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晚....”


    “景川!”


    雲景川看出雲歲晚要離開,想要阻止,雲老將軍卻叫住了他,“她不屬於將軍府。”


    雲歲晚心上酸楚,終於是沒有回頭帶著榴花和春水向外走。


    身後是七老夫人的喟歎,“歲晚向來心高氣傲,一朝跌落穀底,恐怕日子會難過。”


    老夫人不走心地歎了一句。


    從前有將軍府做後盾,有瑞王殿下撐腰,雲歲晚在上京城中得罪了不少權貴,如今成了無權無勢,無人依仗的庶民,那些仇家還不把她踩死。


    七老夫人對這個脫離了雲家的後輩自然不在意,隻是年紀大了,就總愛表現地慈悲些。


    花影看著雲歲晚的背影,哼一聲,“七太奶何必介懷,難不成還讓她頂著我們將軍府嫡女的名頭欺騙瑞王殿下嗎?”


    她眼中的得意擋都擋不住,雲歲晚搶了她的陸祈臣,她就要讓雲歲晚到手的婚事告吹。


    雲歲晚昨日有多風光,今日就有多落魄。


    沒什麽比美夢破碎,更令人心痛狼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昔日高高在上的樂安縣主,即將被世人厭棄,被瑞王殿下拋棄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幾道馬蹄聲。


    小廝從門外小跑著進來,“老爺,瑞王殿下來了。”


    雲家上下耆老具是麵色驟變,七老夫人作為年紀最大的長輩倏然捂住了胸口,被人扶住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坐下。


    “壞了壞了,瑞王殿下定是向我們將軍府興師問罪來了。”


    她一拍扶手,“家門不幸啊,我們將軍府怎麽就攤上了這樣的孽障。瑞王殿下知道我們拿奴婢的女兒騙他,定會怪罪。”


    三夫人闕著眼睛,小聲嘟囔,“這事我們雲家也是無辜的,要不是這個賤民舔居不屬於自己的位置,哪有這些事。”


    大夫人撫著七老夫人的背,唇角浮起不懷好意的淺笑。


    “是啊,老夫人何必激動,王爺就算要怪罪,也隻會怪罪騙他的人,我們將軍府可是無辜的。”


    瑞王殿下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來將軍府,不是問罪還能是為什麽。


    高高在上的瑞王殿下絕不可能娶一個身份不明的庶民。


    雲府的人知道,總要有人要承擔瑞王殿下的怒火,幾人左一言右一語,把整個雲家推了個一幹二淨,勢要把這天大的罪名壓在雲歲晚一個人身上。


    雲老將軍隻是聽著,拳頭緊握,透出幾分年邁的力不從心。


    花影坐在了距離雲老將軍府最近的地方,聽著別人對雲歲晚的踐踏,很是舒心。


    所有人都明裏暗裏和雲歲晚做著切割,陽光從屋簷透進來,被牆緣割出了清晰的分割線,將雲歲晚隔絕在了雲府眾人之外。


    隻有雲景川蹙著眉頭。


    他與楚修遠長談過,他知道楚修遠對自己妹妹是真心的,隻是人心易變,從前她金尊玉貴萬千寵愛,還有父親的兵權傍身。


    雲景川知道,若是不出變故,這些能保證楚修遠一生對雲歲晚珍之重之。


    可,天下男兒多薄情,如今的雲歲晚一無所有,楚修遠身份高貴,縱然沒有變心,想要娶個庶民又談何容易。


    更何況如今雲歲晚在上京城中的名聲實在不好聽。


    雲景川雖不覺得楚修遠會羞辱雲歲晚,但退婚和斷絕恩義定是跑不了了,心上越發堵滯。


    將軍府正堂中氣氛壓抑,楚修遠已經緩步從外踏步而來。


    玉帶皂靴,不染凡塵。


    他眸光淡漠銳利,隻是隨意瞥了一眼,就足夠讓堂上眾人膽寒了。


    眾人噤聲,楚修遠走到雲歲晚身邊,看見她眼角的一抹淺淡紅暈,眉頭蹙起。


    “將軍府不認你了?”


    “王爺,她是我的女兒,從前種種都是高攀,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敢糾纏您。”


    蕪娘討好地說。


    她之前幾次想拉扯雲歲晚都沒成功,這次在王爺麵前定下兩人的母女身份,看雲歲晚還想怎麽跑。


    蕪娘正演得起勁,伸手就想抓雲歲晚認錯。


    砰——


    她手還沒碰到雲歲晚,就被楚修遠一腳踹開,“你也配碰我的未婚妻?”


    楚修遠這話一出,所有人具是一震。


    花影聲音尖銳,“瑞王殿下,她隻是個一無所有的下賤庶民。”


    楚修遠瞥了花影一眼,立刻就有跟著他一起來的婢女上前。


    那婢女走到花影麵前,恭敬地福禮。


    花影許久沒被人如此敬重過,隻當瑞王殿下也要忌憚她如今的身份,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沒搭理那婢女。


    啪——


    下一刻,正堂裏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


    “辱罵未來的瑞王府主母,以下犯上,合該張嘴。”那婢女解釋。


    “父親。”花影捂著臉,立刻紅了眼圈,想讓雲老將軍府給她出頭。


    雲景川嗤笑,“將軍府是楚家忠臣,自然不能忤逆君上,花影,你是要讓父親背上冒犯皇室的罪名嗎?”


    “父親!”


    花影不可置信地看著雲老將軍。


    他不是上京城中有名的嬌慣女兒嗎?為什麽從前雲歲晚是雲家大小姐的時候可以作威作福,輪到自己了,居然被人如此欺負,他都不置一詞。


    雲老將軍胸口輸出一口氣,“王爺這是何意?”


    楚修遠站在雲歲晚身旁,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替她撐腰的意思,讓剛剛想和雲歲晚劃清界限的雲家人越看越心驚。


    她們想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可能性,就在所有人都下意識否認這個可能時,楚修遠開口了。


    “聖旨中已經說了,我與雲家女取消婚約。但雲歲晚並非雲家女,且本王心悅雲歲晚,三媒六聘具已下齊,兩日後就是大婚的日子。”


    花影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瞪大了眼睛。


    “她已經不是雲家的女兒了,你還要娶她?”


    雲歲晚就是個仗著出身才能被所有人寵愛嬌慣的草包。


    怎麽可能沒了這依仗,還能嫁入王府?


    花影的話,正是其他雲家人想說的。


    他們剛剛沒有阻止雲歲晚從族譜上除名,就是覺得瑞王知道了雲歲晚的身世定然不可能娶她,可如今瑞王殿下是什麽意思?


    如果瑞王殿下還是會娶雲歲晚,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剛剛做了一個十分愚蠢的決定?


    七老夫人捂著胸口,隻覺得腦袋發暈。


    損失了一個王妃,這淪為上京城中人笑柄的恐怕就不是雲歲晚而是他們雲府上下了。


    楚修遠看都沒看花影一眼。


    “兩日後,我將於雲歲晚大婚。從前她是將軍府的人,可以不計較,如今你們既然要與我未婚妻分家,這賬咱們也該好好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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