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推辭也是有理有據的,他要給老黃做道具打下手兒,實在是分身乏術。


    宋主任也應了這件事兒,畢竟在他看來,大家不樂意跟老黃搭檔,但是可是樂意學放電影的。所以放電影這邊不難找人,老黃這邊不容易。


    莊誌希忙不過來提前跟他打招呼,倒是也沒耽誤了他的事兒。


    正因此,宋主任並沒有在意。


    莊誌希把這件事兒推辭了,也不管是誰接替他,反而是跟著老黃做道具畫板報。要說為什麽老黃更忙呢?除了要給小品做道具,搞一些背景,還有要給廠子畫板報。


    當然他們宣傳科也不至於就這麽一個人能幹,也有別人會,但是畫功不如老黃。再加上,他們人手不夠,要撐起一台晚會,一個人演好幾個節目,大家忙著排練。


    倒是老黃性格拘謹不樂意演出,這些後勤的事兒反而都落在老黃身上了。


    莊誌希跟著老黃打下手兒,倒是挺如魚得水的。他心情不錯,當然也有人心情不好,像是正在住院的小許心情就不好,他眼看著跟他學放電影的人換成了他們的科裏的老曹,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他最重視的就是自己這個技術的,生怕被人學了,到時候取而代之,要知道他下鄉放電影可不是不少好處的。雖然這話題沒人放在麵兒上說,但是大家心照不宣。


    難得有這個機會,老曹可不客氣,他跟莊誌希不一樣,莊誌希不是宣傳科正式職工,但是老曹可是。


    小許不自然的問:“怎麽換了你了,主任不是讓小莊來跟我學的嗎?這怎麽還能臨時換人?恐怕是不妥當把?做事情這樣半途而廢,可一點也沒有年輕人拚搏向上的精神。再說老曹大哥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工作。耽誤不好把吧?”


    老曹似笑非笑的說:“小莊還要跟著老黃一起忙活呢,沒那個時間來回往這邊跑,正好主任覺得我原來有點底子,學起來更快,所以就把我調過來了。怎麽?你就這麽不樂意啊?”


    別以為他什麽也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人家小莊不樂意跟小許學。


    他們主任不管那些零零碎碎的事兒,但是他們都是一個科室的可互相了解,小許這人慣常愛貪便宜,一點事兒就吃拿卡要,他們門清兒呢。


    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用這件事兒拿捏人家小莊了。


    小莊一個幫忙的,又不指望你小許如何,人家會願意跟他打交道才怪,這不是立刻就撂挑子了。


    正好,他趁機接了這個活兒,他早就心水小許這個活兒油水大了。正好趁機插一腳,他說:“這可是主任安排我過來的,你不會是不同意吧?那你也太不懂的以大局為重了吧?難道還把這些東西當做你自己私人家的了?”


    小許一激靈,這話可能讓老曹說,他立刻說:“那肯定是沒有的事兒。”


    頓了一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這個可不容易的,歲數大了學的慢……”


    老曹:“我原來學過一些,你忘了麽,我有底子。”


    他這邊根本不給小許機會,而小許想在他這裏搞小動作也是別想的。


    兩個人各有心思,小許不禁有幾分恨上了莊誌希,如果不是莊誌希撂挑子,老曹哪裏有這個機會過來插手?他這心裏厭氣的很。除了要麵對老曹,還有就是他的計劃用不成型了,他本來還想踩著莊誌希露個臉兒的。


    反正他們也不是一個科室的人,到時候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不在來往。


    他可不怕一個醫務室收費的。


    沒想到莊誌希竟然撤了,他臉色陰沉,但是卻還是跟老曹應付著。老曹早些年學過一些放電影,當時的師傅是他爸,他爸為了讓他進來,少不得搞了小動作。就這樣,老曹不小心中了招,雖然學了一些,但是卻沒用他,最後還是他小許上來接了班。


    所以兩個人算是有“舊仇”,而且他想踩著老曹是不可能的了。


    老曹被他爸算計過,肯定是格外的小心,又有經驗,一些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他。


    小許不樂意,老曹倒是覺得暢快。


    其實一開始宋主任就是想安排老曹過來的,畢竟有經驗嘛!但是考慮他們關係不太好,加上小許自己極力保薦莊誌希,他才用了莊誌希。可計劃沒有變化快,莊誌希忙不過來,他索性還是換上了老曹。


    反正有矛盾也不能打起來,總是要顧全大局的。


    當領導的,可不管那些呢。


    隻要工作能處理好,其他的跟他有什麽關係。


    莊誌希不知道小許這邊的情況,不過就算是不知道,大概也能猜測出一二,他過來學東西的時候,這人的表現就展現了他是一個實打實的小人。


    這種人不記恨才是怪事兒。


    他自己心裏有數兒就成,反正這人也不能明麵上真的敢對他幹什麽,也就是做點小手段,可是他們又不是同一個科室,他怕什麽。再說了,就算是同一個科室,其實也沒什麽的。


    畢竟現在可不是誰都能胡來的時候。


    莊誌希是個聰明人,但是生活經驗是遠不如藍四海的。


    不過因為不用學放電影了,莊誌希下班倒是正常時間回家了。他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裏人格外的多。


    莊誌希:“哦豁,這是怎麽了?”


    他好奇的問了起來,他老娘趙桂花低聲:“藍老爺子要相親,大家都好奇唄。”


    王大媽去接人,其他人則是陸陸續續的出了院子,眼睛都要黏在藍家的大門上了。


    莊誌希:“……”


    他笑著說:“相親而已,有什麽可好奇的。”


    話是這麽說,脖子抻的老長,擺明了看熱鬧。


    趙桂花斜眼看了他一下,心道這個兒子真不實在。不過吧,她隨即也興致勃勃的張望,其實人還沒到,但是不妨礙他們的八卦。


    隔壁的蘇大媽更是好奇的問:“這是見一個什麽樣的啊?長得怎麽樣?家裏是哪兒的?農村的嗎?是喪夫還是離婚?是喪夫吧?死了幾個?”


    你瞅瞅這人心多髒,恨不能別人差到底兒。


    莊誌希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蘇大媽,心裏罵這個老家夥不做人,說道:“蘇大媽您這可就猜錯了,那人可比您強多了。人家是城裏人,而且也有工作。”


    蘇大媽臉澀立刻黑了幾分,有些難看。


    她心裏有些不愉快,其實她跟趙桂花是一輩人,比趙桂花大個幾歲,但是比藍四海老頭可是小了不少的。她原以為院子裏又來了一個老頭兒,她的愛慕者肯定是又要多一個人了。但是沒想到,這人竟然完全不為所動。對她也很不客氣,這讓蘇大媽心裏是十分不高興的。她琢磨著,這人是不是欲……欲什麽來著?


    對,欲擒故縱!


    她深深懷疑這個老頭兒是愛慕自己的,所以故意對她冷淡,吸引她的注意力呢。


    畢竟,如果不這樣做,怎麽能得到她的喜歡呢,畢竟她跟白老頭可是有些傳言的。牆角可不是那麽好挖的。蘇大媽對自己的男人緣可是很有自信的。


    她年輕到現在,雖說長相上不算是十分有優勢,但是憑借性格可是征服了不少男人。


    如果說一個男人喜歡上她,那一點也不意外。


    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王大媽領著另一位有些歲數的女人進門了,她看起來五十來歲,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幹幹淨淨,麵容冷淡,頭發有幾分銀絲,但是梳的一絲不苟。


    怎麽說呢?


    這人一看就不是一個溫柔和氣的老太太,一句話不說就是乍一看這個感覺就是一個很嚴肅的人。


    王大媽給她介紹:“我們這是個兩進的院子,藍大叔是今年才搬來的,住在前院和後院中間位置這間房,這房子是廠裏分給他的,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幹幹淨淨,家裏東西也都置辦全了。你看,這窗戶這玻璃都重新換過新的,屋子也重新粉刷過。一進門跟新房子一樣。”


    這年頭,房子是十分重要的,不管怎麽樣,這個事兒總是要說清楚的。


    女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大媽:“來,是這一間,藍大叔……”


    藍四海立刻出來,他下班回來還換了一件衣服,白襯衫,灰長褲,戴了一塊手表,頭發也洗過了,很清爽。


    王大媽倒是不怎麽意外,因為這個藍大叔就是這樣的,平時看起來板板正正的。


    很講究,很體麵。


    她說:“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藍四海藍大叔,這位是羅小荷。”


    藍四海立刻伸手:“你好。”


    羅小荷也很有禮貌,與他握手問好。


    三個人就這樣進了門,院子裏的人真是恨不能堵在藍四海的門口看熱鬧,不過吧……到底是成年人了,也不好意思。不過這不包括一個人……明美。


    明美竟然是跟在王大媽和羅小荷身後進來的,她直接把自行車交給莊誌希,立刻就湊上去,整個人貼在了牆邊偷聽。


    嗯,光明正大的偷聽。


    眾位鄰居:“……”


    明美才不管別人怎麽想呢,這可是她外公。


    莊誌希把自行車停好,也竄過來,與明美兩個像是兩隻大壁虎一樣,貼在了牆上。眾人嘴角抽搐,有點覺得這樣不好,但是又說不好到底哪裏不好。


    畢竟,人家是一家人。


    趙桂花也樂顛顛的坐在門口,一直瞄著這邊看熱鬧。


    別說是她,其他人何嚐不是這樣呢,今天院裏的人,格外的活躍呢。


    大家都想看一看,這個相親能不能成。


    他們原以為自己能最先吃到蘇大媽和白老頭的喜糖,不濟也是王香秀和白奮鬥,沒想到這兩邊都沒有什麽進展,反而是人家藍老頭開始相親了。


    這,後來者居上啊。


    白家父子真是慫包蛋,沒用!


    而房間內,王大媽作為一位資深的老媒婆,十分恪盡職守的為雙方介紹,其實雙方彼此有些具體的情況都是清楚的。現在相親可是事事都打聽清楚才會見麵。


    當然也有一些糊弄人的,但是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媒婆,王大媽肯定是講究的。那糊弄人的事兒,她才不幹呢。


    她說:“這位藍四海大叔是金陵來的,他是今年調到我們前進機械廠擔任大師傅,現在是返聘狀態,專門帶徒弟。往後是打算在四九城定居的。家裏有一兒一女,兒子在金陵,女兒在四九城。不過來往不多。咱們院裏老莊家的小媳婦兒明美是老爺子的外孫女兒。有個親戚在,其實也多個照應。”


    她介紹完這邊,又介紹羅小荷,說:“這位是羅小荷同誌,她家裏除了老娘,還有弟妹。她是沒有嫁過人的,不過定過親。她的老娘現在是跟著弟妹一起住。”


    這些都是雙方原本就知道的,畢竟早就打聽到了,現在不過是正式的說一下罷了。


    王大媽笑著說:“其實有些背景大家都曉得了,大家也不是小姑娘小夥子,有什麽直接聊出來就行。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媒人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看看彼此熟悉一下?”


    藍四海咳嗽一聲,說:“既然大家相親,那麽我想我還是把自己的情況詳細跟你說一說吧。”


    羅小荷點頭:“您說。”


    藍四海:“我是蘇州人,六七歲的時候家裏人都沒了,我就跟著村裏的長輩去了滬市討生活,我在一家金鋪子做學徒,這一幹就是幾十年。解放後東家跑路去了港城,我沒走。因為我是大師傅,就被分配到了金陵的廠子。這就搬到了金陵。我跟我老伴兒有三個孩子,不過我大兒子在小時候就病逝了,隻剩下一兒一女。我老伴兒去世後,我又結婚了幾次,第二任意外去世,第三任病逝,第四任是離婚,你如果覺得我還成,就是第五任。”


    羅小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其實這些,她也知道了,她小弟住院的時候。同病房正是蘇大媽周大媽白奮鬥等人,他們可沒少編排藍四海,所以羅家姐弟是一清二楚的。


    事情如何,他們也不能光聽這些人說道,但是大體肯定是知道了的。


    不過,誰也別說誰,藍四海在這方麵名聲有點那個,她羅小荷也沒有多好。她當年未婚先孕,還失了孩子再也不能生,其實在很多人眼裏看來是更不像話的。


    是的,人生就是這麽操蛋。


    她明明沒有錯,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起她。


    羅小荷:“我的事情您應該也知道了吧?就是我不能生。”


    藍四海笑:“你能生,也跟我沒關係啊,我都這個歲數了。”


    他實在的說:“既然我們能坐在這裏見麵,就說明彼此還是對對方有些了解,並且願意試一試的。既然是相親,我也不瞞你,咱們有些話,總是要說在前頭。我這個人比較自私,也比較自我,就連兒女,我都讓他們少往我身邊湊。我這人好煙好酒,講究個吃好喝好,過的舒適。我不是那種會克扣自己的人,也不是那種希望找個人來管我的人。我自己的兒女,都別想管我的。”


    羅小荷認真問:“那你喝了酒,會發酒瘋打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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