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是因為抱著對人世強烈的眷戀而留下來的,所以如果是死者靈魂本人一心想要離開這個世界,那是不可能成為幽靈的的。


    他為此感到疑惑,不過作為一個聆聽者他自然不會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現在他需要做的隻是安靜地聆聽,讓對方的心好受一些。


    “可是我發現我沒有我想的那樣堅強,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能夠置生死於度外,就算是已經死了的現在,仍然還死皮賴臉地想要留在這個世界。”


    田中大介哽咽地哭著,臉上老淚縱橫,就算是幽靈的狀態,那哭泣的聲音也依然至今讓人落淚。


    “發生了什麽事,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他看著哭泣的田中大介問道,是什麽讓這樣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死後也這樣耿耿於懷地哭著。


    “我啊,其實是一名銀行的小職員,在銀行幹了三十多年了,因為學曆不高,自己也不是特別能幹,所以就算幹了三十年,也一直是一名小職員,從來都沒有升職過。”


    田中大介說道這裏臉上露出苦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這麽多年還是一個銀行小職員沒有升職過在和別人說的時候感到不好意思而苦笑,還是因為某種別的原因。


    “雖然我隻是一個銀行小職員,但是我其實也是有夢想的,想成為音樂家,想像電視上的音樂家那樣耀眼,可是現實的束縛卻告訴我,夢想隻是一場荒誕不經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然而當同事們都知道我的夢想的時候,一個二個都在嘲笑我,我這樣一個連二高都還沒有讀過的人怎麽可能成為一名音樂家,嘲笑我的夢想就算了,偏偏一個二個都像躲避瘟神一樣,將我的位置用屏風隔開,這樣我才能不影響他們的格調。”


    田中大介說道這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的就好像不是他本人受到的委屈一樣,可是他卻完全可以感受到田中大介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我的上司開始想方設法地刁難我,甚至其他同事也因為上司的態度,而和我保持距離。因為我連二高出身都不是(日本的高等學校相當於高中),所以我的那些出身名牌大學的同事都看不起我,不屑與我為伍,我寫的報告沒有人看,每次都被那個男人扔進垃圾簍,最苦最累的話是我在幹,我一個人工作沒有人和我說話,可是盡管如此我還是非常珍惜這份工作。因為我還有自己的家庭,社會保障金要繳,兒子也正在上大學,已經六十歲的我在這個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找到一個現在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了,特別是我還沒有學曆,所以我隻能默默忍受著同事和上司的欺負。”


    昏暗的環境下傳來了田中大介的輕笑聲,這是對自己命運不公發出的笑聲,還是單純的自嘲諷刺。


    “我在那樣的環境忍了三四年,那個男人的態度開始變本加厲。每一次都糾結於我的小問題,領帶沒有穿戴好,打擾的清潔沒有打擾幹淨,可謂雞蛋裏挑骨頭,甚至連我精心寫好的報告也被叫出去之後被他用那黑色的鋼筆直接塗抹,叫我重新拿回去修改,可是那明確要修改的報告已經被他塗得麵目全非了,我隻能重新寫了一份交了上去,然而又被他看都不看再次拿起鋼筆塗抹,叫我再回去重寫一遍。之後又和銀行新招聘的漂亮女職員說說笑笑,甚至還開著黃色笑話,顯然是在以我為取樂。”


    說到這裏,他可以感受到田中大介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對於那個男人也就是他的上司那刻骨銘心的仇恨。


    “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在我活著的那段時間,生活得就好像地獄一樣,每天最討厭的就是去銀行上班,因為那無可避免地會碰到那個男人,可是家裏麵需要支出,作為一家之主的我必須去工作。這大概是男人的責任促使我忍受那個男人的折磨,然而有一天我和那個男人吵了一架,具體的情況記不清楚了,他揚言要開除我,當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和自己上司作對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田中大介說道這裏開始嚎啕大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看著哭泣的田中大介,心中同樣充滿著悲傷,聽見他的訴說感同身受莫過於此,尤其是比起田中大介生前受到的委屈和屈辱,他自己莫名其妙之死而感到的冤枉又算的了什麽。


    “我當時很害怕,害怕他真的開除我。可是我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了,家庭的責任終於承受不住了,所以我跑到了某處的大樓,從樓上跳了下來,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如果是自殺的,自己的家人就能夠從銀行那裏拿到一筆足以暫時維持一段時間生活不菲的錢財。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沒用,很窩囊的男人,死之前是那樣平凡普通,甚至死了之後也是這樣沒用。”


    田中大介用手擦拭自己幽靈臉上的眼淚,轉過頭來問著沈夢溪。


    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安慰田中大介,這不對他人都已經死了,這樣說隻會讓他更加傷心,可是不安慰又不對。


    “我死了之後,就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幽靈重新再這個世界蘇醒,自己原來並不想死還想死皮賴臉地留在這個世界,我也曾經一度回過自己家去看我的妻子和兒子,發現他們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我的內心裏湧現出一股無論如何都想要複仇的願望,尤其是當自己屬於自己身為幽靈的潛能覺醒之後,想要報複自己曾經的上司的計劃就提上了日程。”


    正在他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樣回應的時候,田中大介似乎並不渴望從對方那裏得到答案,依然開始自顧自地說道。


    “你的複仇已經成功了嗎?”


    他抬起頭看著田中大介問道,這一點很重要就算打斷他的話沒辦法繼續傾聽也是如此。因為他也有想要複仇的願望。


    ps:-_-||關於前傳和第一卷看不懂的書評,我解釋一下。


    前傳是主角已經成為貓了,身亡的新聞都報道出來了,第一卷是主角剛死的故事。主角正在以寫故事的方式回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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