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臣看著這一幕,臉上青紅交加。


    旁人八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有實質,要將他整個人射穿。


    男子席上隻當這是個女子爭風吃醋的逸聞,但他卻知,雲歲晚壓根不可能私下裏欺辱承化府的丫鬟。


    她若想,隻會大喇喇地上門,作得他整個承化府顏麵盡失。


    這明顯是雲念雨的誣陷。


    他心裏並不讚同雲念雨的手段,但莫名的又有些隱秘的期待,若是今日事成,雲歲晚毀掉的就不隻是名聲,還有雲家父子的官聲。


    那她便是連揭陽伯府都嫁不進去了。


    這樣自己如果出麵納她入府為妾,雲歲晚也定然會感恩戴德地應下。


    他這樣想著,就覺得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那些曖昧不明的目光,也沒那麽令人難以接受了。


    女眷席麵上眾人對雲歲晚議論聲一直未停止,甚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將軍府的教養當真不怎麽樣,嫡女這樣跋扈惡毒,可見雲老將軍如何嬌慣。”


    “若是隻是嬌慣還好,恐怕是上梁不正吧,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護衛好我大夏邊境。”


    “雲家公子還沒娶妻吧,有這樣的妹妹在家,以後恐怕是難了。”


    刺耳露骨的話,毫無顧及地湧入雲歲晚的耳中。


    雲歲晚臉色沉了下來,這些人說她就算了,居然還牽扯出了自己的父兄,錦繡堆上的蛀蟲,也配提她保家衛國的父兄!


    她美得過分的杏眸一點點掃過席上的各家小姐。


    眸光如劍,氣勢迫人,被掃到的人具是心間一顫,下意識閉上了嘴,席上的聒噪一點點被消弭。


    冠世垂落的花冠的在風中搖搖蕩蕩,光禿禿地,與花團錦簇的成王府後花園格格不入。


    楚歡歡看著孤傲站在中間的雲歲晚,斂下眼中的嘲弄,珊瑚嵌金耳鐺折射著妖冶的光。


    “雲歲晚,你當真惡毒至極!這丫鬟看著不過13歲,你怎麽下得去手,就算是皇家,也不會隨意欺淩下人,更何況這還是承化候府的下人!”


    雲歲晚沒有回應楚歡歡的話,而是走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丫鬟麵前。


    小翠渾身發抖,根本不敢抬頭,隻看著那繡著錦繡山河的錦緞鞋麵走到自己跟前,腦後感受到審視的目光,嚇得差點沒跪穩。


    雲歲晚看著這被嚇破膽的小丫鬟,心裏湧不起一絲憐意。


    “你說我欺辱你們主仆二人,怎的就隻有你渾身傷痕,你家夫人卻完好無損?”


    “自...自是因為我家夫人身份貴重,你怕旁人看出.....”小翠聲音不大,頭垂得更低。


    “嗬——”


    雲歲晚笑著打斷她。


    “我是將門出身,有都是折磨人不留下痕跡的法子,怎會怕旁人看出?”


    “這......”小翠一時語塞。


    雲歲晚繞著她緩緩走了一圈,餘光掃過站在一旁的雲念雨,“不如世子夫人給我個理由?”


    “我到底是陸候府的夫人,堂姐怕萬一失手,糊弄不過去。才這樣折磨我的丫鬟,小翠是我的陪嫁,我們感情情同姐妹,堂姐這是誅我的心啊!”


    雲念雨再抬頭,眼中已經掛上了令人同情的淚痕,邊說邊捶著心口。


    雲歲晚看著雲念雨,隻覺得有些反胃,本想給她一條活路,不與她為難,可雲念雨偏想自己撞上來。


    “世子夫人最好不要忘了這句話。”


    涼薄的聲音讓雲念雨胳膊上湧起戰栗。


    雲歲晚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小翠。


    “你說身上的傷口是被我所致,可我前日才會上京城,我什麽時候打得?”


    “前日下午,縣主與郡主奪琴不過,心中鬱結難消,就堵住了從外麵歸來的夫人和我.....”


    小翠早有準備,隻說了一半,就讓在座的眾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雲歲晚點頭,“你這話聽著沒什麽問題,隻是.......”


    她突然蹲下來,猛地抬起了小翠的胳膊,掀開她的衣袖露出猙獰傷痕。


    “你這胳膊上的傷口,太新了些,若是昨日的,如今該有薄痂,你這個根本沒有。倒像是宴會開席前,剛剛打出來的。”


    小翠想要抽回手,但手臂被雲歲晚死死鉗住,根本掙紮不得。


    傷口暴露在青天白日下,席麵上的眾人順著她的話看過去,都看清了那還在滲血的鞭痕,確實是新傷。


    原本還堅定地覺得雲歲晚狠辣的人,開始動搖了起來。


    陸祈臣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暗惱雲念雨太不小心了,既然都決定要做局,怎麽會有這麽明顯的破綻。


    楚歡歡也秀眉一擰,責備地看向了雲念雨。


    雲念雨始終低低啜泣,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哭得更凶了起來。


    “看起來,這位世子夫人要自取其辱了。”


    楚紹譽看著站在中間抹眼淚的婦人,悠哉遊哉地說。


    按常理來說,他向來對美人落淚沒有抵抗力,那雲念雨雖非絕色,也算清秀,但自己卻提不起一絲同情。


    這時,突然有小廝跑到他們身後,在楚修遠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修遠又看了一眼那抹紅衣倩影,見這些小手段的確不能傷及她,才點頭,“我知道了。”


    楚紹譽側頭,一看就知道是皇叔又有了庶務。


    他有些惋惜,“看起來,這熱鬧隻能看到這了。”


    說完,兩人起身要離席。


    楚歡歡正惱恨著雲念雨,見皇叔起身,忙跟上去,討好地問,“皇叔要走嘛?”


    “嗯。”


    楚修遠隻應了一聲,眸光在空中與杏眸碰了下,才緩緩收回。


    雲歲晚同眾人一起福身向瑞王和五皇子殿下行禮。


    他今日能來,她已經受寵若驚了,這點小事,她自己就能應對。


    雲念雨見楚修遠離開,長長舒出了一口氣,給跪在地上的小翠使了個眼色。


    小翠突然扣頭。


    “還請郡主給我和夫人主持公道。”


    楚歡歡心裏為楚修遠的離開而失落了一瞬,但一想到皇叔今日特意為了自己來參加宴會,而對雲歲晚卻沒什麽特殊照顧,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難得端莊地坐下。


    “我如何給你們主持公道?”


    “這傷的的確確是郡主前日所傷,但也確實是今日新傷。”小翠扣著頭聲音發悶,帶著隱隱不甘。


    落在旁人耳朵裏,隻當被雲歲晚欺辱後所致。


    隻有小翠自己知道,她不是因著雲歲晚,而是不甘自己的命。


    她話裏有話,讓在座的眾人一時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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