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聽見這話可能會立刻遠離這個男人,但雲念雨不會。


    她腦子裏偶爾會有些不知來路的瞬間,那些瞬間告訴她,她注定是要嫁給陸祈臣的,雲歲晚是他們愛情裏的第三者。


    既然他們是命定鴛鴦,她當然願意幫他一起度過難關。


    雲歲晚讓侯府難堪,自己讓卻幫侯府度過難關,才更能顯示自己的可貴。


    雲念雨思及此,提起唇角,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了‘伯樂’給的啟動資金。


    陸祈臣提是一回事,但別人這麽大喇喇地給就是另一回事了,他麵子上一時有些掛不住。


    “雲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們侯府山窮水盡到向你討錢的地步了嗎?”


    從前雲歲晚討好他,可都是送名貴禮物,而不是直接拿錢擺在他麵前。


    雲念雨點燃香薰,脂粉香隨著白霧很快氤氳開。


    “世子這是什麽話,分明是念雨求世子幫忙才是,侯府的生意做得大,我也想跟著投一股,賺了最好,虧了也無妨。”


    她語氣嬌柔,始終淡淡垂著眉眼,一副逆來順受的嬌弱模樣,眉眼又和雲歲晚有兩分相象,性情卻大不相同,讓陸祈臣心下不由得一動。


    “念雨。”他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不知道府上可有為你許了人家?”


    雲念雨心中大喜,覺得這銀錢花得實在不冤,隻當陸祈臣是真的心悅她,才會如此。


    卻不知道,在這個時代,陸祈臣這樣冒冒失失地問出來,是非常不尊重的行為。


    她還是微垂著頭,“不曾。”


    “待我婚後,便納你入府做貴妾可好?”陸祈臣知道她的心思,但她畢竟幫過自己幾次,自己當然不吝嗇給她個名分。


    雲念雨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世子說什麽?”


    陸祈臣隻當她是太激動了,“雲府的堂小姐確實入不了侯府的門檻,但雲小姐謹慎守禮,姿容芳華,我心悅之,便是抬舉一二也無妨。”


    雲念雨手裏的帕子攪得都是褶皺,自己費了這麽大的勁兒,可不是為了給別人當妾的。


    但她麵上並沒有太多反應,隻嬌嬌怯怯地應下。


    先穩住陸祈臣,再徐徐圖之。


    啪——


    對麵茶館的說書人一拍驚堂木,“今日我們來說這千金換嫁.........”


    雲念雨眉頭一動。


    鬧市街上,人聲鼎沸間,不知是哪裏來的身形矯健的人一閃而過,洋洋灑灑地揚起了數不清的紙箋。


    那上麵的事情實在令人駭然,很快就傳播開去,就連居於宮禁的人,都收到了。


    禦書房裏。


    皇上龍顏大怒,“好啊好啊,我當他是真心崇敬真人,結果他居然敢打高玄殿的主義!”


    太監宮女顫顫巍巍地跪了一地。


    誰不知道陛下崇尚道教,想求長生,結果這陸世子也真是的,居然敢打高玄殿的主義,可真是活夠了。


    “查!讓刑部好好查!”


    風雨欲來,一時間颶風突起。


    秦妃聽見這事,眉心直跳,也端不住慣常的雍容華貴,匆匆忙忙地趕來了禦書房。


    卻被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擋了回去。


    秦妃不甘地看了大太監一眼,也隻得回宮,“不過是些民間的無稽之談,怎麽就能入了陛下的眼,老三的人都是吃幹飯的嗎?”


    麵對她的嗔怒,宮女隻能一直低著頭,瑟縮著不敢說話。


    秦妃每次出門都仆從如雲,浩浩蕩蕩,回了月華宮,也是好一番不痛快。


    她打發了外麵的人,隻留心腹在殿裏,“高玄殿的虧空,可不隻是牽連陸家,老三也太不小心了。”


    大宮女上前來為秦妃揉肩,“好在陛下隻是讓刑部去查,讓刑部隻把陸家推出去就好了。”


    “說得輕鬆,”秦妃冷哼,把那紙箋甩了出去,“這裏麵證據鏈縝密,究竟出去了多少筆,都是有數的,對方有備而來,哪能輕易打發了。”


    她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我前腳剛替陸祈臣掙臉麵,他後腳就出了這麽大的紕漏,陸家,是該警醒些了。”


    陸侯府還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陸夫人沉浸在陸家即將翻身的喜悅裏,陸祈臣也做著娥皇女英的夢。


    傳旨的太監來的時候,陸夫人還當是皇上又要賞賜,拿著侯夫人的款去接旨,卻碰了一鼻子灰。


    陸祈臣心中隱有不甘,“煩請公公,不知聖上有什麽吩咐。”


    赭衣太監麵無表情,“陸世子聽了便知,再說世子做過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我還有幾日就要大婚,近來事忙,許是有所疏忽.......”


    陸祈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監打斷了話。


    “那世子近日也就不必再忙了。”


    陸祈臣心裏咯噔一下,他哪裏聽不出太監話裏的意思,但讓雲歲晚進門是唯一能遮掩高玄殿那事的法子。


    縱然他這邊出些紕漏,三皇子和秦妃也不當袖手旁觀才是。


    除非....他們自顧不暇。


    果然,隨著太監宣讀完了旨意,他臉上的血色開始一寸寸褪去,呆呆地跪在原地。


    “陸世子,領旨吧,咱家還要趕回去複命。”太監對一個注定覆滅的高門沒多少耐心。


    陸祈臣機械地伸手接下了聖旨,宮人帶著輕蔑離去。


    “夫人,夫人,您怎麽了?”


    陸夫人聽完聖旨,直接暈了過去。


    聖旨上,皇上讓陸祈臣配合調查,以平民憤。


    可高玄殿哪裏有民憤,分明隻有天子之怒。


    雲歲晚坐在閨房中,看著慈安新送來的信,臉上遲疑。


    “小姐,是有什麽壞消息嗎?”榴花問。


    雲歲晚將信扔進了香爐中,搖頭,“不是壞消息,隻是....這一切過於順遂了些,順遂得有些不真實。”


    看來今晚又得夜探瑞王府了,既然都選了上賊船,這活脫脫的軍師,可就不用白不用了。


    她正想著,春水拿著一把香草走了進來,放在了雲歲晚桌邊。


    “上巳節,我為小姐買了些香草,驅蟲祈福。”


    雲歲晚看著鬱鬱蔥蔥的香葉,聞著沁人心脾的味道,心中鬱結頓覺疏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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