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風來得猝不及防,馬車上翩躚的車簾根本擋不住外麵的冷氣。


    榴花一邊拉著車簾,一邊說:“眼瞧著快要入冬了,王妃下次出門可不能再穿得這麽單薄了,至少要帶個披風才好。”


    “披風太笨重了些,我不喜歡。”雲歲晚笑道,“我現在都被西厥公主笑話武藝不濟了,要是再束手束腳的,豈不是誰都打不過了。”


    春水嗔怪,“這裏是上京城,又不是戰場,王妃是王妃,又不是將軍,哪有那麽多打打殺殺。王妃養好身子,日後才能去戰場上施展拳腳。”


    榴花春水兩人左一言右一語,將雲歲晚不想帶披風的話都懟了回來。


    雲歲晚認輸,“好好好,我下次一定穿。”


    見她聽話,榴花和春水才止住了話頭。


    車緣的鈴鐺清淩淩地響動,偶爾夾雜些路邊的叫賣聲,風吹進來又從另一側出去,激起了淺淡的白霧。


    “好像的確冷了些,”雲歲晚蹙眉,“回去準備厚些的衣服,我們去大理寺一趟,給淺淺送去,她嬌生慣養的,定然是住不慣陰冷的大牢,別再凍病了。”


    三人回府,一進後院就接到了王爺不許小廚房再用糖的消息。


    雲歲晚勾了勾手心,讓丫鬟回去了。


    “看來是楚修遠不愛吃糖,算了明個我學個鹹的。”


    榴花和春水收拾東西很快,幾人風風火火又出了瑞王府。


    楚修遠前一刻剛聽人稟報王妃回來了,還不等他叫人過來問問龍碧瞳怎麽說,沒一會就又聽稟報,王妃又走了。


    扶風見王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好了起來。


    扶青朝著他搖了搖頭,讓他不要胡說。


    扶風不是摻和主子的事情,隻是不明白,王爺明明心中有王妃,為什麽還總是對王妃這麽冷淡。


    王妃就算是剃頭挑子熱的那頭也會有涼的時候呀。


    大理寺地牢。


    發黴的土腥味鋪麵而來,榴花和春水一進來就下意識要擋住自家小姐。


    雲歲晚笑著拍開了她們倆,“我連戰場都去過,怎麽會在乎這些。”


    她自己雖然不介意,但一想到沈淺淺還要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帶多久就有些心疼。


    沈淺淺本就是英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從來沒吃過苦,現在卻要受這無妄之災、


    想到這,雲歲晚愈發厭惡龍敘封。


    走到沈淺淺的監牢門口,見她正縮成一團,蹲在牆角裏,單薄的肩膀一聳一聳的,雲歲晚看了獄卒一眼。


    “這是怎麽回事?”


    獄卒立刻解釋,“王妃娘娘,我們知道這是英國公府的大小姐,五皇子和瑞王府都來打過招呼,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為難這位大小姐啊。”


    “那她怎麽哭了?”


    雲歲晚逼視著獄卒,獄卒差點都要嚇哭了。


    “誒,歲晚,你怎麽來了?”角落裏的小人兒手裏拿著跟狗尾巴草,倏然站了起來,麵頰紅潤,哪裏有半點被虐待過的樣子。


    獄卒如蒙大赦,立刻打開了牢房的門,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沈淺淺圓圓的眼睛在監牢裏顯得格外亮,一見雲歲晚過來就幾步跑了過來,剛要抬手握住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縮回了手。


    雲歲晚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坐到了旁邊的長凳上。


    “你在牢房裏可有人難為你?”


    沈淺淺搖頭,拍了拍胸脯,“誰敢為難姑奶奶,我一拳打爆她?”


    雲歲晚還記得初見沈淺淺時,她一副替天行道的模樣,被她逗得忍俊不禁。


    榴花和春水將衣服和被子放在破木桌上,雲歲晚拍著包裹,“現在天氣涼了,你在裏麵千萬不要生病,我已經查到線索了,很快就能救你出去。”


    沈淺淺抱著胳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在外麵千萬不要著急,那一對西厥的兄妹壞得很,不一定哪裏就給你留了坑,你可不要為了救我再把自己搭上了,左右我在大牢裏又不會死。”


    “呸呸呸——”


    雲歲晚忙吐了幾口,“淨瞎說,什麽死不死的。你當我全是為了你?我大侄子楚紹譽在外麵也急得很呢,生怕到手的新娘子飛了。”


    沈淺淺羞紅了臉,拍著雲歲晚。


    “你胡說什麽,什麽新娘子不新娘子的,我們八字還沒一撇呢。”


    雲歲晚見她還和從前一樣伶俐,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倏然想起一事,“你剛剛在看什麽呢,我還以為你哭了。”


    “啊!這個。”沈淺淺有些猶豫,左右看看,拿著狗尾巴草,帶雲歲晚蹲進了角落這,“你看這裏有個螞蟻洞。”


    一排排螞蟻繁忙地搬動著沈淺淺留下的食物殘渣,她用狗尾巴草一欄,它們就換一個方向,逗得沈淺淺咯咯直笑。


    “有意思吧。”


    榴花和春水開始還想跟著看看是什麽,一看是螞蟻洞,嚇都嚇死了,根本不敢像兩位主子似的,竟然還玩出了花樣。


    雲歲晚走的時候兩人都依依不舍。


    沈淺淺又叮囑了一句,“千萬不要著急,你要顧好自己,再想著救我。”


    雲歲晚點頭。


    “同樣的話也要叮囑楚紹譽。”沈淺淺小聲說了一句。


    “知道了。”雲歲晚笑著撓了撓她的手心。


    夜裏,瑞王府的書房中亮如白晝。


    雲歲晚和楚修遠說了白天見龍碧瞳的場景。


    “她竟然不想報仇?”楚修遠意外。


    “她哪裏是不想報仇,她分明是給予殿下容貌,為此不惜裝腔作勢。”雲歲晚抄手靠在軟墊上,“我在她的眼睛裏看得分明,她絕不是逆來順受的個性。”


    她現在學聰明了,說半句不正經的話就立刻用正事來遮掩,讓楚修遠不能責備她。


    “我倒是覺得,可以詐上一詐。”楚修遠睨著軟榻上的美人。


    “如何詐?”雲歲晚坐起身,用手支著榻緣。


    “讓扶風和扶青以瑞王府丟了寶貝為由去大肆地搜人,三天之後,無論搜不搜得到,都說搜到了。”


    楚修遠聲音悠淡,雲歲晚乍一聽還迷惑,很快就明白了。


    “殿下這個主意好,用這個借口既可以讓我們有機會去找被龍敘封藏起來的人,也能迷惑龍碧瞳。三天後隻要收手說找到了,龍碧瞳就定然以為她已經失去了價值。”


    “到那時候就攻守易型了。”


    龍碧瞳想要親手報仇,還要來主動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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