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這樣知恩圖報的人,我敢問殿下一句,你此生可有欠了人沒還的?”


    雲歲晚手指按在梳妝台的妝奩上,眸光灼灼。


    楚修遠注視著她的眼睛,莫名就想到了那個異族少女,他眸色淡了下來,“有。”


    “那我.....”雲歲晚話還沒說出來,門外就響起了扶風的聲音。


    “王爺,興昌伯回來了。”


    楚修遠眼中隱有驚喜。


    “不是說三日才會回來嗎?居然這樣早?我去伯府看看。”


    楚修遠本想帶著雲歲晚同去,但今日已經有些晚了,她傷勢才好沒多久,不忍她太勞累。


    “你今日早些休息,過幾日我帶你去興昌伯府,他見到你一定高興。”


    雲歲晚知道楚修遠這話是將興昌伯看成了自己的長輩。


    想想也能理解,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初入軍營就遇上了為自己舍命相救的人,任何人都難免動容吧。


    雲歲晚睨了一眼牆上的鞭子,點了點頭。


    等到楚修遠離開她從牆上摘下了掛著的鞭子。


    榴花進來為她送夜宵,就見她手中拿著纏金絲鞭子,“小姐,今日都這麽晚了,還要練功?”


    雲歲晚笑而不語,擰開了鞭子的楠木柄,一把匕首驟然彈出。


    這個小機關,她在製服白虎的時候已經用過一次了,榴花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還是不由得感歎這鞭子的精巧。


    “榴花,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這鞭子的頂端會這樣寬?”


    榴花側頭看了看,“是不是為了防止脫手?”


    “聰明。”雲歲晚一邊說著,一邊按了機關,彈開了木柄的蓋子,“別人看是這樣,但其實,這裏還能藏東西。”


    她從蓋子裏拿出了沾泥的玉佩。


    那天晚上她的確是氣得狠了,想著自此和楚修遠兩清,再也不要有來往,直接將玉佩扔了出去。


    但隻是一瞬,她就後悔了。


    立刻將東西撈了上來,但又不想自己太過感情用事,就把這玉佩囫圇地塞進了木柄裏,現在拿出來木柄上還沾了泥土。


    雲歲晚用帕子仔細擦淨了玉佩,真容緩緩露出,榴花慢慢瞪大了眼睛,“這是那個......”


    榴花壓低聲音,“王妃不是說這是要命的東西,要仔細藏好嗎?”


    雲歲晚粲然一笑,“此一時彼一時啦,這個我要仔細收好。”


    她將擦得光亮的玉佩又放回了木柄中,帶了幾分少女獨有的嬌羞。


    榴花雖然看不明白,但王妃說的,總是對的。


    翌日。


    楚修遠很晚才回來,雲歲晚感受到了身邊床榻的窸窣,她睡得淺了些,第二日差點沒起來。


    一睜眼就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


    “壞了壞了,今日還應了尚書夫人的宴會。”


    王妃做得久了,有些應酬也不得不去。


    好在榴花春水都手腳麻利,品茶會也不用穿得太過繁複,幾人還是趕上了的。


    無論在馬車中有多麽慌亂,隻要一下車,雲歲晚永遠都是雍容大方的瑞王妃。


    她對這些宴會已經有了應付心得,隻要微笑著當個木頭人就不會出錯。


    “我聽說興昌伯回來了。”席上有人突然說,“這才剛回來就發了帖子,是不是急了些。”


    “是啊,我收到的時候,人還沒回來呢。”


    上京城中不少官眷都是出自清流人家,根本不管你是手握兵權,還是背景顯赫,隻要是作風粗魯的,都不屑與之往來。


    不然雲歲晚出身將軍府,之前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潑上髒水了。


    興昌伯一直在邊境,想要靠一封請帖就和上京城的官眷建立來往,未免太輕佻了些。


    恐怕不止沒能如願邀請到眾人,稍有不慎就會淪為笑柄。


    “興昌伯畢竟是武將,一直為國戍邊,有所倏忽也是難免。”雲歲晚知道楚修遠對興昌伯的感情,難免要多說一句。


    “就算是有所倏忽,這樣人沒到就急著下請帖的行為也未免.....知道的是她興昌伯夫人喜歡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像我們展示興昌伯府是如何的赫赫揚揚呢。”


    有清貴人家不屑地說。


    這種書香門第本就忌諱攀附權勢,興昌伯是滕王的舅舅,已經足夠顯眼了,現在下帖還這樣傲慢,自然不被人接受。


    雲歲晚摩挲了下茶盞,要是他們這樣說下去,恐怕興昌伯府的賞梅宴要尷尬了。


    她的確也不讚同興昌伯人還未歸就發帖的行為,但是有楚修遠在,她還是得幫一幫。


    “興昌伯也許有所失禮,但卻是為我大夏百姓才在邊境多年,導致對上京城的規矩有所懈怠,這不是他的錯。”


    雲歲晚垂眸,“興昌伯夫人更是平虜大將軍的獨女,滿門英傑,興昌伯的宴會,於情於理都應該去。”


    她聲音不大,但還是足夠在座的各位聽清楚了。


    邊境常年不太平,上京城的勳貴講究風花雪月的時候,邊城的將士在浴血奮戰,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嬌養的夫人,怎麽好意思說得出對興昌伯鄙薄的話。


    況且,當年平虜大將軍憑一己之力扛敵於外,保下了大夏國祚。


    現在,她的女兒回來了,難道就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失禮,就要讓興昌伯夫人難堪嗎?


    眾人各有心思,很快將話題引向了別處。


    但沒人再說拒絕興昌伯邀約的話了,若是興昌伯府當真粗鄙,以後不來往就是了。


    但今日瑞王妃已經把話說到這了,他們要是拒絕了這第一場宴會,以後難免落人口實說他們欺辱忠烈之臣的後代。


    另一邊的興昌伯府。


    薑氏身穿伯爵夫人的服飾,身上卻全然都是颯爽之氣。


    她看著府上一片忙活活地有些不耐煩,“幹嘛一回來就辦宴會,我們是回京述職的,等到陛下允準就要回邊境去了,搞這幹嘛?”


    她是將門虎女,自小在邊境長大,最不耐煩處理這些內宅瑣事。


    興昌伯陳乘風正指揮著小廝將牌匾掛得更端正一些,明明是常年在外的將軍,卻才動了幾下就出了一身虛汗。


    他走過來安撫薑氏,“夫人是平虜將軍的獨女,本就該在錦繡堆中嬌養,和我在邊城風吹日曬是委屈了夫人,我們回來的時間不多,自然要所有人都看見夫人的榮光。”


    薑氏雖然不喜,但想著興昌伯也是一番心意,不忍拂了,也就隻能應下。


    興昌伯見她不再說話,眼中隱有不耐煩。


    他才不要再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上京城何其繁華,自己外甥眼看著就要成為天下至尊。


    他是至尊的舅舅,憑什麽要他去守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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