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媽趕緊追問:“那你那邊尋摸到人了麽?”


    蘇大媽點頭:“要是沒有差不多能說得上的人選,我怎麽可能去找你談?周大媽啊,你對我誤解太多。我已經相中了合適的人了,你這邊鋪墊一下,我那邊再商量一下,這兩天就領你去接人。這是我大閨女她男人的表妹,他姨媽家三女兒。這家子是在農村的,家裏生了九個閨女,還在繼續拚兒子呢。這樣的人家,是很樂意少一張嘴的。也不用你們給什麽錢,在你們家住著,管一張嘴就行。到時候你也就當多個大丫鬟。”


    她笑了笑,說:“到時候懷上了,再給你們家生一個大孫子,你要是覺得她勤快就留下來。如果覺得不成就給送回娘家,這都成的。”


    周大媽一聽,眉眼都是笑意,說:“那敢情兒好。”


    她這臨到老了,倒是沒想到也能享受一下地主老財的待遇,還能多個大丫鬟。


    “那你盡快。不過這不是個攪家精吧?”


    蘇大媽:“這話讓你給說的,一個農村丫頭。什麽也不懂的,能有什麽攪合的?她攪家也攪合得了啊!你也是從農村出來的,曉得農村丫頭沒見過世麵,你讓她往東,她保準不敢向西。這可是我家實在的親戚,要不是真的為了幫助老白,我不能幹這個。”


    她惆悵:“我不是那狠心的人,但是我們家受了白家這麽多年的恩惠,一直是無以為報。現在白家出了事兒,我們哪能當做沒看見。這人啊,就是有事兒的時候才能體會到彼此的情誼。我對白老頭沒有什麽男女之情,但是我麽就跟親兄妹一樣。”


    周大媽嗬嗬一聲冷笑,根本就不相信一個字兒,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這家子都是什麽東西,她看的可清楚了。


    周大媽:“行了,你少裝了,誰不知道誰。總之你快點把那個姑娘帶來。”


    “行。”


    兩人在廁所裏嘀咕,這個時候廁所沒人,兩人倒是也沒控製音量。說到底,畢竟是兩個沒什麽見識和家庭婦女,哪裏會想那麽多,其實他們根本沒想到,你在這邊說,隔壁也能聽見啊!


    他們自以為女廁所沒人可以隨便叨叨,但是卻不想,這女廁所雖然沒人,但是男廁所有人啊。


    而且這人還不是旁人,正是這條巷子最裏頭那家的於家小子。


    嗯,就是那個被趙桂花黑吃黑的。


    於家小子叫於寶山,於寶山在廁所也不是什麽巧合,他的東西藏在那頭兒麽,心裏多少都是有些不踏實的。所以上廁所就比較頻繁,這不,這趁著大頭兒人還沒下班,這邊也沒什麽人,他就過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覺得自己東西好像不見了。


    其實站在下麵看不見,要爬到廁所隔斷上才能看見,但是於寶山就是覺得自己的東西不見了,他前幾天扭傷了腳,一直沒太好。今天總算是差不離了。他決定爬上去看一看。


    隻不過吧,人還沒爬上去,都是聽懂了周大媽和蘇大媽的話。


    他們這條街,人們都是住了幾十年的,最少也住十幾年,雖說有些人沒什麽特點可能聽聲音是聽不出來什麽的。但是好巧不巧的,周家和蘇家都算是這條街有名氣的人家。


    別看莊家過的也挺好,但是他們家在這條街上卻也不是什麽話題的中心。


    真正人人都認識的話題中心,就得是蘇家這樣有特點的,又或者是周家這樣能折騰的。所以於寶山一下子聽出了他們的聲音,認出了是誰。


    這話裏的內容很是勁爆,他豎著耳朵聽了個大概囫圇,隨即露出惡意的笑容。


    這樣的事兒,這抓到就是一個“重點”,到時候他又有“收獲”了,他不安心上班樂意幹這個,除了收獲滿滿的那種高高高在上的感覺,還有不少油水可以撈。


    當然大的油水是撈不到多少的,除了充公的,還有上頭的人,上頭還有上頭的人,他一個跟著的路人甲算老幾?他能得到的就是三瓜倆棗兒,不過隻要抓到一次機會,得到的他想不到的好處。


    他原來也不敢伸手,畢竟這要是被抓到事情就大條了。但是一年下來,他也從不敢到敢了,而且也不止他一個人偷偷這麽幹。像是之前那個偷樂金條想往港城跑的,他就是認識的。


    不過他可不像是那個蠢貨,腦子一抽就亂來,他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就算要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總要慢慢來。不然的話還沒走出四九城就被抓了。


    愚蠢至極。


    這人被抓也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現在他們抄家,都管顧的十分嚴格,而且不讓單獨行動,基本上都是幾個人幾個人一起,交叉著來,就拍他們從中撈錢。


    也虧得之前他搞過一筆大的。


    不然真是太吃虧了。


    這日積月累的倒是也不錯,畢竟這可比他上班強多了。


    可是能來多的,誰想要少的?


    上班又辛苦又是又定量的,他現在掛著職位,那頭兒不敢不開工資。不開工資不就是阻撓他進步?他別的沒學會,大帽子倒是學的已定一頂的特別會扣。


    這一聽到這個就曉得這件事兒有油水可撈。


    他陰森的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跳出去,這個時候跳出去,人家不承認就什麽也沒有。他就是要等,等那個大姑娘住進來的,最好還能捉奸在床,這樣就拿住他們家的把柄,他就不信,從周家撈不出油水。


    周群和薑蘆工資都不低,倒時候給他點花花,也沒什麽吧。


    但是現在不是開口的好時機,他這人……“草(一種植物)!!!!”


    他正得意又多了發財的門路,突然睚眥俱裂,一下子就崩潰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空蕩蕩的房梁,發瘋了:“我的東西呢?誰偷了我的東西?”


    此時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音量,整個人如同發癲,眼睛赤紅。


    “我的金條呢!誰拿了我的金條!!!”


    於寶山慘烈的吼叫,正在上廁所的兩個老太太嚇的腳一軟,差點卡位掉下去,還是先頭兒那波掉廁所的事情太慘烈了,接著又有鬧鬼的傳言,以至於大家現在上廁所都提著一百二十個心,兩位老大媽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時扶住了牆,總算是避免了掉入廁所。


    蘇大媽反應快,飛快的提著褲子就跑了出來,周大媽也不慢,兩人爭先恐後的往外跑,也不知道誰絆倒了誰,兩人一起跌倒在地,可是就這,還連滾帶爬。


    這不能不害怕的,兩個人都看著男廁所。


    好在,這是大白天,也正是陸陸續續有人下班,廁所裏發出歇斯底裏的叫聲,雖然恐怖,但是倒是可以肯定……不是鬼!


    這必然不是鬼了。


    鬧鬼這個事兒,對大家還是有點影響的。


    大家一個個都站在廁所門口,人越來越多,不怎麽敢往裏進。而這個時候於寶山已經爬到了房梁上,他眼睛赤紅,不敢相信:“我的東西呢!!!”


    廁所蓋得也沒什麽複雜的,房梁上雖然有點暗,但是大白天的也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於寶山歇斯底裏:“誰拿走了我的東西!”


    於寶山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不下來了,他其實是一個很能撐得住的人,可是再能撐得住,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想要發狂。畢竟他丟失的,是許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金銀財寶。


    他哪裏能不發瘋?要知道,再找到這樣的機會拿到這樣的好東西就很難了。早些年是有資本家的,但這兩年已經少了很多了。他們就算是找到有問題的,其實也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不過就是成分差一點而已,想拿到錢很難了。


    “誰拿了!誰拿了我的東西!”


    於寶山在廁所裏發瘋,這個時候大家已經陸陸續續下班了,就連莊誌希都接明美回來了,夫妻兩個疑惑的看著大家都圍在廁所門口,最好抽了抽,感歎這個廁所真是飽經風霜。


    不過這個時候他倒是很精明的把媳婦兒往後拉了拉,說:“咱們往後點,你可別被擠著。”


    他又很“小聲”的說,“一旦有人掉下去,咱們在前邊別是濺一身。”


    “你說的好有道理。”


    其他人也默默的後退。


    不過也有膽子大的,他們隔壁院子這位就是,當初鬧鬼,他也是第一個開門的,雖說,也確實是嚇了一跳,但是傻大膽兒這種事兒總歸是改不了了。


    強大膽兒上前一步,探頭往廁所裏看,就聽到有人在歇斯底裏:“是誰拿走了我的金銀珠寶!”


    哦豁,他聽得清清楚楚。


    別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於寶山根本就冷靜不下來,他重重的捶著房梁,罵道:“混蛋,該死的!讓我抓到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咚咚咚的用力的捶著,突然間,哢噠……咚!


    大家眼睜睜的看著,廁所突然就發出聲音,一根年久失修的木頭就這樣不堪重負,咣當一聲斷了,正好是被於寶山壓在屁股下麵的,嘩啦……“啊啊啊啊!!!”


    尖叫聲響起,他伸手一拽,也不知道拽到了什麽麽就感覺廁所簡直是要塌了。


    莊誌希:“臥槽!”


    他趕緊牽著媳婦兒,飛快的又往家門口走了幾步,總之是躲得遠遠的,這邊的公共廁所也有些年頭了,這麽一拽,房頂上瞬間塌陷一大塊兒。


    “有人被壓在下麵了。”


    “臥槽,幸好剛才躲開了。”


    “我勒個去,真是天老爺保佑……”


    莊誌希嘖嘖感歎:“別的街道不少老舊廁所都重新翻新了,咱們還是用的二十年前的舊的,房梁都是木頭的,果然這年久失修,就是不行啊……”


    “可不是,這下子街道可得給咱們這邊翻新了,人家都是水泥的,那樣多抗造啊。”


    “可不是。”


    “哎不是,剛才不是有人?咱們趕緊救人吧。”


    要不說現在人還是熱情的,大家很快的過去,莊誌希又好心的提醒:“你們小心點哈,木頭掉下來亂糟糟的小心腳下,別糞坑裏。”


    “我勒個去,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不過說的也對啊,趕緊的救人吧。”


    幾個前頭的爺們湊過去,總算是給人扒拉出來了,此時於寶山一頭是血,他從房頂上摔下來,掙紮著不給力,不小心頭著地兒了。此時血染紅了臉,看起來怪嚇人的。


    不過於寶山倒是沒有昏迷,反而還牙齒咬的咯咯響,不過這個時候他的理智倒是恢複不少了,曉得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而他剛才已經不曉得說出去了多少。


    他努力想要平靜心情,但是臉色還是鐵青的嚇人。


    整個人陰鬱的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呃。你你……”


    “咦,你是小於啊,你沒事兒把?這傷的不輕啊……”


    “別寒暄了,趕緊去叫他家人,送他去醫院啊。”


    “對對對。”


    於寶山深深的吸氣呼氣,努力想要平複。


    但是丟了這麽多東西,他真的很難平複的下來,隻能硬邦邦的說:“謝謝。”


    好在廁所裏隻有他一個人,要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他也不至於這麽放肆的爬到房梁上了,這下好了,丟了東西又丟人。於家人很快地跑過來,哭天搶地:“兒啊,你這是這麽了?你怎麽就能這樣了啊?這廁所早就該翻新了,街道也不管,非要湊合,你看看,你看看這給人砸的,這街道得管你啊!”


    真是一山更有一山牆,還沒怎麽著就已經打算賴上街道了。


    “於家嬸子,你可別說了,趕緊給人送醫院吧。你看看這血。”


    “是啊,不管啥事兒都以後再說,趕緊的吧……”


    於家兄弟多,好幾個人一起過來,倒是用不著外人幫忙,借了小推車,呼呼喝喝的就給人推走了,於寶山坐在小推車裏,陰鬱的冒著黑氣兒。


    不知道是不是氣大了,咣當一下子,倒在了小推車裏,昏了過去。


    “我的天!”


    “媽呀,趕緊快點走!去醫院啊。”


    也有人感歎。


    “這好端端的怎麽就塌了……”


    “他捶的吧?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倒是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就塌了也不確定看沒看準。”


    強大膽兒算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他覺得自己得出來說個實話,也不能讓人誣賴街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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