錯,我明白的!”


    安妮抱著自己的腦袋,躲在魏一喬的懷裏,躲在他的影子下麵,“一喬,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


    這句話,一直重複在魏一喬耳邊,以至於讓他整晚都沒睡著,因為他試圖詢問其中的原因,還有那個“它”又是誰,卻都沒有得到結果。


    但魏一喬可以大約的猜測出來,那個人一定是殺死黑貓的人,並且一步步的把安妮逼到它的圈套裏。


    以前從未聽安妮說過她的過去,所以魏一喬對那個讓她如此恐懼的人,也一無所知。


    第二天一早,事情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安妮冷冰冰的和他提出了分手,那種語氣,那種樣子,簡直讓人害怕。


    魏一喬楞楞的聽著她說完每一個字,之後他才徹底的相信了,昨晚出現在安妮口中的那個它就在這裏。


    一定是因為它的出現,安妮才變成這樣的,如果提出分手是她的本意,那她昨晚就不可能來找自己,還說出那翻話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安妮徹底失控了,她的情緒喜怒無常,常常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就和大家吵起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魏一喬準備親自去調查她的過去,並且在她的寢室裏,第一次找到了那本日記,知道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第十七章 審訊


    話到這裏,魏一喬因想到那些恐懼的過往而顫抖起來,他閉上眼睛,好像還在強忍著回憶的潮水,讓自己保持鎮定。


    “接下來的幾天,被校方安排,要送回她的監護人那裏,可是校車在中途出了事故,她半夜一個人又跑了回來,也就是在那天,她又一次帶著恐懼來找我!”


    魏一喬猝然睜開眼睛,目光中卻是一片陰鬱,看不到半點光芒。


    “你調查過她的過去嗎?”我問。


    對方搖搖頭,“她家人,都離這裏很遠,甚至不在同一個城市,我沒時間,也沒機會去。從她曾經提到的,曾經暫住的親戚家裏,也隻打聽到,她小時候,常常被趕出來,而且性格怯懦,所以不怎麽愛說話,這才導致了她害怕回家,更害怕麵對所謂的家人,而且身邊的朋友也不多。”


    “那關於這個名字呢?你又知道多少?”我開始轉向了另一個話題。


    “這我到查過,但一直沒什麽線索,在她的圈子裏,能找出來的人屈指可數,但這個人我卻聞所未聞。”


    “那有沒有可能,這個人就在學校?比如門衛室,還有常和她接觸的人,像校工之類,非學生的成年在校人員?”


    對方皺起眉頭,“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他們還會……”


    “這隻是我自己的猜測!”說著,我又從窗戶向外看去,發現了外麵有幾個警察正走過來。


    魏一喬想了好一會兒,最後也無法確信什麽,“不可能!那些人裏也不可能有這個人,而且後來安妮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如果除我之外,還有誰和她接觸的話,即便我找不出來,周圍的人也一定發現了。”


    說到這裏,我有些沮喪,似乎我昨晚看到的,和現實發生的有很大出入,那個叫陳風的人究竟在什麽地方,如果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那他究竟是不是凶手呢?


    心裏想著這些,忽然又一頓,因為我的目光撇見了那幾個警察正向這裏走來,這讓我心裏一驚,難道他們是來找自己的?


    “你知道後來,董安晨發生了什麽嗎?”我回憶著在車上,那個女人說過的話,問了出來。


    “她?”魏一喬想了想,“之前的事情,把她嚇的不輕,我還聽人說過,她幾次說要退學什麽的,想離開這裏,後來輾轉之下,校方把安妮送回家,這才消輕了她的顧慮,之後就沒她的消息了,你突然問她,是什麽意思啊!”


    “或許,日記上說它殺了人——那被害人就是董安晨,而且我也去過那個地下室!但並不確定那到底是什麽地方,還有……”


    說這些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清晰的從過道上傳來,他們已經從樓梯上走了過來,漸漸靠近了門口。


    “還有……在那箱子裏裝著的人頭,也可能就是她的,另外我還在今天早上發現了一具屍體!”


    在對方驚恐不安的臉上,我恍惚看到了一些線索,見他衝我點點頭,似乎答應幫我調查那無頭屍體和被害者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試圖表達出,我也與這件事有莫大的關係,可又不好與他解釋其中的原因,最後隻能抱著他的理解能力足夠相信我的話——這種信念,被闖進來的警察帶了出去。


    下午一點十五分,我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裏,這裏還是學校,好像是禁閉室吧,周圍都是黑漆漆的,漣窗戶都看不到一個,不過相比監獄裏的那種恐怖的小房間,這裏打掃的更為幹淨整潔,還有一張榻榻米,供人休息,隻是沒有光,看起來很陰暗壓抑。


    我用手拍打了幾下門,向他們要午飯吃,沒過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警察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桶泡麵,“快吃吧!一會兒還有話要問你呢?”


    我接過泡麵,心裏也在盤算著,自己目前的處境,雖然是被拘禁的,可是似乎並不是以罪犯的名義,而且也不是被關進執法部門的監禁室,還是在學校裏,這已經說明,這是把我看做是學生犯下的錯。


    也可能是,警方暫時的一個決定而已,正如這個年輕人所說的,他們對我的身份還不是很了解,如果隻是目擊者,我反到可以幫他們找到凶手。


    吃完麵後,我拖著時間一口一口的喝著湯,那個年輕警察不時的催促,說要帶我出去。


    可我這時,卻更希望那些負責此案的人能抽空過來找我,因為那樣的話,我才能想辦法,以協助他們辦案的身份,來提出一些必要的條件,而不是以被懷疑對象的身份,被迫的配合。


    心裏的算盤到是打的不錯。可誰知,我把桶裏的湯全都喝完了,也沒等到他們,最後自己隻好搖了搖頭,看來是天意啊!


    想著,我丟下麵桶,就被那個年輕警察帶著,去了一件由老師的單獨辦公室零時改用的審訊室。


    一進門,我就看到幾個人圍在一張辦公桌旁,上麵亂七八糟的堆積著很多東西,那些攤開的文件上貼著許多照片,許多人物線索,


    被那個年輕警察帶進去後,我坐在他們對麵的一個椅子上,審訊也就此開始了。


    與他們的對話,其實意思上與魏一喬差不多,但意義上卻是不同的。


    關於屍體的身份,警方通過衣物還有宿舍裏其他女生的指認結果,很快就辨認出來,並且確定了,這個女生就是董安晨。


    聽到這些,我心裏其實有些驚訝的,雖然一開始就有這樣的猜測,可給事實驗證後,心裏反而覺得自己想錯了。


    緊接著,他們把屍體抬出去做了解刨,經過法醫鑒定,可以確定,死者是被某種鋒利的重器切開脖腔的,因為揮舞的力量,加上凶器本身的力量,使傷口看起來很整齊。


    地上的血,幾乎覆蓋了整個宿舍,包括床鋪下麵的地麵,所以那間宿舍被暫時封鎖了。


    在血泊之中,他們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凶手沒有留下腳印或者指紋。


    當他們問到我是如何出現在那裏的時候,我卻默然不知該怎麽回答,心裏也在反複確認著另一件事。


    “是斧頭,凶器是一把斧頭!”


    我說出這句話後,幾個人的眼中瞬間亮起了光芒,“你見過凶手?他長什麽樣子?”


    說著,就有一個人向我推過來一張白紙和圓珠筆,讓我試著畫出凶手的長相來。


    大約十五分鍾後,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我把一張憑記憶畫出來的凶手推了過去。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麵部有些褶皺,但頭上卻是一頭不合時宜的長發,可能是假發。


    我隻畫出上半身,根據記憶,來一點點的填補那些不確定的因素,最後成型的人,卻在他們的眼裏有些別扭。


    等他們看了一會兒後,我下意識的問,“你們憑自己的感覺,看這幅畫有什麽問題嗎?”


    一個看起來年長,可能是組長的老警察摸著下巴,把手裏的畫放下,盯著我猶豫了一會兒,“這個男人,大約三十到五十歲,但是手很細,又好像是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手裏拿著一把斧頭,通過揮動的方式,看的出來,好像是通過一種……慣性!”


    我不明白,這個人說到最後的猶豫,可能是在措辭吧!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該怎麽和你們說,但這就是我通過自己那模糊的記憶,畫出來的人,另外……”我最後還是決定,給他們一個提示。


    “這個凶手的名字,可能叫陳風,而且,他很可能就潛伏在學校裏,”我堅持自己之前的懷疑,再次向他們提示,“可能是校工,他們方便在學校裏出入,從這裏入手,也許會發現什麽!”


    第十八章 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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