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扈從如雲,前麵是開路的侍衛,兩側是攙扶的丫鬟。


    圍觀的人見過這樣的氣勢,不自覺地向兩側讓開。


    古琴店的牌匾落下一片陰影,幾個衣著統一的侍衛很快開辟出了一條路,那掌櫃的一見侍衛的衣服,嚇得垂下了頭。


    掌櫃的小聲提醒雲歲晚:“這是成王府的泰安郡主,小姐要不改日再來買琴吧。”


    雲歲晚眼尾散開興味,還以為後日才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泰安郡主,沒想到竟然今日就撞見了。


    這泰安郡主和那位世子爺是雙生子,看這氣派,似乎連脾性也相差不多。


    雲歲晚不躲不避,擋在榴花春水前,抬眸看那衣著華麗,穿進帶銀的倨傲女子緩步而來。


    跟在她身後的,竟然是,熟人。


    雲歲晚眉頭一挑,還不等她開口,雲念雨就先說了話。


    “堂姐,這琴既然是秦小姐先看中的,就當是她的,你怎麽能搶別人的東西,就算你沾了父兄和瑞王的光蹭上了軍功,也不能這樣跋扈吧。”


    圍觀的人原本還不知道裏麵的人是誰,聽雲念雨的話,都恍然,這就是如今酒肆茶館的熱門人物,振威校尉,雲歲晚。


    “振威校尉竟然是得了父兄的蔭蔽才得來的軍功嗎?”


    “我就說一個小小女子,怎麽可能有這麽大本事,害得我當真以為女子也能建功立業,險些想在我家的那個賠錢貨丫頭片子身上花錢。”


    “被騙了吧,女子怎麽可能有這種能力,也就是一些爭風吃醋,討好賣乖的本事而已。”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止貶低了雲歲晚,還將天下女子都說得一無是處。


    偏偏雲念雨竟不覺得刺耳,還心底暗暗得意,自己一句話就將雲歲晚虛假的軍功拆穿。


    雲歲晚雖不喜那些話,卻不急。


    “堂妹說我是靠父兄和瑞王得來的軍功,莫不是說陛下對我的表彰是被我的手段蒙蔽了?堂妹覺得陛下是閉塞視聽的君主?”


    雲念雨臉色一變,“我沒有,明明是你們雲家人手段醃臢。”


    “我們雲家?”雲歲晚眉尾上揚,“堂妹,難不成是你們承化候府對陛下的聖意有異議,或者是....陸世子覺得瑞王殿下和我們雲家沆瀣一氣?”


    雲念雨哪裏敢攀扯瑞王,一張臉憋得通紅,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瑞王屢建奇功,在民間威望極高,雲歲晚一抬出楚修遠,圍觀的人再說不出一句閑話。


    “有瑞王殿下在,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造假,這位小姐可莫要胡說。”


    雲念雨本就被雲歲晚懟得啞口無言,又聽見路人指責,本該氣結,但臉色卻突然好了起來,甚至唇角隱隱溢出笑意。


    雲歲晚正覺得奇怪,就見那站在前麵雲念雨前麵的女子緩緩開口。


    她眉目淺淡,妝容卻極豔,語氣矜傲。


    “樂安縣主,振威校尉?還當真是個不安於室,慣愛出風頭的性子。”


    “如果成王府覺得為父親盡孝,為大夏盡忠,戎馬疆場,抗敵於外,就是不安於室,愛出風頭,那便是吧。”


    雲歲晚並沒有因為泰安郡主楚歡歡扈從如雲而退卻,也沒有因為她高貴的身份就任她潑髒水。


    她身著戎裝,不著粉黛,隻發上帶了鑲嵌紅寶石的銀包金小冠,明明十分簡單的妝飾,卻貴氣又美豔颯爽。


    讓楚歡歡看了就升起一股無名火,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出身不高,口齒倒俐齒。”


    “堂姐一向會講道理。”


    雲念雨適時地在楚歡歡的怒火上潑了一碗油。


    秦晴柔呆呆地站在一邊,臉上還帶著淚痕,連裝哭都忘了。


    自己隻是想搶下這把琴,竟然卷入了泰安郡主和樂安縣主的鬥法裏,她可知道泰安郡主最厭煩出身不高卻貌美的女子,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晴柔見現在焦點不在自己身上,低著頭想偷偷溜走,卻被泰安郡主楚歡歡的人擋住。


    楚歡歡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雲歲晚。


    “本郡主一向嫉惡如仇,就是看不慣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個小小縣主,算什麽東西,也配以勢壓人。”


    “我這憑本事得來的功名,自然不如郡主靠祖宗蔭蔽得來的容易。不知道郡主想要怎麽辦?”


    雲歲晚睫毛在眼下映出半圈陰影,看向楚歡歡的眼神帶了輕諷。


    楚歡歡從未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心中火氣竄起。


    尤其是雲念雨之前還同她說,雲歲晚美貌異常,還跟著瑞王殿下在軍營中日夜相處,本想後日給雲歲晚個教訓,沒想到提前見了,定要讓她知道何為君上,何為臣下。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把這琴還給她,要麽我就砸了這琴。”


    “不還。”


    雲歲晚下巴揚起,上前一步,“郡主若是不怕丟了麵子,大可以讓你的侍衛一起上,看看這琴,你有沒有本事砸。”


    雲歲晚到底經曆過殺場,氣場比從前更盛,楚歡歡竟被生生震懾住,一時不敢輕易讓人上前。


    她看向雲歲晚的眼睛,那一刻她絲毫不懷疑,就算她讓侍衛一起上,也沒辦法從對方手裏搶下那琴。


    楚歡歡喉嚨滾了滾,空氣中寂靜了片刻。


    她握緊了手帕,倏然開口,“我向來講道理,這琴是秦小姐先到的,你付了錢,我雙倍給你就是,把琴給秦小姐。”


    楚歡歡有自己的道理,反正這琴她今天一定要從雲歲晚手裏搶下來。


    “我給郡主三倍,不要多管閑事。”


    雲歲晚細白的手指在琴盒上彈了下,似乎在嘲諷楚歡歡的不自量力。


    “四倍!我出四倍。”


    楚歡歡在成王府裏被寵上了天,現在楚淵月下了詔獄,成王就寵愛她這唯一的女兒,從未有人敢忤逆她,更不懼鬥奢。


    雲歲晚看著這個郡主,眼中多了些狡黠興味。


    “郡主若真這麽想為秦小姐出頭,也不必和我在這裏拉扯。我說過誰出千金,我就賣誰,郡主出不起,就算了。”


    她說完就要帶著榴花走。


    楚歡歡向來驕傲,根本不允許自己討的東西不到手。


    “站住!”


    她一開口,那些侍衛就齊齊堵住了雲歲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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